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老夫老妻
包子死死地抓住爸爸的胳膊:太可惡了。居然來搶他爸爸。他爸爸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大廚,誰搶了誰一輩子有口福。洛洛弟弟這小惡魔真是小惡魔,哪個不看中,居然看中他爸爸!
最可惡的是姚爺,你自己的兒子都不要你了,你自己怎么當(dāng)爸爸的。
包子怨恨的眼神飛到姚爺那兒。
姚爺感覺自己是冤大頭了,辛辛苦苦,忙了半天給兒子泡牛奶,結(jié)果,兒子出口就說不要他了。他這算啥?白忙活了?
話說,兒子真是個小笨蛋。難道不知道親爸最親嗎?親,一個字足以表達(dá)一切了。
姚爺氣癢癢的,等著等會兒喂完兒子牛奶揍一頓兒子屁股解氣。
一眾人里頭,屬君爺最開心了。
沒想到他君閻王有被小孩子認(rèn)同的一天。君爺喜滋滋地問小洛洛:“你不是很害怕我嗎?”
君爺哪怕是笑的時候,也是很匪夷所思,讓人脊梁骨冒汗的。
小洛洛被君爺這一笑,一驚,好像才意識到什么,小嘴張口:“陸叔叔當(dāng)我爸爸的話,可以每天給我做飯吃。”
是什么?
小孩子的邏輯果然是五花八門,亂七八糟,大人沒法理解的。
儼然這個小洛洛對爸爸的定義在于是不是給他做飯吃?或是說,他只想君爺當(dāng)他爸爸時是給他做飯吃?
兩者選一的話,哪怕是彤彤這樣與洛洛相處時間最短的,都一下子明白了,洛洛的意思是后者。
洛洛不是要拋棄自己的親爸爸,而是多認(rèn)幾個爸爸沒所謂,比如認(rèn)君爺為爸爸,可以讓君爺爸爸為自己吃飯時服務(wù)。誰讓姚爺這個親爸哪里都好,就一點最不好,總是會餓著他。
這叫做,所有當(dāng)爸爸的,都要為他洛洛這個小皇帝服務(wù)!
洛洛甜甜的天使笑容里,是作為小皇帝的超級典范。
君爺摸了摸額頭,剛才自己還挺高興的一股勁兒,此刻被洛洛一盆冷水潑了下來,當(dāng)頭就醒了。他怎么可以忘了,這人是兄弟的兒子,兄弟那個樣,兄弟的兒子又能怎樣,早就不可靠的了。
姚爺摸了摸優(yōu)美的下巴頜,不說兒子錯了,是高興極了,兒子就是他兒子,說的好。兒子多認(rèn)幾個有用的爸爸對兒子自己和他這個老爸都有好處,他怎么會反對。兒子是個聰明的,不過之后要教育下兒子,以后發(fā)表這種言論,要認(rèn)誰干爸干媽干爺爺干奶奶時,記得先和他這個老爸商量一下。
父子倆共同謀劃,才能百戰(zhàn)百勝。
包子朝洛洛小鼻孔往上翹一翹,冷冷哼了一聲:瞧你這個想認(rèn)爸爸的心思,完全不正當(dāng),想認(rèn)我爸爸當(dāng)爸爸?我爸爸才不甩你呢。
要當(dāng)我爸爸的兒子,最少要像我包子這樣,忠孝兩不誤,三十六孝做的樣樣到。外面的人都夸我包子是孝順兒,你洛洛是嗎?
果然,君爺老爸說了,不忘潑盆冷水給打了陰謀詭計的姚爺父子倆:“想認(rèn)我當(dāng)爸爸呢,以后不是我做飯給你吃,是你以后做飯給我吃,這樣,你還認(rèn)我做爸爸嗎?”
不做飯給自己吃,自己還要倒貼?洛洛小朋友干不干?肯定不干了!
洛洛一下子搖起了腦袋:“我要陸叔叔做飯給我吃。”
賴皮勁兒和姚爺一模一樣。
君爺冷了聲音嚇唬他說:“你爸爸在你后面,拿了牛奶瓶給你沖了牛奶,你再說一句只要我當(dāng)爸,小心你爸將牛奶扔進(jìn)廁所里,你就沒的喝了。”
洛洛聽完君爺老爸的話小背一僵,緩慢地轉(zhuǎn)回小腦袋時,剛好對上了姚爺一臉賊笑的臉。
笨蛋兒子啊,難道不知道你老爸不會在后面抓你包嗎?
