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行李?”他無辜的眨眼。
“當然是你隨身的物品……”駱煒馨狐疑的問,“你該不會空手一人跑過來的吧?”
他搖搖頭,薄唇輕啟,吝嗇的吐出倆字,“不是?!?
“那你的行李呢?”她急了,再次訝問。
“沒了?!辈褡块Φ男π?,“我剛才……打開出租車門丟下車費就跑了下來……”說完,他開始翻自己的口袋。
“什么意思?”駱煒馨一愣,不知怎么的,看著柴卓棣在低頭翻自己的口袋,她心里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慢慢升騰,果然——
柴卓棣翻完口袋后,做了個聳肩攤手的動作,然后就無奈的笑道,“完了,我現在是身無分文了……”
“真的假的?都丟了什么你還記得嗎?”駱煒馨急了,“你再好好想想那個司機的體貌特征,我們馬上報警,這里的司機還算不錯,一般會把客人遺忘的行李主動交到警局的,哎,你怎么就這么的粗心呢……”
柴卓棣聽她這么說,就不由笑了一下,看似與他平日里的笑并無不同,但駱煒馨卻注意到,他的這個笑容里似乎多了幾分異樣的色彩。
等駱煒馨報完警,才看到柴卓棣正端著她喝剩一半的涼咖啡一飲而進,膛目結舌下,她不由得心生愧意,唉,要不是自己不告而別,他會如此著急慌忙的跑出來嗎?要不是因為自己不接電話,他會心神恍惚的一看到自己就跑下來把行李忘在出租車上嗎?要不是身無分文,他會又渴又餓成這樣嗎?
喝完咖啡,柴卓棣好似意猶未盡的抿了抿唇,駱煒馨眼內的愧意他看得真真的,心下暗笑,面上卻做出一副著急的樣子問,“警方是不是說讓我們等消息?”
“嗯?!瘪槦樮包c點頭,感覺柴卓棣臉上的無奈表情太過令人不忍,她忙安慰的說,“放心,肯定能找回來的,那么,你的證件還在不在?”
柴卓棣先是搖頭,怕她不明白,又詳細的補充道,“所有證件全部都放在了箱子里面的公文包里,還有,連錢包手機也在里面。”
“什么?全丟了?”駱煒馨大愕,看他自己倒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忙急急的追問道,“那你……晚上怎么辦?”
柴卓棣從容地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
“呃,好好好,我知道了。”駱煒馨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原先就存在的那股愧意漸漸加重,還摻雜了幾分內疚,見他不住的拿眼睛瞟對面的餐廳,終于是忍不住開口,“我們先去吃飯,吃飯的時候我再幫你問一下酒……”店字沒有出口,就被她自己吞了回去,他現在什么證件也沒有,試問那家酒店會讓他入住?著急間,忽然看到臨近桌位上的那份當天的報紙,報紙上的公寓招租很多,她面色一喜,立即起身去借了過來,然后就拿出手機挨個的去撥電話……
聽她挨家去用英語與人家交談,柴卓棣心下暗笑,這個小傻瓜,柴氏在這里有子公司,他當然了解這里的情況,芝加哥這里的高級公寓雖然很多,但對租賃人的信用資質卻審核得不是一般的嚴厲,就算通過審核,沒有個三五天的,豈能讓你入???不過,這些只是心里話,他并沒有在面上表露半分。
過了一會兒,駱煒馨沮喪的掛了電話走回來——
“咳,那個,人家說……”
柴卓棣看她期期艾艾說不出口的樣子十分可愛,就心頭暗喜的接過話頭,“沒事,體驗一下流浪漢的生活也不錯,唔,現在是早春,氣溫也不算低,就算在公園的長椅上睡一晚,也應該沒事的吧。”
雖說選擇了出國就代表放棄了兩人的感情,但駱煒馨聽他這么一說,還是直覺地脫口而出,“不行!凍病了怎么辦……”心思終被窺破,她面上一紅,咬咬唇,終于是作了決定,“算了……我家客房應該還有空的……”
一顆已懸至喉嚨的心在見到駱煒馨眼中閃起的關切柔情時直線升入了天空,喔,上帝,能讓這個固執的人兒做出這個決定多不易???
哎,柴卓棣唇邊彎出迷人的淺淺微笑,嗓音輕如夜魅,“既然有空房,那就帶我回家吧,我好累。”
“嗯?”她愕然抬起水眸,“你,不餓了?”
唇線一彎,他笑得極詭魅,“比起餓,我更覺得累,快走吧?!?
駱煒馨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雖然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不過看在他又累又餓又證件全失、身無分文的份上,只得攔了輛出租車,帶他回家。
就在兩人所乘的出租車后面,柴卓棣原先所乘坐的那輛藍色跑車立即在后面緊緊跟隨,只是,令這個白人司機不明白的是——自己這個中國老板怎么了?剛才還叫著讓自己開快點去期貨交易所,怎么半道看到個黃皮膚的女同胞就那么激動的撲了過去呢?聊了那么久還不算,竟然放著自己的跑車不坐,還跑去跟著人家擠出租?哎,期貨交易所還要不要去呢?再說,這行李還在自己車上呢,哦對了,訂好的酒店房卡還在自己手上,這這這,咋辦?
兩人進了門,忠心體事的管家立即迎上來,只一眼就看到了駱煒馨身后的那位俊朗男子,不過,見慣大場面的管家心弦微震,面上卻淡定無波,他是駱老先生從國內帶過來的,也跟了駱老先生幾十年了,自然對駱家的情況比較了解,駱煒馨是駱家唯一的孩子,可謂是十八頃地里的獨苗,但她從小都比較低調,長大后也沒見過她帶什么男孩子回來,不過,這今天能被她帶回來的異性,應該是駱家的未來嬌客沒錯吧?
想到這里,管家端茶倒水之后,就借口要去安排其它事情躲了出去,他又不是老古董,豈會沒眼色的做燈泡?當務之急,他還有重要的事情給駱老先生報告,比如——“駱先生,大喜??!”
管家剛一出去,柴卓棣忽然擁著她,在她的猝不及防中吻將下來,有些迫切還有些狂熱,長久,將她緊緊抱在懷內,他輕聲低喃,“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