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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孩子

大婚晚辰 254 孩子

追不上吳嫣然的吳祈然,抱著手里的妞妞回到屋里。這孩子也怪,居然不哭,在他懷里睡的挺甜。他和這孩子其實只見過三次面,一次在她姐生產的醫院,孩子剛出世,他作為舅舅去看過。第二次,就上回,他帶未來媳婦回天津,順道肯定要關心下姐姐的孩子。當時他并不知道妞妞生病了。第三次,吳嫣然全家抱孩子來北京看病,知道孩子病了,他撇下未婚妻偷偷去看孩子,然后知道有厲害的兒科醫生照顧孩子,他這心方是放下。

他喜歡孩子。這是他姐姐的孩子,他怎么會不喜歡?所以吳嫣然知道他喜好,沒有得到他口頭明確的答案時,也敢舍得把女兒留在了他這里。

吳祈然抱著孩子進到客房里,房間里沒有小床,今晚他只能抱著這孩子睡了。這樣,需要和汪蕓蕓說一聲。

“蕓蕓,蕓蕓?!彼辛藘陕?。

汪蕓蕓的房間里沒有回應。

他想著或許她是熟睡了,就此沒有再叫,等著明天早上再說。今晚上,抱著孩子睡在了客房。渾然不知,汪蕓蕓是在夫妻的主臥室里等他過來,許久不見他人影,她心里益發灰敗。

他沒來,他姐姐的孩子比她重要。她滿腦子閃的都是這個念頭,完全把那只是個兩個月大的孩子這個事實撇得一干二凈。對于一個經常有私心的人來說,只要一個小生命,都是十足的敵人。

汪蕓蕓一夜沒有睡好。早上起來時是清晨五六點。昨晚半夜里妞妞肚子餓鬧哭,吳祈然匆匆忙忙用吳嫣然帶來的奶粉給孩子喂奶,三番四次搞出動靜,攪得她想睡都睡不安穩。若是自己的孩子倒罷了,卻不是。汪蕓蕓愈想愈發想不通,走進了死胡同里面。

她擦把臉,刷個牙,知道他肯定昨晚因為照顧孩子會睡得很死,招呼一聲不用打,坦坦蕩蕩地走出了門。

此時,離他們新婚登記不過是第幾個晚上。

如今汪友才,每晚都在溫鳳妹這里睡,吃完早餐閑著沒事再去找樂子,總之在京城里無所事事。溫鳳妹嫌他在京城開銷大,每天出去都要和她要錢,絞盡腦筋想把他趕回老家。汪友才知道她想法,只留了一句:我得確定蕓蕓沒有被她老公家里人欺負才能走。

溫鳳妹對他這話嗤之以鼻:這算什么?他可以關心女兒有沒有在夫家被人欺負,卻從沒有關心過她在他家有沒有被他和他家人欺負。

汪友才拿女兒當借口在京城里找樂很高興。

溫鳳姊看著妹妹私底下氣得七竅生煙,暗生想著,好在她那個老公,雖然是個吝嗇鬼,但總比汪友才這樣不負責任花天酒地的男人要好。溫鳳妹生了個兒子,不見得能讓她在夫家里有什么權利。汪友才想打老婆時照打無誤。

最可氣的是這汪少涵了,被她妹妹寵的無法無天,卻不見得汪少涵有護著自己媽的想法。上回溫鳳妹被汪友才打,汪少涵居然在旁邊邊看邊嘴里吃著餅干,看得是好不熱鬧。

溫鳳姊看著妹妹這一家,心里取得了平衡。這叫做自己的悲傷只有拿別人的悲傷才可以抹殺。

汪蕓蕓來到溫家的時候,是沒有想到父親沒有回老家,不然,她不會選擇在這時候來。既然來了,想走,可就不容易了。骨子里,她是和她媽一樣犯賤,對她爸是敢怒不敢言。汪友才口口聲聲說護女兒,其實自小打她的次數不會少過打溫鳳妹。

“蕓蕓——”汪友才一叫。

汪蕓蕓的腳在地上生了根,不是留戀是畏懼。再說了,當她知道訂婚宴那天的事是她父親給捅出的簍子,她除了恨,別無想法。

“蕓蕓,進來啊。你媽做了早餐,你沒吃吧?”汪友才熱情地招呼女兒。女兒嫁在了北京。如果不能賴在老婆這里了,他也可以去賴女兒女婿,這不得和女兒打好關系。

汪蕓蕓哪會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主意,轉了個念頭,轉回了身,任他拉著到飯桌邊坐下。溫鳳妹在給兒子剝雞蛋殼,對她依舊是當沒見到她這個人似的。汪蕓蕓雖不知道母親想裝到什么時候,但是母親想裝,就任母親裝,她反正現在靠不上母親,然有個汪友才。