包子哥塞給洛洛的小湯勺鏗鏘一聲,又掉落到桌子底下了。
“你讓你爸爸給你撿。”哼,包子現(xiàn)在才不睬洛洛弟弟呢,居然想和他搶爸爸,事前沒有通知他包子,不夠義氣。
見自己突然之間好像變成眾人之?dāng)常萝姷穆迓迨置δ_亂,一把抓住身邊姐姐的衣服,喊:“姐姐你不要不要我,我沒人要了。”
左手被弟弟抓住了,彤彤伸出了右手拍撫弟弟的腦袋:放心,沒人不會不要你的。
姚爺走過來,將牛奶瓶的奶嘴塞進(jìn)兒子沒牙的小嘴:“喝吧。”
洛洛趕緊兩只小手抱緊牛奶瓶,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太好了,好像爸爸沒有責(zé)怪他。
結(jié)果他幸運的小心思存不到幾秒鐘,姚爺坐在他身邊后,低聲貼在兒子的小耳朵邊說:以后如果你在外面隨便亂認(rèn)爸爸騙吃騙喝,被人抓起來進(jìn)了公安局,爸爸和媽媽也就不去公安局接你了。你爺爺奶奶更是不會去接你的。你自己想清楚了。
洛洛的小腦袋立馬搖得像撥浪鼓:不敢,不敢,以后肯定不敢的了。
不過爸爸怎么知道他要認(rèn)君爺為爸爸是為騙吃騙喝?
這點姚爺懶得和兒子解釋了,反正兒子以后肯定能知道的,當(dāng)年他認(rèn)君爺為兄弟不就是為騙吃騙喝來的,誰讓陸家里多的是會做飯的人。
認(rèn)爸爸的風(fēng)波告一段落。姚爺自己回來照顧兒子,君爺可以騰出手繼續(xù)看手機(jī)處理公務(wù)。對這點,姚爺也覺得他奇怪,笑話他說:“是不是想給白露打電話又不敢打?”
君爺抬頭望了他一下,給他一記眼神:多嘴,話這么多做什么,嫌棄嘴巴太多嗎?
姚爺習(xí)以為常,聳聳兩個肩膀,對他說:“如果真想打電話給她,記得,先想好臺詞了,免得她又以為家里起火了。”
對此,小包子趕緊為爸爸澄清:“我媽媽才沒有以為家里起火了,都和媽媽解釋清楚了。”
姚爺聽到包子的話一驚之后,嘴角一勾,勾出個完美的弧度:“征征,你和我兒子真是好兄弟,不如,你也認(rèn)我為爸爸吧?”
包子是小孩子嘛,哪能聽出姚爺?shù)难酝庵猓瑪[頭表示嚴(yán)重不屑:你自己兒子都不要你了,你要讓我包子認(rèn)你當(dāng)爸爸,做夢去吧。
姚爺切一聲:我姚爺當(dāng)爸哪點好,你包子是不知道。瞧你跟你爸混成那個樣,整天被我兒子整蠱。認(rèn)我當(dāng)爸的話,好歹我能教你怎么對付我兒子。
笨蛋就是笨蛋,兩個小笨蛋。
姚爺給兩個小笨蛋的碗里添了些粥水。姚爺還是很細(xì)心很體貼的,雖然不會做飯,但是很會蹭飯,絕對也不會餓到兒子。
在幾個孩子都被姚爺吸去注意力時,君爺起身去了外面打電話。
突然打給白露姐姐君爺是不敢的,生怕她在工作分心了。工作中分心是很致命的事情,君爺比誰都了解這一點。
在浦東,白露和張潤恒在車內(nèi)等了有一段時間,趙委終于擺脫了圍堵的記者,一個人單獨走到了他們車前。
白露立馬打開車門,趙委坐上車,與她一齊坐在后座上談話。
張潤恒開車,讓車在城里里的街道中盤旋,等待下一步指示。
趙委問:“從葉老那兒回來的嗎?”
“是的。”白露點頭。
“他和你說了什么?”
“他沒有說什么。只是說了,一切會配合上級的決定。”
“嗯。他既然這么說,肯定也是有所覺悟的。”
白露像是有點意外他這話,眸子微微垂下。
趙委繼續(xù)問:“除了他和你說這些話以外,還說了些什么嗎?”
“沒有。只是說了這些。”
“一句都沒有嗎?”
“趙委。”白露抬頭,“我去之前,你并沒有吩咐我說去到那和他要求些什么。我只是去到那里,等他和我說話。他能和我說多少,我這里就把他的話轉(zhuǎn)回來多少。”
“是。一切調(diào)查只是開始。他身上幾乎沒有污點,我們是不好定罪的。”
葉老有罪嗎?據(jù)白露知道的葉老,好像從來就沒有人懷疑過葉老不清廉。這點,哪怕是她和她家老公君爺同志,雖然對這個可惡的老頭沒有一點好感,但是說實話,他們并不認(rèn)為葉老有哪點對不起工作上的事。這個可惡的老頭,除了與沈奶奶續(xù)回前緣以外,一個心思,哪怕是和沈奶奶在風(fēng)花雪月的時候,都不忘撲在工作上的。
可惡歸可惡的一個老頭子的,對工作的態(tài)度卻不能不讓人肅然起敬。所以,一幫人才都尊敬地稱呼葉老。
白露心里盤轉(zhuǎn)心思的時候,車子一直往前開著。趙委在她身邊喘了喘氣,絮絮叨叨說:“如果你到了他那兒是受到欺負(fù)了,記得和我說。我說過,不需要怕他,一切都只是工作。”
“我知道的,趙委。”白露說完這話,能感覺到他呼吸急促,再看他臉色是從紅潤變?yōu)榱艘唤z青白,心里打個警惕,低聲問,“趙委,你身體是不舒服嗎?”
