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的事情在我的心中還沒有擱多久,我就已經淹沒在了飛燕整日的抱怨和劉興整日的叨擾中。
曹華初的肚子日漸的大了起來,除夕又快要到了,該是她出風頭的時候了。
對於飛燕而言,看著自己的仇人大出風頭,那簡直是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也正是因爲這樣,飛燕則是表現的越來越焦躁不安。
就像是我之前說的,飛燕是一個“戲子”,所有的人的目光總是焦距在她的身上的,但是這回,竟然被華初給搶了去,她怎麼能夠安得下心呢?
而我則是一直被中山王劉興攪得不得安寧。
劉興這六、七天以來,天天的往清涼殿跑,劉驁也沒有任何的見外,我們幾個倒是相處的很融洽。
慢慢的相處之中,我發現,劉驁更多的是將劉興當做了一個小孩子,而非是自己的弟弟。
所以,對劉興很是溺愛。這種溺愛連飛燕都不禁感嘆:皇家竟然還有這種兄弟情呢。
最讓我意外的是,飛燕這幾日對劉驁的態度竟然和前幾日相對好上了許多。
每日兩人還會揹著我說一些悄悄話,而我看著飛燕的神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想的多了,總是覺得十分不安。
這一日,我和劉驁正在下棋的時候,劉驁突然問道:“合德,什麼時候,咱們也可以有屬於咱們自己的孩子呢?”
我捏著棋子的手不禁重了幾分力道,但是臉上的顏色卻沒有變化,我笑著說道:“這都是上天註定的命數,臣妾哪裡能夠做得了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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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了,我還真的沒有想到劉驁竟然會再次和我提起關於孩子的事情呢。
或許是因爲劉驁這回和我提起孩子的事情太過於突然,又或者是因爲我依舊無法解開心中的那個“結”,總之,我竟然因爲他的話而變得十分慌張。
劉驁突然扔下手中的棋子,將我的雙手握在手心,急迫的問道:“是曹華初那個賤人,是她,是不是?”
因爲劉驁突如其來的怪異舉動,我心中的慌張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疑惑。
我問道:“皇上您在說什麼,臣妾不明白。”
劉驁緊緊地咬著牙說道:“朕知道就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朕一定殺了她!”他又盯著我說道:“合德,你不要怕,就算她是母后的人,朕也不管,你不要怕,有朕給你撐腰,你若是要報仇,朕一定將那個賤人碎屍萬段。”
我越來越覺得眼前是一團大霧,不禁賠笑道:“皇上,您到底在說什麼呀,臣妾真的不明白!”
劉驁比我還疑惑
,問道:“曹宮人將你害的不能夠有身孕,難道你一點都不恨她麼?”
不孕?曹華初?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我笑著問劉驁:“皇上,您這是從哪裡聽說的?”
劉驁的雙手不自覺地又攥緊了幾分,將我的手捏得生疼,他卻絲毫不以爲意,狠狠地說道:“你不要管是誰說的,你就說是不是真的吧?”
我思緒飛轉,到底是誰這樣告訴劉驁的,但是思考根本就是拖延時間,因爲,這樣恨華初的人,除了我,只有一個,就是飛燕。
她這樣做,不過是想要借我激起劉驁對華初的恨意,藉機對孩子怎麼樣而已,只是我現在若是否認,那劉驁對飛燕,必定會有所芥蒂。
思前想後,最終我點點頭,說道:“是……是真的。”
劉驁點點頭,說道:“興弟說的果然不錯!竟然真的是那個賤人,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她怎麼敢!”
劉興?劉興怎麼會知道我不能生育的事情?
我恍然大悟,難怪飛燕這兩日會和劉興相處的那樣的融洽,我本來還十分的詫異,飛燕竟然轉性了。原來,他不過是想要借劉興的口去傳達這些事情而已。
飛燕如今做事情是越來越不擇手段了,竟然連劉興這樣的幼童都要利用。我不知道飛燕現在是不是已經完全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又或者是她只是爲了自己?!
