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茹并不喜歡多問澤云工作和家里的事情,像澤云的老爺曾經是**高級官員,澤云替父親管理著陶氏企業的市政工程業務板塊這些事,也都是從澤云零碎的信息拼接起來才知道的。如果今天不是澤云讓她到澤云公司樓下等他一起去看球賽,靜茹還不知道澤云的公司在這么一棟無人不知的大廈里辦公。
“靜茹!”
澤云下到大廳的時候,靜茹正在看著大廳里的信息銘牌,尋聲抬頭,澤云已經笑瞇瞇地向自己走了過來。
“要不我們今天不開車吧,每次碰到球賽,工體周邊就堵得夠嗆,太耽擱時間。不如咱們坐地鐵然后溜達過去。”澤云提議。
“那好啊!反正我沒有現場看過球賽,不了解情況。” 對于澤云的提議,靜茹沒有特別的理由一般都是順從的。
已經到了下班高峰,車上自然比較擁擠了。進了地鐵車廂,澤云就握住靜茹的手。
“這會兒不怕你公司的人看見了?”靜茹在澤云耳邊小聲說。
“我又沒做賊,怕什么?”澤云脖子一梗。
“那是誰剛才在你們大廈門口,就差拿根棍子頂在我們中間?”靜茹仰臉看著澤云,傻傻地樂。
“領導嘛,總得有個領導的樣子! 太過親密的話,知道的,說是我女朋友,不知道的,說是我小秘,那豈不是招人恨嗎?”澤云宛如在作報告,很正經,只是趁地鐵搖晃的慣性,趁機在靜茹臉上蹭了一口。
“誰恨誰呀?”靜茹覺得這話里有埋伏。
澤云把嘴貼近靜茹耳朵更近一些:“當然是沒機會當秘書的人了,恨我不給機會啊,也恨那小秘捷足先登啊。”
“跟你真沒少學東西!”靜茹白了一眼澤云。澤云沒轉過味來靜茹在說啥:“學到什么了?”
“以前只知道有不要臉的,今天才知道還有這么不要臉的。”
澤云做深思狀:“真的嗎?”
靜茹噗嗤一聲,扯一把澤云的呢子大衣:“該下車了!”
靜茹和澤云到球場的時候,看臺已經差不多坐滿人了,坐下沒幾分鐘就開始了,京都主場對陣上一個賽季第二名。
靜茹對什么東西都沒有到狂熱的程度,在路邊等偶像歌星的車子往白裙子上濺一身泥點子的蠢事,靜茹斷然不會去干,就像今天,把臉上涂成彩蛋喊破嗓子的事情,靜茹也沒有興趣。
靜茹不懂足球,也不感興趣,但對跟某人搗搗亂還是覺得很好玩兒的。
某人看上足球,就把靜茹當成了空氣。
靜茹硬著頭皮看,耳朵都快被震聾了,看不懂問某人,某人“啊”一聲就沒了下文,眼珠子死盯著那只被一堆人踢得團團亂轉的可憐的皮球。
不懂球的靜茹還是看出了一點不正常。
“哎,哎,剛才那個穿紅衣服的好像把球踢進自己的球門,為什么啊?”靜茹搖晃某人的胳膊。
某人頭也不回:“烏龍。”
“烏龍?烏龍茶嗎?”靜茹不明白,但是靜茹同學不恥下問:“烏龍,什么意思?”
問到“思想者”雕塑了。再問:“哎,烏龍什么意思?”
某人大發慈悲,回轉頭:“用手機搜!”
靜茹氣得想吐血,假裝睡覺,眼睛瞇著條縫,也跟著皮球跑。
終于半場結束了,某人可能被良心拌了腳,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人:“睡死了?”
靜茹給某人玩兒一把詐尸:“睡你個頭啊!”
膩膩歪歪好像剛開始,下半場就開始了,靜茹同學又恢復到空氣狀態。
發現某人的腿腳抽風似的不停地動來動去的,靜茹用自己腿一點一點擠過去,不給他留一點活動的空間,最后某人的膝蓋入侵了他人的地盤,才被人遣送回來。
散場了,靜茹同學被請去吃夜宵,才找回一點被重視的感覺。
打車跑到簋街去吃麻小。
麻小上來了,其它的菜也上來了。靜茹兢兢業業地吃著,一句話不說。
某人沉不住氣:“干嘛不說話?”
靜茹同學繼續埋頭苦吃。
“怎么不說話?”靜茹同學眼前被一只透明塑料手套晃了眼。
“吃飯呢!”
“有那么餓嗎,話都顧不得上說?”某人覺得靜茹同學有點奇怪。
“古人從來沒說過看球賽不能說話,但古人教導我們,吃不言睡不語,聽清楚了?”靜茹同學始終保持表情按既定方針不被干擾。
某人恍然大悟,這家伙,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球賽那么緊張激烈,哪有功夫理你啊!”某人說完已經意識到說錯了。
靜茹同學,在嘴邊豎起一根食指,示意某人不要說話,繼續自己的填胃工程。
某人氣得牙根癢癢,晃動著手中的筷子:“你就氣我吧,你就成心氣我吧!小人之心!”
靜茹同學不緊不慢:“你慢慢氣著,我抓緊吃著。”
不過,這次靜茹同學繃了半天的臉頰有點酸脹了,噗嗤一下演砸了。
走在路上,有風,穿透了衣服,身上還是冰涼的。兩人擁著擋風取暖,歪歪扭扭的腳步被靜茹包里的電話中斷了。
靜茹拿出來一看,輕輕皺眉,陶俊?他干什么?
本來不想接,怕澤云誤會,往前抓緊走了幾步:“喂,這么晚找我什么事?”
“在外面吧?”
“嗯。”
“跟男朋友在一起吧?”
“究竟什么事?”
“悠著點,不要跑得太快,容易摔跤,該回家就早點回家。”
不等靜茹說話,電話就掛了。
靜茹有點腦殘了,說這些話什么意思呢?在暗示什么呢?我跟誰談朋友他也不知道啊?有關他什么事?
靜茹腦子里被陶俊塞進一堆問號。
“怎么了,誰的電話?”澤云看靜茹表情有點不對。
“沒事,同屋大姐的朋友,關于大姐的。”
靜茹自己打車回家,一路上,這些問號都沒法拉直:陶俊那些話究竟要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