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我之前想的一樣,嫵兒把什麼事情都想得很是周全。現(xiàn)在,有了劉驁的許可,她現(xiàn)在可以自由的出入宮門,而且沒有人敢攔著她,就連她拉回了藥味熏天的一些藥草,也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只是臨近了這夏末,羊花也快要凋零了,嫵兒每天出去的勤一些,還要採一些其他的藥草,久而久之,氣味混在一起,連我都聞不出來了。
這樣嫵兒在長樂殿中大張旗鼓的去製藥,就更沒有什麼宮人再敢說什麼了的。
現(xiàn)在萬事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只等著我們用這些羊花湯來泡自己的身體,以解香肌丸在體內(nèi)積壓的“毒素”。
我讓敏蓮私下裡將飛燕請過來,跟她說了這羊花湯的事情。
飛燕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說道:“妹妹難道是神志不清了麼,咱們身上的毒藥還不夠多,怎麼還敢用這有毒的東西?”
說著,一扭頭,過了半晌才說道:“要用你用吧,反正本宮是不敢冒這個險的?!?
我已經(jīng)料想到飛燕肯定不會輕易地就用藥,於是,淡淡的笑著說道:“若是姐姐不放心,那妹妹先用就是了,若是妹妹用了,沒有毒,姐姐再放心的用吧。”
飛燕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既然妹妹這樣說了,那本宮也就不跟妹妹爭了,只是妹妹可是要千萬的考慮周全纔是?!?
我說出這樣的話其實是有一點(diǎn)試探的意思的。飛燕她自己覺得這羊花有毒,不肯輕易泡之。若是她對我體貼關(guān)心,又怎麼會允許讓我先試藥呢?只是她這樣的答案倒也是我預(yù)料到的。
畢竟,飛燕已經(jīng)不是我們還沒有進(jìn)宮時那樣的單純了,我不也是嗎?我對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的底線,降得越來越低,只要她不會主動地害我,我與她就還是姐妹,她不願意與我共患難…那…我自然也不會勉強(qiáng)。
這羊花湯用不用是飛燕的事情,但是,既然我知道了能夠解這香肌丸的方法就一定要告訴飛燕的,雖然飛燕的做法未免讓人寒心,但我卻沒有一點(diǎn)的難過。
嫵兒看著飛燕走出殿外的時候,冷冷的說道:“真是無情無義的東西!”
我趕緊捂住她的嘴,說道:“這話也是亂說的,不要腦袋了!”
“這樣的姐妹,不要也罷,自私至極!”嫵兒憤憤不平的說道。
我吹了吹手中的茶,淡笑著說道:“如今能夠和她爭奪皇上寵愛的只有我,她顧忌著我們以前的情分,沒有對我有所動作,已經(jīng)很是不錯了,在這後宮之中,多少姐妹情都被這些威嚴(yán)和名利給洗刷了。所以,本宮自然也不奢求能夠有什麼永遠(yuǎn)的姐妹之情。”
羊花湯的味道確實是很難聞,但是在外面是根本就聞不到的。畢竟,嫵兒爲(wèi)了不讓有心人察覺,已經(jīng)用了不少薰香遮住了辛辣的味道。
但是,當(dāng)盛滿了羊花湯的木桶放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確實很懷疑,這樣的東西
,是不是能夠泡澡,而且泡了之後那種粘稠的綠汁會不會粘在人的身上,洗不掉了。
我看著嫵兒,嫵兒則是神色平靜的看著我說道:“娘娘,需要趕緊進(jìn)木桶裡,否則,藥效就不行了?!?
我若是不用,實在是對不起嫵兒這兩個多月來嘔心瀝血的鑽研,也對不起燕赤鳳和瓊朱在山中給採藥。
狠狠地一咬牙,往木桶中一坐,頓時間溫?zé)岬恼澈母杏X讓人極度的不舒服。
本來現(xiàn)在還是正午,因爲(wèi)這事情畢竟做的很隱秘,不敢讓劉驁有所察覺,於是,就選了劉驁平日裡在宣室殿的批摺子的時間。
慢慢的適應(yīng)了,嫵兒說這藥需要泡上一個時辰,連著泡一個月,才能夠起效用。
才過了半個時辰,就聽見敏蓮的聲音在屋外響起:“飛燕娘娘請恕罪,我家娘娘正在沐浴,請飛燕娘娘稍等片刻,奴婢進(jìn)去稟報?!?
只聽飛燕笑著說道:“我們姐妹之間還用什麼通報,本宮自己進(jìn)去就是了?!?
本來我和飛燕現(xiàn)在的位份都是昭儀,而且都有封號,說起來算是平級,她根本就沒有權(quán)利闖我的寢宮,但是因爲(wèi)她畢竟是我的長姐,因是我宮裡的人也不敢得罪她。
敏蓮一向伶俐,於是高聲喊道:“飛燕娘娘駕到?!?