“可能剛到這邊氣候不太適應(yīng)。”趙委邊說,邊伸手摸進(jìn)口袋里拿東西。
前面忽然紅綠燈,張潤恒一個剎車,趙委手里的藥瓶滾落在車內(nèi)的地毯上。白露趕緊幫他撿起來,白色的塑料藥瓶外并沒有標(biāo)簽。白露迅速地轉(zhuǎn)開瓶蓋,倒出一粒看了看。真虧了她老公和大哥都是大夫,一看她都能辨認(rèn)出是什么藥,是心臟病急救藥物硝酸甘油含片。
趙委喘著氣,拿過她手里的藥瓶說:“沒事——”
可白露卻不這么以為。心臟病發(fā)作可小可大。白露立馬命令前面坐著的張潤恒:“開車去最近的醫(yī)院。”
張潤恒接到她命令,二話不說,將車拐彎,駛?cè)胱罱巴t(yī)院的道路。
不到十分鐘,剛好浦東最好的一家三甲綜合性醫(yī)院在這開會時大廈的附近,他們將趙委扶進(jìn)了醫(yī)院的急診室。
醫(yī)生和護(hù)士接過手,趙委進(jìn)到里頭診療室做檢查。
張潤恒跑去重新停車。剛急著送病人,車就停在門口了,怕阻塞通道,保安正看著。
在這個時候,白露幫趙委簡單班里就診手續(xù)需要繳費時,身上沒有帶錢包,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提包。由于急著送趙委進(jìn)來急救,她把手提包擱在車?yán)镱^了。
這一想,她剛想走回去追張潤恒的車要回手提包,不過,在看到張潤恒走回來時手里并沒有出現(xiàn)她的包,她心里頭突然轉(zhuǎn)回了心思,只問張潤恒身上有沒有帶錢。
張潤恒摸出了自己褲袋里的錢包,問是多少錢。
“你幫我給趙委繳費吧。”白露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張潤恒點點頭。
這時,見有個醫(yī)生走出趙委就診的醫(yī)療室,白露走過去問病人情況。
醫(yī)生說:“病人這情況比較急,恐怕需要住幾天醫(yī)院觀察觀察。據(jù)病人自己說,他是有心臟病史好幾年了。這次發(fā)作也不是完全沒有征兆的。”
白露聽完,眉頭淡幽幽地皺了皺。
“這邊做完檢查,我聯(lián)系病區(qū)如果有病床的話,你們把病人轉(zhuǎn)進(jìn)住院病房吧。”醫(yī)生交代。
白露點了頭:“謝謝你,大夫。”
浦東這邊的情況,不像燕京在她手里是了如指掌。白露眺望,見張潤恒還在排隊等著繳納醫(yī)療費。她轉(zhuǎn)過身走到角落里,在選擇打給誰和誰電話時,她哥的電話一直是和君爺挨一塊的。論平常這種情況,她會打給她哥和君爺?shù)臋C(jī)率比例是百分之五十對百分之五十。
現(xiàn)在,就像葉老說的那樣,她幾乎沒有多想,撥了君爺?shù)碾娫挕?
君爺在粥店外面想著打給誰電話時,突然,接到了她的電話。
“白露——”君爺慣來低沉的嗓音從電話線里傳過來。
白露聽著,心里頭所有的浮躁忽然銷聲匿跡。自己,還真的是很崇拜這個男人。不然,怎會一聽到他聲音都會不知覺地安定下來。
“什么事?”君爺?shù)诙鋯枴?
若不是現(xiàn)在是工作狀態(tài)中,白露真的會一口噴了出來。想她接他電話時的狀態(tài)不也是和他此刻一樣。兩人想都沒有想過,自從談戀愛開始都沒有想過無聊煲電話粥的可能性。不說他不喜歡煲電話粥,她其實,也是很不喜歡的。
電話費貴,浪費這么多錢做什么。兩人之間不是見不了面,是很快又能見面了。
“陸君,你在浦東有人嗎?我臨時這邊有個病人。”
老夫老妻了,似乎不用多一句言語。他都能從她口吻中得出這事的重要性。
“孝義在浦東,我馬上讓他過去。”
白露聽完他這話,心頭猛地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