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112 八方賓客

112 八方賓客

陸家的家宴不是擺在城市里的,而是擺在了陸家老家。

陸家老家在哪?

在山東。

而且那地方,據說飛機飛不到,要坐火車。

高鐵還坐不到,非得坐那種慢速火車。

當這個信息傳到溫浩雪等一幫溫家人耳朵里時,全懵了。

說陸家人是不是傻了,開家宴開到一個鳥不拉幾的小鄉村里面去。

wWW? ттκan? ℃ O “陸家真心是要待蔓蔓姐好?”

單憑這個家宴地點,都足以令溫家人重新審視蔓蔓在陸家人心里面的位置。

不管怎樣,就沖著席上可能出現的優秀男人,溫浩雪等人,仍是想盡法子要去湊熱鬧。

蔓蔓在家和初夏通電話,說是要回老家幾天,可能在工作上不能幫上忙了。

初夏原先以為她是要回溫家老家,說:“上回不是老人家生病,你回去過了嗎?”

“不是,是我爺爺的老家。”蔓蔓道。

“什么時候去?用不用我去送送你們?”初夏和溫家人想的一樣是飛機場,送個別不難。

“不用了,我們是明天上火車,火車站人來人往的,你現在不是犯孕吐嗎?再說,最多一個星期,我就回來了?!?

“火車?”

“是啊?!?

“為什么是火車?”

蔓蔓被死黨問的這個問題問懵了:“我爺爺的老家要坐火車才能到?!?

“你爺爺的老家,不會是和我老公的老家一樣吧?”

初夏只跟老公回過老公老家一趟,印象十分深刻,在于坐了兩天一夜的火車,中間倒了兩次車,累得,去過一次后,她死活都不愿意再去了。除非老公老家的交通有改善。

“師哥的老家是在四川吧?”蔓蔓回想起了死黨曾和她抱怨過的這事,摸摸嘴唇。

師哥杜宇的普通話,口音應該是四川調,不過相處久了,出來都是大學生學的是標準普通話,蔓蔓分辨不出杜宇的鄉音。

“你爺爺的老家是山東,這么說,你祖籍是山東人?”初夏對意識到這點感到挺驚訝的,“可我,從來覺得你就是一正宗南方人?!?

蔓蔓長得纖瘦,自小在南方長大,體格、語言、舉止、口音,哪一處都是沒有一點像北方人的。

“太奇妙了。你完全南方人風格,他們居然能認出你是他們家的血統。”初夏為陸家人的火眼金睛驚嘆“MYGOD”。

月兒眉小小地揪了揪。

“你老公是哪兒地方的人?”既然已經談及認祖認宗的問題,初夏干脆問個遍。

“阿衍他老家是天津。”若不是因陸家老家的事被挑起,蔓蔓都沒有想到去追查老公祖籍這個問題。而且,其實不用她怎么查,問小東子。

小東子一張口:“狗不理包子”“耳朵眼炸糕”“十八街麻花”。

全是吃的,幸好她平常愛翻食譜,一猜即中:“天津的?!?

“舅媽聰明!”小東子給蔓蔓小媳婦豎個大拇指。

天津人生性幽默,她老公蔣衍同志,純然體現了這一點。

在初夏聽來,最先想到的卻是:“哎呦,正宗的城里人?!?

正宗城里人,和祖籍由鄉下遷進城里的,還是兩碼事。

中國人,是很講究傳統這回事的。

也即是說,蔣衍同志,他是個純純粹粹的小貴族,而他們陸家,算是個從鄉里到城里闖蕩成功的土霸王。

蔓蔓眨眨眼皮子,對初夏同志提醒的話兒,感覺有些繞。

щщщ?tt kan?¢〇

“我和老公沒有想多的,結婚后兩家本來就是平等的?!甭厣曜约汉屠瞎牧?。

無論她的娘家以前是溫家,還是現在的陸家。

“得了吧?!背跸膰乐夭煌馑囊庖姡澳憧次移牌努F在不敢給我半點難看,就因為我是正宗的城里姑娘,你師哥,是從鄉下里來的?!?

“可是你和師哥的感情很好,有分的這么清嗎?”

所以說,結婚多年和剛結婚不久的媳婦,經驗分歧都在這里了。

“你和我一樣,現在都是有娘家罩著,婆婆不敢給難堪。你和你婆婆處的不好吧。我和我婆婆也處的不好。我和你打個賭,你信不信,等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婆婆又得鬧了。”

“你怎么知道?”

