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著那兩個人,陳英晃過幾個擋在前面的行人不緊不慢的追尋著。論起追蹤,恐怕整個大秦也找不到第二個比陳英更好。不一會的功夫,只見那兩個人走進一條小衚衕之中竊竊私語。陳英也躡手躡腳的靠近小衚衕,傾聽兩人的交談,並不時的看一下兩人的相貌。
“如今你惹了大禍,只能離開秦國,到春申君那邊做門客去!”一個身材健碩,留著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衝著一個身材瘦小,賊眉鼠目的少年說道:“刺殺秦王可不是小事!如果讓外人知道了,你只有死路一條,連呂相國也救不了你!”
“逃亡楚國?可呂相國會放過我嗎?這次刺殺任務失敗,不光是呂相國,就是王子成嶠也不會放過我。我怎麼才能逃出去啊?”說著,少年急的直跺腳,但著急歸著急。他還是略顯鎮定的說道:“要不然,我先回鄉下避避風頭,等風頭過了。我在逃到楚國!”
“嗯”中年人聽完少年人的話後,輕輕點頭說道:“也只能這麼辦了?記住,一定不要說出是呂相國指示你去刺殺秦王的,更不說出呂相國和王子成嶠的計劃!”說著,中年人從懷著掏出一個鼓鼓的荷包說道:“這裡面有一百金,我送你出城!”
“走!”說著,少年接過荷包,率先走出小衚衕。而這時,陳英早已退到一旁,在暗處觀察這兩個人。不一會,中年人也走出小衚衕,追上少年,朝著城門走去。
‘不會這麼巧吧?該不是有人故意設計的吧?呂不韋怎麼會和王子成嶠聯繫到一起呢?怎麼會沒有嫪毐的事呢?’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陳英滿是疑惑的矗立在一旁的街道上。他始終覺得這兩個人有問題,但問題出在哪裡呢?‘如果刺殺失敗的話,這個少年不會活到現在。別說回鄉下了?還是想到呂不韋的府上看看去。’想到這裡,陳英開始掉頭朝著相國府走去。但由於他不怎麼認路,所以一邊打聽著一邊向相國府走去。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陳英終於來到了呂不韋的府邸。放眼望去,只見一座略顯豪華的官邸出現在陳英眼前,一對用青石雕刻而成的石獅子仿若兩個門神一般蹲在相國府的門前。四五個手持長戈身材輕甲的士兵守衛在石獅子的旁邊。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陳英一手拿著斷刃劍,一手垂到腰間,不慌不忙的朝著相國府走去。
“站住,來人通報姓名!”見到陳英大搖大擺的走來,兩個士兵橫戈問道。
陳英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再下秦國郿縣人,素問相國招賢納士。今日特來拜謁相國!”說著,陳英望了一眼相國府門前的擺設。想起自己剛到咸陽的那會,由於來得太急,又走的太急,根本沒有仔細的看一眼。所以要看看這位權傾大秦的第一人的門前到底有什麼擺設。但沒過一會陳英就是失望的低下了腦袋,除了一面用小篆金字刻著相國府三字的牌匾外,什麼擺設也沒有。
“對不起先生,你來晚了!相國已經下令,凡有人要拜謁,一律到謝絕!”一個士兵客氣的衝著陳英說道。
‘老狐貍,裡面肯定有問題!沒辦法了,只有亮出身份了!’想到這裡,陳英再次說道:“那你們就說,灞上大營的陳英前來拜謁相國。向相國請罪!”
聽到“陳英”二字,站住石獅子旁白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甚至有的士兵還仔細的觀看著陳英,鬧得陳英直起雞皮疙瘩。“原來是陳將軍,小的這就去向相國稟報!”過了好一會,一個士兵才從驚訝中驚醒,衝著陳英作揖一下後便立即跑進府內,向府內管事的人稟報去了。而剩下的士兵則紛紛走到陳英身邊,齊聲拜道:“不知陳將軍駕到,小的們有失遠迎!還望將軍饒小的們一命!”