“蕓蕓,吃雞蛋不?”汪友才從來沒有給女兒兒子剝過雞蛋殼,把雞蛋整個連皮,擱進女兒的碗里,這算是關心女兒了。

汪蕓蕓若是以往必定心里計較,現在卻不是計較細節的時候,說:“爸,我聽大姨說,你要在我夫家里護著我?!?

他當然要護著女兒在吳家站穩地位,這樣他才可以賴在吳家,汪友才像脹氣的氣球一樣,拿手叉腰拍胸膛:“廢話,你是我女兒,我能不護著你嗎?怎么,你那不講理的公公婆婆又拿什么刁難你了?”

“他們把他姐的孩子塞到我老公手里了?!蓖羰|蕓說。

這話等于一道晴天霹靂,對于那些已經經歷過諸多苦難練成精的家庭主婦來講,這事意味著什么很明了。縱使不是溫家兩姐妹,身在家庭漩渦中多年的汪友才和汪少涵也都聽明白了。

“姐夫不愛你了?!蓖羯俸摽诙?。

弟弟的嘴巴向來毒得沒心沒肺。汪蕓蕓心里少不了想拿耳刮子刮弟弟的嘴。

“我說這不對啊,蕓蕓,你不能讓他這樣做啊?!毕胫竿麥丶胰嗽谶@時候寬宏大量地站在吳家角度上去為那可憐的小女娃說兩句,是不可能的,溫鳳姊一個勁地指責起吳家人。而只要溫鳳姊一開嘴說吳家人,她其實又不能拿吳家人怎么辦,只能說汪蕓蕓蠢。

汪蕓蕓很想拿布條塞住溫鳳姊的嘴巴。從小到大,她都知道她這個大姨,除了添亂不知道能做什么。

溫鳳妹仍舊是一聲都不吭的。

汪友才擱了筷子,起身叫女兒:“蕓蕓,你過來?!?

她這爸固然好吃懶做,游手好閑,卻不是傻的,知道定是吳家出事了,但是要照著溫鳳姊的面說不合適,誰不知道溫家人都長了只鸚鵡的嘴巴,就汪友才本人,要這臉就得秘密說。

“怎么說?”兩人走到旁人聽不見的陽臺,汪友才問。

“我想,他爸他媽他姐,都是要進監獄里了?!蓖羰|蕓道。

汪友才詫異地抬頭看她,主要是聽她語氣平靜,臉上也是一片平靜,如果按理來講,這會兒汪蕓蕓應該是鬧著要離婚。

“爸,你不會因為他家里人出事就要我嫌棄他吧?”

汪友才當女兒這話是在試探自己,連忙矢口否決:“那當然不是了。只要他自己沒有犯錯,他親人的錯怎么能怪罪到他頭上?!?

“嗯。經過這事,我是看明白了。他自己是有點錢有點本事的,沒有靠他家里,這反倒讓我心里踏實了?!蓖羰|蕓說。

汪友才沒想女兒有這樣長遠的見解,愣:“你怎么想通的——”

“爸,你想想蔓蔓姐不也是這樣?!?

蔓蔓,的確是。想蔣家并沒有給蔣衍帶來任何支持,蔣大少依然憑自己能力往上爬,哪怕是自己哥出了事都不能影響他前程半分。一個有能力的男人,遠比一個只靠家里的富二代官二代,明顯可靠多了。

蔓蔓目光長遠,她汪蕓蕓在這點不可能輸給蔓蔓。

汪友才因女兒這一說,一樣想通了,點著頭:“對,你這想法很好。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和他應該沒有什么阻礙了?!?

“爸,他把他姐的孩子看得比我還重要。你能說我不擔心嗎?”汪蕓蕓口氣里流露出了焦心。

“這——”汪友才一愣,繼而接著說,“等你生了你們的孩子,他就變了的,你不用擔心。沒有人會喜歡其他人的孩子多過自己的孩子,那是不正常了?!?

“我現在就覺得他是不正常了!”汪蕓蕓氣呼呼地說。

終究,汪友才是不敢輕易得罪現在的女兒,只好軟聲軟語地勸說:“可他家里現在這個情況,你讓他把孩子往哪里送?”

