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後衙,趙喆剛剛用過早膳,正欲出去溜達一圈,一名衙差急忙走了進來。
“大人,有人給您送來一封信。”
“信?”趙喆接過信箋,眉頭微皺,隨後問道,“送信的是什麼人?”
“他說他叫胡二,受人所託送來這封信,人還在衙門外候著。”衙差回道。
“胡二?”
趙喆嘟囔一聲,確信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於是拆開信箋仔細讀了起來。
可是當他讀完這封信後,心頭卻是突然一跳,只見他一把把信箋攥在手心,眼睛一瞪,當即喝問道:“剛纔你說送信的人呢?快把他帶過來見我!”
衙差被他瞪的心中一突,急忙點頭跑了出去。
衙差離去後,趙喆眼珠急轉,隨後回到房間取出火摺子,將手中的信箋徹底焚燬。
不多時,剛纔那名衙差帶著一臉茫然的胡二走了進來。
“草…草民胡二,見過大人。”
此時的趙喆臉色不是很好看,胡二哪見過這麼場面,他還以爲趙喆是針對自己呢。
“起來說話。”趙喆示意衙差退下,等胡二起身後他纔開口問道,“那封信是什麼人託你送來的?他叫什麼?長什麼樣?”
“啊……叫…叫什麼?我…我不知道啊!”
此時此刻,胡二心中懊悔不已,暗罵自己不應該貪圖小便宜,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美差,隨隨便便送個信就能得到幾十兩啊。
“大人冤枉啊,我冤枉啊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心裡寫了什麼,我連看都沒看。”
忽然,胡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一臉懵逼的趙喆的大腿哀嚎道:“是那個人給了我十銀子,讓我今日一早把送過來給您,他說您一看到信,就會給我很多賞銀,小的也是一時糊塗才接了這麼個破事兒啊。”
胡二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的是聲情並茂,可是趙喆都要氣壞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你給我撒手!”趙喆氣的一跺腳,一把推開胡二喝問道,“我問你知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麼?長什麼樣子?”
“啊,我不知道啊大人,那個也是怪,一直帶個斗笠,我也沒看清他長什麼樣。”胡二苦兮兮道。
“昨天他找到我,說讓我幫他辦件事,還先給了我十兩銀子,小的也是鬼迷心竅了,所以才答應了他,真的不關小人的事啊大人。”說著,胡二又要哭起來。
趙喆看他心煩,急忙換來衙差將其帶出去,末了還囑託衙差給他取十兩銀子當做賞銀。
就這麼著,胡二拿著十兩銀子,一臉懵逼的被人從衙門裡趕了出來。
站在原地愣了一會,胡二突然一笑,把玩著手中的銀子,暗自竊喜道:“嘿,還真沒騙我!哈哈哈,可以去醉春樓瀟灑嘍!”
“來人,快去把單捕頭給我……”把胡二趕走後趙喆眼珠轉了又轉,最後喚來一名衙差準備讓其將單瑜找過來,可是話到一半兒卻又停住了。
“大人?是不是將單捕頭找過來?”衙差也是納悶,這人怎麼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呢。
“不必了!”一想起信中人所說與囑託,趙喆輕輕搖了搖頭道,“給我準備一匹快馬,我要出城。”
“現在?”衙差一愣。
“對,現在!”
趙俊不是傻子,後手他當然準備了,不過不到最後時刻,他真的不想與震親王魚死網破。
畢竟現在的他不是孤身一人,他已經有了小倩,所以在做事的時候就不得不爲小倩多做考慮一些。
所以趙俊留了一個後手,那就是胡二!
在前一天早上,他找到了愛財如命的胡二,先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保管一封信,並且告訴他,如果次日一早,也就是今天早晨他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和地點來找胡二,那就讓胡二把信送到順天府,交給順天府尹趙喆。
再重金的誘惑下,胡二答應了,這種事換做誰都會答應的吧,畢竟實在是太簡單了,只是保存一封信,然後送信,就可以得到二十兩銀子,傻子纔不幹呢。
今日一早,過了約定的時間,趙俊依舊沒有出現,所以胡二就按照約定將信送給了趙喆。
至於這心中寫了什麼,胡二到還真的沒看,所以此時此刻,知道這封信裡所寫的內容的人就只有一個人了,那就是趙喆!
“駕!”
接過馬繩,趙喆手中馬鞭疾揮,一路向著城外奔襲而去。
“剛纔那是……順天府尹趙喆?”
此時街道上的人還不算很多,一身白衣的諸青陽站在街道旁,望著快馬而過的趙喆不由得心中泛起了嘀咕。
“這個方向是要出城?這麼一大早的,抽什麼風呢?”
然而就在趙喆快馬揮鞭即將出城的時候,豫侯府也迎來了一名客人,那就是單瑜!
“單捕頭!”
一大清早就聽說單瑜帶著人找了過來,司馬未央急忙從房間趕了過來。
“司馬公子,我奉大人之命前來詢問一二,如果公子有需要,可以向這位畫師描述一下那名女子的容貌,回去後大人會立即頒佈搜查令,這樣找起來會比較快。”
一聽說是主動來幫忙的,司馬未央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急忙應下。
昨天他和周懷豫就已經討論過這件事,周懷豫也說了,在這乾京城,順天府辦事力度還是不錯的,如果趙喆願意幫忙,那麼尋找小倩的事情就會更有把握。
“請司馬公子過目。”
畫師筆鋒一停,暗自點點頭,把小倩的肖像拿給司馬未央過目。
司馬未央暗歎這順天府畫師的功底果然不弱,只是聽自己稍加描述,就可以把小倩的容貌描繪的八九不離十。
“嗯,那就有勞單捕頭和趙大人了。”司馬未央拱手笑道。
“司馬公子言重了。”單瑜也笑著回道,“那我就先回去覆命了。”
“我送單捕頭出去。”司馬未央點點頭,沒有多做挽留,主動在前引路。
“一旦有任何消息,我會立刻派人過來通知。”單瑜拱拱手,臨出門前說道。
望著單瑜離去的背影,司馬未央將這份情記在心中,剛欲轉身回房卻看到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的宇文子晉。
昨晚的事情猛然浮上心頭,司馬未央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也拜託了一些朋友盡力尋找,但是希望不大,如果那個姑娘真的被他們抓走了,幾乎沒有可能救回來。”
出人意料的是,宇文子晉反到是絲毫記不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口氣正常的說道。
司馬未央有些愣神,站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公子怎麼了?”宇文子晉嘴角一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子晉不是那等小氣之人,有些事情我也明白,昨夜只不過是在氣頭之上,還請公子不要介懷。”
“宇文大哥……”司馬未央心中感動,眼睛有些酸酸的。
報仇,司馬未央難道不想報仇嗎?他想啊,當然想啊,可是不管在哪個朝代,哪個地方,都有法律,有制度,不是說隨隨便便殺人就可以了事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證據,揪出所有幕後黑手,將其繩之以法,還爹爹一個清白,還所有人一個清白”
司馬未央深吸口氣,同樣用力在宇文子晉肩膀上一拍,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相信你!”宇文子晉點點頭,眼中滿是信任。
不遠處,看著門口發生的一幕,周懷豫輕鬆的轉過身,臉上笑意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