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章 燃文
在余同看來,鄭東澤有著比鄭少莊更出眾的資質。鄭少莊做事,而鄭東澤做人。
余同雖說要辭職去考公務員,不過一時之間他手里的事還是要交接清楚才好離職。鄭東澤給了余同一筆錢,笑道,“總不好向陳公子伸手,算是借你的。”余同連考公務員的事都情愿向鄭家求助,而非請陳公子出手,可見其早有籌算。鄭東澤認識余同的時間雖不長,不過,對余同的手段頗有信心。
這個時候說謝,未免太矯情了。余同直接收下。
原本余同還想著報個考公務員的學習班之類的,陳公子直接道,“到時考卷答案提前給你,背一背就是了。”先時余同寧可走鄭家關系也不求他,此事讓陳公子頗是郁悶。
余同笑,“那就麻煩小陳了。”
陳公子面色轉好,笑道,“你何必跟我客氣。”
“我這不是怕有人誤會我吃軟飯么。”余同帶著陳公子去健身,“你肚子上肉太多了。”
陳公子那叫一個不樂意,“你還嫌棄我啊。”
余同對于陳公子這種自以為“萬人迷”的心態相當唾棄,不客氣道,“若是不嫌棄,我能叫你來健身。起碼先把這小肚子減下來。”
陳公子忍不住去掀余同的T恤,瞄一眼人家的六塊腹肌,再比較一下自己微微顯型的啤酒肚,的確難免自卑,嘴里仍是強道,“我也不算太差吧。”
“嗯,比杜氏太子爺身邊兒的何富貴勉強強一些。”自從何富貴喝光了余同的魚湯,余同對何富貴至今猶恨意難消。
陳公子以往游戲花從,對a市的名花自然了如指掌。杜子若的美貌在a市亦是大大有名,只是礙于杜子若的身份,連陳公子這等渾人都不敢去招惹他。
如今杜子若身邊兒多了個何富貴,大家心里一清二楚,只是對杜子若的重口味頗有些不敢恭維了。
聽到余同拿他跟何富貴比,陳公子哧哧笑道,“誒,別說,我長的也比何富貴強吧。就是何富貴也沒我這才干吧。”
余同眸光流轉,眉眼間似是含了三分情意,看得陳公子心跳加快,口水險些流出來。余同隨口道,“何富貴為了討杜子若的喜歡,拼了小命兒的在減肥呢,你也跟他學學,別到時候帶你出去,若你連何富貴都比不上,豈不叫我在杜子若面前抬不起頭來。”
“喂,何富貴能有我這身份?”陳公子雖渾了些,其實心里也有幾分明白,若非他的出身,哪里能得到余同這種極品呢。
“真個蠢才。”此時陳公子被逼在跑步機上跑步,本就氣喘吁吁了。余同給他屁股一巴掌,并沒有留半分情面,一巴掌下去,陳公子慘叫,余同斥道,“你動個腦子,何富貴要是沒點兒本事,杜子若眼瞎了能看上他。”說著,又放輕了手給陳公子揉了揉,對他道,“將來我考上公務員,不要把我安排在跟你一個部門。”
“為什么?”余同手下用力,陳公子痛的兩條眉毛輕輕絞起來,不禁雙手握住跑步機的扶手,回頭怒視余同,道,“姓余的,你再欺負我,我可就惱了。”
“你倒是惱給我瞧瞧。”
余同此人,美貌一流、手段一流,說話做事均有讓陳公子不得反駁的理由,偏偏床上還驍勇善戰,把人整治的半點兒法子沒有。
陳公子也是一奇人,興許是百依百順的日子過得不耐煩了,以往都是人人奉迎,鮮少有人對他說個“不”字兒。如今換了余同,敢不聽話,余同有的是法子收拾他。最要命的是,最后還總能把陳公子收拾的沒了脾氣。
不過一個月,陳公子瘦了一圈兒,肚子上雖然沒煉出腹肌來,不過到底是平坦了些。余同帶他去重新做了幾件衣服,以余同的眼光,將人調理得還真有些模樣了。
余同鮮少會陪著陳公子出去應酬,倆人約會就是約會,吃飯、健身、騎馬、射擊什么的,余同對運動天分極高,哪怕并不熟悉的,看兩眼也就會了。
現在手里有錢,待休息天,余同就把小魚帶出來,一是讓小魚開開眼界,不要總是局限于鍋碗瓢盆;二則,在余同看來現在的小孩兒都傻了巴唧的,自以為很會玩兒,但真正玩兒得一點兒品質都沒有。余同是個講究的人,自然要培養一下小魚的品味。
小魚頭一遭騎馬,換了俊俏的騎馬裝,跟著余同挑馬,然后余同也不需要教練,自己親自教小魚。小魚板板的坐在馬背上,嘴巴里問,“騎一次馬得多少錢哪?你又背著我攢私房錢啦。”本身自余同辭職,小魚就自發的進入到了精打細算的模式,恨不能一分錢掰成兩半兒花。如今余同死活拉他出來騎馬,又是這樣高檔的場所,小魚覺得自己屁股底下坐的不是駿馬,而是金條啊。
這得多少錢啊啊啊!
