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伏波軍開炮,宗輔便知道壞了,立即下令大軍駐伏波軍突擊,他也算是個聰明人,這個決定十分明智,中軍立即聽令停下了腳步,重新聚攏成一個厚實的方陣,這個時候兩翼的騎兵卻被伏波軍的騎兵給沖了個七零八落,雖然他們有弓箭,而且射程上還要超過伏波軍的標槍一些,但是這么混亂的場景下,他們能穩住坐騎都不錯了,哪兒還有功夫搞什么齊射呀!
結果是伏波軍的騎兵一靠近他們,便立即紛紛投出了手中的標槍,這些標槍重量很大,在使用者臂力和馬的速度結合下,殺傷力巨大,金軍身上的那些甲冑,在挨了標槍之后,跟紙糊的一般,立即透體而過,中標槍的金軍可以說是中者就絕無幸免之理,頓時死傷了一大片,剩余的這些金兵,眼看著如同洪流一般涌來的伏波軍騎兵,頓時失去了斗志,紛紛撥馬便朝本陣退去,李彬率領騎兵跟著便是一陣掩殺。
而李波則立即命令中軍大陣壓上,雙方在城外展開了一場廝殺。
也幸好是宗輔反應的比較快,將中軍停下來,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在伏波軍中軍壓上之后,他們中軍大陣總算是沒亂,兩翼雖然被伏波軍騎兵沖散,損失不小,但是卻沒有能一舉擊垮他的中軍大陣,雙方就這么一直打到了中午,**辣的太陽將眾人身上的甲冑曬得都燙手地時候,雙方終于都熱的受不住了,紛紛開始鳴金收兵,這才結束了第一次激戰。
各自回營之后,宗輔暗叫僥幸,大罵伏波軍陰險狡詐,然后命人清點損失情況,當戰報呈到他面前的時候,宗輔有點頭暈的感覺,半天激戰下來,他便損失了將近一千精銳騎兵,加上一千多步軍,整整損失了近一成兵力,這么打下去,他兩萬多兵馬,用不了十天,就全部完蛋了,氣地宗輔差點神智都失常了。
而伏波軍這邊,也損失了近一千人,畢竟這次他們隨行攜帶的火炮數量不多,兩萬多兵馬,只有區區二十來門各型火炮,想要占更大的便宜,也容易,冷兵器的交戰,想要不死人是不可能的,一天交戰下來之后,也檢驗了他們的新兵的戰力,這幫新兵當臨戰的時候,沒有發生退縮,已經很不錯了,這個損失也在他們預料之內,所以整體上,徐毅還算是感到滿意,野戰能在少量火炮支援下,討宗輔個這么大的便宜,他已經知足了。
這一戰也讓李波這些人檢驗了自己的能力,原本有些擔心野戰不利地他們,現在對野戰也不再擔憂了,士氣方面也再次得以了提升,在他們看來,現在金軍在野戰方面,也不過爾爾,怕他們個鳥呀!
接下來的兩天,宗輔不再主動出兵搦戰,開始采取了守勢,伏波軍這邊倒是天天派人去金營搦戰,但是宗輔卻總是閉門不出,不肯正面和伏波軍交戰了,第一仗下來,便吧宗輔打的失去了信心,想要瞅個機會,給伏波軍來一下狠的,而且他也在晚上的時候,派出了騎兵試圖夜襲伏波軍地大營,但是最終卻沒有能成功,被嚴陣以待的伏波軍給打了回去,于是兩天時間耽誤下來,他再也沒有了機會了。
因為伏波軍的象兵這個時候押送著三十多門各式火炮和大批彈藥輜重,趕到了興中府城外,會合了徐毅的大軍。
“末將參見主公!”一個身披重甲的將領進入帥帳之中,看到端坐在帥案后面的徐毅之后,立即倒頭便拜。
“制支蓬,起來說話吧!現在你的漢話說地可是越來越標準了!”徐毅點點頭微笑著讓他起來,對他笑道。
“末將天天在流求島,想說不好都不容易呀!這段時間末將天天想著盡快能趕回來為主公效命,今天終于趕到了這里,來晚了一些,還望主公恕罪!”制支蓬操著一口流利的漢話,對徐毅說道。
“算了!你也沒來晚,何況你往返流求島一次很不容易,幾百頭戰象運輸也不是十條八條船便能運送過來的東西,能這個時候趕過來,我已經很高興了!不知道流求島那邊現在的情況如何呢?”徐毅想起來又有好久沒有回過流求島了,于是出言對他問到。
“請主公放心,流求島在各城諸位大人的努力下,各種事情進展良好,而且島上又豐收了兩季,人心穩定,沒有什么好擔心的!而且主母這次在末將來之前,到了淡水城,讓末將告訴主公,他們一切安好,切勿掛念,只是主母不太放心主公的身體,托末將代之問主公好,請主公萬萬注意身體,不要過于操勞了!”制支蓬趕緊答道。
徐毅聽了他的話之后,才算是放心了下來,流求島是他的根基所在,那里只要不亂,伏波軍無論到了什么地步,最終還都有退路,一旦流求島那邊出了麻煩的話,那么他便沒有退路可言了!