“他們總有親戚可以收留的。再不行,塞給蔣家啊。”汪蕓蕓道。

塞給蔣家?豈不是塞給蔣大少的爸媽,最后塞到蔓蔓這邊來。

汪友才的腦子里繞了一圈,終于明白汪蕓蕓的想法了,其實,妞妞畢竟是姓蔣,按理來說,的確是該算到蔣家頭上而不是吳家頭上。只是吳祈然與孩子父母的親近關系恐怕要比蔣家夫婦來的親,不知道法院會怎么判。

“總之,我不喜歡這孩子,他必須把孩子送走,送到哪里都好?!蓖羰|蕓下定了決心。

“如果他不愿意呢?”

吳祈然就這點令她感到棘手。吳祈然算起來是個孝道的正直的,不像吳家夫婦和吳嫣然。她站不住理的事情,沒有把握能說通吳祈然。而且,她現在不想和他鬧離婚。一個有年紀的女人閃婚,在單位里傳開,不是件好事。

“如果我知道有辦法,我用來找你嗎!”汪蕓蕓向著汪友才吼。

論是往常,汪友才見她敢這樣對自己說話,早一巴掌摑下去了,然想到她如今身份,這巴掌他不僅不敢打,而且,必須幫她想著法子,幫她想到法子等于幫到他自己。

“我看不如這樣,我幫你把那孩子丟了?!蓖粲巡诺馈?

汪蕓蕓一怔。

“送去蔣家不知道能不能成?據我所知,沒有一個家庭傻到無條件接受別人家的孩子,這點和你是一樣的。如果送到法院去判,你的勝算恐怕沒有那么多?!?

汪蕓蕓眉頭皺緊會兒就松開了,她清楚,勝利果實只屬于狠辣的女主。

于是父女兩人商量好,接下來該怎么做,能瞞天過海。

吳祈然醒了后,給孩子先換了尿布,再去敲汪蕓蕓的房門。結果,見汪蕓蕓不在臥室里一驚,匆匆拉開門要出去找,想到孩子在家再次卻步。只好打汪蕓蕓的電話。手機的鈴聲在門口作響。汪蕓蕓走了進來,手里拎著兩袋東西,笑瞇瞇地看著他。

“蕓蕓?”吳祈然反而傻住了。

“餓了吧?我見你沒有醒,就下樓去給你買了早餐?!蓖羰|蕓邊說邊把早餐擱在了桌上,另一個袋子里裝的是嬰兒用品,道,“我見你姐的孩子過來了——”

“蕓蕓。”聽她提到妞妞,吳祈然匆忙解釋,“我過幾天,如果我姐沒有事,我就把孩子送回去?!?

汪蕓蕓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你姐和你姐的婆婆,昨晚上已經回天津了嗎?”

吳祈然是不知道。他愣著,手足無措。

汪蕓蕓像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說:“妞妞這孩子也挺可憐的,這么小就沒爸沒媽的,好在有你這個舅舅疼?!?

聽她這意思,吳祈然喜出望外:“蕓蕓,你?”

“是你外甥女也是我外甥女,再說,我向來喜歡照顧孩子,你不是不知道?!蓖羰|蕓像是嗔怨他對他笑。

吳祈然經她這一說,扒著腦瓜臉紅,是為懷疑她的想法感到羞愧了。他知道她是助產士,照顧小孩子的機會很多,如果不是喜歡小孩子,是不會在這工作崗位上做這么久的。

汪蕓蕓是喜歡小孩,但是,不喜歡與她搶她老公的妞妞。潛意識里,她很清楚,這女孩會成為她老公的心頭肉,會將她和她將來的孩子吃得死死的。所以,妞妞必須走!

卸除了吳祈然的戒心,汪蕓蕓像是示好的,把妞妞抱在了懷里,看著他吃早餐,邊說:“我們兩人都要上班,不方便照顧小孩。這樣,白天請個保姆怎么樣?”

吳祈然有點舍不得,說:“請個保姆的話,是不是等孩子大點——”

汪蕓蕓眼眸里閃過道厲光,卻是垂下眼眸,輕聲為難地說:“可我們的婚假快結束了,怎么辦?如果她是我孩子多好,我有產假可以照顧她長一點時間?!?

