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緣分即是緣分
示意了高大帥不要說話,拿起桌上響的座機。
“陸隊,有輛車停在我們單位外面,過去問,對方說是等人,等的人叫宋彬彬。門衛(wèi)有登記,是沈中校帶進(jìn)來的。”
“什麼車?”
“奧迪。車牌號碼挺大牌的?!?
“行,我知道了。讓他到安全距離外,他想等多久就等多久。”
高大帥在旁邊聽了對話,攤攤手,表示自己並不知道這個事。
“可能是那位宋大小姐的追求者?!本隣攲Υ艘稽c都不驚訝。宋彬彬若是沒有一兩個瘋狂的追求者,反倒不大符合她高貴的形象。
“要通知姚爺嗎?”高大帥問。
“去告訴他一聲。畢竟人是他老婆帶過來的。”君爺說完埋頭繼續(xù)幹活。
高大帥看他態(tài)度似乎不想過多參與到姚家的私事,走了出去,走到了姚爺?shù)霓k公室,敲了敲門。
“進(jìn)來?!?
進(jìn)去,見姚爺在吃飯,沈佳音坐在丈夫旁邊,整理著一些檔案袋。
高大帥看他們小兩口這幅夫唱婦隨的姿態(tài),就想侃:“我說姚爺,嫂子在這裡當(dāng)私秘啊?”
“什麼私秘?我有過秘書嗎?”姚爺更怕的是因高大帥這句胡侃,老婆真以爲(wèi)他以前有私人秘書,於是用眼狠颳了刮高大帥。
高大帥知道這句馬屁沒拍對,忙改話題:“是這樣的,嫂子不是請了個客人過來嗎?那客人又有了客人,開了輛奧迪在我們單位外面。”
沈佳音擡了頭,呈現(xiàn)出疑問的臉色:宋彬彬?
這宋大小姐是萬人迷。
姚爺揉了揉眉頭。
不管宋彬彬這事兒吧,要是宋彬彬真出到他們外面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
突然間可以理解爲(wèi)什麼自己弟弟要躲著這位宋小姐了。因爲(wèi)其高貴的身份,使得她隨時都可以變成一個大麻煩。
“宋會長,在國內(nèi)外地位好像挺高的?!备叽髱浲嫖兜卣f,提醒姚爺。
姚爺哼一哼:“有錢是個本事,但不要說,我們要把他們當(dāng)成皇帝老爺侍候著。”
沈佳音以爲(wèi)老公之前瞧不起宋彬彬的宋家身份是心高氣傲,現(xiàn)在看來並不是如此。
姚爺只不過認(rèn)爲(wèi),人人平等,幾個臭錢就想把自己打造成爲(wèi)總統(tǒng)之類的大人物,那是臆想。再說了,哪怕現(xiàn)在的大領(lǐng)導(dǎo),在民主思想下只是個人。有兵要保護(hù)領(lǐng)導(dǎo),只不過是基於國家利益的基礎(chǔ)。
軍人的義務(wù),只保護(hù)國家利益,有錢沒有錢都一個樣。
歸結(jié)到底,不是因爲(wèi)宋大小姐的身份,而是因爲(wèi),宋大小姐是個姑娘家,出了什麼意外,他們作爲(wèi)軍人也看不過去。
“我送她回去吧?!鄙蚣岩舴畔率盅e頭幫老公幹到一半的活兒,說。
什麼時候,他老婆要給人當(dāng)保鏢了。
把丫頭的腦袋按住,姚爺衝高大帥說:“你送她回去?!?
高大帥不幹了:“我的手沒完全好,君爺不讓我開車啊?!?
如果弄個兵開車送宋彬彬回小區(qū),絕對是小題大做了,會被人拿來當(dāng)把柄的。姚爺又不好意思讓其他熟識的朋友送宋彬彬回家。
“算了,我和我老婆一塊送她回去。”姚爺邊這麼說,邊在想,怎麼才能快點丟掉這個大麻煩。
沈佳音這時顯得比老公淡定冷靜了,道:“你先把飯吃完吧。吃完,我們再走。我先陪她坐會兒。”
姚爺哪捨得讓老婆去陪人,自己一個人清苦寂寞,對高大帥勾勾手:“你去請那位宋大小姐,到我這裡坐?!?
