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宮凝歡並沒有看她一眼，俯身低頭下去把趴在地上的南顧扶起來，南顧緩緩擡頭，小卷毛亂糟糟的，半遮著睫毛，擋不住那水澈澈的眸光，他看著她的眼神也很安靜，乖乖的樣子。

但宮凝歡卻感覺到了一種無聲的疏離。

見宮止月踉蹌著站起來還要出手，宮凝歡護住了他的雙翼，目光淡淡地剜了宮止月一眼，宮止月被她那個涼薄寒冷的眼神攝到，微微有了一絲猶豫，但卻並不打算就此罷休，看著宮凝歡冷笑道：“你也不看看你護著的是個什麼東西！”

“是你得喊一聲姐夫的東西，你說是什麼東西。”宮凝歡不涼不淡地平靜開口道。

宮止月一下子惱起來，“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從來不承認你是誰！”

宮凝歡微笑看了看她，眼神溫溫涼涼地：“可以，但你下次再敢碰我的人，我不介意往你臉上貼點別的東西。”

她不說還好，一說到臉，宮止月便有些驚慌地捂住自己蒙著面紗的臉，復而又狠惡惡地瞪了瞪宮凝歡，因爲圍觀的人多，她無法當衆說出什麼有辱宮家身份的話。

正是這個時候，夕歌趕了過來，因爲她是聖夢閣的大司當，這裡的人倒是一眼認出了她，夕歌便說了幾句話讓人羣都散開，走上前一看是姐妹倆對峙著，宮止月是一如既往的怒火沖天，反觀宮凝歡一臉氣淡神閒，而且身邊還護著南顧那小子，夕歌皺了皺眉頭，走過去嘆了口氣，“大庭廣衆的，你們有什麼事也私下解決吧。”

宮凝歡淡淡看她一眼，拉上了南顧的小手，轉身便走。

“你敢把這隻小賤種帶出來，便別怪我告訴爹！”宮止月在身後恨恨道。

宮凝歡腳步微頓，靜了一瞬，放開南顧，轉身回去，迎上宮止月的目光看著她不緊不慢地走向她，宮止月下意識攥緊了拳頭，亦是森冷地盯著宮凝歡靠近，宮凝歡在她面前停住了腳步，擡起手，宮止月立馬擡手要擋，宮凝歡卻掐住了她的手，在她劇烈掙扎下扔開她的手，按住了她的面紗，稍一用力就能把這張面紗扯下來，她看到宮止月面露驚恐，她扯了下脣角淡淡一笑：“止月，你可以偷偷去告訴爹，不必這麼大呼小叫，你怕誰不知道呢？想我殺你滅口嗎？”

宮止月臉色一白，成功嚇到她後，宮凝歡放開了她，嘴角噙著一抹沒有感情的笑，轉身就走。

回到聖夢閣後，夕歌好幾次想過來跟她說話，但宮凝歡並沒有搭理她，只說了一聲“餓了”，夕歌只得讓人準備膳食。

宮凝歡還是住在之前住的那間四合院，院子裡頭景色秀麗，繁花錦簇的，頗有一番春色。

屋裡飯桌上，宮凝歡和南顧面對面的坐著，一言不發地各自用膳。

宮凝歡挺平靜地用膳，南顧則很沉默地埋頭扒拉碗裡的魚骨，扒拉了好一會，宮凝歡看不下去了，直接拿走他的碗，把剔除了魚刺的一碗魚肉放他旁邊，南顧擡起水潤軟萌的眸子看著她眨了眨，又低頭默默地吃魚。

用完膳後，宮凝歡讓人進來把殘羹收拾了一番，對南顧道：“談談。”

南顧坐在軟榻上，小手藏在袖子裡，就那麼捂住一雙小耳朵，無聲地看著她，沉默又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