“我媽教的。”

初夏有個厲害的娘親譚母手把手地教。

蔓蔓不以為陸夫人會先調教她在背后說婆婆的壞話。因為陸夫人本人,并沒有遇到個壞婆婆,無從教起。

“嗯,你媽性子太好,養尊處優,不像我媽,那是一路家里家外過關斬將,火里來雨里去的,浴血奮戰走出來的一條路?!?

對初夏這句兩個母親的評價,蔓蔓不能說錯。

其實和陸夫人處的久了,蔓蔓都能體會到,陸夫人是少有的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清閑夫人,不需要擔心家里經濟,不需要擔心兒子不孝,不需要擔心老公有外遇,現在女兒回來,更是什么都不用擔心了。而家里的男人,也不給她擔心。

陸夫人可以說是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了,而且她隨遇而安的個性,讓她并不會對任何環境有反抗的心思。

蔓蔓并不習慣陸夫人這種生活方式,可以說很不習慣。因為她從小跟隨養父溫世軒窮出來的,整天要擔心糧油米鹽,錢在手頭上攥得緊緊的,仍是會怕沒有錢的一天。所以,必須賺錢,努力賺錢,一天不賺錢心里都不安,因為她明白社會里一個真理:生活里到處都是要花到錢的。

而且不像陸夫人,陸夫人對錢的問題不做任何擔心,習慣了伸手向家里人拿錢。

蔓蔓不是,蔓蔓哪怕是花老公的錢都心里不踏實。

初夏在家里,也是掌管財政的大臣,對老公杜宇可能存在的小金庫嚴加看管。

“雖說兩人感情很好,但是在這錢的問題上你不能不做防備。”初夏以結婚多年的媳婦經驗教導剛邁入婚姻殿堂不久的死黨,“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得為孩子著想。男人想錢的問題不像女人,總以為只要賺,就能賺到。我們要防著點,做好儲備。何況,男人小金庫是滋生小三問題的源泉,你不能不防。”

“伯母教的?”

“那是?!?

夫妻之間要這樣百般猜忌,蔓蔓覺得沒有意思,但不能否認譚母教導初夏的在現實中并不是不存在。

“女人,對自己好一點,沒有錯的?!背跸目偨Y完,問她,“你這回回娘家老家擺宴,你老公尾隨的吧?”

“是。”

“我媽讓我告訴你,無論是你回他家的故鄉還是他跟你回你故鄉,都要注意細節。”

“細節?”

“就是各自鄉土不同的習慣問題啊?!?

蔓蔓汗,瀑布汗:當初老公跟她回溫家老家,因為她長在南方,對老公能照顧有加。但是,現在回的是陸家老家,她一點都不熟悉的北方鄉土。她教老公,還不如說是長在北方的老公教她?

中國國土遼闊,現在,南嫁北娶,北嫁南娶的事兒多了。

蔓蔓心思,也不需太擔心。

車票,是陸家一早統一訂好的。眾人,包括事務繁忙的陸司令,都請了個大假。

臨出發前的那晚上,眾人收拾行李。

陸歡跑上跑下,當聯絡員,蔓蔓才知道,這次姚家要和陸家一塊走。

想著天氣熱,要接近酷暑的季節了,蔓蔓并沒有在行李袋中放厚的衣物。

這些生活上的小細節一般都是媳婦在處理的,蔣衍并不插手過問。

等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陸歡被陸夫人派過來,問他們是否需要幫忙,是否缺啥。

蔓蔓心里頭,是和老公一直擔慮一件事:那就是去到那里后,見到老爺子要送的見面禮。

陸老爺子住的是將軍樓,一級退休干部,要什么有什么。他們送什么東西,在老爺子眼里,都是不稀奇的。

送老人家這禮,變得十分講究。

蔓蔓和老公各自詢問了多方意見,最終,是由蔓蔓自己親自書寫了一幅字,然后由她老公阿衍在師哥杜宇的指導下,給予了裝裱。

現在字幅卷起,放在一個古色古香的筒子里,綁上一條紅絲帶。蔓蔓將它裝在了行李箱里頭,擔心壓壞,只在旁邊擱一些柔軟的衣物。

現在這最重要的問題解決了,蔓蔓認為萬事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陸歡接到她OK的手勢后,回去復命。

