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起,走到稍微遠些的地方,硬生生開辟出來一塊釣魚的位置,這才開始上餌下鉤。
說是釣魚,胖子卻沒什么心情,在農家樂吃上一頓飯,再釣上一會兒魚,這一眨眼之間,就花去將近一萬,心痛啊!
李四眼苦笑了一下:“要是以前,我也不會在乎這點兒小錢,只是現在,別人請我吃飯什么的,我都不敢答應……”
許東明白李四眼的苦衷,如果是還在做掌眼的話,這幾千上萬塊錢,的確不算什么,可是現在李四眼都到了街頭去擺地攤度日的地步,哪里還有錢去回請別人!
這么高的消費水平,能夠消費得起的人的確不多,難怪古玩街那老頭子手上的東西沒賣完,都不敢來。
李四眼嘆息了一陣,岔開話題,問道:“兩位小哥兒,大老遠的跑到這里來找我,都是為了什么事啊!”
胖子張嘴就差點把準備來請李四眼當掌眼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被許東一眼又把他的話給瞪了回去。
“李老,實不相瞞,我那邊也沒什么貨,得知李老在這邊有進貨的渠道,所以就跟了過來,也想沾沾李老的光。”許東說道。
“就為這個?”李四眼顯然有些失望,許東自己過來進貨,自己進的貨,自然就少了一條銷路,所以,李四眼有些失望。
許東笑了笑,也不多說,請李四眼到自己的鋪子里去做掌眼這事兒,還只是自己心里的一個想法,到自己的鋪子開張,還有一段時間,在這一段時間之內,自己還想好好的跟李四眼接觸一下,多了解一些李四眼的為人。
畢竟,請了李四眼當掌眼,基本上就是把自己鋪子的命運交給他掌握,這事兒,許東可不愿意馬馬虎虎、草草了事。
見李四眼面上有些失望,許東也不在意,畢竟,明明一條極好的銷路,在突然之間就斷絕了,這的確不是一件讓人高興得起來的事。
本來,釣魚這事兒,胖子干過不少,經驗技術都還算是十分老道,可是這一次釣魚,胖子卻沒什么心情,除了這一趟出來已經花了不少的錢之外,魚餌咬鉤不活躍,也是主要的原因,基本上都看不到魚竿上的浮漂動呢,這能有多大的心情。
反看許東,這會兒卻是興致勃勃,長這么大,許東還是第一次釣魚,除了不心痛錢之外,更有了不少的新奇之感,相較于胖子跟李四眼兩個人,許東的情緒要高漲得多。
說也奇怪,湖里的魚兒,也就只認得許東的魚竿一般,不住的咬許東的魚鉤,許東雖然屢次都沒能釣起來魚,但是許東毫不氣餒,在胖子的指導下不住的換餌下鉤,忙的不亦樂乎。
這邊的三個人都基本上沒釣上來魚,那邊卻是不住的發出一陣陣的歡呼,不斷地有人釣上來魚了,大大小小的都有,最大的有三四斤,小的也有二三兩的。
胖子盯著自己的魚竿看了一陣,見魚漂紋絲不動,心下更是悵然,索性一抱腦袋,倒在草地上,閉著眼睛養起神來。
李四眼也沒什么興趣,反正這釣魚,也僅僅只是為了打發時間,能不能釣到魚那都不重要,所以,即使偶爾間魚漂動了幾下,李四眼也懶得去管。
忙活了一陣之后,許東的魚漂突然一下子鉆進水里,消失不見了,按照胖子所教的,這肯定是魚咬鉤了,許東趕緊一提魚竿,只覺得手上很沉,魚竿都完成了張大弓,估計咬鉤的魚應該不小。
許東趕緊大叫胖子過來幫忙,胖子見魚兒上了許東的鉤,趕緊從許東的手里接過魚竿,稍微溜了一下魚,一提魚竿,一條兩寸多長的鯽魚,便劃出一道銀亮的弧線,落到身后的草地上。
緊張兮兮的搞了半天,就釣起來這么“大”一條魚,胖子忍不住啞然失笑。
倒是許東,興高采烈的抓住這條小魚兒,放進插在岸邊的魚兜里,然后再次串餌下鉤。
那邊,早有人將釣到的魚,現場就剖洗干凈,放到帶來的燒烤架上,燒烤起來,空氣里頓時彌漫出一股誘人之極的魚香。
即使是剛剛才吃得飽飽的,胖子都忍不住伸出鼻子,深深地呼吸著那股誘人的味道。
不過,胖子嗅了一陣,益發懊惱起來,這一次來得匆忙,更沒預計到會有這樣一個釣魚、燒烤的“節目”,所以準備一點兒而不充分,現在自己沒釣上來魚不說,連味兒都只能眼巴巴去聞人家的,這得有多寒酸啊!
