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怎麼像是作則心虛的樣子,安依薰急急忙忙地掛斷電話,額上直冒冷汗。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當她隱隱約約聽到電話裡字正圓腔的服務檯小姐聲音,安依薰才長出了一口氣,緩緩地掛斷了電話。
還好,還好!
此時辦公室已經是一片寂寥無人,安依薰站起了身,如同遊魂一般的走出了k-wom大樓,
而媽媽在病房裡對她的話還言猶在耳,她感覺自己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站在公交車站,看車一輛輛公交車從她眼前疾馳而過,心像是被車一次次的碾過一般的疼。
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雨水從傘棚下濺落下來,輕飄飄地落在她臉上,帶著一絲絲的清涼,可她怎麼也平息不了她一片狂亂的心湖。
“怎麼39路公交車還不來,都過了十分鐘了!”旁邊有人抱怨,拍了拍身上的雨水。
她也在等39路回家,這一刻,安依薰有些茫然,今天就那麼過去,她還是等不到尚冰瞿,可是明天呢?
如果明天還見不到尚冰瞿呢?
而她只能每天無望的等待著他的出現。
媽媽淚雨滂沱的樣子又一次的浮現在她腦海,安依薰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臉上竟然有兩行熱淚。
她輕輕閉上了眼,仰起頭,淚流入了心裡。
突然耳邊響起了一道驚喜的聲音,“39路車來了!”
她睜開了眼,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爭先恐後的鑽進車裡,她的腳卻像是被打了鉛塊一樣,怎麼也提不起。
終於,公交車車門一關,車身從她眼前劃過——
安依薰握緊了拳頭,她不能再等了!
一輛計程車匆匆駛過,“司機停車!”安依薰大呼了一聲,揮出手!
她必須去找他!
“司機,麻煩去龍馨居。”她低低的說,車緩緩的開動了,周圍的風景從她眼側掠過,車內一遍又一遍地播著那首老歌“海哭的聲音,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寫封信給我就當最後約定,說你在離開我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她腦海裡不禁回想起了那一幕,她匍匐在沙灘上默默望著尚冰瞿離去的那一幕,他孑然一身,她期待他回頭,可最終他絕然地走進車裡,蘭博基尼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小姐,到了。”
很久過去後,車內還在播放著那首歌,直到司機提醒,安依薰才動了動眼睛,眸光恢復了神色,付了車前,一步一步地走進了龍馨居。
這裡是尚冰瞿帶她來過的地方,尚冰瞿或許有很多住處,可她只知道這一個地方。
她站在門口,心想著或許他現在就在房間裡。
安依薰深吸一口,緩緩走上前一步,按響了門鈴。
“叮咚叮咚”聲,一聲聲敲擊著她的一顆等待的心,可是門鈴響了好久,也不見門開。
安依薰晦澀一笑,或許他不在吧,一轉身,她揮去眼底的失落,提起腳步欲走。
可就在下一刻,耳邊忽然響起了開鎖的聲音,“是你?”
安依薰心口一緊,他的聲音依舊是如此的冰塵。一回頭,只見尚冰瞿身上裹著浴袍,小顆的水珠順著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顯然是剛沐浴出來。
“什麼事?”尚冰瞿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儘管來這裡之前,她已經做了足心裡準備,可她依舊忍不住的顫了顫脣,很快的,她掩去眼底的慌張,緩緩地開口,“我來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尚冰瞿垂了垂眸,冰冷的眸子裡不帶任何情緒,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求我辦事的人多著了,可我爲什麼要幫你?你應該知道,我尚冰瞿從不做虧本買賣。”
他的冷酷,直叫安依薰渾身僵冷,一時間壓抑在心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似乎尚冰瞿看穿了她的心理,他轉了身走進屋內,“進來坐,我不太喜歡站著談話的方式。”
安依薰卻一步也沒有挪動,身體在打顫,“你到底想怎麼樣?”
“安秘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尚冰瞿回眸,面色不驚,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你應該很快就不是安秘書了吧,不是麼?k-wom旗下的新人?我不認爲我們有什麼可談的。談感情?和女人之間,我從來只有身體交易,不涉及感情問題。”
他話中的譏諷字字在耳,安依薰吼了一聲,“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齊家?”