到了第二天清早六點鐘半,陸歡來敲門,道是出發了。

京城地廣,去火車站,都需一個多小時車程?;疖囀窃诰劈c二十幾分出發。他們要提前進站。蔓蔓極少坐火車,最近坐的一次,是和初夏他們上京時坐的長途直達臥票。

這次陸家訂的,也是臥鋪票。

今早一同去的人馬分成各路出發,到了火車站,撞上了面。

蔓蔓的感覺是:過年回家趕集一般。

到了車站,聚在一塊的人多,還沒上車,都聊開了。

姚夫人與陸夫人,是好姐妹,一見面就是一塊兒的。但蔓蔓沒有能認出來,除了她們兩個,與她們兩個站在一塊的其她幾個中年婦女又是什么身份。

而且,在這樣的時候,一般,要她和老公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很快,她老公被陸司令招呼走,去認識一些朋友親戚之類的男性長輩。

解除了蔓蔓窘境的是蔣梅的來到。

這次陸家邀請蔣家人,只邀請了蔣父以及蔣梅一家。為此,聽說蔣母在家里,又是鬧騰了一番。

“舅媽,這是我爸?!毙|子拽著一個穿軍裝的男人走到蔓蔓面前。

陸家這次家宴擺的大氣,在部隊里許久沒有回家的程思全受邀,都不能再借口不到。

指頭轉著軍帽,年輕軍人肩坎上兩桿兩星的標志,蔓蔓認得出來是和自己老公一樣的軍銜。

蔣梅的老公程思全,比她想象中要年輕一些,俊秀一些,軍帽下被太陽暴曬有些黧黑的臉蛋,下巴有些胡茬,笑起來好像一絲憂郁一絲勉強。

蔓蔓叫蔣梅為二姐,于是跟著叫了程思全為二姐夫。

“二姐夫是什么時候回來的?”蔓蔓問。

程思全沒有回答呢,小東子搶著說:“爸爸是昨晚上回來的。”

思父心切,在這個幾歲的小男孩臉上一目了然。

站在他們父子后面的蔣梅,不免戴上黯然。

蔣父,瞅著二女兒這一家子,深深地在眉宇間皺個疙瘩,最主要的,仍是針對這個二女婿。

在部隊里堅守崗位固然沒有錯,但不意味不與家里聯系。

蔣梅再瞞,做父親的都能看出,程思全極少與家里聯系,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阿衍呢?”程思全明顯是避開蔣父的目光,問。

“他被我爸帶走了?!甭敢獾卣f。

程思全對此道:“沒有什么。只是許久沒有和阿衍見面了,想見一見,說會兒話?!?

看得出來,程思全和自己老公感情倒是挺不錯的。

該檢票進站了。

蔣衍從前頭奔回來幫媳婦拎行李,才知道自己家里人到了,一一打招呼:“爸,二姐,二姐夫,你們坐哪節車廂?”

蔣家的票當然不是陸家訂的。

蔣梅要弟弟別操心:“都訂的臥票,要去串你們那里不難。你自己先看好你媳婦,你媳婦有身子呢?!?

“舅媽肚子里有小孩子了。”小東子向一頭霧水的父親解釋。

程思全不禁一笑:“你們不是先上車后補票的吧?”

蔣衍忙和蔓蔓齊齊搖頭:“不是!”

說明這結完婚馬上有孩子,也會招人質疑的。

蔓蔓一個汗。

蔣衍一手摟老婆,一邊和久違的程思全磕話:“昨晚上回來的,怎么不打個電話過來,我去你們那里也好?!?

“來的急,今天趕著出發,想著不打擾你和你媳婦休息了?!?

“姐夫的部隊里這么忙,我聽二姐說,你一直請不到假回來看看。連小東子眼睛好了,都回不來?”

聽到這話的程思全猛地一怔,低下頭,看向牽著自己手的小兒子,好像方是注意到小兒子鼻梁上沒有戴眼鏡這一事實。

小東子和母親蔣梅,卻是什么話都沒有說的,默默關注自己走路。

“二姐,小東子的事你沒有和姐夫說嗎?”早把他們一家人三人的表情收在眼底的蔣衍,越過程思全問向蔣梅。

小東子又搶著發言了:“媽媽和我想給爸爸回家時一個驚喜,可爸爸沒有發現?!?

連自己小兒子沒戴眼鏡了的事都沒有發覺,這個父親怎么當的。

走在前頭的蔣父聽了,心中的氣憤可想而知。

“爸爸可能是許久沒有回家了,忘了我戴眼鏡的事?!毙|子見大人們異常的沉默,主動為父親辯護。

在小東子心里面,爸爸,還是好爸爸。

蔓蔓能聽得出來小男孩的心聲:不希望有誰質疑爸爸不愛他或是媽媽的事。

于是,拉住想繼續盤問下去的老公:“有孩子在。”

蔣衍收住了口,星眸,停駐在侄子的小臉蛋上時加倍溫柔。

通過檢票口和站臺,各自上了車廂。

在老公將行李塞到床底下時,蔓蔓接到了一條短信:

蔓蔓姐,我是浩雪,我們在8號車廂,你可以過來找我們。

剎那,是一驚之后,無語。

“怎么了?”見她月兒眉揪著揪的,蔣衍問。

“沒有什么?!倍牷疖囬_車的汽笛響起,驅趕溫家人下火車并不明智。而且不管怎么趕,這些人都不會死心跟過來的,只要有機會。

……

火車的旅程,不像初夏說的兩天一夜那么長,然蔓蔓犯困,到了火車上一直想睡。

陸夫人與姚夫人走過來看她時,對女婿蔣衍說:“她想睡是好事,說明孩子在長。”

老公聽了這話不敢打擾她,讓她睡。

而且,不多久,又有人招呼老公去談話了。

蔓蔓睡得迷迷糊糊,空調車開著空調,有些冷,讓她拽著被子。

不知是什么時候,可能有人過來看見她冷,往她身上披了件東西。

影子模糊的,只能辨認出是個修長的影子。她模糊著想睜開眼看是誰,但是,眼皮壓著睜不開。

等囫圇一個覺睡醒,坐起來,看是被子上疊蓋了件軍大衣。

她給老公帶的衣服里面沒有這一件。

琢磨著可能會是誰的,先拿了個口杯,走到車廂一頭的熱水器去倒水。

溫浩雪和廖舒雅兩個人,正從車廂的另一頭一點一點地摸過來。

“你真弄清楚了,蔓蔓姐在這個車廂?”廖舒雅見找了幾個鋪位都不見陸家人,擔心起來。

“我在餐車上聽見的,那群夫人現在都在餐車,所以你在這里見不到人。”想必溫浩雪在這里頭盯梢已久的。

“蔓蔓姐沒有跟著去嗎?”

“沒有。我聽到她們說蔓蔓姐犯困在睡覺。”溫浩雪說。

“犯困?”廖舒雅沒有聽說蔓蔓有暈車這個習慣。

“是,蔓蔓姐懷孕了?!睖睾蒲┮詾?,僅是得到這個消息,這趟旅程都值了。

真是懷孕了。

廖舒雅猛眨了個眼后想起:這下,汪蕓蕓多了個籌碼,不是得開心死了。

兩個人半貓著腰往前摸索,迎面看到類似軍人的影子,溫浩雪想到有可能是君爺,急急忙忙拉著廖舒雅面向窗。

那個軍人從她們背后擦身過去,并未留意她們。

不是君爺。

溫浩雪捏出了把冷汗:她差點兒忘了,找蔓蔓的過程,就是與君爺對戰的過程,會被君爺割舌頭的。

“你怕軍人做什么?”廖舒雅不明白地問。

“你沒有聽我說過嗎?蔓蔓姐她哥是軍人。”溫浩雪像做賊的老鼠一樣四處瞄了瞄,拽著她,“快點,讓他們沒發現之前,找到蔓蔓姐。”

廖舒雅一面跟在她后頭,一面發牢騷:“照我說,這陸家人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仗勢欺人嗎?他們憑什么阻礙我們和蔓蔓姐見面?”

“憑什么?”溫浩雪回頭瞪她的眼神是想用指頭戳到她鼻子上去,這個呆子,“他們憑的東西多著呢。除非,你和你媽不怕被陸家人抓住把柄,被踢回老家,或是像三叔他們一家一樣進了大牢?”

“我和我媽沒有做過犯法的事。他們想抓也抓不到?!绷问嫜胖袣馐?。

溫浩雪與她說不清,而且現在不是進行辯論賽的時間,一路摸到車廂中間,找到了竊聽到的床位號碼。撩開車簾子一看,床上空空的,沒有人。

陸家給蔓蔓訂的鋪位是,蔓蔓睡下鋪,對面下鋪睡的是她老公。兩人上面的中鋪分別睡著陸歡和姚子寶,再往上,是訂下不給人睡的空鋪。知道姐姐要睡覺不能打擾,陸歡和姚子寶,兩個小哥早肩搭肩,另尋地方快活去了。

