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戰打了三日，天津的官員、商人、百姓生生的在天津港口那裡盼了三日，沒有人知道海戰的結果到底如何，是勝是敗，是生是死，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消息。

除了一艘船回來，命令袁大人所有借調的船隻將從遼東回來的陸戰隊、火炮隊以船接著，送到萊登金山港口之外，沒有任何消息，而那隻船顯然也受到了嚴密的命令，對於任何人的問話一概而論，拒不回答。

直到莊海鳴爲首的遼東歸來的錦衣衛到了天津港口，上了船也是如此。

莊海鳴相當的鬱悶，問的次數自己都記不得了，這事太鬧心了，要知道大海茫茫，勝敗如何，這事關係到了皇上的生死，大明的國運，自己也算是親軍中的高級將領了，但偏偏沒有任何的機會掃聽到消息。

最後萊登水師親軍拿著軍事機密來壓，才壓下了以莊海鳴爲首的一衆錦衣衛官員。

萊陽金山港是一個民用港口，與萊登水師的水寨相距十幾里路。這段路得步行前往了。萊登水師親軍照足了給了船錢，這是必須的，徵用民用船隻，這是沒辦法的事，但朱由校不想這種徵用別成勞民傷財，遍地的牢騷滿腹，爲了這點小錢，還真丟不起這人。

莊海鳴一行到了水寨，那裡已經被劃爲了軍事禁區，出入相當的嚴格！

莊海鳴等人一路上帶著問號到達了軍營，朱由校這個時候親迎自己的親軍。給足了面子。朱由校在對待自己的親軍上，可是下了苦功夫的。特別是這種惠而不費的事上做的給是上心。收買人心的小招數，但卻能屢見奇效。

莊海鳴三人，從西山搶礦之時就跟著自己，經歷了宮變、遼東三戰三捷，此次徵遼東，又如此的賣命，對於大明可謂是勞苦功高。現在莊海鳴被提起來抓炮團，四千錦衣衛炮兵。將是大明最具有威懾力量的存在。訓練的也相當刻苦耐勞，半年的時間，倒真是出了幾個好炮手！

而另外兩人仍然抓住六千陸戰隊。再在已經換裝完畢，從豎盾神弩，變成了半豎盾半神弩，全配燧發槍的新型陸戰隊。之所以還存在著半神弩，是因爲神弩的威力雖小。但發射速度比起燧發槍來要快的多。可要算一種補充。而且西方的燧發槍，離得遠了打豎盾也不透。這在臺灣、澳門與馬六甲登陸戰上，可是有著決定性的作用的。所以這種優勢互補的好處，孫承宗不願意丟，也就先如此改裝著吧。

莊海鳴等終於見到了皇上，一個個跪拜在地。差點哭出來，好象是一顆心終於放下了。錦衣衛對於皇上天生的親密關係，只差淨軍一步而已。

袁可立也是他們的‘老首長’，從左屯開始開創了錦衣衛的神話，現在看著已經成長起來的三員虎將。內心也是相當的高興。

事後在接風宴上，莊海鳴得知了海戰的經過。保密的原因是爲了奇襲臺灣、澳門以及馬六甲，並且讓天主教等人晚些時間知道戰爭的消息，給大明更多的時間而已。

莊海鳴等人腦子不笨，但怎麼也想不到二千里長的馬六甲海峽，是皇上堵截西洋船隻的決戰之地。

席間在詢問炮團訓練成果時，莊海鳴驕傲的彙報，炮團經過了半年的苦訓，打廢了諸多的大炮，結果是輝煌的。炮團的錦衣衛們知道皇上對於炮團的重視，所以練的特別的上心，賣力。爲的不是別的，不就是爲了入了皇上的法眼，一步登天嗎？親軍裡想要出頭有時候相當的簡單，因爲他們有太多的時間接觸到皇上了，而吸引皇上眼球的最好辦法就是過硬的技術！

聽了莊海鳴的彙報，朱由校與袁可立相當的高興，此次的海戰，大炮的命中率問題已經是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了。以後的海戰，炮兵更是任重道遠，聽到炮團成績好當然欣慰。

接著就開始現場檢驗，果然，在陸地上，錦衣衛炮團打的是中規中矩，無論是射速還是命中率上，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水平了。

