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今次將會親率弟子前往中州參加大比,聽說還要順帶著造訪沿途各宗!”
“嘿嘿!自然要好好‘造訪’一番!肖師叔已經命我做好爭勝的準備,弈劍峰一脈也該揚名于世了!”
“師父,聽說大長老正在酌拔隨行之人,您老人家與他頗有交情,能否替弟子說項......”
懸劍峰大殿中的消息一經傳出,乙闕門舉宗沸騰!自薦者有之,請托說項者有之,便連幾位元嬰境女修也把主意打到了莫傷秋那里,想請她幫著美言幾句。
說來也是無奈,自從乙闕門開始收縮力量以后,諸劍修可都是憋屈的緊,雖然可以前往人、妖二族交匯的區域磨煉劍心,怎奈狼多肉少,那些貌似兇悍的妖族修士根本就不夠這些劍瘋子們分的。
本宗修士之間倒是也能彼此切磋,但是終歸差些意思,都是親親的手足兄弟,比斗之時怎好施展殺招?再說頭頂還有宗規約束,同門相殘可是要被廢去一身修為的!
這回好了,今次若是能被選中隨行,且不說中州大比是何等的引人期待,只要一想到自家宗主會帶著門中修士遍會各宗精英,一眾早已心手皆癢的劍門修士立時就坐不住了。
外事閣中,凌度只覺一個頭兩個大,暗自嘀咕道:“宗主只需欽點人手即可,因何要把這份得罪人的差事交給我呢?莫非前次截留靈煙的事情被發現了?不應該呀......”
唉聲嘆氣了一陣,凌度便又開始思慮起了此番跟隨溫易安北去的人選,正要傳音肖升時,阮青竹忽地不請自來。
她倒痛快,扔下一句“老婆子自請隨往中州,請大長老緊守劍煌”之后便施施然地走了,根本就不給凌度說話的機會。
凌度無奈搖頭,阮青竹在門中的地位與他相仿,其人又與太上長老頗有交情,她既開口,凌度怎也不能駁了顏面。
阮青竹剛剛離開,隱尊者段星河便自一道陰影中閃了出來,哈哈笑道:“老凌!為兄近來苦思了一個‘三光合擊’的法門,只是少了生死搏殺間的體悟,因此難以大成,還望老弟成全!”
見老友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樣,凌度為之氣結,知道他的《三光隱殺》之術已經修到了瓶頸,如今只需一個契機便可大成,身為友人,凌度如何能不成全?
沒好氣地打發走了段星河,凌度正自把玩著剛剛勒索來的一塊星精,卻不意元辰子又在此時叩門而入,嘮嘮叨叨地想為小弟子陽明求個隨行的名額。
看著這位臉上滿是褶子的老哥哥,凌度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拒絕的言語,疊翠山作為乙闕門伸入北荒南陸的橋頭堡,一直苦心經營的元辰子師徒可謂勞苦功高。
“大長老可在?”就在凌度與元辰子敘話之時,殿外忽地傳來了莫傷秋的聲音,凌度苦笑一聲迎了出去。
旁人的面子他都給了,宗主夫人這里就更沒什么可說的了,只盼夫人推薦之人不要戰力太弱才好......
結丹境與筑基境修士的選拔還算順利,凌大長老威壓如獄,雖然也在私下里塞進了幾個關系戶,但也都是同階精銳,不然眾人的師長還拉不下臉面跑到外事閣去說項。
翌日清晨,劍出蒼山福地!溫易安攜著一百六十名乙闕門修士徑往北去,此一去是為金鵬振翅、蛟龍探爪,算是閑云觀一方對那些心懷叵測之輩的一次震懾!
......
幾尾靈鯉躍出水面,似要逃出生天,柴丫頭“咯咯”笑著在后面追趕,丈許深的潭水在她腳下宛如平地一般,只有漣漪四散。
比柴丫頭年長兩歲的公孫羽在岸邊不住地拍手助威,嘴里不停歡叫著“老祖師養的肥魚最是美味,小師姑這回可要多抓幾條!”
抬頭看了一眼斜臥在躺椅上的主子,靈聰獸不由心花怒放,只因陳觀主在假寐之時嘴角仍舊不時抽動幾下,顯然是在心疼那幾尾靈鯉。
“自己前幾年不過是偷吃了其中最小的一條,就被劈頭蓋臉的一通胖揍,現在好了,快絕種了!嘎嘎......!”
就在胖東西暗自偷笑之際,聶婉娘忽地飄然而至,想是有事稟告。
潭中的情形令聶婉娘忍俊不禁,抬手將柴丫頭擒攝上岸,見她雖然畏懼自己,卻仍抱著一條大魚不肯松手,只得笑罵一句,任憑兩個小丫頭撒著歡跑了。
“這十幾尾靈鯉可是您自海外蓬萊帶回來的異種,平日更是寶貝的緊,怎么突然舍得讓兩個丫頭捉去打牙祭了?”聶婉娘從旁打趣道。
陳景云聞言大怒,也不假寐了,坐起身子罵道:“我不裝睡還能怎地?讓丫頭抹著眼淚揪我胡須嗎?一群逆徒!你們倒是參修悟道來的清凈,卻把一眾小的全都丟到了后山!”
聶婉娘咯咯笑道:“當初是您不愿厚此薄彼,還說我們幾個全都不學無術,根本就不懂得如何量材施教,現在怎地反過來怪罪?”
隱約記得自己當日酒醉之時好像真的說過這話,陳景云只得冷哼一聲揭過此事,問道:“今次閉關所獲幾何?可用為師陪你切磋一場?”
聽師父如此說,聶婉娘臉上的笑容立時一僵,連連搖頭道:“弟子此番閉關只為研習星陣之道,修為并無一絲提升,因此不敢勞煩師父。”
“哼!隨為師到亭中說話吧。”
躲過了一頓好打的聶婉娘心里直呼萬幸,趕緊隨著陳景云進入草亭,煮水烹茶殷勤伺候。
靈聰獸見沒人理會自己,抻個懶腰之后便“嗖!”的一下跑的不見蹤影,想必是尋柴丫頭和公孫羽去了。
“你與小四一個忙著閉關,一個忙著看顧西域,倒把北荒之事丟給了我,易安如今已經在為師的授意下出山了。”陳景云一邊說話,一邊把訊玉丟給了聶婉娘。
看完訊玉中的內容,聶婉娘稍加思量之后,淺笑道:“讓溫師兄帶人折騰一番也是,總能激一激修仙高士們的血性,至于之后如何還請師父示下。”
知道弟子是在明知故問,陳景云惱道:“還能如何?咱們在等,北荒那邊也在等,左右已經等了這么久,便就多些耐心吧。”
聶婉娘道:“師父說的是,如今兩方皆在隱忍,若要徹底爆發怕還差一個引子,而這個引子嘛,師父以為咱們閑云觀與天南皇朝徹底決裂如何?”
“嗯,倒也不是不行,到時候皇朝勢單力薄之下自然要尋外援,而同為人族的北荒各宗為免天南蒼生受苦,不得已只得大舉南來,多好的理由。”陳景云懶洋洋地道。
“咯咯!弟子這就傳訊姬桓,讓他加緊行事。”
“不急,怎也要等到中州大比之后,那可是修仙界中難得的盛事,也不知道將來還會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