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英已經跑遠,那個紅袍男子輕點瞭望臺頂,如一陣風般掠過營中的楚國士兵,朝著春申君躲避的帳篷中飄去。
此時,驚嚇未定的春申君正在坐在帳篷中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怎么也想不到陳英會掙脫繩索,想不到自己視如鐵通一般的營中還有陳英的同伙!
“拜見春申君。”從帳篷外傳出一聲濃厚的趙國口音。
‘看來龐煖并非一般之人,我要好好應付一下!’但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后,春申君立即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進來吧!”
“諾。”話音未落,只見一個身穿甲胄的少年將軍走進帳篷之中,跪在地上參拜道:“末將扈輒拜見春申君。”
“扈輒將軍請起,不知將軍此來所謂何事?”春申君端坐著問道。
“龐元帥讓末將來請示一下,我們明日是否繼續前進?”扈輒站起身子,作揖回答道。
“當然要前進了!難道龐將軍想撤軍不成?”春申君先是反問了一下,而后站起身子,義憤填膺的說道:“咸陽近在咫尺,只要渡過渭水就能直逼咸陽,五國分秦之日可待!想我大楚自襄王之時就受辱于秦國。郢都失陷王師被迫北移,王陵被毀楚人敢怒不敢言,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啊!我大楚子民無不時刻咬牙切齒,欲揮師滅秦。奈何時不與楚,楚國羸弱多時,無力西進。但今日在龐將軍的率領下,五國聯軍先敗蒙驁,在分兵出蒲坂,渡河水,直逼咸陽。何等雄哉!”
說著,兩行清淚已經開始流向春申君蒼老的臉頰上。那是屈辱的淚水,也是不甘的淚水。
看著春申君堅定的樣子,扈輒再次跪在地上說道:“春申君不用再說了!扈輒明白,趙國與楚國乃是同病相憐。當初若不是您與信陵君帶兵抗秦,我們趙國早就已經亡國了!今日扈輒對天發誓,不滅賊秦誓不回國!”說著,扈輒沖著春申君磕了三個響頭。
“將軍請起,滅秦之事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今日五國攻占咸陽勢在必得!待明日出軍之時,老夫一定為將軍斟酒相送!”春申君急忙扶起扈輒說道:“請你轉告龐將軍,我大楚一定會陪同趙國到最后一刻!”
“謝春申君,對了!險些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說著,扈輒再次詢問道:“剛剛我見營中火把林立,士兵來回走動的很勤。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只不過是幾個斥兵前來刺殺老夫罷了!不礙事的。”聽到扈輒的疑問,春申君微微一笑說道:“還要請將軍保護好龐將軍。若龐將軍被秦人刺傷,我就拿你弒問!”
“春申君放心,那末將就先告辭了!”說著,扈輒再次行禮,讓后轉身離開帳篷。正在這時,那個紅袍男子也輕步走進帳篷之中。
看了一眼走出帳篷的扈輒。春申君重新坐下,沖著紅袍男子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看看扈輒有沒有走遠。
紅袍男子心領神會的走出帳篷,轉了一圈后,又重新回到帳篷之中。
“怎么樣,扈輒走了沒有?”看到紅袍男子再次走進帳篷,春申君迫不及待的問道。
“令尹放心,扈輒已經走遠。”說著,紅袍男子盤膝坐到地上,等待著春申君的再次詢問。
“那就好!噓,龐煖那老家伙真不簡單啊?”聽完紅袍男子的回話后,春申君先是輕嘆一聲,然后再次詢問道:“對了,問出那個斥兵的名字沒有?”
“已經問出來,是個都尉,叫陳英!”紅袍男子心平氣和的回答道。
“陳英是嗎?屈伯你馬上和項超帶領老夫手下的門客,秘密潛入咸陽。記住,一定要殺了那個叫陳英的都尉!我不想在讓他變成第二個白起!”提到‘白起’兩字,春申君有些驚慌的命令道。
“諾!不過令尹,你是否多心了。我看那小子不可能變成第二個白起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都尉而已。”看到春申君的驚慌的表情后,屈伯有些冷笑的說道。
“你不會懂的!待大軍撤退之后,你就和項超行動!記住,一定要殺了他!如果殺不了他的話就以我的名義向五國的門派高手們發出號令,斬殺陳英者賞金萬金,城池一座!”
“知道了,我先下去了。”說著,屈伯起身離開帳篷。等待著楚軍撤退。而這時,剛剛離開楚營的陳英正在瘋狂的朝著渭水奔跑。
看著前面緩緩流淌的渭水,陳英摘下戴在頭上的頭盔,脫去身上穿著的楚國衣甲,仰頭倒在了渭水之中。
‘丫丫個呸。老子總算活著回來了!’感受著渭水帶來的清涼感,陳英舒適的撲通了幾下之后,便濕淋淋的走到河對面尋找那幾個斥兵。‘明天老子就是都尉了!哈哈哈’
不一會,陳英終于找到了那幾個斥兵。在幾句簡短的交談過后,陳英知道了蒙武已經率兵前去襲擊五國聯軍的大營,估計現在已經與五國聯軍交上火了!
“我們要不要回去幫助蒙武將軍啊?我怎覺得這樣做不好吧?”一個斥兵疑問道。
“滾蛋!先回灞上大營再說!老子可不想再見到蒙武那老子的嘴臉了!”陳英沖著那個斥兵怒喝一聲后,便率領其他斥兵趕回灞上大營。當天微微放明的時候,陳英率領著七個斥兵終于又回到了灞上大營。翻過圍在大營外面的柵欄,陳英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營中最大的一座帳篷中,找了一把太師椅便翹著二郎腿仰頭檢查著那三個斥兵帶回來的人頭說道:“把他們三個的人頭全都掛到寨門上!”
“都聽到沒有,全都掛到寨門上去!”
“掛到寨門上去!”
‘咦?怎么沒有聲音了?’見帳篷之中沒有任何聲響,陳英霍的站起身子。卻看見那七個斥兵有的躺在地上,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倚在帳篷的門框上。全部都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丫丫個呸的,全都睡過去了!”說著,陳英無奈的拿起那三個三國主將的人頭,掛在寨門上后就又回到帳篷中,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