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茹生日那天的事情,澤云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個大嘴巴,真是熱臉貼上冷屁股,心里對靜茹有些怨憤:這是不是太能裝逼了,換個女孩,還不感動得痛哭流涕啊。還真是人各有志!澤云也沒什么脾氣。雖然后來靜茹慢慢也認可了,澤云一直還是感到很尷尬,憋了幾天沒搭理靜茹。
可是,這么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丫頭片子,進駐到心里以后,就再也趕不走了。
靜茹事后也一直反省自責,真的有點過分了,特別是再回想當時澤云那個手足無措的委屈樣子,甚至有點隱隱地心疼。雖然確實不喜歡這種太過“精心”的襲擊方式,但何至于為此那樣大發雷霆?靜茹的過激反應主要是對于內心秘密被人窺探后的惱羞成怒,用生病這樣的小兒科居然就輕易讓自己的脆弱的小心思被暴露得一覽無余。
其實,說她是做賊心虛更準確。聽說澤云生病那么嚴重后她的那些著急異常更多地表現在內心,即使是外露了,那也只有那個冒牌‘司機’知道。
有了這份歉疚在心里,澤云再約靜茹的時候,靜茹態度就好多了。
再次見面的最初尷尬過去以后,兩人變得更坦誠,更心平氣和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浪漫的事情?”澤云試探地問。
“你是說我是個很無趣的人吧?”靜茹也想知道那件事情后,自己在澤云心里留下了一個什么樣的印象。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澤云怕哪個地方不小心又招惹到靜茹,連忙澄清,無辜的表情在說:你可別再冤枉我了!
靜茹見澤云急于辯解的樣子,心里覺得挺好玩兒,不過也不想再為難他:
“其實沒有哪個女孩不喜歡浪漫,只是浪漫的形式不一定要那么夸張,有時一點小小的出其不意,就足以讓一個人的心情感到春天一樣的溫暖,特別當這種小小的驚喜來自……”靜茹說到這兒,說不下去了,臉上好熱。
澤云注意到靜茹臉上的紅云,明白了靜茹后面省略掉的內容,心里忽然忐忑起來:自己在靜茹心里是不是那個藏在被她省掉的句子里的那個人?
“真的對不起,我那天是做的過分了,只想到讓你高興,想給你一個驚喜,但因為不太了解你的品性,所以沒有照顧到你的感受。”
怎么又變得這么嚴肅啊?
靜茹看澤云還在為這事糾結,還有點戰戰兢兢的樣子,心里挺難受的,想讓澤云徹底擺脫那件事情的影響,便努力輕松歡快地說:
“好了,看在你認罪態度較好,本姑娘已經勉強原諒你了!你就不必再為那件事情自尋煩惱了!”
“真的?”澤云故意把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表情里寫滿“放松”兩個字。
“是真的---”靜茹拖長聲音。
“我說這人怎么能沒心沒肺呢!”
澤云的自言自語讓靜茹聽見了。這時的靜茹,憑著女孩的直覺,眼前的這個家伙已經鉆進了自己如來福的掌心了,于是虎著臉:“你再重復一遍?”
“我…我說你絕對不是沒心沒肺的人?!睗稍坡牭贸鲮o茹是在嚇唬自己,嬉皮笑臉起來。
與其說靜茹的回應是淺淺地瞪了澤云一眼,不如說那是拋向澤云的一個媚眼。
澤云捕捉到這個眼神,膽子一下子漲了三分:“你以后是不是可以淑女一點,別搞得我下不來臺啊?”
靜茹這回是真的瞪了澤云一眼,然后也把心里的歉疚表達出來:“我也應該向你道歉,我是做得有點過分,反應過激,伸手打了笑臉人?!?
“你道歉的真誠度太值得懷疑,太輕描淡寫了,你那就是狗咬呂洞賓!”
都是那個媚眼惹的禍!靜茹覺得澤云的膽子一下肥了好幾圈了。
“你要是得寸進尺的話,我現在把我道出去的歉收回來?!膘o茹板著面孔,威脅澤云。
“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這樣吧,我也勉強原諒你了!”澤云伸出兩個手掌,掌心朝下,做出就此為止的手勢。
靜茹抿嘴笑。
氣氛變得輕松又愉快以后,澤云說話就不再顧忌了,問靜茹:
“你好像對有錢人印象不太好,比較反感似的,為什么?”
“我?我說過我反感有錢人嗎?”靜茹覺得奇怪地反問。
“我只是感覺你跟如今很多女孩子不一樣,對有錢人不太友好,或者回避?!?
“人家有錢是人家的本事,不管哪條道上來的錢,跟我無關,我沒有必要喜歡或者不喜歡。人家有錢那是人家的,我也用不著羨慕,犯不著嫉妒,更沒必要恨。只是有的人有點錢,就以為他就是一切,一切都是他的,我看不慣。我多掙多花,少掙少花,不用跟誰攀比,也不必看誰的臉色,這樣才可能生活的輕松自在。”靜茹一口氣說了一串,聽得澤云像聽演講一樣。
看靜茹說完了,澤云連忙給靜茹鼓掌:“精彩,真的精彩!”
靜茹有點不好意思,無論澤云是真認同還是帶著嘲諷,靜茹說完了才意識到太一本正經了,這偏離了她一貫嘻嘻哈哈的不著調在生人面前不吐真言的風格。
那么澤云還算生人嗎?靜茹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是生還是熟不以見面的次數為標準,要以了解的程度為依據。靜茹感覺得到,他們已經彼此為對方敞開了一扇門,甚至已經住進了對方的心房,但他們都還在小心翼翼地試探,都還沒有摸清對方的脾性,有些事情還有待進一步驗證。
只是,感情這東西往往不知不覺就走在了理性的前面,開啟了女人的弱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