劉驁冷冷的說道:“她既然將你害的這樣慘,朕還要她肚子裡的孩子做什麼!?”
我一驚,不知道劉興到底跟劉驁說了什麼,劉驁竟然也動了要殺害孩子的心?
我說道:“皇上,您不要這樣,畢竟孩子是無辜的,母親的罪責,不應該遷怒在孩子的身上。”
劉驁半怒半憂的看著我,說道:“合德,她這樣的害你,你怎麼還要爲那孽種說話?”
我垂首低眉,說道:“臣妾不是聖人,自然做不到對所有的人都仁愛,只是,臣妾告訴自己,就算別人有什麼大錯,可是,那孩子畢竟是皇上的親骨肉啊,臣妾怎麼能夠對皇上的子嗣動什麼歪念頭呢?”
劉驁激動地將我摟在懷中,說道:“合德,只有你,纔會這樣的爲朕著想,你知道嗎?你越是這樣的委曲求全,朕就越想對你好!”
我低低的說道:“臣妾的命不好,可是,終歸老頭是憐憫臣妾的,讓臣妾幸得皇上的寵愛。”
我很少對劉驁說出這樣煽情的話來,劉驁如今聽了這樣的話,難以自持,一激動竟然說出了一句:“合德,既然你不能生孩子,那朕就不立太子吧!”
我看著劉驁的眼神,並不像是
戲言的樣子,只是,我如今對這些山盟海誓已經失去了感動的力氣。或許,我在感情這方面的信念早就被抽空了。
劉驁走了之後,我便去找了飛燕。
飛燕見了我,一副早已經料到的神情,說道:“怎麼樣,皇上有沒有說怎麼樣處置曹華初那個賤人?”
我搖搖頭,笑著說道:“沒有。”
飛燕重重的將茶杯拍在桌子上,茶杯立刻裂開,茶水順著桌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該不會又是你從中攪合的吧?”她冷冷的笑著說道:“我的妹妹還真是偉大,
該叫史官給做一部傳記了。”
我也不管她的冷嘲熱諷,說道:“姐姐的手法未免太卑鄙了些,若想說什麼直接說就是了,爲何還要借中山王的嘴呢?”
飛燕笑著說道:“那小子很喜歡你,本宮就隨便的編了一個故事,說你被曹華初害了,那小子就迫不及待的去找皇上爲你申冤去了,這樣的幫手,咱們不利用白不利用!”
我看著飛燕因爲利用了劉興而十分得意的樣子,忽然之間覺得她不知何時開始竟然變得這樣陌生了呢?
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和飛燕交流了,於是冷冷的說道:“若姐姐想要與妹妹爲敵的話,妹妹實在是心痛至極!”
飛燕冷若冰霜的說道:“到底是誰要與誰爲敵?趙合德,撕下你那善良的面具吧。你還記得王金鳳嗎?”
當然記得,就算不記得她,也銘記著她對我的詛咒。
“你別忘了她是怎麼死的!她可是死在你的手上!承認吧,趙合德,在你的心中最強烈的其實惡性,而不是你自認爲的善念!”
我突然覺得自己沒有底氣,無力反駁,她說的似乎都是對的。
我不知道自己爲何這樣的執拗,想要保住華初的孩子,或許只爲一個原因:我不想失去自己的底線,淪爲一個沒有標準的行屍走肉,可是,什麼樣的生命不是生命呢?
飛燕說得對,畢竟,王金鳳還是因爲我而死。
可是,我還是不甘心啊。
“姐姐,我拿東西和你換,好不好?就留下那孩子一條性命吧。”我幾近乞求的說道。
“好。“飛燕突然臉色一變,饒有興趣的笑道:“本宮要皇后之位,你自己看著辦,我們來一場比賽,若是你在我殺了那孩子之前奪得了皇后之位,那麼本宮就饒了那孩子一命!你不是最愛賭嗎?如今咱們就來賭一把了!”
看來自己並沒有什麼選擇,那孩子的命運如今真的要壓在這一場競賽中!
不管怎樣的艱辛,我必須要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