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下意識的就要去開車門,只是急切之間,根本就沒想到,這車門被牟思晴鎖著,哪里能夠去打得開.
眼看車子就要撞到護(hù)河欄桿,牟思晴才猛地一腳踩下剎車,車子猛地一震,頓時停了下來。
許東差點(diǎn)兒撞在了駕駛臺上,待坐得穩(wěn)了,許東一手撐著駕駛臺,一手吊著拉手,急聲大叫:“老大……你要干什么?”
牟思晴冷著臉,看著許東,一咬牙,車子又是往前一躥。
按許東的估計,再往前不到一尺遠(yuǎn),車子鐵定就會沖破護(hù)河欄桿,然后直接開到河里。
許東鐵青著臉,大叫道:“思晴、牟思晴,你有什么話不能好好的說,非要用這種找死的法子……”
牟思晴瞥了許東一眼,這才把車子熄了火,然后打開車門,對許東說道:“下去……”
許東巴不得立刻這個危險的地方,立刻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只是還有一條腿在車子上,牟思晴在背后又說道:“你下去,讓我一個人投河……”
許東怔了怔,不得已又把伸出車子的腿收了回來,坐下,黑著臉說道:“思晴,說罷,到底什么事?”
牟思晴冷冷的說道:“我想把車子開道到河里去,關(guān)你什么事?”
許東有些氣急,在駕駛臺上拍了一巴掌:“你們知道我在這兒,會眼睜睜的看你投河?”
牟思晴悶悶的,不做聲,只是一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兩只眼睛盯著晃動著七彩霓虹燈光的河面。
一看這架勢,許東趕緊一把將電子鑰匙搶在了手里,隨后說道:“被水脹死的人,那樣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你不是沒見過,這樣吧,你選一個體面一點(diǎn)點(diǎn)的死法,我陪你一起去死。”
牟思晴終于轉(zhuǎn)過腦袋,看著許東:“你愿意陪我一塊去死?”
“你不就是一心一意要拉我墊背么,我能跑得掉啊!”許東一頭黑線,怒道。
牟思晴曲起手肘,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許東的肚子上撞了一下。
許東早就料到自己坐上了牟思晴的車子就沒什么好事,當(dāng)下捧著肚子,皺著眉頭,喝道:“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的話,就把你想說的事情說出來,老是動手動腳的,人家看著你都害怕。”
“你很害怕我?”終于,牟思晴露出一絲關(guān)切,問道。
“跟你在一起,十天有九天都要遭受你的折磨,母夜叉似的,不怕你怕誰去。”許東沒好氣的說道。
“你敢罵我……”牟思晴一咬牙,又曲起了手肘,不過還好,這一次,牟思晴忍住了,沒撞向許東。
“罵你是輕的,要是我能打得過你,我早就動手了!”許東依舊黑著臉,怒容滿面的說道。
聽許東這么一說,牟思晴居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原本“慘烈”的氣氛,頓時為之一松。
牟思晴笑過了,這才正色說道:“許東,我真的像是一個母夜叉?又兇殘又可怕?”
“差不多吧,反正,你當(dāng)老大的時候,比當(dāng)牟小姐牟姑娘的時候,要可親得多,你一當(dāng)牟小姐牟姑娘,我就不得不對你敬而遠(yuǎn)之。”許東說道。
“哼……”牟思晴哼了一聲:“那是你不懂得欣賞,你就是一根木頭。”
許東嘆了一口氣:“是啊,我是一根木頭,不過,我也敬你是條漢子……”
牟思晴一伸手,一掌拍在許東的肩上,撇了撇嘴說道:“漢子怎么了,你不知道我這人最不喜歡那種柔柔弱弱、裝可憐騙同情的女孩子?”
許東聽牟思晴這話,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牟思晴這是對準(zhǔn)桑秋霞說出來的,不過,桑秋霞柔弱,可憐,這些都是不假,但騙取同情,許東卻一點(diǎn)兒也不覺得,尤其是桑媽媽,先前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很明顯,其實(shí)她們一家人都很懂得自珍自愛,絕不是依靠騙取別人同情的人。
不過,現(xiàn)在要把這些事情跟牟思晴去解釋,估摸著,沒準(zhǔn)兒自己真的就會跟牟思晴去墊背,所以,許東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說道:“你究竟想怎么樣?”
牟思晴盯著許東,看了很久,這才說道:“我要你拒絕我爺爺?”
“拒絕你爺爺?拒絕你爺爺什么?”許東莫名其妙的問道。
聽牟思晴的意思,牟遠(yuǎn)山又是想要送給自己什么東西,可是自己前兩天才在牟家花園里折騰了個天翻地覆,連牟遠(yuǎn)山最為得意的“小葉金邊焦骨茶”都給廢了,這,牟遠(yuǎn)山都不在意,還要送東西給自己?
牟思晴瞪了一眼許東,也是沒好氣的說道:“這很稀奇嗎?誰叫你那么出色,連龍爺爺、喬爺爺都不住的夸你,我爺爺要是還不看重你,那就奇怪了。”
許東有什么出色,許東自己知道,當(dāng)下好奇的問道:“牟爺爺打算送我什么東西?”
