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可以慢慢考慮,只不過,即便我有耐心,貴國的警方可是沒什么耐心,為了避免他們打擾到我們的會談,還請盡快一些,不然,我不保證在離開貴國前,會做出什么。”他做出突然想起什么的樣子,一拍腦袋道,“哦,對了!如果您真的不小心出了什么事,也只是貴國當(dāng)?shù)睾谏鐣幕鹌矗覀儑遥瑳]有任何的關(guān)系!”
明明說的是威脅性的話,卻還要說的這么一臉真誠。
小落現(xiàn)在恨死了他,當(dāng)初怎么會認(rèn)為他算是個好人的!
想來,當(dāng)時救人那一幕也是故意演給她看的,難道目的就是為了阿卓?
“你在他們的地盤,嫁禍給他們,難道就逃得了么?”賀蘭卓突然開口,環(huán)視了下整間屋子,然后道,“如果我沒猜錯,這是夜總會的地下室吧?”
薛澤晟本來已經(jīng)站起身準(zhǔn)備出去了,聽到他的問話,停住回眸,笑得有些邪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別白費心思了!你們的警方已經(jīng)被引到山里去抓軍火交易了,我也說過,除了做決定,您不用操心別的任何問題。任何,明白嗎?”
“好,我想一想!”雙手輕輕搓著鼻梁骨,似乎有在認(rèn)真的思考。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薛澤晟走了出去,而那扇鐵門再次重重的關(guān)上。
他們剛一離開,小落就緊張的抓著他道,“阿卓,你不能答應(yīng)他們!”
賀蘭卓抬眸看著她,目光深沉,“為什么?”他問。
“這根本是一條不歸路!如果你答應(yīng)他們,以后就萬劫不復(fù)了!雖然我不懂,但是牽扯到他國的內(nèi)政,這事是多嚴(yán)重的,你絕對絕對不能插足進去!”她很害怕,怕他被卷進去,怕他將來會成為被通緝的逃犯!
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賀蘭卓居然輕輕笑了起來,似乎還挺開心。
他這笑讓小落迷糊了,不知他在笑什么,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有些著急的說,“你還笑的出來?這關(guān)系著你的一輩子,一輩子啊!”
他的一輩子?可她緊張的好像是她的一輩子一樣,他實在忍不住要笑,看到丫頭為他那么緊張,真的不能不笑。
“你就別笑了!”小落現(xiàn)在是又氣又急了,“都怪我!怪我不聽你的話,怪我認(rèn)識了這么個混蛋,怪我怪我都怪我!”
惱恨的手握成拳,不停的捶著自己。
賀蘭卓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傷害自己,“傻丫頭!他這次就是沖著我來的,根本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啊!就算沒有你,他也會想盡辦法接近我,更何況,這次原本就不關(guān)你什么事!”
“那,怎么辦?”克制不住的眼淚嘩嘩落下,她無措的看著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感覺自己好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
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不慌不忙的說,“現(xiàn)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想,恐怕不答應(yīng)他也沒別的辦法,現(xiàn)在我們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他一邊說著,
一邊輕輕挪動身體,摸到茶幾下面,順手將原先貼小落嘴巴的那塊膠布粘了上去,“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保證似的說。
小落怔了怔,突然有一點明白了。
“不管你做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收起眼淚,從這一刻,她要學(xué)會堅強,不能拖他的后腿!
看到他的動作,她已然明白了,既然有監(jiān)控攝像頭,也一定有監(jiān)聽器。他剛才肯定是把監(jiān)聽器給貼住了,這樣就會有所干擾。
抬手用拇指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靠近她,在她的眼睛上面輕輕一吻。
這一吻輕柔如風(fēng),卻包含了深深的許諾,一顆凌亂的心霎時安定下來,有了無窮的力量。
監(jiān)控室的屏幕上一片黑暗,男人盯著那全黑的畫面,手中的煙已經(jīng)擰碎成絲,陰柔的側(cè)臉更加顯得陰郁。
這次的交易數(shù)額龐大,而又偏偏他也到了重慶,原本沒打算自己親自出面的,現(xiàn)在不得不來,卻讓他看到了這一幕。
薛澤晟!
這只菲律賓的老狐貍,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只沒想到他壓根不把這樁生意當(dāng)成一回事,竟把他當(dāng)成了踏板,醉翁之意不在酒!
姓薛的敢大大咧咧在他的地盤上全盤托出一切,就根本不怕被他知道,很好!他倒是要看看,這只狐貍怎么踩完他以后,還能拍拍屁股全身而退!