溫浩雪能認出是蔓蔓睡的地方,是瞧見蔓蔓的那個用了多少年沒有換過的小提包,正擱在床頭上。

“這包,是蔓蔓姐的。蔓蔓姐走開了?”廖舒雅也認出了那個包,同時望見了被子上的軍大衣。

接著,是見溫浩雪蹲下了腰,從床底下拉出一個蔓蔓的行李箱。

“你做什么?我們不是要等蔓蔓姐回來嗎?”廖舒雅詫異。

“蔓蔓姐沒有回來之前,我們先可以看看蔓蔓姐的東西嘛。反正她是姐姐不會在意的?!睖睾蒲┱f著,馬不停蹄準備撬開那行李箱。

溫浩雪在溫家姐妹里面,從來是最喜歡毛手毛腳的,去到誰家的家里都喜歡翻人家東西看,并且從不過問主人的意見。說起來她并不是偷,就是好奇想看。廖舒雅和其她姐妹,常埋怨溫浩雪這點死不悔改的,但是,現在,她卻樂于溫浩雪翻蔓蔓的東西,因為同樣好奇著溫浩雪暴露的新聞。

“蔓蔓姐要送她爺爺禮物,不知道會送什么,八成擱在這行李箱里頭?!?

“我聽你說她爺爺以前是多大的官,蔓蔓姐他們送爺爺的東西不是得金貴的才能進老人家的眼,能裝進行李箱里頭嗎?”廖舒雅疑問著。

“你傻了,你覺得蔓蔓姐可能送她爺爺金銀珠寶嗎?”溫浩雪給她一個白眼。

廖舒雅想著也是:蔓蔓那個跟溫世軒許玉娥鍛煉出來的窮酸性子,想送個金銀珠寶,是不可能的。

畢竟是一塊成長多年的姐妹,彼此某些脾性,都是一清二楚的。

眼瞧溫浩雪不費吹灰之力,猜中了蔓蔓設定的密碼鎖,輕而易舉地打開了行李箱蓋子。

“真有你的,浩雪,你怎么猜到蔓蔓姐的號碼?”廖舒雅一拍她的肩頭。

“你也能猜到?!睖睾蒲┎灰詾橐狻?

那是,蔓蔓設定的號碼,首當其沖,肯定是溫世軒的生日。其他小賊肯定猜不出來,但是,她們這些溫家姐妹反而是最容易猜出來的。

打開了行李箱,要找蔓蔓擱的生日禮物,一點都是不難的。

裝字幅的筒子顯露在她們面前。

“聽說蔓蔓姐的畫現在挺值錢的,一幅,都能賣上個幾千塊左右。”廖舒雅盯著那字幅,心里怪癢癢的。蔓蔓的畫廊被燒了,連帶,她想看一眼蔓蔓作品的機會都沒有。

兩個人,不約而同,開始拆筒子。

蓋子撥開,因為急著拉里面的卷軸,兩只手同時一扯,撕拉,左右撕拉開了道小口子。

“怎么辦?”

兩人的臉,唰的都白了。

“裝回去。”溫浩雪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多了,比廖舒雅鎮定的多,“別擔心,蔓蔓姐知道不會拿我們怎樣的,我們終究是她妹妹?!?

東西裝完,蓋上行李箱推回床底下,看起來紋風不動的樣子,兩人坐在蔓蔓的床鋪上,一人摸著一胸口,心有余悸。

見這情況,明顯,若是蔓蔓回來發現她們來過,難免會把懷疑的苗頭安在她們頭上。

兩個人心有靈犀,一塊貓著腰趕緊撤了。

路上,廖舒雅又發牢騷了:“我們來看蔓蔓姐,可好,現在人沒有見著就得走,都怪你多手多腳?!?

“怎么是我了?是你用太大力撕了畫,不是我?!睖睾蒲O其不樂意。

兩個人一路吵著架,回到自己座位上,見到有他人在,方是罷了嘴。

這次陪她們一同來的,有溫鳳姊、張秋燕和汪蕓蕓,汪少涵年紀小,沒有來,照顧兒子的溫鳳妹就此沒有跟來,只派遣了自己的女兒汪蕓蕓代言。汪蕓蕓向蔣家請了幾天假。

有溫鳳姊在,想訂臥鋪票,不省錢是不可能的。一行人只好都訂了硬座。

溫鳳姊喜歡打牌,和四周坐的客人圍了個圈,一上火車,就打起了紙牌。張秋燕嫌吵,昨晚因為緊張沒有睡好,找了個地方睡覺去。三個溫家姐妹坐一塊的。

閑著沒事翻著書的汪蕓蕓,看她們兩人回來,眉兒一挑:“你們去廁所去那么久,我都以為你們掉坑里了?!?

溫浩雪不約兩個一塊去,就是生怕人多事多,現在證明她沒有錯,出了亂子,不過是兩個人知道。

“廁所都擠滿了,我和舒雅這不一路尋到了頭,才找到個空的?!睖睾蒲┱f完,坐回自己位置,拿出條紙巾擦擦汗。

廖舒雅同是著急取杯子喝水。

汪蕓蕓見她們兩個這個樣,不免嘴上嘲諷的:“你們走一趟廁所,口渴,要喝水,不是等會兒,又得上一趟茅廁,惡性循環?!?

