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就黑了,容子畫遣退所有侍女,一人站在月色下負手而立,忽聽身后一陣風過,是子塵來了。
“怎么樣?”容子畫問。
子塵搖了搖頭,露出疲憊的神色,“追了一天,還是讓他跑了,輕功了得,我看是江湖上那個無影盜花。”
此話一出,向來面無表情的容子畫禁不住蹙眉,月光下的容顏仿佛鍍上一層輕盈的柔光,甚是俊美,他道:“人往哪去了?”
子塵看了看四下無人,也就不避忌,直接冷聲道:“右相一家都是城府深的老鬼,無影盜花必也是他們引來的,這件事棘手了,人往山里去了,是修羅山,根本沒人敢去,更別說夜黑風高,我們只能明天帶兵馬去了。”
“不可。”容子畫斷然拒絕,眉宇間英氣難藏,不經意間那獨屬皇家威嚴的氣質展露無遺,他看著子塵,不容置疑道:“若帶兵馬大肆搜山那么她被無影盜花劫走的消息就會轟動全城,屆時就算父皇出面都難壓天下眾口,你去休息吧。”
“二哥你要獨自上山?那不行。”修羅山何等怪異,二哥貴為當今太子怎可冒險,子塵道:“還是我去吧。”
“她因我而遇難,我怎可棄之不顧?別說了,你若要同往就跟上吧。”容子畫廣袖一掃,身子輕盈的躍起,穿過花柳之園,一起一落眨眼就消失了,子塵隨后跟上,兩人一路使用輕功飛掠,一個多時辰就到了修羅山腳下,這兒月光照不到,三春季節(jié)竟也寒如冬季,很是陰森,子塵不由皺眉,道:“二哥,白天我就是跟到這,那賊人速度極快。”
容子畫似乎沒有聽他說話,只是大致看立下周圍環(huán)境,風吹過來帶著一陣陣詭異的嘯聲,確實十分駭人,他沒有多想,直接一個縱身往山上飛去,對身后的子塵提了個醒,“小心點,這里是墳地。”
子塵的臉頓時就白了半分,一點不愿多留,尾隨容子畫快速的躥進了林子,一進來才知道容子畫的話不錯,這里到處都是墳墓,大的小的密密麻麻,時不時還有狼叫聲,陰風陣陣的。
“二哥,這里沒有月光,我們怎么找?”子塵很是不喜歡死人墓,兩道劍眉擰的緊緊的。
容子畫蹲下身仔細的看著,但什么都看不見,他便伸手摸泥土,周圍一圈摸下來,最后朝著東南方向走了去,道:“修羅山常人不敢來,這里是山林濃密之地,四處枝椏甚多,輕功很難再掠進去,他們一定是走著進深山去,這里有三條岔口,只有這個方向有腳印。”
子塵聽完他的分析暗贊一聲妙,也不多說跟著走,由于白天追了一天很累,漸漸的就看不清容子畫的身影,他就奇怪平時二哥那么沉穩(wěn)的人,怎么這回似乎那么著急,走的那么快。
修羅山靜的只剩下狼叫與風聲,沒有月光一片黑暗,在一個山洞里,君莫傾靠著有水源的地方坐著,半個身子都濕了,雖然已經是春天,但這么泡在水里還是冷的發(fā)抖,她不動聲色也不出聲,她知道三步外有一個男人,就是把她帶到這來的人。
“嘿,你這姑娘怎么不呼救也不害怕更不罵我?”那個男子開口說話,聲音十分輕佻,想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君莫傾繼續(xù)往水里挪了挪,雖然冷的發(fā)抖,卻還咬著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冷靜,“我喊了害怕了罵了你就會放我走?”
“額。”這下輪到這男子無語,身為采花大盜,采過無數(shù)鮮花,還從沒碰過這種軟硬不吃的,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有趣,我喜歡,丫頭,叫什么名字?”
君莫傾冷的微微顫了起來,一邊想著怎么應付這個強盜,一邊想著他會怎么對付自己,隨口便道:“君莫傾,君家兒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把我綁這來有何用處?如果你要錢,把我送回去,太子府一毛也不會少你。”
喲呵,還跟大爺我兜圈子說話了?那男的輕笑一聲靠了過來,君莫傾一下子就縮了起來,“既然你不要錢,也不要命,那你的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我自幼染病,你如果靠近我,就會被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