京城不比其它地方,競爭力大。他們不能違反規定請長假。他們在京城的飯碗又都是來之不易的,都不能輕易丟掉。孩子是要養,可現實不能讓他們只要孩子不要飯碗,不然也養不起孩子。

吳祈然再舍不得,也只能對現實低頭:“嗯,照你想法,請個保姆吧。我等會兒就去家政公司問問?!?

“好的?!蓖羰|蕓笑得合不攏嘴。巴不得他這個保姆自己請,可以進一步幫他們洗刷嫌疑。

這時,妞妞在她懷里哇唔哇唔哭了起來,哭聲是一發不可收拾。

“這是怎么了?”吳祈然扔下早餐就站了起來,匆忙去接她手里的孩子。

見他緊張成這樣,汪蕓蕓嘴角的笑意不減,只是雙眸里陰狠的光,愈發盯在那孩子臉上。

請來保姆的第三天,他們兩個要去上班了。臨走前,吳祈然再三叮囑保姆阿姨。這邊,心里仍舊擔心姐姐那邊,打電話聯系天津的老同學打探信息。

吳嫣然是被單位停職接受調查。女兒吳嫣然的落網,代表吳家夫婦走到了盡頭。吳裕安和阮秀晴本來都是屬于半退休狀態了,現在因為這事,被抓回了天津。吳家一家子覆滅,唯獨沒有關系到吳祈然。

溫鳳姊聽著這些打聽來的消息,都不禁為汪蕓蕓摸著胸口說幸運,另一方面卻害怕吳祈然能安然脫身是曇花一現,忙著找溫鳳妹商量。

溫鳳妹對她嘮嘮叨叨的話,照樣愛理不理的。

溫鳳姊看到現在,都看不明白妹妹肚子里打的是什么葫蘆主意,扯著溫鳳妹袖口:“你說句話???你不是聽不明白吧?蕓蕓她夫家都完了?!?

“那關我屁事?!睖伉P妹道。

溫鳳姊傻眼,回頭對向汪少涵:“你媽是怎么了?”

汪少涵聳個小肩頭:“大姨,如果你想靠我姐發達,那就算了。你先看看我爸結果再說。反正,我和我媽是不指望我姐了。我媽是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姐夫連蔓蔓姐家里的模型飛機都不能幫我找來,是個窩囊廢。”

“你這孩子怎么整天想著模型飛機,不想想學習呢!”溫鳳姊的指頭用力戳到汪少涵額頭上,是替妹妹氣得半死。

汪少涵不喜歡學習,非常不喜歡,早在家鄉,就是不折不扣的學習差等生,被溫鳳姊戳了指頭,依然死皮賴臉的:“我爸都不管我學習,你管我做什么!”

溫鳳姊是氣得無話了:“好,你學你爸,你學你爸到最后一無是處!”

“像我爸哪里不好了?你看我爸又不是沒錢花。”

沒救了,這孩子。溫鳳姊跺腳就走。

等姐姐走了,溫鳳妹是忽然一巴掌朝兒子腦瓜上掃了下去。

汪少涵從沒有被母親這么打過,駭然地看著母親:“媽,你真是吃錯藥了?”

“你想學你爸行,到時候出了事,像你姐這樣,看你到時候和你爸你姐一樣怎么死都不知道!”

……

昨晚上,汪蕓蕓是上夜班,到了清晨,一個勁地看表和看手機,沒有急著回去。因為時間訂好了在她和吳祈然都要值夜班后的今早上動手。等到大約是六七點鐘的時候,她終于接到汪友才的一條短信,說是都辦妥了。

孩子丟在了菜市場。

汪蕓蕓得知這個消息,心里挺寬心的。她心想,不怪她丟孩子,她都讓汪友才把孩子丟在了菜市場,肯定有好心人撿的。說不定,以后妞妞是進了比他們更好的人家,大富大貴。但她不知道,汪友才是遵照她命令將孩子丟菜市場,卻當然不是丟在菜市場熱鬧的地方,畢竟那里人來人往,難保他丟孩子時會被人家發現。他是小心地把孩子丟到了菜市場的垃圾堆邊上。他不會像女兒傻到認為孩子丟了進大富大貴人家更好,而是希望孩子是被撿破爛這樣的人給撿了。這樣,孩子長大想追究責任,也不怕追到他們頭上。

可以說,他其實心里上,是很想把這孩子扔進河里或井里弄死了,以免后患。反正,他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不然不會不假思索給女兒提這樣的建議。這么一想,他要走時忍不住抽出把刀,在孩子臉上比劃著。孩子按照他女兒暗地里給的藥喂過,睡的很熟,醒不了。他膽子愈大,是把刀尖都挨到了孩子臉上。

