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正跟靜茹散步商量著創業的事情,卻被人中途截了胡。柱子看清來找靜茹的是一輛保時捷后,騰地一股無名火就上來了。
保時捷里的人并沒有下車。柱子朝著保時捷走過去,靜茹早注意到柱子的情緒,怕柱子一時沖動打起來,忙拉住他的胳膊,低聲喝住:“你干嘛?”
柱子略微停頓一下后,繼續朝保時捷走去,走近駕駛室的時候,駕駛室的窗玻璃放下來,留下20公分左右的開口。
“那個女孩是叫靜茹嗎?”柱子被這人問蒙了,他不認識靜茹?疑惑只是瞬間的事,柱子沒好氣地說:“你誰呀,裝什么裝?”
“我找靜茹啊。”那人并無任何特殊的表情。
“你跟他什么關系啊?”柱子剛說完,就被靜茹撥開了。
“我就是靜茹,你是誰呀?” 靜茹也被弄得一臉懵逼。
靜茹瞪著柱子看,柱子識趣地走開了。
“我是澤云的司機,有次你跟澤總一起的時候,我見過你一面,你可能沒注意。剛才正準備給你打電話的,看到路邊的人很像你,所以……”
靜茹不知道什么情況,這人說了半天也沒有說清原委,靜茹將頭湊近窗玻璃問:“究竟怎么回事?”
“澤總病了,他很想你明天抽空去看看他,說還有事要跟你談。”
靜茹的心哆嗦了一下,怎么會病的這么嚴重,電話都不能打,還要專門派個信使?
“很嚴重嗎?”
那人看著靜茹焦急的表情,一副也很難過的樣子:“是啊,太突然了。”
“明天下了班我來接你過去吧,不然你找不到地方。”
“你告訴我地方,我明天白天自己去就是了,不用你接。”
“醫生說明天白天檢查項目很多,安排滿了,晚上才可能回到病房。”
“那好吧,明天晚上六點我在xx大廈樓下等你吧。”靜茹從來沒有住過醫院,不明白醫院的門道,只是納悶:什么病需要這樣?
那人說了一聲“好,明天見”,一腳油門‘嗚’一聲就竄出去了。
靜茹有點失神地站在原地沒動,柱子走近來問:“怎么回事?發生什么事了?”
靜茹這才回過神來,一邊應付柱子說“沒什么事”,一邊問自己,我這怎么了,怎么會這么緊張?
“你不認識那個人?”柱子仔細地關注著靜茹的表情。
“不認識。”靜茹保持表情鎮定,也沒說謊。
“不認識來找你干嘛?”
這時靜茹只能飛快地想出一個合理的答案,省得柱子沒完沒了地問。
“哦,是這樣的……”靜茹用了一堆垃圾前奏來贏得思考的時間,“同事有份急用的文件在保險柜里,鑰匙一般是我保管,他忙著加班走不開,就找附近一個一直想開他車過癮的哥們兒來取。不過今天趕巧鑰匙留給另一個同事了。”
靜茹不知道是自己的謊話騙過了柱子還是柱子懶得戳穿自己的謊言,柱子不再問,靜茹也落得清凈。
溜達了沒幾步,靜茹說,幾點啊,我該出去接單了。
柱子很悶地應了一聲“嗯”。
那個號稱澤云‘司機’的人正一邊開著車,一邊打著電話,得意的笑開了花:“你這小子走桃花運啊,你沒見那丫頭片子的緊張樣,你得趕緊跟那個彤彤斷了,不然我都沒法容忍你欺負這么單純的女孩。”
第二天,柱子本來是要請靜茹一起吃晚飯,給她一個驚喜的。
中午給靜茹打電話,靜茹說晚上公司要加班,就說下次再吃吧,其實靜茹也知道柱子為什么邀請自己吃晚飯,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不過靜茹一天都有些恍惚,生日的事情也懶得去想了。
她在懊悔,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約定六點來接她呢,明明是五點半下班的嘛。
終于熬到了六點,到樓底下,那輛保時捷已經準時到達。
一路上靜茹想著心思不說話,那司機也一臉嚴肅不開腔。車沒有開進醫院,卻開進了醫院對面的一家五星酒店。
“哎哎哎,你往哪兒開啊?”靜茹心里著急,說話的口氣變味了。
“剛才得到消息,檢查還沒完,先到這里找個地方邊休息邊等。”
開啟了弱智模式的靜茹根本沒去多想,機械地跟在司機后面走著。
走近一個包間,里面黑漆漆的。正在納悶,霹靂吧啦幾下開關聲,里面一片敞亮,餐桌的中央擺著一個不算很大的生日蛋糕,蛋糕上雜色奶油寫著:靜茹小姐生日快樂!
