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歸隊伍時,宮止月自然換回了嫁衣,找了個被歹人暫時控制陷害的理由搪塞了過去,便又重新出發了。
抵達北界後已是第二日了。
按照計劃,進了王宮覲見過辰王之後,宮止月便要趁在寢殿稍作整裝的時刻與替身互換身份,此時門外把守的重兵是夕歌安排的人,因此順利的話,逃出去並不難。
宮止月照著宮凝歡的吩咐換上了一身宮女素衣,避免惹人注目,她這次並沒有蒙上面紗,而是披上了一張人臉皮,她看著鏡子中清瘦陰鬱地自己,冷冷地問身後的人,“逃出去以後呢?我還能回宮家嗎?”
其實她這話自己都覺得是廢話,衆人皆知她宮止月遠嫁北界辰王,她如何再回去?
此番一走,註定了再也回不了宮家。
果然,宮凝歡對於廢話連回答的工夫都沒有,宮止月又不死心地問了一句:“你會帶我去哪裡?”
“四界之大,去哪裡都好。”宮凝歡淡淡道。
“那你呢?”宮止月忽然轉頭死死盯住她。
宮凝歡微微垂眸,靜了一瞬道,“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她能去哪裡?
她自然還是要回南界。
若宮止月能成功偷天換日順利離開北界王宮,不管是辰王還是宮黎,暫時都不會發現真相,她便要趁這個時候找到噬魂草的解藥把宮止月身上的毒解了,否則一旦在這之前被宮黎發現了,宮止月必死無疑。
但這些,宮止月一無所知,她只是幽冷地盯著宮凝歡,忽然抓住她的手,低喝道:“你當年爲什麼要毀我的臉?”
聞言,宮凝歡微微蹙眉,沒想到宮止月莫名其妙在這個節骨眼上追究陳年舊事,她平靜地看著她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你嫉妒我?你那時候才九歲!”
宮凝歡輕笑一聲,勾起脣頗是捉弄地看著她,“止月不是總說,魔鬼都是從小就狠心毒辣的嗎?”
宮止月面色沉沉,須臾,也跟著笑了出聲,聲音輕輕地,“對,你從小就心腸歹毒。”
宮凝歡沒再與她糾纏這個話題,直接跳過了它,“時辰到了以後,外面的人會給你信號,到時你照著他們給的路線離開就行,我在王宮外頭等你。”
宮凝歡定定地看著她須臾,沒再說什麼,淡漠地轉身離開。
她讓南顧在夕歌暫居的行宮等她,但在她要過去找南顧一同離開的時候,卻嗅到了一絲危險。
宮凝歡以一身素衣低頭走在廊道上,不多時,身後一陣輕風拂過,她頓住了腳步。
那縈繞周身的氣息忒過熟悉,她不得不擡起了眸。
身後傳來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把重心都放在你的妹妹上,不怕你的小夫君吃醋啊?”
宮凝歡面無表情地轉身回去,看到南爵慵懶淡漠地倚靠在廊道的石柱上,一身紅衫,豔絕撩眼,微風拂過時,衣袂飄了飄。
南爵看著她轉頭過來,笑吟吟道:“北界王宮可一點也不比南界王宮安全呢,你就不怕,此趟把你的小夫君也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