宋彬彬就此得以從沒人的接待室,轉(zhuǎn)移到了姚爺?shù)霓k公室,雖然她不知道這其中發(fā)生了什麼事,讓本來嫌棄她的姚爺做出如此決定。當(dāng)然,來到姚爺?shù)牡乇P,同樣不見得姚爺對她的態(tài)度有所改觀。卻是沈佳音,給她倒了杯開水。
“你吃飯沒有?”沈佳音問,好像能聽見她肚子裡發(fā)出的咕咕聲。
宋彬彬哪有時間吃,早上生了一肚子悶氣,出來小區(qū)門口守株待兔等沈佳音。
沈佳音見她沒吃,和姚爺對了個眼神。姚爺想當(dāng)做視而不見,沈佳音貼在老公耳邊說話了:“你想想,上回小叔拿飯專門送她到家裡去,是因爲(wèi)擔(dān)心她嗎?”
姚爺仔細(xì)琢磨下,老婆這話好像有道理。如果他弟弟真是擔(dān)心她沒吃飯,會只是拿自家吃剩的飯菜去給她吃嗎?應(yīng)該早就藉口把她約出來,送她到餐廳吃飯然後自己買單。
明白了。
姚子寶這是擔(dān)心她餓暈了,事後更麻煩。
“你打個電話,讓飯?zhí)盟蛡€飯盒過來?!?
沈佳音起來打電話通知下面的飯?zhí)谩?
宋彬彬開口:“我其實不餓?!?
“得了。”姚爺挑眉,一口打斷她,“你餓不餓我們會看不出來?”
宋彬彬踢到姚爺這塊鐵板不敢繼續(xù)說。話說,面對他哥這壓力真不是普通的大。想他哥長得也算是一風(fēng)流人物,儀表不凡,本是斯文秀氣的相貌,不知怎的一言一行,盡是壓人的氣勢,讓她冷汗淋漓。在這裡,她真要佩服沈佳音了。這沈佳音或許是少根筋的,若是其他人,日夜和姚魔王相處,不得心臟病都要得心臟病。
沈佳音和姚爺說話,完全無壓力。
不愧是喜歡了姚爺十年,最後被姚爺挑中的女人。
宋彬彬真心想,如果自己有沈佳音一分,或許姚子寶都會認(rèn)真考慮她的問題。
姚爺邊拿筷子夾著老婆做的菜,一邊,瞇了瞇眼睛,瞧了瞧宋彬彬那樣子。
這大小姐看起來並沒有放棄,是勇氣可嘉,決心可見。
“飯馬上送來?!鄙蚣岩糇呋貋碚f。
“你幫我把剩餘的資料全部放進(jìn)檔案袋裡?!币敍]有客氣,讓老婆閃一邊去給自己幹活。
本就是老公的部下之一,沈佳音聽令走到了一邊的辦公桌給老公辦事,顯出一個賢內(nèi)助入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的本事。
飯送來了。宋彬彬一口一口細(xì)嚼慢嚥,主要是當(dāng)著他哥的面,絕不能失態(tài)。
中午,姚子寶在學(xué)校吃完飯,從學(xué)校坐著公交車,跑到兄長的單位找點感冒藥吃。這兩天在學(xué)校睡,學(xué)校沒有家裡暖和,一不小心感冒了。
車站離大哥的單位不遠(yuǎn),姚子寶下了公交車,一步步有些艱難地數(shù)著地上的磚塊慢慢走著,鼻子不通,使得空氣沒能在他腦子裡流通,頭有點暈。但是,走到了大哥單位門口的時候,他仍舊是憑著直覺,在擡起頭時掃見了那輛奧迪。
爲(wèi)了等宋彬彬,田兆聰開著奧迪,在宋彬彬的小區(qū)附近守株待兔,爲(wèi)了打聽宋彬彬住的地方,他之前還花費了不少時間。等到宋彬彬和沈佳音一塊出來,坐上公交車,他跟蹤來到這地方。
心裡有些焦急,焦急宋彬彬和沈佳音在一塊,是否代表宋彬彬已經(jīng)被姚家人接受了。
中午飯都沒得吃,怕一走開,宋彬彬又在他眼皮底下溜走。田兆聰爲(wèi)此打了電話讓麥當(dāng)勞把快餐送到他停車的地方。
正咬著麥當(dāng)勞的雞塊,那頭,一人的射線射了過來。
田兆聰拿紙巾擦乾淨(jìng)手,踢開了車門,衝著停步在大門口的姚子寶喊了聲:“你是來見彬彬的嗎?”
