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終，南顧卻在石橋上停了下來，他垂眸看著橋底下幽暗見不到底的湖水，看了好一會，忽然啓脣：“愛妃可以爲我跳下去嗎？”

他聲音並不大，但寒水閣裡只剩下了她與他，因此她很清楚地聽到了南顧的聲音。

她不知南顧只是單純的泄恨還是報復，但不管是哪一樣，這都讓她感到有一種沉重的無力感。

她走了過去，挺平靜地對他道：“這樣只是於事無補。”

他在想什麼，想用這種偏激的方式來取得他心裡所謂的那一點安全感嗎？

“愛妃連這個都不能爲我做到。”南顧沒看她，垂眉看著湖面小聲說，眸光幽淡如一汪寒水。

宮凝歡盯著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好半晌，期間一句話也沒說，驀地轉頭看向橋底下的湖，並沒有猶豫便縱身躍下。

那一霎那，南顧好像被什麼刺到了眼睛，他瞇了一下眼，便看到原本平靜無瀾的水面上濺起了一陣激烈的水花，那個人兒連掙扎都沒有便沉沒了下去。

湖面上盪開了漣漪，又漸漸地恢復平靜。

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南顧垂著眉，平平靜靜地欣賞著湖面上的漣漪，直到徹底靜了下來，什麼痕跡也捕捉不到了。

他忽然被什麼卡住了一樣，一動不動地，連眼睫也沒眨一下。

直到一縷冷冽的風拂面而來，南顧終於眨了一下眼睛，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般，隨著白色的衣袂飛過，他沉入了水中。

水底下被他攪得如漩渦洶涌，他終於看到了那沉落下去的人兒，他疾飛過去抱住了她，往岸邊靠。

她渾身都是虛軟的，像是才經歷了一場浩劫。

飛上岸後，南顧把宮凝歡放在地上，盯著身底下的人兒臉色漸漸蒼白髮冷，一點要甦醒的跡象都沒有，下一刻，南顧忽然俯身下去，吻住了那兩片沾著水的冰涼柔軟的脣瓣，將氣息渡於她。

這是他第一次親吻他的愛妃。

宮凝歡的嘴脣軟軟的，嬌嫩可口，親著很舒服。

南顧親了以後，就不想放開了。

他把她摟進懷裡，佔爲己有的姿勢。

與此同時，宮凝歡溼漉漉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溼潤的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南顧的臉。

他深深褐色的眼眸，捲翹的睫毛，輕抵著她鼻子的鼻樑，氣息纏繞著她的氣息，他的嘴脣……貼在她的嘴脣上。

四脣相對。

宮凝歡大腦放空了好一會，方纔反應過來什麼，渾身都僵住了，甚至忘了推開身上的男人。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就在彼此脣齒間掠奪，彷彿連帶著她的呼吸也也一併被奪去。

直到，他的舌尖試圖撬進來時，宮凝歡被那溼軟的觸感激得渾身一顫，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勉強運起內力吃力地推開了他，咬著牙硬著頭皮從冰冷的地上坐起來，擡手抹了一把嘴巴，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還有些難受地咳嗽了起來。

她的手指都在發抖。

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

南顧……

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