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翰林院聯合五位大儒,做了更多驚天動地的事情。
范秋帶著國子監的學生們,繼續游街示眾。
而五位大儒,則帶著他們的弟子們,就守在皇宮門口,等待著皇帝召見。
并且,從早到晚,他們除了吃飯,都不曾離開過。
直到晚上,宮門下鑰,五位大儒這才離開。
而躲在不遠處,靜靜觀望著的胡瀅等人,臉色也難看到了極致。
“他們這么給朝廷施壓,遲早有一天,朝廷會撐不住壓力的。”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姚臨沉聲道。
他們一時間也拿不定注意了,對他們來說,五位大儒的出現,簡直就是天大的意外。
最開始,他們是穩操勝券的,可現在五位大儒下場,開海禁一事,的確是有些懸了。
誰知道太子爺會不會被他們壓得,選擇了答應開海禁呢。
“海禁,絕不能開!”
“要是開了海禁,我們的錢從哪里來?”
“斷我們的財路,我們浙東黨以后還怎么升官?”胡瀅咬牙切齒,臉色陰沉。
姚臨皺眉道:“胡大人,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胡瀅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還能怎么辦,我們現在就回去部署,他們有張良計,我們有過墻梯!”
“我就不信了,拼到最后,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姚臨鄭重點頭。
只是,面上帶著一絲擔憂。
這些大儒,可不是普通的大儒,而是全國各地都久負盛名的大儒,他們要是擰成一股繩,那就是最純正的儒家力量,朝廷都得避讓啊。
……
夜里。
應天驛站中。
五位大儒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到了驛站。
只不過,他們才剛剛回來,就被驛站的官員攔住了。
那驛站小官面色恭敬,拱手道:“還請五位先生稍待,太孫殿下已經等候你們多時了。”
“不知,能否叨擾。”
五位大儒聽聞是太孫殿下,眼神中微微一亮。
郭慶沉聲道:“快帶我們去。”
那位驛站小官也不敢遲疑,立刻帶著郭慶他們,一起去見了朱瞻基。
在驛站的二樓,房間內,房門被打開,五位大儒見到了這位太孫殿下。
如今的太孫殿下,便是以前的朱案首!
朱案首將徐老斗敗,這件事五位大儒都曾經見證過,所以此刻見到了太孫殿下,面色中紛紛帶著敬佩。
“太孫殿下,不知您召我們前來,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嗎?”郭慶詢問道。
朱瞻基望著五位大儒,臉上帶著笑容:“諸位請坐。”
說罷,朱瞻基親自端著茶壺,給他們挨個地倒茶。
五位大儒對視一眼,也帶著疑惑,坐了下來。
待大家坐定,朱瞻基也坐了下來,抿了一口茶:“實不相瞞,開海禁之策,是我鼓動的。”
此話一出,郭慶,吳晗,王之境等五位大儒臉色一滯。
郭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我在來的路上,已經挺章學士見過開海禁的好處了,頓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啊。”
“但是,我還在好奇,是何人能想出這么好的辦法,眼光如此長遠,原來是太孫殿下。”
郭慶大笑著,臉上步伐對太孫殿下的欣賞。
其余幾位大儒,也都面帶笑容的望著太孫殿下,眼神中帶著敬佩。
因為,他在來之前,都已經看過開海禁的利弊了,所以此刻都堅定只有開海禁,才能利國利民!
而這個策略,是太孫殿下想出來的,他們自然心中敬佩了。
朱瞻基擺了擺手,鄭重道:“眼下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要托付你們。”
聽聞太孫殿下說托付,五位大儒也神色肅穆下來,認真傾聽。
朱瞻基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再過兩天,是朝廷的祭祖大典,屆時百官都會參加。”
“到時,我借機安排人,帶你們進去。”
“到時候,就看五位先生的發揮了。”
朱瞻基說罷,站起身來,朝著幾位大儒躬身拱手。
此時事關重大。
天下百姓,民生,大明能否強盛,都靠兩日后了。
開海禁,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情,只有開了海禁,等到未來朱瞻基接手的時候,國庫才會更加豐盈,打仗才有錢,國力才強盛。
如此一來,朱瞻基就會輕松很多。
而且,漢王之禍,是必須要慢慢削弱他的。
若是任由他發展,豈不是坐等他變得越來越強大,可若是打開海禁,倭寇都趕到山東一帶,非煩死漢王不可!
這就是朱瞻基的策略。
只不過,遭到了給事中的反對,滿朝文武似乎也不同意,所以才遲遲擱淺到了現在。
五位大儒對視一眼,眼神中也驟然閃過一抹堅定。
太孫殿下既然已經托付,并且愿意帶著他們一起面見皇帝,他們自然要竭盡全力!
郭慶沉聲道:“太孫殿下還請放心,我等一定在祭祖大典上,讓朝廷開海禁!”
王之境鄭重道:“我等,必不辜負太孫殿下所托。”
其余三位大儒,也紛紛站起身來。
朱瞻基微微頷首,臉上略有欣慰。
若是有幾位大儒撐腰,兩日后的祭祖大典上,朱瞻基或許就更加有把握了。
對于這一點,朱瞻基微微松了口氣。
開海禁一事,已經拖得太久了,若是再不盡快解決,怕是這件事在朝廷上時間越久,就越難辦到了。
“既然如此,那就請五位先生多多操心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朱瞻基說罷,轉身離開。
五位大儒紛紛拱手,恭送太孫殿下。
……
次日。
五位大儒雖然繼續帶著弟子,前去皇宮鬧騰。
可是,這次已經不同于往日了。
他們不再竭盡全力地想要見到太子爺或者皇帝了,而是表面做做功夫,實際上,他們已經在為兩天之后的事情開始鋪墊了。
兩日后,祭祖大典。
那是他們最后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