是田家的少爺。姚子寶吸著快流下來的鼻涕,拿手扶扶眼鏡架,想著冤家路窄,自己現(xiàn)在又病著,很不想和這個富二代有什麼糾纏。況且,他們本來就不算認(rèn)識。
田兆聰早知道他不會回答,關(guān)了車門,向他跑來,在他要進(jìn)入門之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他去路,拿指頭指著他鼻尖:“她哥到國內(nèi)了,你知道嗎?”
這少爺煩不煩。
姚子寶冷冷地看著他指過來的手指,道:“我想你誤會了什麼。我和你口中的宋小姐,連朋友都不算。她只是我?guī)熜止镜囊粋€投資人?,F(xiàn)在,她一切行程都由我?guī)熜止镜耐掳才牛一貙W(xué)校了,與她沒任何關(guān)係。”
田兆聰哪裡會信他的話,明明,她都和他大嫂在一塊了。
“姚子寶先生,撒謊之前,先和你自己家人對完證詞,不然到了法庭上對峙,被你自己家人反咬你一口?!?
“你這話什麼意思?”姚子寶冷了臉色。
“我說,她現(xiàn)在在這裡面,是你大嫂把她帶進(jìn)去的??隙ㄊ悄愦笊┩ㄖ銇斫铀?。不然,你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你不用告訴我是巧合!”
姚子寶當(dāng)然不知道宋彬彬在這裡,因?qū)Ψ竭@話有一刻的愣怔。
田兆聰見他傻住,上揚的嘴角益發(fā)得意和嘲諷,舉起的指頭快戳到姚子寶的臉上。
姚子寶是什麼人,門衛(wèi)能不知道?
一通電話及時打到了上面報到領(lǐng)導(dǎo)那。姚爺和君爺?shù)谝粫r間都知道了。高大帥像風(fēng)一陣似的,衝了下來。姚子寶是姚爺?shù)牡艿埽彩撬叽髱浀牡艿堋?
“喂,小子!”
高大帥遠(yuǎn)遠(yuǎn)只這樣一句一喝,田兆聰卻覺得好像突然一道雷聲衝著他耳朵劈了下來,猛然全身一抖,頭,緩慢地轉(zhuǎn)過九十度角。
高大帥衝到他面前,一隻手打下他敢指著姚子寶的手指,一隻手拉過姚子寶,問:“寶兒,沒事吧?他打你了?”
田兆聰手指頭被高大帥一打,像電擊一樣縮了回去,看著這兇煞猛虎的男人,情不自禁內(nèi)心裡存了畏懼。
欺軟怕硬,就是田兆聰這種人。
高大帥擔(dān)心姚子寶被打,摸了下小弟弟的頭,結(jié)果摸到小弟弟額頭髮燙,儼然是發(fā)燒了,趕緊拉著姚子寶往裡走,一邊不忘放狠話給田兆聰:“他要是有事,你等著警察上門抓你,管你家多有錢!”
之後,不用說,田兆聰逃也似地躲回到自己的奧迪。
姚子寶被高大帥拉到了樓上。姚爺已在走廊裡站著等弟弟上來。
“怎麼回事?”遠(yuǎn)遠(yuǎn)看到姚子寶那蔫蔫的模樣,姚爺就知道不對勁。
“不知是不是被那人打的,發(fā)燒了。”高大帥添油加醋地卷著袖口,“不過我放話給那小子聽了。等會兒回頭收拾他?!?
