凌妃不怕似的，瞇起眸冷笑：“王上，二殿下連自己生母都能下毒手，臣妾算得了他的什麼，擔心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有毒，喝嗎？”南顧的聲音很好聽，明明還帶著清澈的兒音，但那語氣像是冰渣子掉進巖石縫裡，有些低，有些刺耳，還夾帶著寒意。

但他的眼神就好像真的是一個孩子好奇的發出心中的疑惑。

“南顧。”南雪王的眼神有了幾分冷意，“莫要放肆。”

宮凝歡一邊從侍女手裡端起茶杯，一邊緩淡道：“這茶是凌妃娘娘賜的茶，凌妃娘娘若是有給自己準備毒茶的習慣，也不是二殿下能攔得住的。”

說罷，不等凌妃說話，宮凝歡便端著茶呈到凌妃跟前，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聽聞仙泉龍茶祛火解毒，娘娘請用茶。”

凌妃陰鬱地盯著她沒說話，更沒有去接那杯茶。

而宮凝歡也淡淡地看著她，沒收回去。

“凌妃。”南雪王輕輕敲了敲鑲嵌在龍座上的寶石，略帶警告的口氣。

凌妃終於動了動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嘲的弧度，伸手接過了那杯茶，微笑道：“倒是本宮忘了。”

南雪王全程沒有跟南顧說上什麼話，倒是向宮凝歡問候了一番宮家，還著人準備了明日回宮家的禮，宮凝歡應下後，便帶南顧離開長青殿了。

宮凝歡注意到一個細節，自從從寒水閣出來以後，南顧的雙翼一直是收著的，他還時不時睜大了眼珠子直直地瞪著路況，就好像是一個小殿下在巡邏自己的領土。

宮凝歡嘴角有微微上揚的痕跡。

只不過，從長青殿出來沒多久，宮凝歡便碰上了一個熟人。

當時宮凝歡見南顧只顧著看前方而沒看腳下，險些就一尾巴甩上卵石道旁的巖石了，及時伸手抓住了他那條不安分的尾巴尖兒，南顧疑惑地轉頭回來，鹿茸般的小龍角下，卷卷的軟軟的短髮被微風輕輕掀起，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連眉啊眼啊都清晰分明的好看，在和熙的餘暉下閃爍著淡淡金色的光芒。

他似乎彎了一下眼角，很淺的弧度。

宮凝歡不著痕跡地動了一下手指，冷淡看著他道：“殿下看著點路。”

南顧點了點頭，光滑冰涼的尾巴尖兒打了個小卷從她手心溜走，又有些開心地在半空中搖晃了起來，“愛妃，明天我們要回你的家了嗎？”

宮凝歡沒什麼表情地“嗯”了一聲，看著他身後搖晃的尾巴沒說話。

這時候身後便傳來了一道久違的熟悉的聲音，“宮凝歡？”

宮凝歡轉頭過去，見是三殿下衛遠墨走了過來。

對於衛遠墨，她倒是算得上熟悉。

衛遠墨兒時跟宮司城訓練過一段時間，也偶爾會去宮家，因此自然也算是有幾分交情的。

不過宮凝歡還是點頭喚了一聲，“三殿下。”

其實在這王宮裡頭，但凡兒時經過馴龍師訓練過的，都能很快化爲人形，進一步修煉飛昇，但南顧是一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