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經義口中的四大兇獸,其實是脫胎於神話故事中的十大兇獸,只不過渾沌、窮奇、檮杌和饕餮比較有名,經常被人提起,所以就有了四大兇獸一說!
“哇,那麼也就是說總共有十大兇獸嘍?”葉悠柔的興趣越來越濃,兩隻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慾望。
陳經義點頭道:“《山海經》第二卷《西山經》有云: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黃,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於湯谷。有神鳥,其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渾敦無面目,是識歌舞,實惟帝江也。
傳說中渾沌形狀肥圓、象火一樣通紅,長有四隻翅膀、六條腿,雖然沒有五官,但是卻能夠通曉歌舞曲樂。如果遇到高尚的人,渾沌便會大肆施暴;如果遇到惡人,渾沌便會聽從他的指揮。”
“沒錯!”司馬未央暗歎陳經義的博學多才,接道,“《史記.五帝本紀》中也曾這樣記載過:昔帝鴻氏有不才子,掩義隱賊,好行兇慝,天下謂之混沌。”
“司馬兄博覽全書,小弟佩服!”陳經義對司馬未央拱拱手,看向葉悠柔笑呵呵道,“總而言之呢,這渾沌就是一隻惡獸,從來不做好事,做什麼事都混混沌沌,混沌混沌謂之渾沌,這也就是它名字的由來!”
“那窮奇呢?”葉悠柔已經徹底被勾起饞蟲,急忙問道。
陳經義看向司馬未央,臉上掛著笑意,卻並未搭話。
司馬未央微微一笑,當即明白陳經義此舉爲何,心中不免又對此人高看幾分。
“情商智商皆顧,氣度不凡,一身正氣,難得的人才啊!”
將陳經義與承天縣那些只會吃喝打屁,溜鬚拍馬的富家公子稍作比對後,司馬未央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窮奇同樣也是神話傳說中四兇獸之一,古《山海經?海外北經》有云:北有惡獸,名曰窮奇,有翼能飛,便剿食人,知人言語,善蠱惑人心,喜製造戰爭,而厭食死人。
窮奇是傳說中抑善揚惡的惡神,身體大小如牛、外形似虎豹、披有刺蝟的毛皮、背有雙翅,叫聲象狗,以吃人爲生。
據說窮奇經常會飛到人們打架的現場,將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惡行,窮奇會捕捉野獸送給他,並且鼓勵他多做壞事!”
見司馬未央向自己看來,陳經義同樣點點頭接道:“司馬兄所說不差,後有《左傳?文公十八年》記載:少昊氏,有不才子,毀信惡忠,崇飾惡言,天下謂之窮奇。因爲窮奇的這種特性,後來人們經常用“窮奇”來比喻背信棄義之人!”
“這個窮奇真是太壞了。”葉悠柔揮了揮小拳頭,“那看來剩下的兩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是自然嘍,要不然怎麼叫兇獸呢?”司馬未央呵呵一笑。
“對了,今晚鎮子東邊的小梨園有大戲,其中一出就是將軍斬四獸,是我們這裡的傳統老戲了,你們不去看看嗎?”忽然,陳經義提議道。
“唱戲?”葉悠柔眼前一亮,不過很快她便又坐下去了,用眼角餘光偷偷瞥了一眼司馬未央。
葉悠柔的母親儀蘭英非常喜歡看戲,所以從小受到母親的薰陶,葉悠柔對於戲曲也是非常喜愛,此時一聽有戲可以聽,當即心癢難耐。
不過這一次去往乾京,三人可是身負重任,雖說此時西俞的瘟疫幾乎已經控制住,而且有候伯通親自坐鎮,料想也不會再次爆發。
可是現在西俞的百姓依舊處於被楊萬和等人的壓迫剝削下,如果此時提出去看戲,葉悠柔怕司馬未央會生氣。
對於葉悠柔的顧慮,司馬未央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也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尋歡作樂的確不妥。
可換句話說,解救西俞百姓這件事不能急於一時,否則很有可能會引火燒身,到時候不僅辜負了候伯通的囑託,甚至連自己三人的小命也會搭進去。
“沒關係,去看看吧!”葉悠柔能由此顧慮,司馬未央已經很高興了,因爲他知道葉悠柔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大小姐了,所以當即點頭同意。
葉悠柔一怔,疑惑的看向司馬未央,後者微微一笑道:“這件事不能急於一時,即使我們現在就到了乾京,也要好好商議才能繼續行動,總不能在完成這件事之前,讓我們放棄一切的樂趣吧?”
司馬未央這話有一部分是安慰葉悠柔,讓她放寬心的去看戲,但其中也有真話。
進京告御狀可不是隨便告的,直闖皇宮?那是癡人說夢!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找一個熟人,在朝爲官的熟人,將西俞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呈遞上去,直達聖上面前。
但其中卻有一點必須注意,那就是這個熟人一定要可靠!
西俞這種事情要想完全瞞住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過了這麼久,朝廷方面好像一點也清楚西俞的真正情況,那就說明一定有人在聖上面前矇蔽聖聽。
也就是說,楊萬和背後一定站著某些人,他們在聖上面前做著遊說,或者將西俞真正的情報攔截下來。
可是直到現在,司馬未央還沒有想好這個人選,雖然他司馬家以前也是乾京城的一員,不過時隔多年,誰知道還有哪些人願意幫助他一個早已遠離朝廷的故人之子呢?
“請問陳兄,那小梨園的位置在何處,我們這就過去看看。”司馬未央問道。
陳經義哈哈一笑,當即起身道:“不用了,我帶你們過去吧,反正我一會也要過去看戲,不如一起同行,路上還可以與司馬兄多多交流一番!”
“不敢不敢,請!”司馬未央拱拱手,在桌上留下幾兩銀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經義也不客氣,當先走了出去,司馬未央三人跟在他身後魚貫而出。
將軍鎮不同於承天那些小鎮,即使天色漸黑,可路上的行人卻不見減少,反而越來越多,道路兩側的燈籠也漸漸亮了起來。
“果然不愧是乾京啊,放在承天的話,大晚上可沒有這麼多人,除非一些節日!”跟在三人身後的阿二感慨道。
“哦?司馬兄幾位是從承天遠道而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