姚子寶吸了口鼻涕,當(dāng)然是不會和高大帥那樣天花亂墜地瞎說,對著大哥道:“哥,我來找感冒藥的。昨晚沒蓋好被子,感冒了。”
姚爺聽到弟弟這話,直接揪起弟弟的衣領(lǐng),帶到治療室裡頭。
不會兒,小叔感冒的事兒,傳到了沈佳音這裡。徐美琳對沈佳音說:“嚴(yán)重倒不是很嚴(yán)重,姚科讓他吃了退燒藥,找了張牀躺著,等退燒,讓你幹完活再過去看。”
沈佳音想放下手邊的活去看小叔的念頭只得擱下。
宋彬彬自然是坐不住了。這位宋大小姐向來膽大,又聰明。藉口要上廁所的功夫,直接找到姚子寶躺著的那個病房。
姚爺讓弟弟吃完藥就走開了,房間裡沒人。
宋彬彬躡手躡腳走了進(jìn)去,走到牀邊。
白色的牀單上,他躺在上面,像是天使一樣,枕頭上亂糟糟的頭髮都顯得格外可愛秀氣,取掉眼鏡的容顏,五官清雋俊美,長長的眉,薄薄的嘴脣,臉上的那抹蒼白,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病弱美。
宋彬彬想抽自己巴掌。他都病成這樣了,她居然站在牀邊只想貪婪他的美色。
見牀頭放著個水盆,裡面浸泡條毛巾,應(yīng)是給他擦汗用的。
宋彬彬果斷擰了擰毛巾,彎下腰,拿著毛巾頭給他擦擦額頭的汗。
吃了退燒藥,姚子寶的燒要退,自然是要發(fā)汗。一層層密密麻麻的小汗珠,黏在他額頭上。可不知是什麼東西放在他額頭像是給他擦汗,卻像是撓癢癢的力度,讓他要死不能要活不成似的——癢死了。
從牀上擡起來的右手,一把扼住了她細(xì)小的皓腕。
以爲(wèi)是好心的護(hù)士姐姐給自己擦的汗,姚子寶閉著眼說:“謝謝姐姐,我不用擦了?!?
宋彬彬被他叫了句姐姐,尷尬到要死。不過,好像,他們雖然是同年生,卻是她要比他早出生幾個月。
她縮了縮手,想從他手心裡掙回來。
姚子寶心裡卻是犯嘀咕了。這護(hù)士姐姐好像有點怪,聽他說話居然沒有回話,怎麼讓人感覺好像是要對他偷襲的女色狼。
“寶兒,好點了嗎?”聽到消息,和君爺一塊來探兄弟弟弟的趙文生在沒踏進(jìn)門裡時,心急地叫了聲。
宋彬彬快嚇瘋了。另一隻手在姚子寶握著她手腕的手背上猛地一拍。
姚子寶吃痛地收回手,緊接是睜開眼,想看是哪個姐姐那麼兇悍居然打他。一打開眼皮,見到她急匆匆轉(zhuǎn)過去的臉,吃了一驚:“你,你怎麼在——”
由是想到田兆聰?shù)脑挘瑳]有錯。
宋彬彬已是趴下來,藏到了他的牀底下。
姚子寶目瞪口呆,想之前他爲(wèi)躲自己媽趴在她家桌底下,現(xiàn)在輪到她。
君爺和趙文生一塊進(jìn)來時,正好見著姚子寶從牀上坐起來,愣愣像是一幅呆頭鵝的樣子。
“寶兒?”趙文生拍下小兄弟肩頭,“你哥沒給你吃藥嗎?”
“吃了?!币ψ訉毑蛔杂X地緊張。
兩個大哥都狐疑著。
“燒退沒有?”趙文生伸手摸了下他額頭,感覺了下溫度,回頭對君爺說,“好像退了些?!?
“感冒發(fā)燒,要多喝水多休息?!本隣?shù)恼Z氣難得這麼溫柔。
包藏著牀底下一個犯人的姚子寶,忽然心裡十分愧疚。
“躺下去睡吧。沒什麼,我和你陸大哥只是過來看看你?!壁w文生扶著姚子寶躺下去睡,對於這個兄弟的弟弟突然變得好像很緊張的模樣,既是感到懷疑,又耐心寬慰。
姚子寶捏著被頭,閉上眼睛,和兩位大哥哥說:“我睡了?!?
兩個兄長站在他牀邊,並沒有馬上走的趨向。
宋彬彬在牀底下趴著,感覺自己像是做賊似的,問題是她自己都想不通,爲(wèi)什麼自己第一反應(yīng)是趴下來躲到牀底下當(dāng)賊。
她有做錯什麼嗎?沒有吧。
本就是想來找他的。
可是如今,叫她怎麼出去!
她宋大小姐的名譽驕傲,全,要毀了。
沈佳音這邊,幫老公幹完活,發(fā)現(xiàn)宋彬彬說是去洗手間,去了將近二十分鐘都沒消沒息的,擔(dān)心是出了什麼意外,比如掉進(jìn)廁所茅坑裡了,匆匆走出來找。到公共衛(wèi)生間沒有找到人,又沒有聽說宋彬彬已經(jīng)走了。沈佳音反應(yīng)快,記得小叔病的消息傳到她這時宋彬彬在場,所以馬上找到了姚子寶的病房裡。
“嫂子?!壁w文生回頭,朝她扶了下狐貍眼鏡,笑問,“找人嗎?”