莊海鳴一見皇上高興，拉著劉若清、張家駒一起跪拜在皇上面前，朱由校一愣，這是要幹什麼？

“皇上，當時大清河戰場，無論是淨軍還是錦衣衛，俱是成軍以來，傷亡最重的一次，而造成這個結果的，正是漢軍的炮手，當然被皇上留下了三千炮手，正是好手中的好手。淨軍與錦衣衛與他們的恨無法用言語表之，多少兄弟、袍澤沒有死在建奴之手，但卻死在了這些豬狗不如的漢奸之手，將生命留在了遼東。臣等恨不能食其肉飲其血、寢其皮。但當然皇上留下了他們的性命，著臣帶著四千錦衣衛，每日精練打炮技能，兄弟們知道皇上是想盡快的組建炮團，纔有此行。現在炮團日練夜練，爲的就是將這些人渣儘快的拋開。現在臣代表死難的兄弟，請求皇上，對這些漢奸進行懲判！”

這些話悶在心裡的時間太長了，的確是錦衣衛們的心聲，每日與這幫漢奸在一起，那心裡如同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淨軍來找事的當然也是不少，但誰都知道，這三千漢軍沒受處罰的原因，一隻也是不斷的隱忍著。現在終於吐出了心聲。

“諸位請起，錦衣衛乃朕之親軍，爲大明立下了赫赫戰功，足以彪炳青史，令你等與漢奸同列，足是出於無奈，你等能夠知道朕之苦心，朕心甚慰。三千漢軍與大清河以火炮屠戮我親軍將士，此等血仇，朕如何能夠姑息。念其半年有教導之功，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令其相互宮刑，罰苦役二十年，以告慰親軍將士在天之靈，贖其罪孽深重！”

三千炮兵，自始自終朱由校都沒有想著放過他們，多少他熟悉的淨軍，帶著他們從宮變到蒙古，殺得林丹抱頭鼠竄，望風而逃，喜峰口上力挫黃臺吉，何等的功勳，在遼東竟然死在了漫天的炮火之中，何等的可憐可悲可嘆！多少淨軍他們手裡的積蓄了不少的銀錢，就這樣連花都沒花出去就被一炮打死了，而且打死他們的不是窮兇極惡的建奴，而是豬狗不如的漢奸，何其悲哀！

“臣等謝皇上天恩！”莊海鳴三人立刻磕頭謝恩。

例來皇上殺俘就少，所以莊海鳴也沒想著能夠讓皇上殺了他們，反而宮刑了勞改，更符合大明的利益。

集體相互宮刑，這個刑罰一開始就引來了諸多的圍觀。萊登水寨建的規模本身不小，三萬萊登親軍呢。但現在來了一萬錦衣衛、三千多西洋俘虜，再加上皇上的大漢將軍等，處置這三千漢軍的消息當然立刻的被人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

漢軍炮手們這一刀終於判了下來，無論是僥倖心理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早知會有那麼一天，總總心理都在聖旨一下，徹底的熄滅了。相互宮刑，不是自宮，這樣的消息對於漢軍炮手來說，已經算是開恩了。想想戰場之上的被迫自宮，更是殘忍啊！

宮刑對於西洋人還是比較新鮮，熟知大明歷史的湯望若邊看邊給相近的幾個洋人講解著什麼是宮刑。

本來這種刑罰是要在蠶房進行，那樣可以保證一定的成活率。但當今皇上，從宮變開始，就是熱衷搞廣場、戰場式的集體宮刑，所以這死亡率更高了一點，好在有了青黴素這種神藥，能夠及時的消炎，這次的‘屠殺’相對又少了許多。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漢軍們報效建奴之日起，就沒有了大明的骨肉，所以現在的他們仍然是留著那豬尾巴辮子，想剪都不行！現在一個挨著一個的，開始剁著戰友的那一坨是非根，心裡哪裡能夠好受的了。

軍營裡如同殺豬場似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而錦衣衛們則一個個的開始在那邊告祭亡靈！

“這些俘虜教會了明軍打炮，現在再行處罰，這是不是明國成語卸磨殺驢？”

洋人俘虜們看著這副修羅地獄一樣的場景，心裡哪能好受，一樣都是俘虜，受刑的俘虜已經被俘半年了，利用價值沒有了之後，還要慘遭如此肉刑。這些讓他們的代入感相當的強烈，感同身受，兔死狐悲啊。

“是啊，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什麼時候明軍將知識都學會了，我們的命運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不是的，你們不瞭解明人，這幫人和我們不一樣。明皇對於蒙古、建奴相當的忿恨，他們打了上千年，幾百年的仗，誰是誰非我們不便評價，但明國曆朝歷代大都被動挨打倒是真的，如果長期積累下來的仇恨，已經到了亡國滅種的仇恨，明國的成語叫不共戴天，就是不能再一個天空之下生活的意思，有你沒我，有我沒你。”湯若望絕對是個中國通，他開始給圍在他身邊的西洋人分析，倒是相當的符合大明的國情、百姓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