“腿不要夾得太緊,馬會不舒服的。”余同提醒小魚。
小魚不高興的動了動屁股,對余同道,“問你事兒呢。”
“嗯,私房錢,不過這些錢不能給你。”余同先堵了小魚的嘴。不料,小魚這次倒是罕見的善解人意,“你身上有些錢也好,跟那姓陳的出去,你好歹把人家睡了,也不能總要人家花錢。聽著像吃軟飯似的,男人得有自己的尊嚴呢。”
余同微微一笑,“難得小魚你大方一回。”
小魚翻個白眼,悶悶地,“你怎么能知道我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內心在滴血呢。”
余同哈哈大笑。
其實只要男孩子,鮮有不喜歡騎馬的,盡管是頭一遭騎,小魚也挺臭美,最后還讓余同給他拍了幾張馬上的照片,美滋滋的看了好幾遍。
騎了兩個小時,余同又帶著小魚去餐廳用餐,小魚正在點菜呢,余同的手機忽然響了,見是陳公子的電話,余同剛接起來,陳公子劈頭就問,“在哪兒呢?”口氣里還帶了三分火星兒。
余同并沒有說話,陳公子又問了一遍,“在哪兒呢?”話中的不悅已明晃晃的帶了出來。
轉念間,余同已經什么都明白了,溫聲道,“在馬場,帶我兒子來騎馬,現在在餐廳吃飯,怎么了?”
“你兒子?”手機那頭兒,陳公子的驚訝顯而易見。
余同道,“既然你也在馬場,若是方便,一塊兒過來吃個飯。你跟我這么久,也見見小魚。”
“你怎么知道我在馬場?”
“有腦袋的都知道。”余同掛斷通話,笑問小魚,“點好了沒?”