我知道飛燕不過是心中關(guān)切羊花湯的作用,這才大晌午的跑過來於是,我連眼睛都不爭,淡淡的說道:“敏蓮,請飛燕娘娘進(jìn)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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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呀不能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推來門,剛看見我,就掏出帕子捂住鼻子說道:“這藥的氣味還是真不一般的大呢。”
嫵兒說道:“是啊,這羊花的味道本就刺鼻,飛燕娘娘還是趕緊出去的好,否則傷了您的玉體,臣妾可是擔(dān)待不起呀?!?
飛燕不管嫵兒的話中又多少不滿的意味,裝作沒有聽見,只是颳了刮嫵兒的鼻子,說道:“上官才人還真是不一般,本宮十二歲的時候,連自己的名字還不會寫呢?!?
素來老祖宗就傳下來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嫵兒不同於其他女子,倒還是錯了?
哪怕飛燕狠狠的罵我一頓,想必我也不會怎樣,但是,要是她說了嫵兒,我便會心中很不痛快,這句明褒暗貶,似乎是打了我的臉。
我淡淡的說道:“姐姐,嫵兒說的有道理,這東西泡起來是沒什麼,但是這種氣味聞多了可是會傷著嗓子的?!?
飛燕有些遲疑,說道:“妹妹泡著可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我搖搖頭,說道:“畢竟是纔開始用,哪有那樣神奇的效果?”
“那可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我說道:“姐姐,不是妹妹說你,妹妹這才跑了一個時辰,哪裡能夠知道有什麼好與不好的呢?”
嫵兒接口說道:“飛燕娘娘要是特別想知道什麼樣的感覺,不如讓臣妾給娘娘給熬製一桶,娘娘也先泡著試
一試?”
飛燕訕訕的一笑,說道:“嗯,本宮好像還沒有適應(yīng)這個味道,再等等吧。”
我都沒有睜開眼睛看過飛燕,聽到她找這樣的藉口,心中不禁暗笑,哪裡是不適應(yīng)這個氣味,不過是想讓我先泡一泡,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副作用沒有。
我跟外面的敏蓮說道:“送飛燕娘娘出去吧,這裡的氣味太濃,飛燕娘娘適應(yīng)不了?!?
飛燕聽見我下了逐客令,臉上掛不住,但是也沒有說什麼。
瓊朱和燕赤鳳還逗留在宮外採集更多的羊花,不知道這兩個人會不會因爲(wèi)羊花結(jié)緣?
就這樣連續(xù)的泡了幾天,嫵兒每天都給我把脈,卻是半分起色也沒有,我心中頓感蒼涼,上天已經(jīng)註定了我的生命中不會再有孩子了。
嫵兒說是,因爲(wèi)我當(dāng)時用‘香肌丸’是被別人下的,其實,單單是‘香肌丸’的話,還是有可能治好的,但是很不幸,當(dāng)初我是被瓊朱下的藥,她在下藥之前,就給我下了迷昏神智的‘忘神散’。
‘忘神散’暫時的麻痹了我的一些感官,不然的話,當(dāng)初我被瓊朱下藥的時候,不會一點(diǎn)察覺也沒有。
我在用了‘忘神散’的同時,瓊朱又給我肚臍眼中塞了‘香肌丸’,這樣兩種藥相互作用,竟然將‘香肌丸’的作用增加了兩倍。
其實,長久以來我一直都不明白,爲(wèi)何同樣用的藥,且飛燕還要比我使用的早些,但我的姿色後來竟然超過了飛燕,身上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淡香,原來竟然是‘忘神散’的作用。
嫵兒很不死心,她許是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解毒方法竟然對我沒有一點(diǎn)用處,接著,嫵兒又給我泡了七八天的羊花。但是,我的身體確實是半分的反應(yīng)都沒有,嫵兒最終無比心痛的告訴我,確實是沒有用的。
嫵兒安靜的握住我的手,說道:“娘娘,您沒有其他孩子,您還有我,嫵兒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說心裡話,在我聽到這樣的噩耗的時候,卻沒有太過於悲哀或者失落。
或許,在我的心裡面早就已經(jīng)接受了我不能有孩子這樣的事情,又或許,我其實從來沒有對嫵兒抱過希望。
然而就在嫵兒跟我說失敗的時候,本想著這羊花湯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飛燕卻過來說,她想要試一試那藥。
嫵兒因爲(wèi)之前的事情,對飛燕很是厭惡,自然萬分的不情願跟飛燕分享她的羊花湯。
而對於飛燕忽然之間的改變,嫵兒似乎也是抱著一種合適懷疑的態(tài)度。畢竟,之前飛燕的做法,確實是讓人心寒的。
但是,我卻說道:“那就給飛燕娘娘試一試吧,她的運(yùn)氣一向比本宮的運(yùn)氣要好。或許,上天能體恤本宮的可憐,賜給飛燕娘娘一個孩子也是好的
?!?
說完,我看向了忽然之間就“改變”主意的飛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