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過後，宮凝歡換了身乾淨舒適的軟緞衣衫，身上還披著溫暖的披風，曲著雙腿，抱著自己的雙膝坐在榻上，案幾擱著暖爐，映著淡淡溫暖的金色光芒，照得人心裡頭也跟著暖暖的。

但宮凝歡還是很冷。

大概是剛淋了雨的緣故，殿外的雨又嘩啦啦地下個沒完，連呼吸的空氣都有點兒冷冷的，宮凝歡抱著自己，手指也有些涼，門推開的時候，宮凝歡終於擡起頭，看著南顧走進來，手裡端著熱乎乎的薑茶。

“愛妃喝了。”南顧把薑茶遞給了她，宮凝歡接過來，卻沒有馬上喝，而是捧在手裡取暖，捂了好一會手才低頭輕輕啜了一下口茶，熱熱的，喉嚨一下子暖和開來。

宮凝歡這才擡眸看向坐在對面的案幾邊看著她的南顧，微微張了張口輕聲道：“我，不……”

她說了兩個字，又抿住了脣，握緊了手裡的茶杯。

“愛妃被那隻樹懶精傳染了？”南顧垂眉也喝了一口茶，語調平淡。

宮凝歡低頭注視著茶杯，說：“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要親你，我只是不小心撞上。”

一邊說著，搭在膝上的手慢慢攥緊了光滑溫軟的衣料，還有些發抖。

“哦。”

宮凝歡低頭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南顧再說話，宮凝歡忍不住又擡起頭來，看到南顧正靠在榻邊笑吟吟地瞧著她，目光平淡而溫柔。

宮凝歡莫名心口一緊，放下了茶杯起身要走，南顧出了聲：“今日是我的生辰。”

宮凝歡頓住了腳步。

她雙目微微一滯，轉頭過去，見南顧還是笑吟吟地樣子，嘴角也微微勾著，上揚著淺笑的弧度，但他的眼裡沒有一絲笑意到達。

每年這一年煙妃都要這麼哭喪上一天，就讓她哭吧……

今日是我的生辰。

宮凝歡瞇了一下眼睛，彷彿被什麼刺痛了。

她垂下眸，抿著脣靜默了一會，張口輕輕地：“生辰啊……生辰應該高興。”

“是很高興。”南顧凝視著她，好看的桃花眸裡浮現出淺淺淡淡的笑，“愛妃親了我呢。”

宮凝歡有些無可奈何地擡頭瞥他一眼，“我說了我是不小心。”

“我不小心被愛妃親了，這樣行嗎？”他也有些無可奈何地笑。

宮凝歡抿了下脣，微微張口，“行，吧……”

南顧笑了。嘴角彎彎的，很漂亮。

宮凝歡看著他笑，也忍不住抿嘴笑，但心裡卻澀澀的。

她沒有問南顧什麼事，也沒有跟南顧說什麼事，只是想起來什麼，跟南顧說：“我出去下。”

“嗯？”南顧摸摸脣，漫不經心地樣子，“外頭下雨呢。”

“知道。你別出去了，免得著涼。”

“知道，你先把傘帶上。”

宮凝歡看了看南顧，南顧也看了看她，南顧笑了，宮凝歡笑著打了個噴嚏。

這不，南顧只得取了被某人扔一邊的披風過來，重新披在她身上，輕輕皺了皺眉，“愛妃要去哪裡？”

“沒去哪，就在宮裡頭。”宮凝歡說完就推開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