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
翌日一早,看著神態略顯疲憊,說話間總是恍惚走神的司馬未央,宇文子晉憂心忡忡道。
“啊,可能是這幾天沒有睡好,不妨事。”
自己精神狀態如何,是不是休息不夠,司馬未央最清楚。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昨天開始,只要他一睡著,那個恐怖的噩夢就會隨之而來。
夢中的情景逼真萬分,即使一覺醒來,那種痛楚,那種惶恐,那種心悸,都彷彿自己經歷一般,餘溫尚存。
“這麼說,經過一夜的搜尋,還是沒有找到昨天那個偷聽的人?”搖了搖發昏的腦袋,司馬未央飲了一口熱茶,朝宇文子晉問道。
“嗯,林校尉帶人搜了一夜,附近山林也搜過了,一個人影都沒有。”
“能夠從宇文大哥和張煥手中同時溜走,看來此人輕功不弱!”
宇文子晉點點頭,道:“嗯,張煥和我幾乎是前後腳衝出去,即使這樣,也只能勉強看見那人的背影。”
“那有沒有可能就是這個人,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將馮意弄出房間的呢?”司馬未央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不禁對自己問道。
“但問題是,馮意根本就不會乖乖束手就擒啊。”
“這樣一來就又陷入死循環中,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從昨天開始,宇文子晉就覺得司馬未央整個人都憔悴不少,於是關心道:“公子,要不要請候前輩”
“不用麻煩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司馬未央直接打斷道:“對了宇文大哥,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
宇文子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一圈,起身將房門關上,低聲道:“我去搜過了,沒有任何可疑來往信件。”
“嗯,那這件事先放一放。”
司馬未央口中所指,自然便是暗中調查耿闞一事。
如果耿闞的背後真的站著什麼人,他能夠在平東軍中隱藏這麼久而不被發現,那麼也足以說明他爲人的小心謹慎,自然不會輕易在房間中留下什麼證據,所以一開始司馬未央也沒有對此抱有多大希望。
“宇文大哥,我需要你去一趟佑京州,幫我調查一些事情……”
“什麼時候?”
“現在,越快越好!”
佑京州鳳陽府,距離御奴州南陽府不算太遠,如果走官道驛站,一日一夜便可一個來回。
司馬未央特意從張煥討了一紙文書,讓宇文子晉可以借用官道驛站,儘量少耽誤時間。
“駕……駕駕……”
官道上,一匹快馬絕塵而去,看其方向似乎正是奔著佑京州而去。
“前輩不再多留些日子嗎?”
宇文子晉出發沒多久,候伯通也前來告辭,對於候伯通這位當世神醫,一開始司馬未央也並上心。
但是自從豐於一案後,司馬未央便改變了自己對於候伯通的看法,似乎外界的傳言並不是那麼準。
之後的西俞瘟疫,楓藍村請命,都讓司馬未央愈發看清這位老人的真面目!
所以對於候伯通,他還是始終抱著一顆敬畏之心,不僅僅是因爲候伯通在西俞所作,更因爲他那顆不爲人知的仁者之心!
“睡沉香這件事始終是一塊大石頭啊,不親自過去看一看,恐怕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甘心。”
明白候伯通心中有事牽掛,司馬未央也不便多留,只得雙手用力抱拳一震,道:“那咱們就後會有期了!”
“司馬公子,那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了!”
候伯通呵呵一笑,同樣抱了抱拳。
就在他欲要轉身離去之際,臉上神色卻忽然一怔,一雙眼睛盯著司馬未央因爲袖口滑落而露出的一截手臂不放。
“前輩?”
司馬未央還以爲自己身上有什麼髒東西,急忙低頭找了一圈,可是卻什麼都沒發現。
突然,候伯通跨前一步,一把抓起司馬未央手臂,左手將其衣袖往上一推。
“前輩您這是?”
司馬未央有些懵逼,不知道候伯通這是發什麼神經,爲什麼忽然對自己手臂這麼感興趣。
“怪不得怪不得……真是太大意了,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出現這種事,真是晚節不保啊!”
候伯通用手輕輕按壓司馬未央的小手臂,一張老臉都要貼上去了。
司馬未央默默的嚥了一口吐沫,試著抽了抽手臂,但是沒想到候伯通的老手居然如此有力,抽不動。
“前輩,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對我的手”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噩夢的?”
司馬未央剛問到一半,候伯通便直接擡頭問了一句,並且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一根銀針,對著他的手臂紮了下去。
司馬未央楞住了,眼睛瞪的像個銅鈴,不過不是因爲候伯通用銀針扎他,而是因爲剛纔的那句問話。
什麼時候開始做噩夢?
做噩夢這件事是司馬未央的秘密,因爲他做的夢只能有他一個人知道,因爲那是有關於前世的秘密!
候伯通見司馬未央沒有說話,手上銀針微微用力。
“說啊!”
銀針的刺痛讓司馬未央瞬間清醒,就連精神都好了一些,他看了看候伯通嚴肅的面龐,又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銀針,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大概是從昨天開始。”
“昨天……你中毒了!”
候伯通取出銀針,雖然銀針毫無變化,但是他說的話卻讓司馬未央吃了一驚。
“中毒?”
“沒錯!這就是你爲什麼這兩天精神狀態不好,總是會做噩夢的原因!”
候伯通是什麼人?
那是當世神醫!
擁有妙手回春之術,即使是將死之人,也能吊住一口氣的神醫啊!
雖然銀針沒有變黑,但是他說司馬未央中毒,能不信嗎?
一想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就中毒了,司馬未央有些後怕,不禁開口問道:“前輩,我中的是什麼毒?”
候伯通右手用力按壓剛纔銀針所刺的位置,看著針孔附近逐漸呈現微微青色的皮膚斑點說道:“睡沉香!”
“中毒?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昨天是誰負責欽差大人的膳食?”
一聽到司馬未央中毒的消息,張煥眉頭瞬間一皺,一邊吩咐人將負責膳食的人找來,一邊往司馬未央房間走去。
“聽說你中毒了?”張煥一進門便開口問道。
“將軍不用如此緊張,有老夫在此,不管是什麼毒,都不會危害到司馬公子的性命安全!”
司馬未央還未說話,坐在一旁靜靜爲其把脈的候伯通便率先開口道:“還請將軍稍安勿躁,待老夫把完脈再說。”
“這位是?”
聽老者口氣如此之大,張煥不禁疑問道。
昨夜林雪唐猜出了候伯通的身份,但是那個時候張煥並不在場,後來幾人討論的時候,司馬未央也沒有點名指出候伯通的身份,所以直到現在,張煥還不知道眼前這名老者就是當世神醫候伯通!
“啊…是我忘了介紹了,張將軍,這位就是醫療聖手,人稱神醫伯通的候前輩!”
“候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