幸好那邊地高旭、賈錢等人還算是盡心竭力,將那邊的事情打理地不錯,源源不斷的給自己在北方提供著各種物資保障,才讓他在遼東這邊打出了這么一番境地,這些人也都是功不可沒呀!
放下了這個事情之后,徐毅便召集李波等人開始議事,商議如何盡快拿下興中府這個地方,只要打下興中府,那么便等于基本上切斷了金國地南北聯系,到時候不愁金人不慌!
經過一番商議之后,眾人立即開始按照既定計劃,下去忙活了起來,這不必細說,到了第二天一早,伏波軍大軍全軍出營,在金軍大營外面列陣開始罵戰。
宗輔也聽說了伏波軍援兵已到,而且從斥候驚懼地神色中,感覺到了伏波軍象軍地可怕力量,知道事情要糟糕了,于是傳令閉門不出,說什么也給伏波軍機會,并且命令興中府城中的守軍做好御守準備,這次他再也不想著在興中府吃掉徐毅的大軍了,現在他擔心地是,自己會不
毅吃掉的問題了。
而徐毅一看到宗輔閉門不出,也不再耽誤,于是立即令大軍開始攻擊,一門門炮車被從隊陣之中拉了出來,擺在了金營正門之外弓弩不可及之處,一隊隊刀盾手緩步上前,一步步的將方盾朝金軍大營移去,形成了一道盾墻。
可笑宗輔當初只想著在這里和徐毅硬碰硬干掉徐毅,所以大軍多半駐扎在城外大營之中,而防御設施并不算完備,遠沒有伏波軍當初在蓋州復州以及遼陽府據城而守所設置的防御設施齊全。
當宗輔發現自己正面和伏波軍對決占不到便宜之后,于是再想在大營之外構建工事,已經為時晚矣,所以僅靠一道木質的寨墻想要擋住伏波軍的進攻,基本上如同虛設,這樣的寨墻,充其量也就是能防止伏波軍騎兵的沖擊罷了,可是對于伏波軍拉來的這些火炮,簡直不堪一擊。
了解到伏波軍火炮的厲害之后,宗輔也知道自己是守不住這樣地營寨的,于是立即命大軍開始緩步退入城中,準備據城而守,而這個大營,他自問,在伏波軍的眾多火炮的轟擊下,是不能堅守了。
但是他也并沒有完全放棄,還是在大營內設置了不少兵馬,以圖拖延伏波軍進攻的速度,起碼也要給伏波軍造成相當地傷亡才撤出大營,要不然連打都不打,便棄守大營的話,面子上實在是過不去。
在一陣炮火的轟鳴聲中,金軍大營前面的那些寨墻立即碎片亂飛,寨墻的原木紛紛折斷轟然倒塌了下去,原本整齊的寨墻瞬間便被轟塌了許多缺口,緊接著一隊隊身披厚重甲冑的戰象從伏波軍陣中越眾而出,在同樣身披重甲地馭手駕馭下,駝載著象輿上的重甲象兵,以并不算太高的速度,朝著這些缺口沖去。
在金營之中枕戈待旦準備給伏波軍迎頭痛擊的那幫金軍,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出現的這群花里胡哨的怪獸,頓時被嚇了一個屁滾尿流,這樣的東西,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下他們相信傳聞中伏波軍的徐毅可以操控妖獸的事情了,于是這幫留守地金軍立即士氣大落,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
戰象和它們上面的那些象兵們簡直跟移動地活坦克一般,根本無視金軍射來的那些箭支,僅憑他們厚實地皮膚,便可以保證不受重傷,何況又加上了一層厚重的甲冑,簡直就是不可摧毀地武器,而且這些戰象,在經過了半年休整之后,各個膘肥體壯,而且多數戰象背上被裝上了一架小型的弩,這樣的裝備面對金軍的防御,可以說是勢如破竹一般,令金軍根本無法抵御。
而大批伏波軍兵卒也是第一次見到戰象這種東西,心中大為慶幸,這玩意兒是自己這一方的,要不然的話,吃虧的可是他們了,徐毅將大批步兵擺在戰象之后,尾隨戰象進行沖擊,只用了不到一炷香時間,便撕開了金營的外圍防御,大批甲兵沖入了金軍大營。
隨即便是騎兵緊跟著沖殺了進去,在金軍大營之中肆意的沖擊了起來,迅速的將營內金軍分割包圍,然后大肆殺戮了起來。
留守大營的金軍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呀,只堅持了一會兒時間,便徹底崩潰了,大批金軍眼看逃脫無望,于是只得選擇了跪地投降,反正伏波軍一路殺一路高喊,降者不殺,好死不如賴活著,投降拉倒,跟誰吃糧是吃糧呀!
