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兩人就是前不久便找不到的嫵兒以及馬英蘭的夫人…..
我一見嫵兒就慌了神,只見馬夫人一把剪刀,挾持著嫵兒,剪刀的尖子對準了嫵兒的脖子,只要稍有不慎,我的嫵兒就會命喪黃泉,我的心立刻被揪起來。
馬夫人冷冷的說道:“放了我的女兒。”
嫵兒一句話都不說,可是,我卻看見她的身子在顫抖,即使如此她依舊沒有說話。
她嫵兒的眼中充滿了恐懼,然而卻沒有像一個正常的十二歲的孩子一樣,在面臨這樣可怕的事情表現出那種驚慌失措的反應。
我知道現在的慌亂只是讓我們自亂陣腳,這是面臨敵人時的大忌!
我讓自己強忍著慌亂,說道:“馬夫人,咱們的事情都是好商量的,咱們先放了孩子們好不好?”
馬張氏明顯也是十分緊張的,但在聽了我的話以后她的表情已經有所松動。我示意瓊朱牽著馬思眉往前走,卻聽見馬英蘭疾聲說道:“夫人,萬萬不可放了那女娃子!”
馬張氏突然茫然了起來,一邊是丈夫的命令,一邊是女兒的生命,這實在是個兩難的選擇。
馬張氏痛苦的說道:“老爺,可是…可是思眉…思眉在她們手上啊!”
馬英蘭狠狠地說道:“你就算放了那女娃,她們也不會將思眉還給咱們的!”
我看著馬思眉,突然心生一計。
我和瓊朱一左一右牽著馬思眉的手,緩緩地往馬張氏走過去,馬張氏大喊:“不許過來。”
說著手上的剪刀又壓重了一分,我的心如刀割。但是,我還是一步步的往前走,冷冷的說道:“馬夫人,你最好給本宮住手!”說著,從頭上拔下簪子,放在馬思眉的脖子上接著說道:“否則,你怎么在我的嫵兒身上做的,本宮就怎么在你的思眉身上還回來!”
馬張氏更是遲疑了。
馬英蘭大聲說道:“夫人,不要聽那個妖女胡說!”
我冷冷一笑,說道:“呵呵,馬太守,不讓你的夫人和我交換孩子,難道要她聽你這個欺騙了她這么多年的負心人的話么?”
我這話一說出,馬英蘭頓時間臉色就變了,而馬張氏則更是茫然的看著我。
“動手,抓住他們!”馬英蘭一聲令下,那一千多個士兵立刻蠢蠢欲動,劉驁冷冷的吼道:“誰敢!”
那些士兵又一次遲疑了,或許他們必須聽主人的話,然而另一個法則就是所有的人需要聽皇上的話,所以他們此時也是茫然一片。
“動手!否則本官讓你們凌遲!”馬英蘭見那些士兵們都是一臉的遲疑,更是氣憤的大吼道。
士兵們相互望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向我們靠近,我們的圈子越來越小。
我冷冷的說道:“住手,否則本宮立刻讓她死在你面前!”
我揚起手中的簪子,仿佛是下一刻就要刺下去。我笑著說道:“馬英蘭,你可想清楚了?你這一聲令下,就會毀掉你最愛的掌上明珠!”
馬思眉大聲哭道:“爹爹,爹爹
,救思眉!思眉害怕!”
我抬頭,直直的盯著他,笑著說道:“馬太守,本宮想知道,在你的心中到底是這個朝夕陪伴了你七年的女兒重要,還是一個永遠都得不到的女人重要?”
馬張氏狠狠地說道:“你們不要說了,我不管你們說什么,先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那種凄厲的叫聲,夾雜著嘶啞,只有真正做過母親的人,才能體會到看著孩子在生死關頭的切膚之痛。
“難道你的夫人在你的心中就一點也不重要嗎?”我看著馬張氏,但是那話卻是在問馬英蘭。
馬張氏這一次也是茫然的表情,臉上充滿了疑問,但是目光卻也是投向了馬英蘭。
毫無疑問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馬英蘭。這是一個考驗人最基本的問題,馬張氏和馬英蘭是結發夫妻,馬思眉是馬英蘭的親生女兒,若是馬英蘭敢說一個“不”字,那么這里面定會有人出來反他。
馬英蘭巡視著這一千多雙眼睛,最終用著低沉的聲音說道:“重要,自然是重要的!”
我突然轉冷笑為柔情萬種,說道:“是么?可是馬太守這話,本宮卻是不信的。”
“你憑什么不信?你又有什么資格不信?”馬英蘭惱羞成怒的吼道。
劉驁一直都沒有說話,這時候才問了一句:“是嗎?朕也不信。”
我嫣然一笑,向劉驁投去了默契的笑容,仿佛我們就像是平平常常的夫妻,夫唱婦隨,與馬英蘭和馬張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問馬張氏:“馬夫人,你可否告訴本宮,為何給令愛取了‘思眉’二字?”