當(dāng)薛澤晟來到監(jiān)控室看到他的時候,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還很熱情的沖他笑了笑,然后在他對面坐下來,仰起脖子,同樣看著漆黑一片的屏幕。
“一場好戲,不是么?”他開口問道。
“是啊!”男人淡淡的回應(yīng),“薛先生是個很成功的導(dǎo)演,我們都成了演員還不自知!只不過,薛先生這樣未免太不道義了吧!”
薛澤晟笑著轉(zhuǎn)頭看他,“阮先生也稍安勿躁,我并非存心利用您,只不過此事畢竟關(guān)乎國家機密,所以不足道也!剛才那些您也都看到了,其實不過是拉攏他的場面話,等他答應(yīng)了以后,就跟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到時候,你還怕沒有大筆的生意可做嗎?”
瞇了瞇眼,男人站起身,整個人被屋子里星星點點的舞臺燈光籠罩著,看上去詭秘而又邪性,陰柔美麗的臉上不再是怯怯乖巧的樣子,而多了幾分陰狠,正是阮云生。
他一雙狹長的眸子盯著薛澤晟,摩挲著中指的戒指,“我希望,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我不管你在菲律賓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是什么狐,這里是中國,是重慶,是小爺?shù)牡乇P,好好合作,大家都是朋友,否則的話,中國有句成語……客死異鄉(xiāng)!這詞是很悲催的,我不希望用到薛先生的身上!”
隨手掏出一方紙巾擦了擦鼻子,然后摁成一團丟在桌子上,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薛澤晟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眼角瞄向黑漆漆的屏幕,算算時間,也應(yīng)該差不多了吧!
“考慮的怎么樣了?”他向來沒什么耐性,對這個賀蘭卓已經(jīng)是格外容忍了。
若不是出于大局著想,何必這么費事。
“如果我答應(yīng)了,你是不是現(xiàn)在就放了我們?”他開口問道。
“當(dāng)然!”薛澤晟很快的回應(yīng),“我從來不會為難自己的合作伙伴,更何況,將軍您是我的貴賓呢!”
顯然,他有點小小的激動。
賀蘭卓低下頭,似乎在掙扎,片刻后似下定了決心,猛地一抬頭,“好!那我答應(yīng)你,現(xiàn)在就放了我們吧!”
聽他這樣說,薛澤晟喜上眉梢,不過卻伸出一手道,“慢著!既然將軍答應(yīng)了,不妨簽個協(xié)議,我們彼此都有個互相約束,大家也放心一點,對不對?”
“你耍詐?”
“不不不!”連連擺手,他笑瞇瞇的說,“你們有句老話叫‘先禮后兵’,我不過是做應(yīng)該做的事而已。既然將軍你是有誠意的,這種協(xié)議簽一下也沒關(guān)系的,對不對?”
頓了頓又道,“我保證,你簽完以后,我立刻派人送你們離開重慶,保證一路安全,不會有任何人能騷擾到兩位!”
一份文件擺在了他們的面前,小落不發(fā)一言,她無條件的相信賀蘭卓,相信他一定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此時,她所能做的,所應(yīng)該做的,就是安靜的聽他的,不再給他添任何的麻煩。
拿起筆,似乎那筆有千斤沉,他良久沒有下筆,似乎有一點猶豫。
見他這樣,薛澤晟有些沉不住氣了,畢竟也等了這么久,給了他很長的考慮時間,到現(xiàn)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反而磨磨蹭蹭了!
筆尖輕觸紙面,留下黑黑的墨點,卻始終沒有劃出一筆。
薛澤晟緊盯著他的筆,恨不得要握住他的手去寫了,就在這個時候,從門外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個人,“老大,不好了!外面有警……警察!”
“慌什么!”被打斷了,薛澤晟很是生氣,“不就是警察,慌成這個樣子!”
“不是啊老大,不是臨檢,有好多警察,好多!還有特種部隊,已經(jīng)圍起來了!”那個手下臉色很不佳,看上去很緊張。
睜大眼睛,薛澤晟完全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阮先生呢?”
“不,不知道啊!外面的人都已經(jīng)被控制了,怎么辦,老大?”
“別慌!”他厲聲呵斥,已經(jīng)從一瞬的驚惶鎮(zhèn)定下來,眼眸一掃,看向一旁已經(jīng)放下筆的賀蘭卓,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想起了什么,三兩步上前想在他身上摸什么。
往后一個退步,賀蘭卓反手劈向他的手,沉下臉喝道,“別碰我!”
最討厭別人近身碰他,更遑論這樣的搜身。
沒有碰到,薛澤晟也翻了臉,立刻從腰間拔槍對準(zhǔn)他們,“怎么會突然有警察,還有部隊?一定是你們搗的鬼!既然不讓我碰你,那我就查查蘇小姐!”
說著,就要往小落的身上摸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