“你才是東西呢?”牟思晴怒道。
“廢話,我是東西么……唔,我是東西……不對啊……你坑我!”
牟思晴再次笑了出來,這一次,牟思晴很是開心,格格的笑個不停。
良久,牟思晴才止住笑聲,跟許東說道:“剛回來那天,我就得到消息,本來要跟你說的,偏偏你跟王胖子兩個一點(diǎn)兒都不爭氣,害得那么重要的事情,我都沒辦法跟你說。”
頓了頓,牟思晴又說道:“還好,現(xiàn)在說也不遲!”
許東看了看牟思晴,說道:“還真是有事兒啊,你,那個……你能不能把車子退后一些再說,這樣對著大河,我心里害怕。”
牟思晴攤開手掌,說道:“拿來!”
牟思晴要的,當(dāng)然是被許東拿過去的電子鑰匙,沒有電子鑰匙,不要說后退,前進(jìn)都不成。
許東掂了掂手里的鑰匙,有點(diǎn)害怕牟思晴又要去投河自盡,看了看牟思晴,只見牟思晴笑顏如花,一點(diǎn)兒也沒要拉自己墊背的意思,許東這才鼓起勇氣,將鑰匙交還到牟思晴手里。
牟思晴將車子打著火,然后及其熟練地把車子往后退了一段距離,在許東心驚膽戰(zhàn)之中,將車子掉過頭來,靠邊停了,這才熄火。
然后,牟思晴打開車門,說道:“下去,陪我走走。”
看來,牟思晴真的是沒有了頭和自己的打算了,許東這才放下心來。
下了車,牟思晴直接挽住許東的手,還感嘆了一句:“月上樹梢頭,人約黃昏后,原來這種感覺是這樣的。”
被牟思晴挽著,也不是第一次了,當(dāng)下,許東任由牟思晴挽著自己,慢慢的順著河堤散步。
“許東……”走了幾步,牟思晴紅著臉,對許東說道:“我爺爺準(zhǔn)備……準(zhǔn)備跟你提親,把思怡許配給你……”
這件事,其實(shí)牟思晴跟許東說過幾次,只是每一次都只是還差一層窗戶紙沒能捅破,許東也是一直都裝著糊涂,不愿去理睬這件事,因為許東也明白過來,說到底,許東跟牟思怡不可能是一條道上的人,所以,自己對牟思怡的那一絲念頭早就斷絕了。
只是,牟思晴把這層窗戶紙捅破開來,這多少還是讓讓許東有些意外。
不過,許東笑了笑,跟牟思晴說道:“好啊,那以后你就是我大姨姐了……”
話還沒說完,腰上一陣劇痛,瞬間傳遍全身,不用說了,這是再一次的遭到了牟思晴的“毒手”。
許東痛得哼哼唧唧的叫了半晌,這才說道:“你看你看,這又來了。”
牟思晴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你拒絕的,就是這件事,你要是敢打我妹妹的注意,看我怎么收拾你,大姨姐,你想得美。”
許東氣急不過,沉聲吼叫道:“你管天管地,還管到我娶老婆這事上來了,你……你連你妹妹的好事都要破壞,難怪……難怪……喬……”
本來,許東還想要說難怪喬家俊不喜歡牟思晴的,但這話要是說出來,鐵定會讓牟思晴火冒三丈,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許東還真沒那個膽子去激怒牟思晴。
牟思晴冷冷的說道:“對啊,我就要管你這事兒,你能怎么著?”
許東不敢接話,只得苦著臉,斯斯艾艾的,想要離牟思晴遠(yuǎn)一些,免得再遭毒手。
“我要你拒絕,那是對你好,我妹妹這人,是個公主性格,這是你知道的,而且,你也根本應(yīng)付不來,你別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可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兒了,你讓我到哪里去找老婆去。”許東看著自己離牟思晴稍微遠(yuǎn)了一些,離大河也很遠(yuǎn),終于忍不住報復(fù)了牟思晴一下,而且是狠狠的報復(fù)了一下。
“你敢……”果然,牟思晴一聲暴喝,揚(yáng)起手來作勢要揍許東。
只是見夠不著許東,牟思晴又不得不把手收了回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跺了跺腳,說道:“我們住下來的鋪?zhàn)玉R上就要開張了,我想了一下,得去云南那邊采購一些珠寶回來,明天就去。”
牟思晴突然把話題轉(zhuǎn)移到要做的生意上來,許東微微一怔,雖然知道牟思晴的用意,但還是說道:“好啊,早就聽說云南騰沖的珠寶、翡翠不錯,去進(jìn)一批珠寶回來,也好充實(shí)店面,嗯,要不要帶上胖子……”
“木頭……你根木頭……”牟思晴頓足不已。
這時,許東的電話響了幾聲,拿出來一看,原來是胖子打過來的,胖子說,李四眼打來電話,約許東等人待會兒去談?wù)劊攸c(diǎn)就在醉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