沈佳音迅速掃了眼病房裡頭,不見宋彬彬,接著,君爺和趙文生一直立在牀邊的奇異姿態(tài),讓她不得不跟著猜疑起了小叔躺著的那張牀有秘密。
君爺?shù)土讼卵劬Γ瑥乃@個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宋彬彬那雙球鞋的影子斜射到了牀邊。
宋大小姐這當(dāng)賊的時機和功夫明顯選擇的都不對。要當(dāng)賊,也不應(yīng)在兵哥眼皮底下當(dāng)。
趙文生快忍俊不禁了,沒想到能遇到這種趣事兒。
姚子寶躺在牀上閉著眼睛,好像能感覺到旁邊的趙文生笑到全身發(fā)顫引起的震動,心頭一樣尷尬到要死了!
這笨蛋,幹嘛藏在他牀底下!這不是變成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
沈佳音走過來,因爲(wèi)了解老公的性子,連帶十分了解老公這幫兄弟的個性。這一幫人,骨子裡邪惡的喜歡捉弄人的心思,只要有機會,絕不會放過。
走到牀的另一側(cè),沈佳音彎下腰到牀底,對著裡頭埋著腦袋想把腦袋拿土埋了的宋彬彬,說:“出來吧。趴在地上不好,不要和寶兒一塊感冒了。”
宋彬彬聽見沈佳音這話,欲哭無淚。
沈佳音伸出手,把她拉出來。
宋彬彬從牀底下鑽出來時,卻見只有她和姚子寶,剛纔聽到聲音的另兩個人好像不見了。
應(yīng)說是給小弟弟留個面子,到了關(guān)鍵時機,君爺和趙文生選擇了撤。
縱使如此,姚子寶覺得自己以後,面對那羣大哥哥們,是徹底完蛋了。這羣人要是不拿這個事來笑話他,他不叫姚子寶。
“你在這裡做什麼?”姚子寶冷冷地問。
“我——”宋彬彬皺起了眉頭,別人笑話她就算了,她是爲(wèi)了他才這樣,他難道還要責(zé)備她。
沈佳音見氣氛不對,站在他們兩個中間,說:“感冒要休息。”
姚子寶轉(zhuǎn)過臉。
宋彬彬惱了額眉。
若不是這時候來了電話。
因著打了電話,又發(fā)了短信,妹妹始終沒有回信。宋玉斌只好又再打了電話。
“哥?”突然聽到兄長的聲音,宋彬彬心頭虛。
“我回國了,有些事要處理,暫時留在這裡。因爲(wèi)事先沒有通知你,爸媽要我和你聯(lián)繫?!彼斡癖蠼淮?,又問她,“你現(xiàn)在住在哪裡?”
“我——住在——酒店?!彼伪虮蚝藗€名。
“我現(xiàn)在過去?!?
“不不不,我現(xiàn)在不在酒店裡?!?
“你現(xiàn)在在哪?”
“我——在吃飯啊,現(xiàn)在不是吃飯時間嗎?哥,你說個地方吧,我去見你?!?
“彬彬,你撒謊能不能,先想想我和爸媽能不知道你住在哪裡嗎?”
宋彬彬按住了手機,惱得想拿腳跺了手機。
她哥老樣子,繼承她爸媽和她奶奶優(yōu)良的基因,明明知道她住在哪,還拼命套她話,老狐貍一條,專門爲(wèi)看她笑話來的。
宋玉斌聽對面妹妹掛掉了電話,只是不以爲(wèi)意地笑了笑。讓司機開車,送他到她妹妹住的小區(qū)。別說他不僅知道他妹妹住在哪裡,連他妹妹現(xiàn)在住的房間鑰匙,他都有。
宋彬彬冷靜地吸了口氣,對沈佳音說:“我現(xiàn)在必須回去了?!?
她哥恐怕,都?xì)⒌剿√幦チ?。她要是慢一步—?
姚子寶在旁聽她說話,瞇了眼。
她哥?
他都不知道她也有個哥。
值得探究的是她的表情,她表情像是她哥和他哥一樣是條狐貍。
姚爺或許是聽到趙文生和君爺說了,走了回來,對著病房裡一衆(zhòng)人道:“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寶兒,你回家。我讓媽在家裡等著了,你要是敢學(xué)你嫂子病沒好就四處跑,你嫂子是女人,你不是女人,你清楚我會看著辦的?!?