馬張氏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馬英蘭一眼,然后垂下頭去,沉默不語。
我戲謔的笑了一聲,說道:“呵呵,看夫人的樣子不不知呢。原來,馬太守連女兒名字的由來都不愿意和夫人分享啊。”
馬張氏立刻慌亂的爭辯,說道:“老爺自然是告訴過命婦的,老爺說,說是希望咱們的女兒‘當思巾幗不讓須眉’,故取名為‘思眉’。”
“那夫人以為這樣的解釋是否是講得通的?”我漫不經心的問道。
馬張氏垂下頭,怯懦的說道:“命婦,命婦不知,命婦不懂得詩書……”
看著馬張氏的神情,我突然心生內疚,自己這樣做,到底是的,還是不對?我現在是在把一個女人最卑微的姿態,曝曬于幾千人的面前,這樣做是否太殘忍了些?
但是,當我看著受制于馬張氏的嫵兒那種視死如歸的眼神,我又告訴自己,我是對的,我沒有錯,我必須要救嫵兒,如果沒有嫵兒,或許我這一生,甚至連一個名義上的孩子,都不會再有了。
一直以來,我的都是把嫵兒當成了自己親生女兒一般的,現在的女兒有難,做母親的就是拼得一死,也要把自己的女兒安然救出來的!
我說道:“你不懂,沒有關系,只要馬太守懂,就可以了。”
我看著馬英蘭,說道:“皇上昨天跟本宮分享了一個猜想,這個猜想跟思眉有關。”
馬英蘭的
臉色已經很是難看了,本來帶著幾分俊逸超世的臉龐陡然憔悴了好幾分。
“皇上說,眉字有很多種解法,這第一種就是‘巾幗不讓須眉’,這種解法是最硬氣的,但是第二種解法,卻是風情萬種,傾國傾城的。”
我的話語很順利的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過來。此時,所有人都看著我,覺得莫名其妙,但是我卻是言笑晏晏,看著馬英蘭,說道:“先帝曾有一位寵妃,相傳其容貌是人間難尋得的,而這位寵妃的名字中恰巧也有一個‘眉’字。”
馬張氏手中的剪刀突然掉在地上,怔怔的說道:“啊,定陶太后,原來,原來竟然是這樣的意思!”
我低聲說道:“快去!”
瓊朱整個人的身子已經飛出去,落在馬張氏身旁,馬張氏還沒有反應過來,瓊朱已經攜著嫵兒掠回我身旁。
如今馬思眉還在我的身旁,馬英蘭多有顧忌。
我笑著說道:“各位軍中的將士們,兄弟們,你們可是看見了?你們的頭兒拋棄妻子,為了自己的一點私欲,就讓你們舍棄你們的親人,而犯下這等大逆不道的弒君之罪!”
士兵們的眼光都變了,變得更加的漂移不定,要是說剛剛只是茫然的話,那么現在他們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馬英蘭狠狠地說道:“昏君當道,兄弟們,咱們今日就該為百姓們除害了!”
劉驁突然揚起嘴角,說道:“馬英蘭,你未免太小瞧朕了。”
頓時間,就聽見馬蹄聲從遠處傳過來,我回身望去,就看見如潮水般的御林軍從城門外秩序井然的靠近,氣勢威武。
難怪劉驁此時的表情,這樣的自信,他們總算是來了。
馬英蘭眼見著自己的人不動,御林軍又是人多勢眾,臉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我心中也松了一口氣,誰知下一刻,卻見馬英蘭的一個飛身,劍直直的刺向劉驁。
這樣的變故來的太突然,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劉驁竟然已經避開了,心中這才松動下來。
袁德等人也沖過去,和馬英蘭斗得難分難解,我料到果然不錯,那一晚上的身形招式全都和馬英蘭一樣,看來,那一晚上刺殺的人,最后逃掉的就是馬英蘭了。
因是馬英蘭犯下了這等滔天大罪,皇上還沒有定罪,現在還不能就地正法,所以袁德他們等人打起來的時候,還是有所顧忌。
但是馬英蘭的每一招都是想要越過那些帶刀侍衛,直接刺向劉驁的。
馬英蘭如今料定就算自己不反抗,也是活不下來了,因此拼了最后的機會,想要反撲,大概也只是為了證明自己對定陶太后的心,可照日月。
不管馬英蘭對定陶太后到底是有多少私心,不管到底是不是我剛剛說的那樣,此刻都已經不重要了,大局已定,馬英蘭最后的結果只會是死路一條。
我實在是很好奇,定陶太后,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物,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人愿意為了她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