身后這時傳來了汽車輪子的聲音,怕是有人來了。他只好慌忙收起刀子,一溜煙循著沒有監控鏡頭的小巷跑了。

朝菜市場開來的比亞迪,是溫世軒本人剛入手的二手小車。每天早上,他即使現在不需天天去飯館報到了,但天天是要到菜市場報到的。他要給周玉做吃的,要給兩個女兒買好吃的。這是他的生活重心。

坐在比亞迪副駕座上的是范慎原。自從從王學斌口里得知一些真相后,他如今是每天都來纏住了溫世軒。仿佛在看到溫世軒這張酷似他父親的面孔上時,他能見到他父親,可以質問他父親當年為什么這么做。不管怎么說,他是很感激溫世軒的。若不是溫世軒當年撿到蔓蔓,怕是他父親死后的罪孽都不知道怎么洗清。

見溫世軒開著比亞迪開到半路,突然轉了下方向盤,范慎原警覺道:“干爸,看到什么了?”

“好像,有哭聲?!睖厥儡幷f。

“哭聲?”范慎原撥下窗戶仔細地聽,聽不見有任何異常的聲音。這里雖然離菜市場近,但是,因為靠近垃圾堆,沒人愿意走。而溫世軒喜歡走這邊,就是因為清凈些沒有那么擁擠。

溫世軒已經停下了車。范慎原只好與他一起解開安全帶匆忙下車。兩個人走到垃圾堆旁,見到一個紙箱子里,一個小娃,就像被丟棄的流浪貓流浪狗那樣,扔在了那里。四周,還有經過的耗子流竄。

范慎原的心頭被整個一震,雙腿發軟了下來。

溫世軒是一腳踢開敢靠近孩子的耗子,雙手充滿憐惜地把孩子抱了起來,皺著眉問:“這是誰家的孩子?”

本來,他們是該把這孩子送公安機關的,但是,公安機關受理的程序是,調查出孩子從哪里來之前,并沒有這個條件照顧孩子。怕這孩子就此被送進孤兒院去,溫世軒將這孩子抱回家里。

周玉聽說他抱了個被人丟棄的孩子,連忙從律師事務所趕了回來。見是個女娃,益發憐惜:“現在的父母愈來愈不像樣了,是個健康的孩子都丟。”

范慎原坐在旁邊,雙手抱著頭,連看一眼孩子的勇氣都沒有。他在看到垃圾堆旁這孩子的時候,感覺是看到了他父親把蔓蔓丟到路邊的一幕。

“這孩子從我們看見她,到現在一直都睡著,你說怎么辦?”溫世軒畢竟照顧孩子有經驗,覺得妞妞這情況,好像是生病,又好像不是生病。

“送去醫院看看?”周玉說。

“醫院里你認識人嗎?”溫世軒覺得北京的醫院太可怕,現在哪怕是社區醫院都要排隊。這么多病人,醫生有沒有耐心給小孩子看病他沒有信心。要找個耐心的醫生不好找。

“問問蔓蔓吧。蔓蔓認識的人多?!敝苡褡约簺]有小孩,在兒科醫生這方面人脈不熟,但是她知道就近認識的人里面,無論男女老少有病找君爺是最好的?,F在大家都知道,大脾氣的君爺不可以找,可以轉而去找蔓蔓。

溫世軒覺得為了個小生命去麻煩下養女沒有什么不可以的。

蔓蔓接到周玉的電話,聽說到有個女娃被家人拋棄了被她爸撿到,倒是沒有想起自己,只是同樣覺得這孩子無比可憐。她立馬聯系了趙文生。

趙文生聽到這事,二話不說,提了藥箱跟蔓蔓前往周玉的家。去到那里,蔓蔓和周玉聊起了這事的前因后果。趙文生走去給孩子做檢查,走到孩子跟前一看,摘下了眼鏡:這哪里是不知誰家丟掉的孩子?這不是妞妞嗎?

蔓蔓沒有見過妞妞。趙文生是在一星期前,仍在給這孩子看病的大夫,可以說比孩子父母還更了解這孩子。

“趙大哥,你說她是誰?”蔓蔓聽趙文生自己說認識這孩子,和全屋子里的人一塊愣。

“妞妞。”趙文生道。

“妞妞?”

“你老公,我老婆的堂叔家的孩子?!?