‘饒命?’聽到饒命二字後,陳英不由的好笑,心想道:‘不會是因爲昨天的事把呂不韋嚇壞了吧?’但想歸想,陳英還是很大度的衝著士兵們說道:“諸位言重了,我不過一個小小的灞上將軍,怎敢在相國府上撒野呢?就別說饒命....”
“好一個小小的灞上將軍!”還沒等陳英將話說完,只見一個文士打扮的青年就從府內大步走出來。衝著陳英羞辱道:“如果你當上了上將軍,恐怕連秦王都不放在眼裡了!哼,真不知道憑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三流斥兵是如果混上灞上將軍這等關乎到咸陽安危的要職!若我當政,早就把你依照秦律腰斬於世!”
聽到文士的羞辱之言,陳英並沒有回話。只是大量了那個文士兩眼。只見他穿著一身褐色長袍,佩戴著一條潤色玉帶,與呂不韋長的有三分相似。都是一副奸商嘴臉!‘這人不會是呂不韋的兒子或者侄子之類的吧?難道是還在爲昨天的事發火?’想到這裡,陳英微微一笑,衝著那個文士拱手作揖道:“不敢不敢,若公子當政。那小的只有遠奔他國,於別處當上將軍去!”
“好一張伶牙俐齒,不過你似乎找錯了地方!這裡乃是大秦呂相國的府邸,不是你的灞上大營!”文士反脣相譏道:“還是請大秦的陳將軍到別處去吧!不要惹了這裡的清靜!”文士的話似乎是在說過陳英聽,但更像是說給站在陳英四周的士兵聽。示意他們驅逐陳英!
‘丫丫個呸的!別說是你,就是秦王政也和老子平起平坐!’陳英強壓制著心中的怒火,再次微笑著說道:“公子見笑了,小的只是想找呂相國有要事相商....”陳英剛剛將話說到一半,只見前些時日有過一面之緣的福伯帶著幾個打手似的下人來到文士旁邊小聲低語。文士似乎被福伯話所驚到小聲問道:“玲兒真的是這樣說的?”
“是的,少爺!”
“既然玲兒都這樣說了,福伯你就按照小姐的指示辦吧?”說完,文士不在理會陳英轉身走進府內。而站在門前的福伯則走下臺階,笑著對陳英說道:“小姐有幾句話讓老奴帶給陳將軍。”
‘小姐?我和呂不韋的女兒好像沒有什麼交往吧?’雖然很疑惑,但陳英還是大度的拱手說道:“福伯請講!”
“嗯!”福伯見到陳英如此有禮貌,便點頭說道:“小姐說將軍禽獸不如,豬狗不是!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樣齷齪不堪的小人!”說著,福伯大聲喊道:“來人,將這個禽獸不如的小人,亂棍驅趕!”
“什麼?”聽到禽獸不如,豬狗不如後,陳英頓時火冒三丈。此時他再也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衝著福伯大聲罵到:“叫呂不韋給老子滾出來!還有他那個什麼小姐!孃的,我看呂不韋是不想在秦國活了!敢惹我!”說著,陳英拔出斷刃劍,指著那幾個下人嚷道:“這是先王佩劍,斬一個呂不韋綽綽有餘!別說你們這幾條狗了!還不給我退下!”
見到陳英居然發如此大火,福伯和那幾個下人及士兵全部都躲到了一旁。而陳英則是一副怒髮衝冠的樣子,持劍走到相國府的牌匾下,用盡全身力氣凌空騰起揮手一劈。只聽一聲悶響。那面刻有相國府三字的牌匾,頓時被劈成兩半,掉落在地上。陳英像是怒氣未消似的,又狠狠的朝著牌匾踩了幾腳。
忽的,一道白影從府內突然衝出,直奔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