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湘被程穆烽拒絕的時候是禮拜四,她禮拜五請假沒上課,緊接著過了一個周末,等到周一又沒去上課,直接請了三天假,理由是腳傷復發。
她生生躲在寢室里面,一個禮拜沒見人。
在此期間,景小媛和葉夏至每天開導,每天給她做心理建設,說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盛湘也在心中告訴自己,她不會放棄的,可一想到那天程穆烽面色坦然的對他說:我有女朋友了,是方蕾。
盛湘的一顆心,揪痛的她死去活來。
她好像把前十八年的眼淚,一股腦的哭完了,哭到哭不出來,痛到麻木,這才肯作罷。
這天景小媛和葉夏至從外面上課回來,見盛湘躺在床上戴著耳機淚流滿面,葉夏至踩著椅子探頭到上鋪,輕聲說道:“湘,別哭了,今早兒不還說的好好地嘛,我們重振旗鼓?!?
盛湘摘下耳機,哽咽著回道:“我不是為那事兒哭的,電影太感人了。”
葉夏至心想都能看電影了,看來是恢復的不錯,她出聲問道:“看得什么電影?”
盛湘悶聲回道:“暗戀日記?!?
葉夏至:“……”
景小媛此時也踩著椅子來到上鋪,她看著盛湘說道:“你手機還沒開機嗎?”
盛湘搖搖頭。
景小媛道:“把手機開機?!?
盛湘還是搖頭。
開機有什么用?如果打開之后,發現上面沒有她想看到的未接電話和短訊,那么還不如一直不開,這樣心底就總有一個盼頭,騙自己,也許他會打來。
景小媛見狀,她出聲威脅道:“你趕緊起來,晚上我們出去,你下來收拾一下。”
盛湘癱軟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回道:“我現在哪兒都不想去,你別逼我?!?
景小媛道:“你這是在逼我!給你半分鐘的時間,不然我就上去了。”
盛湘知道景小媛的性格,那是言出必行,在床上磨蹭了半分鐘之后,她掀開被子,從上鋪爬下來。
這幾天她基本處于不吃不喝的光合作用,渾身上下沒有力氣,在梯子一半處腳一滑,直接掉到地上,撲通一聲。
葉夏至嚇了一跳,趕忙過去扶著,一臉緊張,連聲問道:“怎么樣,摔沒摔到哪兒?”
盛湘蹙著兩道好看的眉頭,彎腰去揉大腿內側,垮著臉回道:“扯到筋了……”
景小媛站在盛湘的衣柜處,幫她拿衣服,聞言,出聲道:“你一個從小練跆拳道,筋拉的恨不得負一百八十度的人,有什么好矯情的?”
盛湘扭頭回道:“大姐,我是一個剛剛失戀,感情上受了重創的人,你能不能別再揶揄我了?”
景小媛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仗可以輸,但是陣勢不能輸。你現在算什么失戀?你戀過嗎?”
盛湘那顆玻璃心,就這樣被景小媛又無情的插了幾刀。
她轉過臉去,干脆眼不見心不煩。
景小媛幫盛湘選好了衣服,然后道:“去收拾一下,幾天沒洗臉了?你都快餿了!”
盛湘一副行尸走肉的樣子,拖著沉重又虛浮的步伐,一邊往陽臺走,一邊道:“真是覺得生活都快了無生趣了……”
葉夏至滿眼擔心,景小媛低聲道:“沒出息。”
盛湘洗了個澡,葉夏至幫她吹干頭發,景小媛將衣服拿過來給她換上。
都打扮完之后,兩人架著盛湘,邁步往寢室外面走。
這是一個禮拜以來,盛湘第一次出門,她微垂著視線,有種不想見人的感覺。
走廊中,其他寢室的同學看到盛湘,都一副驚奇的樣子,連聲問道:“盛湘,聽說你的腳傷又復發了,現在怎么樣了?”
“就是,之前不都好多了么,好端端的怎么又嚴重了?”
盛湘臉上戴著墨鏡,因此她們看不到她的眼睛是腫著的。
盛湘強打精神浪,淡笑著回道:“自己嘚瑟的。”
三人出了宿舍樓,盛湘興致缺缺的問道:“你們到底帶我去哪兒?”
景小媛道:“喝酒。”
盛湘終于有了點反應,她眸子一挑,出聲道:“去哪兒喝酒?”
景小媛回道:“喝酒的地方還不多得是?!?
半個多小時之后,計程車停在位于江津西路段的二層小樓門前。
盛湘從車上下來,一抬眼,便看到secretlove。
她不可抑制的想到了程穆烽,他們一起來過這里。
景小媛給錢下車之后,走到盛湘身邊,出聲道:“今晚我們兩個舍命陪君子,跟你一醉解千愁?!?
說罷,她攬著盛湘的肩膀,邁步往里面走。
眼下這個時間,音樂酒吧的客人還不是最多的時候。整個一層只坐了大概三成的人。
見三人進來,侍應生前來招呼。
盛湘選了一處靠前的座位,是上次跟程穆烽一起來的時候坐的那個。本來她還想坐程穆烽坐過的位置,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她不想把自己真的變成一個精神病患者。
這里的座位有最低消費,送了不少的啤酒和小吃。
三人并沒有說什么,只是一人拿了一瓶啤酒,一邊喝,一邊看著正對面臺上的演唱。
臺中間放置著一架高腳椅,此時椅子上坐著一名暗黃色頭發,化著妝的女人,看樣子大概二十幾歲。
她抱著一把吉他,正在彈唱最近正火的一部電視劇插曲——《年輪》。
圓圈勾勒成指紋,印在我的嘴唇,回憶苦澀的吻痕,是樹根。
春去秋來的茂盛,卻遮住了黃昏,寒夜剩我一個人,等清晨。
世間最毒的仇恨,是有緣卻無份,可惜你從未心疼,我的笨。
荒草叢生的青春,倒也過得安穩,代替你陪著我的,是年輪。
數著一圈圈年輪,我認真,將心事都封存,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
修改一次次離分,我承認,曾幻想過永恒,可惜從沒人陪我演這劇本……
女人聲音天生的低沉沙啞,唱這首歌的時候,帶著淡淡的愁,還有輕輕地傷,簡直一下子就戳到了盛湘的心坎。
昏暗光線下,她微紅著眼眶,輕聲說道:“白子畫不跟花千骨在一起,因為他們是師徒,因為他要絕情絕欲,要守護天下蒼生。但程叔叔不跟我在一起,難道只因為他跟我三叔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