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綢緞莊多了護衛后,來提親的人日漸減少,綢緞莊也終于恢復了平靜。
榮浩軒偶爾會來這里巡視,有時會靜靜的陪我坐著,有時一句話也不同我說就離開了。
年終歲尾,人們都開始忙碌起來,為新的一年籌劃著。
百合她們開心的貼著對聯,福字,穿的鮮艷動人,著實給白家綢緞莊打了個好招牌。
唯獨我與靈兒有些格格不入,算算我入京也有三年之久了,這每一年,都歷經坎坷,讓我身心疲憊,對于新的一年完全沒有任何的期待。
我只是想知道,究竟何年何月我才能離開這里回到雪月國。
“那個人怎么又來了?”百合一邊裁著衣服一邊看向窗外,語氣中略帶著擔憂。
我看著她危險的動作,果然不出我所料,針頭扎在了她的手上,可她卻像渾然沒感覺到一般,直勾勾的盯著窗外。
我晃著手擋住她的視線,她才緩過神來,哎呦一聲捂著手叫喚著。
“看什么呢?那么癡迷。”我順著她的目光向外望去,一男子在綢緞莊的門前被護衛推攘著,一次一次的倒下,又一次一次的站起來。
“那人是來提親的,說來也是奇怪,別人都帶著豐厚的聘禮才敢前來,他倒是好,每次都是拎著他那破包裹,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寶貝。”百合說著。
“每次?”我問道,還會有這么執著的人。
“恩,而且每次都像癩皮狗一樣,每次都是被侍衛打的體無完膚才肯離開,這沒兩曰好了又再來。真不知是癡心還是傻了。”百合看著窗外,嘖嘖的說道:“這該多疼啊。”
天色漸晚,我本想回去休息,不經意的瞥見窗外時,那男子還在。護著懷里的東西,步履蹣跚的走向門前,侍衛輕輕一推他就倒了下去,而后,休息個幾秒,又一次站起,反反復復,不知道放棄。
我最終還是看不下去了,走出了大門讓侍衛們停了手。
男子聽到我的聲音,抬起頭望向我,他的眼睛,嘴巴,臉龐都是紅腫的,想必是挨了不少的打。
可他見了我,微微一笑,用最后的力氣將手中的包裹舉起,還未等我接過,他便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了。
包裹摔落在地上,從里面跌落出各式各樣的糕點,縷金糕、寶茶糕、蓮心糖.
全都是雪月國的特產。。
侍衛們看著我沒說話,本想抬著男子扔出去,我想了想,最終還是讓他們將他抬進了屋內。
我拾起地上的糕點,心中疑惑萬千,他是誰?為什么要來這里,又如何知道我是雪月國的人呢?
百合請來了胡郎中為男子醫治,期間,靈兒謹慎的問道此男子是否會武功。
胡郎中細瞧瞧,說他脈象紊亂,不像習武之人。
“他要是會武功,還至于受這么嚴重的傷嗎?我都觀察他好久了,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百合為他辯解著,我看向侍衛,侍衛向我點了點頭,證實了百合的說話。
這樣一來,他至少少了些危險成分。
現在這特殊時期,總是要謹慎些的。
胡郎中的醫術還是很高明的,只是灸了一灸,男子便醒了來。
他先是四處打量了一番,看到我后整個人都很激動,硬撐著身體從床上努力坐起,侍衛將他按住,靈兒守在我的面前,似乎將他嚇著了,他莫名其妙的看著我,眼神無辜而又驚恐。
“你是誰?”靈兒問道。
男子用手比劃著,支支吾吾的,卻發不一句完整的話。
“你是啞巴?”靈兒有些不禮貌的問道,但換來的是男子的點頭。
大家一瞬間都不知道再說些什么,似乎對著眼前的男子多了一份愧疚。
“你是雪月國人?”我試探著問道。
他用力的點著頭,然后看了看四周,尋著東西。
我走到凳子前,將包裹遞在他的面前,問道:“你找這個?”
他眼神發亮,接過包裹,從里面拿出糕點,又再次遞到我的面前。
“給我的?”我問道。
他點頭。
“你認識我?”
他依舊點著頭,而后比劃著些什么,可我們沒有人聽得懂。
百合提議不如先讓他在此休息一夜,待明兒天亮了,再找來會啞語的人,到時候他的身份就明了了。
靈兒吩咐侍衛好好看守他,便扶著我回房了。
“靈兒,你覺得他是誰?”
“靈兒不知道,但他若是雪月國的人,靈兒就相信他一定不會是壞人。”靈兒答道。
一切的一切,待明日再定奪。
用早膳時,桌子上比平日里多了許多雪月國的佳肴。
百合她們從來沒嘗過,大家都忍不住嘗一嘗他國的特色嗎,剛拿起筷子,我正巧踏入廳內,便被我打掉了。
百合嚇了一跳,有些驚訝的看著我。
“這些是他做的?”我問道。
百合點了點頭。
“扔掉,不要吃了。還不知道他是誰,若是有毒,怎么辦?”我有些生氣的吼著。
自從我的身份暴露之后,我這心里總是不踏實,也變的小心謹慎起來。
若是以前,我是絕對不會同意榮浩軒的將士保護我們的,但現在不同,這里,有我朋友,有我覺得珍貴的她們。
啞巴男此時從灶房出來,看著我們之間的情景,許是感受到了不同的氣氛。
他連忙到我面前著急的比劃著一番,見我沒有反應后,又跑到桌子前,拿起桌上的菜肴每一個都塞進嘴里,以證明是沒毒的。
“好了好了,你身體才剛好,不要這么禍禍自己了。”百合于心不忍,拉著啞巴男,而后又勸著我說道:“大不了就扔了,不要再讓他吃了,看著怪可憐的。”
“昨兒是怎么吩咐你們的,讓你們看好他,怎么能隨便出入這綢緞在。”我呵斥著守在身邊的侍衛,侍衛回答后拉著啞巴男回到了房間。
而后我吩咐廚子重新做了早膳,一早上,大家都沉默不語,不敢說什么。
但我知道,她們有些埋怨,埋怨我不近人情。
但,我絕對不允許有一絲危險靠近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