短短半天時間,整個宗輔的金軍大營便宣告易手,丟給了伏波軍大批的營帳器甲,還有數千俘虜,而宗輔僅此一戰,便損失了小半兵馬,站在城墻上垂首頓足,幾乎要吐血身亡了。
不是宗輔笨蛋,而是伏波軍的戰法和武器實在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這種攻勢之下,已經不是個人武勇可以發揮作用的時候了,所以宗輔面對伏波軍這樣的攻擊下,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也不奇怪,單是城下那一聲聲巨大地象吼之聲,便讓金軍們嚇得臉色蒼白了,士氣全無之下,武勇早已被這些金軍丟到了爪哇國去了,想不失敗都難。
徐毅望著整個戰場,心中頗為得意,這樣的戰果都在他的預料之內,這都要拜他后世所了解的事物,讓他提前做了充分地準備,現在終于是他大面積收獲的時候了。
對于興中府這個小城來說,徐毅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在拿下了城外金軍大營之后,他立即便將興中府給包圍了起來,只是在城北方向,留下了一個缺口,省的宗輔在城內做困獸之斗。
緊接著兩天的時間里,伏波軍集中了所有的火炮,在南門處開始不停的轟擊了起來,為了阻擋伏波軍的攻擊,宗輔接受了前幾次金軍城池被破的教訓,在大軍入城之后,立即便派人用大量的磚石泥土將城門牢牢的封堵了起來,給伏波軍制造了不少麻煩,轟了半天,城門轟爛了,卻沒有打開城門。
于是徐毅立即命大軍改變攻城策略,也不派人強行攀城而上,那樣地話戰損實在太大,而是將火炮調整方向,集中在了南門附近一處比較薄弱的城墻處,日夜不停的開始轟擊了起來,各種石彈、鐵彈雨點一般的轟擊在一段城墻上,即便城墻是鐵鑄的也承受不住,而這一次制支蓬給伏波軍補充來了幾十車彈藥,足夠徐毅揮霍一陣子了。
所以只用了兩天時間,在伏波軍犀利地火炮攻勢下,這段城墻被轟成了豆腐渣,終于在他們到達興中府第六天的下午,轟然坍塌了下去,騰起了一片沖天的煙塵,大批伏波軍在大牛這個突擊隊長的率領下,暴喝一聲,隨著他一起悍然朝缺口沖了過去。
宗輔在城中兩天兩夜都沒有眨眼,眼睜睜看著伏波軍不停的轟擊那段城墻,卻沒有一點應對的方法,出城決戰,那根本是在找死,可是呆在城中卻明擺著是在等死,兩天時間,宗輔的頭發都急白了許多,當聽
轟然倒塌地聲音傳來之后,宗輔在帥案后面緩緩的興中府已經是他最后的退路了,這里一失,他再也無臉逃回會寧府去見吳乞買了。
他掃視了一下府中那些神色緊張的副將和親衛們,沉聲說道:“給我備馬,今日我要和伏波軍在城中決戰!你們可敢于我與城共亡嗎?”
那些親衛都是他長久一來帶出來的死忠之士,于是立即齊聲大吼道:“誓于將軍同生共死!”
在宗輔的引領下一批金軍逆流反沖向了城墻缺口,和大牛的突擊隊在缺口處展開了一場廝殺。
雙方將士在這段缺口處你來我往直殺了個天昏地暗,殘缺不全的尸體鋪滿了整段缺口,雙方將士一隊隊的填到了這個缺口之中,然后成片的倒下,緊接著便又沖上去一隊,繼續在這里踏著敵我雙方將士地尸體搏殺不休。
對于遇上如此強硬的抵抗,有點出乎徐毅地意料,他本來已經在城北方向給宗輔留出了一個缺口,希望宗輔能率軍退出興中府,逃回北方去,但是沒想到宗輔沒有選擇突圍,而是選擇了在這里和自己進行決戰,并且在這段缺口處給自己造成了如此大的傷亡,連大牛這樣地猛將,都在缺口處身受重傷,被人搶了下來,險一些喪命,可把徐毅給心疼壞了。
于是他憤然命令停止進攻,鳴金收兵,于是大批正在攻城的兵將聞聲撤了下來。
“主公!為何鳴金收兵?再給末將一炷香時間,末將如果還攻不入城中,便提頭來見主公!”一個接替大牛地將官渾身是血的撲到徐毅面前,跪倒大聲哀求到。
“閉嘴!我們將士的性命豈能如此朝里面填?等一下有你打的仗!給我下去休息包扎傷口,等一下還是你帶隊殺進去!火炮準備!抵近給我用散彈和開花彈轟,轟到金軍沒人能站在缺口為止!實在不行就給我吧沒良心炮給弄過去,幾下就可以解決宗輔了!”徐毅也發了狠,對手下諸將大聲吼道,在他和金軍開戰以來,還沒有打的這么郁悶過呢!