然在她面前這兩人已是做賊心虛,心里惶惶的,根本聽不見她說什么。

聽她們沒有駁嘴,汪蕓蕓頓覺無趣,舉起手中的書,卻沒有放過觀察對面這兩人臉上那絲惶然不安。

“不知媛媛到哪里了呢?”

廖舒雅想轉移注意力,嘆起了溫媛。

溫媛沒有和她們一塊出發,自稱有人會送她去,搞得神神秘秘的。

“聽說她是要坐飛機。但是坐了飛機不能直達,要開車進山里,公路并不好走,說不定到達的時間比我們慢。”溫浩雪說這個是表明溫媛沒有什么好羨慕的,心里能平衡。

“佳靜究竟有沒有來?”

這是廖舒雅等人最關注的問題。

然而,到至今,林佳靜確實沒有動靜。

“她要上課,倒是挺能在蔓蔓姐面前裝的。”溫浩雪一口咬定,蔓蔓肯定邀請過林佳靜,林佳靜裝著自己是個乖學生,拒絕了蔓蔓的邀請,所以說不定真是攀上了個富二代,都不用攀結蔓蔓了。

汪蕓蕓第一次聽他們說林佳靜交到了個看起來有錢的男朋友,心里頭,終于意識到急了。如果連小她們這么多歲的林佳靜都有了對象,她們這群至今沒有消息的,豈不是和以前的蔓蔓一樣,都要發霉了。

……

蔓蔓上車前,是把貴重的錢、銀行卡和身份證,都縫進自己衣內或是藏進自己襪子里頭,所以,離開鋪位時沒覺得有重要東西留下,不會想到去叫人幫自己看行李。

端了杯水回來,坐在床上喝口熱水,覺得床褥邊上熱烘烘的,好像有人剛坐過一樣。

四周望了望,好像被子有被人掀動過的跡象,她心里正犯疑惑。

“蔓蔓姐。”陸歡從外頭走了回來,看她醒了,就叫了聲。

蔓蔓見他背了個書包,問:“你睡哪?”

“我睡你上面。寶兒睡姐夫上面?!标憵g說著,將自己的隨身旅行背包到這會兒才甩到她上面的床位,“剛見你睡著不敢吵醒你,我和寶兒,就到我哥那里消磨了。”

蔓蔓本以為自己上面不睡人的,現在見睡著的是自己弟弟,倒是安心,問:“寶兒呢?”

“還在我哥那呢。他喜歡看人家打牌。我瞅著沒趣?!?

君爺是睡在他們隔壁,但是,一群人,卻都是在另一節車廂高大帥睡的地方打牌。

“你怎么瞅著沒趣?”處的久了,對這兩個年輕小伙子的性格差異,蔓蔓摸到的并不多。

“蔓蔓姐,如果你到他們那里看一會兒牌,你心里就明白了。寶兒喜歡這種費腦子的智力游戲,我不喜歡?!标憵g哈哈笑著,拿手指指腦子。

“打牌本來不是費腦子嗎?”

姐姐果然是個單純的妞,就姐夫,都沒有姐姐單純。

于是陸歡拉著單純的姐姐去學習學習。

蔓蔓倒是記起自己床上擱著的那件軍大衣,道:“不知是誰放到我這里的,得還給人家。歡兒,你能認出是誰的嗎?”

軍大衣都差不多個樣,陸歡左看右看,真是沒有能認出來:“會不會是我哥放的?”

君爺來過?

蔓蔓一愣:自己怎就沒有這個印象?

手里抱著大衣,和弟弟是走到眾人打牌的地方。

打牌的,一圈年輕人,都是兩個爺的親朋好友。喜歡搞娛樂項目的高大帥是莊主。兩個爺其實沒有參加,佇立在旁邊觀看。

蔓蔓到的時候,并沒有打算驚動人。陸歡小聲告訴她這牌怎么打,為什么有人看起來贏了卻是輸了。蔓蔓聽著,臉蛋逐漸發紅了:確實沒有想到,人家是用打牌走人情關系呢。

站了會兒,發現有道視線停在自己身上,回望過去,尋見著立在一邊上的姚爺,手里捧著本書,如在低頭專心致志地閱讀。

身旁,另一冷冷的聲音看見她,出了聲:“你怎么到這里來?”

“哥。”陸歡趕忙代她答,“姐是來還你大衣的?!?

