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有人在藥材中做了手腳?”
落雁峰一條長廊之上,上官瑤與秦川并肩而立著,遙望著另一側(cè)一望無際的伏羲山,午間明媚的陽光,灑在二人的身上,十分美妙。
聽得上官瑤這一問,秦川點了點頭。
“可能是齊云天,也可能是黑袍人,甚至遠(yuǎn)不止這兩個人。”
如此答道,秦川似乎陷入沉思之中。暗黑門那老妖怪的手段,可是陰險得緊,如果真如自己這般所想,那落雁峰周圍,至少潛伏著一隊斥候,更有甚者,已經(jīng)開始在密謀著什么行動了。
伏羲門,可是那老家伙的心頭大患。
“那要如何做?”
上官瑤忽而回過身來,看著秦川。
耳畔還有清晰可辨的聲聲喝彩,從那太極廣場傳來,門中弟子大都被吸引到無極道會上去了,此處不會有人來,二人談話倒也不必顧忌許多。
“你留意一下肖師兄,我繼續(xù)盯著齊云天。”
秦川也轉(zhuǎn)過了身,與上官瑤相對而立著,叮囑了一句。
如果暗黑門在藥材中作梗,那勢必會暗中控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問題的肖師兄,更有可能下殺手。
而自己隱藏在齊云天體內(nèi)的些許真元,也隨著時間的流逝,強(qiáng)度越來越弱,雖然還與自己的意識有著連接,勉強(qiáng)還能監(jiān)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但照此下去,恐怕又要發(fā)生什么變故。
不過,那家伙似乎也快按捺不住了。
“嗯。”
上官瑤點頭應(yīng)了一聲。
此番說道正事,倒是沒有留意到與秦川方才相隔半步,二人就這般相對直視著,甚至還能感受到對方輕輕呼出的熱氣。
平下心來,不覺感到些許燥熱。
上官瑤的心中忽然跳動了一下,如此近距離地看著秦川漆黑的雙眸,無比的清澈。倏爾,俏臉之上浮起了一抹紅霞。
忽而,秦川伸出手來,卻是探到了她的發(fā)間。
隨即,便是拾下一片落葉,對著她笑了一下,手指輕彈,將那落葉彈了出去。落葉隨著微風(fēng),飄了很久。
動作如此溫柔,讓她的心又跳動了一下。
“那個,你留意肖師兄,我繼續(xù)盯著齊云天。”
似是也發(fā)覺了自己此刻的動作過于曖昧,秦川忽地轉(zhuǎn)過身去,訕訕地道了一句。卻不曾想,這句話方才便已說過了。
怎么會忍不住這般呢?
一時間,秦川的心中忽上忽下,跳動不安。
上官瑤似乎根本沒有發(fā)覺秦川重復(fù)了方才已經(jīng)說過的話,竟也點頭應(yīng)了一聲,也是一下側(cè)了過來,心跳愈加快速,就連呼吸也不敢太過大聲,害怕被秦川瞧出什么來。
二人就這般并肩而立,仿佛嗅到對方身上傳來隱隱的氣味,似乎很是誘人,竟是一下傳到了心間。
猶如貓撓一般,十分奇怪的感覺。
“回去吧,秋奇應(yīng)該快比完了。”
良久,秦川低著頭道了一句,臉上破天荒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便是轉(zhuǎn)過身來,準(zhǔn)備返回凌云閣。既然對葉秋奇說了回去休息,雖然這個謊十分荒誕,但若是一會兒碰到了葉秋奇,也不太說得過去。
不過還未跨出一步,倒是上官瑤趕在了自己的前方,腳步迅疾。
看來,她也是十分的尷尬啊……
捏了捏下巴,長舒了一口氣,秦川隨即抬起了頭來,不再想方才的事情。上官瑤都沒在意,自己計較這般作甚。
忽而,目光一瞥,卻是看見了林傲。
林傲從走廊的另一頭,正向著這邊行來,原本瞧見秦川與上官瑤如情侶般并立賞景,有些不悅。但突然看見上官瑤向著自己行來,臉上又是一陣喜色浮現(xiàn)而出,忙理了一番衣襟,一副風(fēng)度翩翩的模樣。
“上官師妹?”
聽得這一聲,上官瑤猛地停下了腳步,神色再度恢復(fù)了一貫的冰冷。
冷眸瞥了林傲一眼,心中很是厭惡。這林傲也叨擾過自己數(shù)次,原本出于同門之誼,自己心中也沒有這般不喜,但是隨著時間一長,便是成了十分的厭煩。自然是猜出了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過,也因為同門之誼,此時方才沒有將心中的厭惡表現(xiàn)出來。
“林師兄有事嗎?”她這般冷冷地問道。
此時秦川站立原處,看著林傲拙劣的表演,倒也不準(zhǔn)備走過去。說起來昨日林傲托自己送的“情書”,還被自己給燒了……
當(dāng)然,秦川并不知道自己為何那樣做。
也不想知道。
“昨日愚兄的書信,不知師妹可曾瞧過了?”
林傲繼續(xù)保持著翩翩公子的風(fēng)度,一臉的笑容,攔著上官瑤這般問道。上官瑤天資絕色,又是如此高貴的身份,如能得佳人歡心,可是一舉兩得啊。
想著,他的心中滿是愉悅。
“燒了!”