“做我的女人!”尚冰瞿眸色一沉,可在他看到她無助的樣子,他心底似乎有一絲的報復快感。
安依薰心口‘砰’一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儘管這個條件,她早已想到,可親耳聽到從他口中說出,安依薰的內心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
“爲什麼?”她擡起眼眸,眼中一閃而逝的悽然。
“好玩。”尚冰瞿玩味一笑,犀利的眸光落在她被雨水打溼的身子上,“不得不說,安依薰你挑起了我的興趣,我尚冰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安依薰緊緊咬脣,只有她自己聽到‘吱’的一聲,一股血腥味瞬間竄遍她的口舌,緩緩地流入她的心。
“如果很爲難的話,我不會強求你的。”尚冰瞿睨了她一眼,譏誚的勾脣,“跑來求我放過齊家,是因爲舊情難忘?”
“不是!”眼眶有淚涌出,她該怎麼辦,媽媽那麼難過,她該怎麼解釋她和齊家複雜的關係。可她不能說。
她只能微微仰起頭,將淚水吞進肚子裡。
“撒謊!”尚冰瞿眸光熾烈,恨不得將她吞入食腹。安依薰,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你爲什麼不承認,或許你承認,我會答應放過齊家。
“你到底要怎樣!”安依薰只覺得胸口‘哄’的一聲炸了,喊了出聲。
她死死的盯著尚冰瞿,一股強烈的怒火油然而生,他的咄咄相逼逼得她無處遁形,他明明知道她會跑來求他,所以擺出這樣的高姿態,讓她在他面前像是個小丑一般。
可她的內心又一次次的從腳底竄上寒意,他的冷漠,他的無情,他的刻薄,令她感到心寒
。他對她總是時好時壞,在她不抱期待的時候,又會乍現一抹溫柔;總在她陷入迷惘的時候又無情的潑下一瓢冷水。
女人和男人在情感上是有本質的區別,拋開感情,他可以輕易說出讓她成爲他女人的條件,而且只是他的情婦之一。
可女人呢,也許有的女人爲了名利、爲了金錢,會迫不及待的想攀附他的大腿,可她安依薰做不到!
大部分女人也做不到!
一瞬間,一冷一熱交織在她內心,冰火兩重天,安依薰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做我女人!不要我再說第二遍!你都可以成爲齊孝天的女人,心甘情願爲他付出一切,在我面前就不要惺惺作態了?”
尚冰瞿的聲音猶如驚雷一般一聲聲的刺穿她的耳膜,安依薰捂住了耳朵,喉嚨都快要喊破,“不是!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而尚冰瞿一言不發,周身彷彿籠罩起一股黑霧,冷冰冰地看著她狂烈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忽然想起,安依薰瞪大了眼睛,身體僵在原地,是媽媽的電話!
“怎麼不接電話!”尚冰瞿沉聲道。
安依薰的眼睛像是碎裂了一般,不斷搖晃著腦袋,她不能接電話,她是見不得光的人!
可電話一聲又一聲的響起,安依薰的心被糾得疼,一定是媽媽來問她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吧。
“不敢在我面前接他電話?是齊孝天還是尚翰民呢?”尚冰瞿冷酷的聲音和電話鈴聲交織在一起,猶如一道道的催命符,一聲聲地敲擊著安依薰躁動的心。
“不是……不是……不是……”她不住的搖著頭,她只希望電話不要再響了。
在他冰冷的眸光下,安依薰掛斷了電話,她怕媽媽再打開,只好將手機關機。
尚冰瞿垂了垂眸,掩去眼中的怒火,猛的一轉身,背影絕然,把門一甩!
“不要——”安依薰的手急促地伸進即將關閉的門縫,隨著‘砰’的一聲,門打在她的手背上,瞬間泛起一條刺眼的紅痕,可安依薰眼睛也沒有眨一下,定定的看著他清冷的背影,兩含淚無聲無息的滑落。
“我求你放過齊家。”安依薰不忍的閉上了眼,雙腿一軟,雙膝落地間竟有轟然之聲,因爲那是她心碎的聲音。
媽媽,我該怎辦纔好。
過了好久,門緩緩的打開了,尚冰瞿的臉逆光而來,安依薰含著絕望的淚望著他陰霾的臉,她猶如匍匐在獵人腳下接受命運安排的獵物,而尚冰瞿漸漸逼近的身影彷彿要將她推向黑暗的深淵。
難道這就是她的命運?
“我答應做你的女人。”有些顫抖的聲音難掩她心中的不安。
真好!真好!
這一切都是因爲齊孝天麼!
如果是這樣,安依薰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好,交易達成。我答應你放過。”尚冰瞿逐字逐句的咬牙,“在你成爲我女人之前!”
安依薰慌張的擡眸,尚冰瞿的黑影壓了過來,他眼神充滿了侵略性,一把將她抱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