瞅見了她手里頭抱的大衣,冰眸里的光翻覆了好幾遍,讓人見不清楚想的是什么。

“哥?”見他半天沒有答聲,陸歡都疑問了。

毫不留痕地掠過場上另一個人,慣常教育弟弟妹妹的語氣說:“穿著回去。車里空調冷,把你行李里面厚點的外套拿出來穿,免得著涼了。”

“外套?”蔓蔓眨了下眼。

“姐,你沒有帶厚點的外套嗎?”

“天氣熱成這樣,帶什么外套?”看電視新聞,各地天氣都接近酷暑了,山東沒有例外。

事實證明,這是她作為媳婦以來鬧的最大的一個烏龍。

初夏電話里說的南北差異,現下驗證在了她身上。

北方山里不像南方丘陵,日夜溫差大,下雨露的話,夜晚都得披著條厚被子。

有人,蔓蔓不認識的,坐在高大帥身邊,捉著一副紙牌,像是個紈绔子弟,聽她這話,對她哥笑道:“陸君,你妹妹真是從南方來的,不說是你妹妹,真是認不出來?!?

這句話,百種意思,一是說她長得不像她英俊的哥哥和弟弟,相貌很一般,二是,說她一點都沒有陸家祖籍的風范,連北方人的地貌習俗都不了解。

高大帥忙扯了下那人袖口:“你胡說什么?人家剛回家,能什么都懂嗎?”

“你誤會了,我這不是在說陸君這妹妹可憐嗎?”

可憐,被其他人家養成這樣,連自己家人都不像。

蔓蔓默默地低下頭,轉身即走。

“哎,姐——”陸歡拔腿去追,不忘給那個說話帶刺的人一個瞪眼。

沒有像弟弟被一激即火,冰眸,是在她纖細的背影上深深地印上一目:這些話,她之后肯定會繼續聽到。怎么應對,是她自己要學習的事。

不知從哪里聽說了媳婦被人說長短,急急忙忙趕回來的蔣衍,回到車廂,看見媳婦坐在床頭,喝著水,與小舅子陸歡說著話,倒也不見什么異常的情緒。

陸歡看到他回來,大大地松了口氣。

蔓蔓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頭肯定哽到了。

接力棒交給姐夫,陸歡走出去溜達。

“蔓蔓?!弊嚼掀派磉?,剛想問仔細。

“我給你倒杯水吧?!甭酒饋?,給老公倒水。

水聲汩汩,英眉皺著,思摸從哪里開口:“這不是你的錯,我沒有想到提醒你,北方氣候不像南方?!?

“這有什么?”月兒眉揚一揚,“不都是一個中國嗎?南方,北方,就得分的那么清嗎?”

詫異,望到媳婦臉上那抹悠然的自信。

媳婦,這不是受到打擊了,是賭上氣了。

蔓蔓最討厭被人用什么來分割類別級別。對,她就是個被雜貨鋪老板養出來的窮酸女,但是,這絕對不能代表什么。

她一點都不可憐,她絕對一點都不讓人感到可憐的。

眼見媳婦興致勃發,躍躍欲試,蔣衍閉住了口,不想擾了媳婦的興致。

陸歡走到外頭溜達,早察覺兄弟姚子寶趁著他不在時,從牌局上溜了。這會兒在車廂與車廂連接處找到人,拍打兄弟的肩膀:“你瞞著我做什么呢?”

被他一拍,姚子寶挺不悅地回頭看他一眼,收起手機:“出個聲不會要你的命?!?

陸歡骨碌轉個眼珠子,跟在他后頭。

姚子寶剛是給林佳靜發了條短信,稱自己要進山了。

聽說他要進陸家老家的林佳靜,自然給他多發了幾條短信來回地問。

結果被陸歡攪了興頭。

火車,是隔日清晨三四點鐘的時候,開進了山中的小站。

知道蔓蔓他們漏帶厚點的衣物,君爺讓母親騰出了兩件厚外套,在這夜里讓蔓蔓他們披著。

至于之前那件軍大衣,蔓蔓是折疊好,擱回君爺的床上。

火車在小站停留的時間不長,眾人急急忙忙拎著行李下車。

溫家人一行人不敢被陸家人發現,是搶著先下了車,找個地方躲起來。對于這種偷雞摸狗的行動方式,溫鳳姊和女兒一樣不悅,說張秋燕:“二嫂,我們不是做賊,你這是怕什么?”