胖子懊惱不已,許東卻是高興不已,差點兒就手舞足蹈起來,魚兒又開始咬鉤了,看著魚漂不斷的起起伏伏,許東捏著魚竿,眉開眼笑。
等到跟上次一樣,魚漂鉆進水里,許東趕緊學著胖子先前的模樣,開始提竿遛魚,過了將近半分鐘,許東才將魚竿提出水面,一看,卻又是一條跟先前大小差不多的小鯽魚。
許東有些驚奇地問胖子,怎么回事,拉桿兒的時候,感覺上鉤的魚挺大、挺沉的而且魚竿都被拉彎,怎么拉上來的,卻是這么小的魚兒?
李四眼勉強笑了笑,解釋說:“在這里,鯽魚也叫喜頭,上鉤的時候,這魚特別兇猛,勁兒特別大,還有就是這魚竿的問題,這種魚竿的硬度不是很強,但韌性不錯,能拉得上來七、八斤上十斤的大魚……”
“原來如此……想不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大的學問……”許東感嘆道。
“其實,休閑釣魚,的確能夠陶冶人的情操,讓人修心養性,但倘若像我這樣,時時刻刻都還得要為一家人的生計發愁,又哪有心情來釣魚。”李四眼嘆了一口氣,說道。
“李老也不必過于掛懷于眼前的瑣事,在李老面前,我不敢多說什么人生的大道理,但是我就覺得,這人活在世上,開心,是件很重要的事情,還有就是親人,無論貧窮還是困苦,一家人能夠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這比什么都重要。”許東再次拋下了魚鉤,又轉頭對李四眼說道。
胖子躺在草地上,閉著眼睛說道:“東哥,換了是我,真要是每天都要算計著如何才能夠生活得下去,就算開心,那又能有多開心,開心完了,又還得繼續為生活發愁,嘿嘿,你說的是不錯,不是我說你,我就不會這么看。”
胖子這家伙,每每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站出來跟許東抬杠,但絕不是真的跟許東尿不到一壺,無非就是圖個嘴巴上痛快而已,好在許東也習慣了。
再過一會兒,那邊的烤魚應該是熟了,好幾個人圍著烤魚架子,眉開眼笑的吃了起來。
其實,大家都是剛剛才吃過飯不久的,所謂吃烤魚,也基本上就是圖個鬧熱,何況那么多人,也就一兩條稍大一點的而已。
那個姓周的老頭子略略吃了幾口,遠遠地對李四眼說道:“四眼兄弟,還沒釣到吧,呵呵,我們這邊可是吃上了,哈哈,要不,過來嘗嘗……”
本來,這姓周的老頭子,跟李四眼是熟人,見李四眼這邊三個人冷冷清清的,便好一打聲招呼,不過,炫耀的成分也是有的。
李四眼訕訕的笑了笑,答道:“多謝周老哥了,不過,你知道,我這人對于吃魚,呵呵……”
言下之意,李四眼自然是不會過去湊熱鬧了。
只是姓周的這老頭子,哈哈的笑了一陣,又說道:“四眼兄弟,倘如要是釣到大魚,你可以到這邊來燒烤,今兒個我們準備的材料足夠的多……”
“好好……好……”李四眼苦笑著搖頭,釣到大魚,自己倒是想啊,可是,有那么容易么?
胖子在地上胡亂的抓了兩把,連草帶泥的都抓了起來,扔的草屑泥塵,四處飛揚,隨后胖子吐了一口唾沫,哼哼了兩聲,低聲說道:“我讓你烤,哼哼,只怕你沒那個本事……”
準備不足之下,又釣不起來魚,胖子心里又是懊惱又是嫉妒。
許東卻是笑了笑,問道:“李老,這個姓周的老爺子,是什么來路,我看他派頭挺大的。”
“嗯,這姓周的老爺子啊……”李四眼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這老爺子,名字叫周金龍,年輕的時候,那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這么說吧,你應該知道銅城牟家的吧,即使到了現在,這周金龍周老爺子的實力,都決不在銅城牟家之下,不過,這周老爺子的老家是鄰省的,到這一帶來,也僅僅只是偶爾一趟,所以,他并不不算特別出名。”
“原來他叫周金龍!”許東淡淡的笑了笑:“那個君澈,想來就是他的子侄輩的人物吧?”
李四眼點了點頭:“那是他的小兒子,在古玩界也算是個風云人物,地位不低,為人卻謙和有加,應該算得上是古玩界的一員儒將!”
許東點了點頭,表示記下了,隨后又問道:“那個刀疤臉,又禿了頭姓魏的人,是什么人啊,看樣子,這人好讓人害怕?”
李四眼再次點了點頭,說道:“小哥兒不錯,一來,就注意到了這兩個人物,這個姓魏的刀疤臉……嗯……準確的說,沒人知道他的底細,這個人從我認識以來,就沒聽人、或者他自己說起過他是干什么的,這人除了跟周老爺子比較親熱之外,對其他的人,也不怎么看得上眼,怎么說呢,應該說,他這個人是個選擇性極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