靜茹經過短暫的驚喜過后,第一反應就是想將這蛋糕扣在澤云的頭上。太捉弄人了吧!也太老套了啊!再想到這兩天的心神不定,一種秘密被人窺探的惱怒充塞了每個毛孔。
這時,那‘司機’沖著澤云:“接著!”然后把車鑰匙扔了過去:“你們慢慢玩兒吧,我這狗屁司機也該下班了。”留下一臉詭異的笑,揚長而去。
已經注意到靜茹表情變化的澤云,有些尷尬:“靜茹,祝你生日快樂!”
“這樣很好玩兒,是嗎?”靜茹白皙的皮膚讓臉上的緋紅格外突然,眼睛逼視著澤云。
“沒征得你同意,讓你生氣了,對不起!”澤云的笑臉被挨了一嘴巴,有點下不來臺。
靜茹嘴唇蠕動了兩下,看一眼有些局促不安的澤云,又瞥了一眼桌上生日蛋糕,什么也沒說。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精心設計,為的是給自己一個驚喜,再不依不饒,也太過份了吧?
心里明明是感到溫暖的,為什么又這般氣急呢?究竟是覺得被人捉弄了還是秘密被人窺探了?
“先坐吧。”澤云招呼靜茹坐下,然后沖門外喊:“服務員,上菜吧。”
靜茹內心里翻江倒海了一遍,終于平靜下來,臉色也好看一些了,澤云有點懸著的心也一點點松弛下來。
“錯就錯這一回,干脆錯到底吧。”從澤云的語氣不難發現,他仍然有點戰戰兢兢。
靜茹不解地看著澤云,澤云轉身從椅子后面擰出兩只購物口袋:“這,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靜茹仔細一看,這不是前些時候偶遇彤彤那天逛過的VEROMODA的袋子嗎?
靜茹一邊不冷不熱地說‘謝謝’,一邊扒拉袋子里的東西,好奇這人還在搞什么鬼。
看見是那天討論過半天的兩件衣服,靜茹的反應其實是跟看見生日蛋糕的瞬間一樣的,當然先是驚喜,接著就是惱怒。原來那天假裝給他女朋友參謀,實際是在給自己準備!
靜茹沒有激動是假的,但是無功不受祿的信條在靜茹的思想里是根深蒂固的。
這頓生日宴,對于靜茹來說,真是難以描述自己的心情和感受。靜茹不得不承認,澤云這么用心給自己準備禮物過生日,內心是激動快樂充滿幸福的,但是這種方式的導演太蹩腳,靜茹太討厭了,因為靜茹在澤云“重病”后的異常失態,徹底暴露了靜茹內心的秘密,就像被剝光了衣服站在澤云和那個‘司機’面前一樣,最后下不來臺的不僅是靜茹,還有澤云。
不過回家的路上,情緒平息下來后的靜茹,最終還是被溫暖和幸福包裹得嚴嚴實實,這也讓靜茹清楚了一個事實:心中的天平已經完全失衡地倒向了澤云。
回到家,發現床上躺著兩只毛絨玩具,一只純白的小貓咪,藍色瞳孔里散發出來的是那樣一種溫暖的光,這是文靜送的生日禮物,靜茹情不自禁對著貓咪的嘴親了兩口。另一只是 白色的毛絨玩具兔子,韭葉姐送的生日禮物。靜茹把兔子摟在懷里,在兔子的兩只耳朵上分別親了一口。
在澤云那里沒有外露的感動,這時一起以淚的形式在眼眶里泛濫。
對于有的人,事情就是這樣,不在乎多么隆重,也不在乎多么貴重,在某個時刻,被記得或者想起,就是一片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