沒良心炮其實是在后世解放戰爭之中,淮海戰役里面解放軍發明的一種土炮,另外一個名字叫飛雷,專門用于攻堅使用,防御的效果也不錯,說白了就是用汽油桶弄出的大管子,下面放上一個藥包作為推動力使用,上面放一個大炸藥包,飛出去落地之后爆炸,威力大的嚇人,被打怕了的**將士們后來叫這種炮為沒良心炮。
徐毅這次在大定府帶的火炮數量不多,于是便著人搞了一些這東西,以備使用,這一次也隨軍帶來了幾架,本來以為是用不上了,但是沒想到在轟塌了城墻之后,還遇上了宗輔如此猛烈的抵抗,這才發狠命人抬出來,給宗輔再來一計重擊。
于是一門門火炮被推到了缺口前面,開始對缺口內的金軍再次轟擊了起來,而宗輔也發了狠,將兵將埋伏在缺口附近的一下房子里面或者有隱蔽處的地方,牢牢控制住缺口,所以一番炮轟之后,雖然轟塌了缺口中不少建筑,但是對金軍的殺傷卻不是很大,這些金軍漸漸的也適應了這種火炮的轟鳴聲,抱定了死戰的決心,繼續躲在缺口附近打算和伏波軍死拼到底。
這個時候幾個小隊兵卒,飛快的在盾牌手的掩護下,接近了缺口,他們每一組都抬著一根碩大的鐵管子,并在缺口外迅速的埋設了起來,黑乎乎的鐵管正對著缺口,然后將藥包填入了鐵管之中。
只聽轟隆隆幾聲沉悶的轟響之后,幾個碩大的黑點便飛入了缺口,雖然沒啥準頭,但是好歹還是都落到了缺口之內,散布的很大。
緊接著便聽到了幾聲轟天巨響,在缺口之中騰起了一片片濃煙,頓時磚頭瓦塊還有殘破的尸體騰空而起,城中響起了一片的慘嚎之聲。
那個接替大牛的團長在這幾聲巨響之后,立即拔刀對早已準備好的那些手下暴喝一聲:“弟兄們跟我殺進去,屠光該死的金人!殺呀!”話音一落,便拔足朝著缺口猛沖了過去。
早已氣瘋了的這幫伏波軍悍卒們,也同時發出了一片的吼聲,如同鋼鐵洪流一般的再一次涌向了那個還在彌漫著濃煙的城墻缺口處。
宗輔站在離缺口不遠處的一個房頂上,指揮著手下嚴陣以待,準備再一次將伏波軍給撞回去,忽然聽到了幾聲悶響,接著便看到幾個碩大的黑家伙落入了缺口之中,他并沒有太在意這些東西,還在瘋狂的傳令,讓城中的兵將朝這里集中,要和伏波軍死拼到底,徐毅已經將他逼得沒有退路了,既然要死,就死在這個興中府好了。
隨著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的時候,一股聲浪先傳到了他的耳中,震得他一陣眩暈,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接著便有一股巨大的氣浪撲面而來,他和身邊的一些親衛還有副將立即跟樹葉一般的被這股氣浪吹的翻滾而去,重重的跌在了房子下面,而那間房屋也在這樣的轟鳴聲中,發出了吱吱呀呀的響聲,最后實在經受不起自己的重量,也隨即坍塌了下去,正好將宗輔等人給埋于廢墟之下。
當伏波軍沖入缺口的時候,這一次一點抵抗都沒有遇到,只看到不少地方墻后或者大街上都躺滿了七竅流血的金兵,這些金兵身上并沒有什么明顯的傷口,而且各個死狀奇慘,各個都被劇烈的爆炸給震碎了內臟,死于當場!
一些人離炸點稍遠一些,雖然幸免于難沒死于當場,但也已經完全被震暈了,躺在地上痛苦的哀鳴著,還有再遠一些的金軍沒有倒下,但是各個捂著流血的耳朵,在哪兒原地晃悠,他們已經被爆炸聲震聾了耳朵,這會兒已經完全喪失戰斗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