張秋燕豎起指頭噓噓噓,是看見了停在站口的一排車,儼然都是來接陸家人和陸家的客人的。

幾個身著戎裝的老爺子,從一輛吉普車上走下來。

溫家姐妹們一個個互相望:這里面,有誰是蔓蔓的爺爺嗎?

59 悸動30 一模一樣169 出國320 不見了277 與眾不同164 去他家112 演戲273 見面270 老公是條狐貍25 洛洛12 關心166 君爺的毒舌32 婚事突破口280 同學關系095 夜市約會130 苗爸的秘密147 急轉而下342 襲擊198 待產096 他丫頭只要他疼夠了253 最值錢的322 杜小姐不好欺負的203 一晃而過186 宋趙宋186 孫女給爺爺準備早茶414 難以坐懷不亂277 與眾不同171 逼問244 找到她085 馮母59 發威334 來了304 不是只有你的問題95 大魚226 第二個錦囊44 心疼078 嫁妝的問題437 攤牌212 溫媛的兩頭空344 終得說的209 收拾溫媛390 婚房的事兒016 軍爺們115 誰送的禮物266 高明27 極品140 當年的不孕不育314 沒有經驗的包子217 認回來孫女45 不同195 待產告訴她382 讓你女人死無葬生之地184 二手的不是沒人要143 去拍婚紗照83 溫明珠下場003 小少年179 拌嘴260 機遇042 與it男的較量229 彤彤68 白隊的秘密253 最值錢的364 白露姐姐當救兵142 上山394 真是如此嗎154 老公也回來了233 拒絕204 夫妻解開心結58 決裂下我沒有你這樣的媽398 求婚72 讓你自己扒皮075 提親081 她媽85 一伙兒全端了35 初戀222 奶爸一天369 姚家會面65 干女兒的夢破碎219 天價畫126 老爸與兒子185 夫妻對話223 塵埃落定338246 一家上京141 最惡毒的女人348 聯手133 你當我爸爸吧23 婆媳282 熱心腸224 死都饒不了73 冒芽154 爺孫269 彼此過招164 去他家22 遭殃336 姜是老的辣222 奶爸一天173 又一個親爸119 病案室的秘密
59 悸動30 一模一樣169 出國320 不見了277 與眾不同164 去他家112 演戲273 見面270 老公是條狐貍25 洛洛12 關心166 君爺的毒舌32 婚事突破口280 同學關系095 夜市約會130 苗爸的秘密147 急轉而下342 襲擊198 待產096 他丫頭只要他疼夠了253 最值錢的322 杜小姐不好欺負的203 一晃而過186 宋趙宋186 孫女給爺爺準備早茶414 難以坐懷不亂277 與眾不同171 逼問244 找到她085 馮母59 發威334 來了304 不是只有你的問題95 大魚226 第二個錦囊44 心疼078 嫁妝的問題437 攤牌212 溫媛的兩頭空344 終得說的209 收拾溫媛390 婚房的事兒016 軍爺們115 誰送的禮物266 高明27 極品140 當年的不孕不育314 沒有經驗的包子217 認回來孫女45 不同195 待產告訴她382 讓你女人死無葬生之地184 二手的不是沒人要143 去拍婚紗照83 溫明珠下場003 小少年179 拌嘴260 機遇042 與it男的較量229 彤彤68 白隊的秘密253 最值錢的364 白露姐姐當救兵142 上山394 真是如此嗎154 老公也回來了233 拒絕204 夫妻解開心結58 決裂下我沒有你這樣的媽398 求婚72 讓你自己扒皮075 提親081 她媽85 一伙兒全端了35 初戀222 奶爸一天369 姚家會面65 干女兒的夢破碎219 天價畫126 老爸與兒子185 夫妻對話223 塵埃落定338246 一家上京141 最惡毒的女人348 聯手133 你當我爸爸吧23 婆媳282 熱心腸224 死都饒不了73 冒芽154 爺孫269 彼此過招164 去他家22 遭殃336 姜是老的辣222 奶爸一天173 又一個親爸119 病案室的秘密
主站蜘蛛池模板: 大英县| 蕉岭县| 蚌埠市| 乌拉特后旗| 南江县| 莲花县| 简阳市| 迭部县| 阳信县| 唐山市| 平果县| 西青区| 玉林市| 卓尼县| 金山区| 湖南省| 温宿县| 乌鲁木齐市| 无锡市| 博兴县| 博爱县| 亚东县| 葵青区| 德江县| 曲松县| 武定县| 哈密市| 永昌县| 肃宁县| 锡林浩特市| 东辽县| 长子县| 北辰区| 大荔县| 诸暨市| 灵璧县| 临城县| 德昌县| 嘉定区| 酉阳| 遵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