誰知上官瑤竟是理也不理,冷聲叱了一句,便繞過了林傲,朝著凌云閣的方向快步行去,只留林傲呆在原地,笑容凝滯了許久。
不過,這邊秦川的心中卻是突然怔了一下。
她是如何知道的……
不對,應(yīng)該不知道。想來這落雁峰上給上官瑤送過情書的絕不止林傲一個,上官瑤曾經(jīng)燒過,后來更是看都不看便燒,所以才會這般作答。
定是如此!
想著,秦川心中終于舒緩了下來。
“秦川,那書信可是真被燒了?”
林傲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秦川的面前,大概因為心情欠佳的緣故,對秦川的稱呼也從“秦師弟”降成了直呼姓名。無論在中原的家族中,還是這落雁峰上,他何時被人這般對待過,這一回,他有些怒了。
“我怎知道!”
秦川沉聲斥了一句。
突然之間,竟是更加地討厭這林傲了。原本自己不想招惹什么是非,但是此番親眼見得林傲對上官瑤獻(xiàn)殷勤后,忽而有些心煩。
倒是忘了,那信正是自己給燒的。
聽得秦川頗有不悅的語氣,林傲的臉色也是猛地沉了下來。心中已有猜測,秦川與上官瑤方才那幅親密的模樣,沒準(zhǔn)二人早有勾搭,弄不好,自己的情書正是被這秦川所燒的。
不過秦川沒有撕破臉來,他也不能言語相向。
只是,心中暗暗記下了秦川這筆賬。
“哼!”
冷哼一聲,林傲不屑地橫了秦川一眼,卻是甩甩袖子,朝著另一邊走去。若是查得秦川壞了自己的好事,定要讓這不識時務(wù)的家伙好受!
“呼……”
看著林傲遠(yuǎn)去的背影,秦川長嘆了一聲,卻不知想些什么。
上官瑤?
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
回到凌云閣,見得上官瑤房門緊鎖,院中有些寂寥,落葉飄飛,午后的山風(fēng)輕輕拂來,卻感覺十分的愜意。
“還真的休息了?”
顧自嘟囔了一句,秦川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屋中,閉上了房門。
當(dāng)然,之前對葉秋奇的那般借口自然是無中生有,自己昨夜可是睡得香甜得很。眼下無事,秦川便爬到了榻上,盤膝而坐,繼續(xù)開始無極道法的修行。因為魔道血晶的原因,必須勤加修煉,才能趕得上眾人。
而且秦川已有預(yù)感,葉秋奇與上官瑤皆是不凡之輩,在那無極道會中脫穎而出已是必然,沒準(zhǔn)最終自己與這兩位同伴,要有一場較量啊。
到那時,自己要不要與他們爭個高低呢?
“呼……”
忽而長嘆一聲,不再去想,凝神開始了修行功課。
明日還有兩場比試,上午從今日勝出的十六人中晉級八人,下午再勝出四人,次日還要進(jìn)行后面的對決。雖然秦川也不想跟誰爭高下,但臨陣退縮也不是自己的作風(fēng),便盡力而為吧。
故此,還得養(yǎng)精蓄銳一番。
而且,據(jù)自己與上官瑤近日暗中所查,暗黑門的陰謀似乎也要漸漸地浮出水面了,若是再度遭遇暗黑門人,弄不好又要有一番激戰(zhàn)。
那般,可就不是無極道會這種程度的對戰(zhàn)了。
“明明決定不再理會這些事,怎地又被卷進(jìn)來了呢。”
秦川心中有些無奈。
忽而凝了凝神,小心翼翼地用意念對著凌云閣周圍窺察了一番,秦川心念一動,丹田底部的黑色血晶突然異動了一下,隨即一股黑色的真元,悄悄運轉(zhuǎn)到自己全身經(jīng)脈之中。
一股淡淡的黑氣,彌漫在他的身軀周圍。
“也許仙魔之道并施,能敵得過那夜黑袍人。”
心中沉吟了一聲,迅速收回魔道真元,再度凝入血晶之中,靈核一陣驅(qū)動,將方才散出的少許邪魔氣息,盡數(shù)驅(qū)散了去。
清新飄逸,道法自然。
功課已畢,秦川四肢伸展了一番,便躺在了榻上,從懷中摸出那塊嵌著“慕”字紅玉的白色玉佩,靜靜地看著,有些出神。
突然,又是猛然坐立了起來。
“怎么會想到她呢?”
猛地?fù)u了搖頭,秦川神色之中有些惱意,倏爾又是淺淺一笑,但是片刻之后,又不知是何神情了。
自己明明想著紫涵,怎地莫名其妙會想起上官瑤呢?
而且一年前觀星洞中,自己的幻境中居然會有上官瑤出現(xiàn)。似乎,上官瑤在幻境里也是看見了自己,后來還神情恍惚地喚著“不是他,不是他”,這個“他”顯然就是說的自己。
那這又是何意呢?
忽而,秦川莫名想起當(dāng)時暗黑門老怪物說的那句話:
“所有的抉擇,只在你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