妞妞這會兒可能是藥效過去,開始動了,一動扯到傷口,哇哇哭了起來。小脖子上一道淺顯的血痂蹭破了傷口,又汩汩流出了血。趙文生趕緊拿塊紗布給這孩子捂著傷口,又對蔓蔓說:“她可能是餓了。她現在和你兩孩子喝的是一樣的奶粉?!?

“現在去拿這奶粉來得及嗎?”蔓蔓道,“如果她喝的奶粉和我孩子一樣,那可以喝我的奶吧?”

趙文生未想她會這么說,回頭看了下她,充滿感慨:“如果你愿意,母奶當然是最好的?!?

“我怎么不愿意?哪怕她爸媽是殺人犯,她這丁點大的孩子有什么罪過?”蔓蔓二話不說把孩子抱過來,走進周玉的房間給孩子喂奶。

屋里幾個人看她如此果率的行為,無不欽佩的。周玉說:“世軒,你是養了個好女兒?!?

溫世軒憨然地笑笑,笑里面滿是欣慰。或許小女兒不怎樣,但蔓蔓是值得他驕傲。

范慎原這會兒振作了起來,問趙文生:“真是那家人的孩子嗎?”

“我給那孩子看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別人家的孩子我不敢說,這孩子,你想讓我短時間認不出來都不容易。”趙文生苦澀地把眼鏡重新戴上。吳家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但沒有想到吳家會把孩子給丟在馬路邊上任其死活。

“現在要怎么辦?”溫世軒問,“這孩子沒有其他親人了嗎?”

“現在與這孩子最親的,應是她舅舅。”趙文生道。

“那通知她舅舅過來接。”溫世軒邊說邊行動。

趙文生卻一把拉住他:“現在,都不能確定是誰把她丟了的。如果把羊重新送回虎口怎么辦?”

溫世軒聽他說的有理,止步不動。

“這孩子,先由我帶著。”趙文生道。

對兒科醫生這個建議,沒有人能提句反對。

妞妞被丟,接著被趙文生帶回了自己家里的事,不會兒傳遍大院。蔣浩平急忙從家里趕來,不相信自己兄弟家里人敢做出如此滅絕人性的事情。

趙文生正與公安局的技術人員檢驗孩子脖子上那道小傷口,確定是用什么刀具劃的,一致認定有人是要殺了這孩子。案件的嚴重性質進了一步。

“據我們調查,這孩子除了她舅舅以外,其他家人,都在天津被檢查機關指控調查,不可能有作案時間。”

“她舅舅呢?”

“她舅舅聽到消息,馬上從單位趕回了家里,發現家里的保姆因為畏罪潛逃?,F在我們在追這保姆,即使找到這保姆,恐怕在她身上找不到作案動機?!?

趙文生突然回憶起:“她舅舅是結婚了吧?”

“她舅媽在單位工作,沒有作案時間。而且,看起來,這孩子的舅舅和舅媽都一樣擔心這孩子的下落?!?

“既然擔心,他們沒想來看這個孩子嗎?”趙文生扶起眼鏡提出疑問。

“因為過于擔心孩子,她舅媽不小心從樓梯摔了一跤,聽說是小腿骨折?!闭f完這句話,公安局的偵查科人員與趙文生對著心照不宣的眼。

是人都會覺得蹊蹺:汪蕓蕓這擔心過度的摔倒小腿,超乎了常人的反應。

蔓蔓在家里分出牛奶、奶瓶、尿布等等東西,包括本來要預給自己女兒穿的一些衣服,是讓蔣梅拎過去先給妞妞用。對此,兩娃都用虎視眈眈的目光盯著蔣梅手里拎著的,本是屬于他們雙胞胎的東西。

兩娃感到危機感,對于好像一個要來搶自己位置的女娃。

蔓蔓伸手,一只手捏女兒,一只手捏兒子的小臉蛋:“有什么好妒忌的,不就是些東西?一些身外之物?!?

兩娃哼哼,聽到母親這主動告訴,心里其實很滿足。媽媽始終是他們的媽媽,誰都別想搶走。

君爺在聽說孩子被丟的事件后,也提早了回來。主要是擔心妹妹知道后會不會有什么想法。到了家后,先是敲妹妹家的屋門。

蔓蔓走出來給他開門,好奇地問:“你今天這么早回來?”

看了看她屋里,確定妞妞不在她屋里,說:“沒什么,今天單位事情不多。”

一眼都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她推他回自己屋里:“你這是瞎操心?!?

“我——”他看著她,欲言又止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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