小魚瞧著每樣菜都貴的很,還在磨茹呢。余同從小魚手里取了菜單,隨手點了幾個小魚往日喜歡的菜色,服務生就退下了。余同端起溫水喝了一口道,“一會兒陳公子過來。”
小魚自以為機警的問,“我是不是要避一避啊。”
“不用。”對小魚這種反應,余同并不欣賞。
其實陳公子是跟著一幫狐朋狗友的出來吃飯,這家餐廳的布置其實很注重客人的**,桌與桌之間都有巨大的綠色植物來隔開。不過,偏生就是這樣巧,陳公子上樓的時候看到余同滿臉溫柔的與小魚說話,當下一口老醋橫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難受的很。眼瞅著姓余的另有新歡,陳公子哪里還吃得下飯,硬是中途借著撒尿的名頭兒,出來給余同打了個電話。
不想,鬧個大烏龍。
陳公子自小在這種家庭長大,腦袋雖不大靈光,應酬上并不是縮手縮腳的那類人,更不會覺得自己拿不出手。既然余同叫他過去,他心里現在對余同著實熱乎兒的不得了,便抬腳過去了。
“喲,這就是大侄子吧。”陳公子早知道余同有個兒子,不想都這么大了,熱情的跟小魚打聲招呼。
小魚木著一張小臉兒,既不應聲,也不說話。
陳公子笑笑,不以為意,只管跟余同說話,“阿同,要不要跟我們一去一起喝,有幾個朋友過來,我介紹給你。”
“不用了,既然是遠道的朋友過來,你招呼好,以盡地主之誼。”余同的口氣,不冷也不熱,就是那種對待普通朋友的模樣,道,“我跟小魚吃完飯也要家去了。”
“行,你單子掛我賬上。”在余同兒子面前,陳公子還是略略想表現一下的。
余同沒應下也未拒絕,笑道,“好了,快上去吧,別怠慢了朋友。”
陳公子這才放心的走了。
小魚松口氣,對余同道,“長得真差勁兒。”比起他爸以前的女朋友們差遠了。
余同笑了笑,其實人是最容易妥協的生物。當初小魚知道陳公子打他主意時是何等的傷心氣憤,如今既已成事實,倒開始評判陳公子的相貌。有何差別呢?難道陳公子貌美如花,就能改變陳公子曾經逼迫于他的事實嗎?
或者,因為是他操了陳公子,把人捏在了手心兒,然后,他與陳公子之間的關系就能忽然變成真愛了?
不。
余同為何要用手段拿捏住陳公子,歸根結底是他不敢與陳公子結束這段關系。腳已經踏入河里了,除了往前走安全的趟過這條河,余同別無所選擇。
盡管飯菜比小魚自己做的可口許多,小魚也沒吃多少。
待結賬時,余同問了問陳公子的包廂號,連同陳公子那桌一并刷卡,就帶著小魚回家了。
回到家余同才問小魚,“是不是不合胃口啊?”
小魚嘆口氣,“我一吃那飯就覺得是用你的賣身錢吃的,哪里還吃得下去。”
余同笑罵,“胡說八道。”
“哪里是胡說,以前我爸騙女人,可不也要跟人家上床的。唉,現在你不過是換了個男人而已,陳公子還長得那幅尊容,真難為你還要千方百計的應付他。”小魚一面嘆氣,一面脫了外套,“我爸那會兒騙女人,不過是騙萬把塊錢,大不了挨頓揍也就算了。如今你跟這么有權有勢的干上,我心里擔心的很。”
“怕什么,你只要信我就好。”
小魚拎著睡褲去洗澡了。
小魚覺得自己一天嘆的氣,頂得上半年的份量了。待睡覺前,小魚腦袋扎進衣柜里翻騰了半天,拿了張銀行卡出來給余同,“吶,這是你上班一年掙的錢,雖然不多,你拿著花吧。”
余同打趣道,“天要下紅雨了這是。”
“我也不知道你現在手里哪兒來得那么多錢,不過看你給姓陳的刷卡那么痛快,有多少錢架得住糟啊。反正這是你掙得,拿著吧。”小魚心疼不已,還是將卡放到了余同手里,道,“多花點兒錢,興許能少賣幾次身呢。”
余同氣得掐小魚屁股一下子,笑斥,“你是找揍呢。”心下卻不是不熨帖的,小魚這種摳門兒竟舍得把錢拿給他用。
摟住小魚,余同道,“那我就真收起來了。”
“給你就是給你了,難道我還會反悔不成。”小魚又瞅了一眼銀行卡,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倒頭睡了。
余同哪怕不缺錢,也沒將銀行卡還給小魚。小魚有小魚要走的路,讓小魚知道一點兒世道艱難,并非壞事。
陳公子一行人吃喝盡興,要簽單時得知賬已經由余同先結了,陳公子的臉頓時笑得跟朵牡丹花兒似的。他自來不缺錢,但是,余同肯在他身上用心,與以往那些一門心思往他心上要錢要權的婊\子們完全不同,這樣一想,陳公子心里愈發受用無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