接到當(dāng)哥的警告,姚子寶一聲大氣都不敢吭。
宋彬彬看他在自己哥面前順服的樣子,忽然,心裡頭那股剛被自己哥氣到的氣,感覺可以舒暢了。
原來天底下好像不止她一個人被自己大哥壓到死死的。
姚爺和君爺借了車鑰匙,送一羣人回家。
那車,開到住宿小區(qū)。宋彬彬在停車前,透過車窗上小心望著,查找自己大哥是不是已在小區(qū)裡頭等著她??雌饋?,平平靜靜的小區(qū)內(nèi)部,大家可能還都在午覺,沒見到騷動的蹤影。她哥宋玉斌,站在哪裡,和姚家男人一樣,都是受人矚目的風(fēng)景線。
她哥應(yīng)該沒到。宋彬彬心裡稍微寬鬆。
姚夫人接到大兒子電話,得知小兒子感冒了,已在自家樓底下等著。見到宋彬彬從君爺?shù)能嚿舷聛?,驚訝:“你們怎麼認(rèn)識這新鄰居的?”
姚爺懶得和姚夫人解釋,長話短說:“她是寶兒他師兄公司的老闆,早就認(rèn)識了?!?
姚夫人領(lǐng)悟的快,一手拍在好像虛弱的小兒子頭上:你好意思誆著你媽!
姚子寶揉揉額頭:“媽,我病著呢。”
“是,你病著,活該的,自作自受!”
姚夫人聯(lián)想力豐富,能一下從突破口已經(jīng)想到許多來龍去脈。
姚家兄弟對母親這堪比福爾摩斯的推斷力,只能徹頭徹尾的佩服。
姚夫人帶小兒子上樓。姚爺和沈佳音跟在後面。
宋彬彬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裡放。剛面對姚夫人那得到真相後的眼神,都令她倍覺羞愧。
“彬彬?!?
突然一句熟悉的聲線,從她身後響起。
宋彬彬打了個顫。這個如珠玉落盤舒服動聽的聲音,曾是電臺紅極一時的男主持,只要女人聽過都不會忘記。何況,她幾乎從小聽到大。
“哥?!彼伪虮蛟趧e無選擇的情況下轉(zhuǎn)回了身,對於自己大哥的突然出現(xiàn),還是抱有不小的疑問。
“我剛從你家樓上下來?!彼斡癖笮θ菪銡獾赜弥割^給妹妹指了指她住所的陽臺。
宋彬彬順著他手指望上去,已經(jīng)能看見他一件衣服掛在陽臺上晾衣架上,險些沒咬斷牙根:“你私自進(jìn)我的屋!”
“我沒有進(jìn)你的房間?!彼斡癖蟮溃岸遥瑒偤每匆姡湍阋粔K下車的那小夥子,住在對面的房子裡。幸好他窗戶對著是你客廳,不然的話,哪怕爸媽都不會答應(yīng)的。”
宋彬彬想裝作視而不見,跑上樓。
到了屋裡,見他行李箱都擱在客廳中央,她爆發(fā)了:“你要住在我這?”
宋大小姐發(fā)脾氣的聲音屬於首次,傳到了對面屋子裡。姚夫人給小兒子蓋被子時聽見,都微微地吃驚,想走過去瞧是怎麼回事。
姚子寶出聲阻止她:“媽,是她哥?!?
姚夫人揚了下眉,看著小兒子說完那話就背過身去,多明顯的彆扭。
姚爺和老婆一塊,在廚房裡給感冒的弟弟煲薑湯。事到如今,姚爺都不得承認(rèn),他弟弟好像和這位宋大小姐的緣分很奇妙。
姚子寶再想躲,都莫名湊到了一塊。
“再觀察觀察吧。”姚爺喃喃自語道。
沈佳音好像能聽明白他這無頭無尾的話,嗯。
姚爺聽見,斜瞧了她眼:“你知道我說什麼?”
“知道,你說再觀察觀察吧?!?
這丫頭!
令他忍不住就想咬她一口。
沈佳音推開他,低頭瞧手機上尤二姐發(fā)來的短信,說:“二嬸問,孕婦第一天住院做檢查,開銷近兩萬塊,算正常嗎?”
“什麼?”接過老婆遞來的手機,上面有尤二姐拍下照片傳來的醫(yī)院收費項目單。
對面,宋玉斌一隻指頭點住妹妹的嘴脣:“噓,你該知道,我來不可能只是爲(wèi)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