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山坡上也有不少積雪,但是還不足以遮蓋山坡上那些鋒利的荊棘和石子,唐飛感覺到自己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了,只有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頭,讓頭部不受到傷害,其他的唐飛只能聽天由命了,不知道在這陡峭的山坡上翻滾了多久,唐飛身上的棉襖已經(jīng)被掛的不成樣子了,不少地方因為連續(xù)的摩擦里面的棉絮已經(jīng)消失不見,唐飛的雙臂和臉上都有不少劃痕,背后的那只弩箭早在剛滾下山的時候就被壓斷了,此時只剩下箭頭在肩膀中,每一次的擠壓都讓唐飛痛苦不已。
“不能再這樣了,不然就真的完了!”雖然渾身上下已經(jīng)無法動彈,但是唐飛的意識卻很清醒,誰知道山坡下方是什么,萬一是懸崖之類的不就死定了。唐飛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卻意外發(fā)現(xiàn)前方不遠處的長著一棵小樹,正好擋在自己滾落的方向上,雖然被積雪所覆蓋,但是還是露出了基本輪廓,唐飛在心中默默計算著自己該出手的時機,機會只有一次!
“來了!”看見自己離那棵小樹還有不到3米的距離,唐飛使勁全部力氣,一把抓住了小樹的樹枝,“得救了。”唐飛剛剛在心中喘了一口氣,誰知“咔嚓”一聲輕響,那根樹枝居然斷了,冬天樹木枝干本來就松脆,唐飛的下滑之勢如此之猛,樹枝當然承受不住,所以唐飛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就再一次向著下方滾落下去。
“悲劇了,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個鬼地方?”唐飛心中一片冰冷,老天爺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了,卻這么快就掛了,這不科學啊。就在唐飛已經(jīng)絕望的時候,忽然感到身體向上一拋,接著唐飛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在半空了,山坡的盡頭果然是個斷壁懸崖,沒有路了。
“噗通!”一聲,唐飛最后看見的就是奔騰的河水,接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3天后。成都府。
錢家是蜀國四大世家之一,當初高祖明孝帝建國時更是受了錢家的大力資助,所以擁有從龍之功的錢家在蜀國地位非常高,當代家主錢廣更是蜀國國君孟昶的重臣,官拜太尉。
“混賬!”隨著一聲怒吼,接著就是一聲瓷器落地的粉碎聲,錢廣今年剛剛60歲,久居高位的他城府極深,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這樣失態(tài),早朝回來,錢廣知道自己最喜愛的小兒子錢斌死了,這對于錢廣無異于晴天霹靂,此時錢家的議事大廳中數(shù)十位錢家成員低著頭,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出聲,錢廣氣渾身都在顫抖,坐在他旁邊的則是他的正妻王氏,雖然錢斌不是王氏所出,但是作為最小的兒子還是很得王氏的歡心。
“我早就說過,不讓斌兒去軍隊,你非讓他去,說是讓他歷練一番,現(xiàn)在好了,斌兒沒了。。。。。。”王氏哭哭啼啼的說道,這個時候也就王氏敢惹錢廣了。
“別說了!”錢廣氣的渾身發(fā)抖,“去!把周揚帶進來!”不一會兒,副指揮使周揚被兩個穿著皇宮侍衛(wèi)服的侍衛(wèi)帶了進來,周揚和錢斌一樣,也是四大世家的子弟,當錢廣得知錢斌的死訊后,失去理智的錢廣上書蜀國國君孟旭,要求立刻處死錢斌所在騎營的所有軍官,周家當然不同意,于是這場官司就打到了孟旭那里,兩邊都是世家,孟旭也很為難,于是孟旭傳旨,讓刑部和兵部一同商議。
“周揚!我問你!斌兒到底是怎么死的?!”錢廣上前一步,厲聲喝道。
“回大人的話,錢指揮。。。。。。”周揚心中冷笑一聲,表面上裝作悲傷的將事情重復了一遍。
“那兩個士兵畏罪自殺了?”錢廣冷聲問道。
“是的,在他們誤殺了錢指揮后,卑職第一時間就要將二人拿下,誰知他們二人畏罪自殺了。”周揚沉聲說道。
錢廣沒有在說話,因為這兩個問題這3天來已經(jīng)問了無數(shù)次,而周揚的回答也是一樣,錢廣沒有說話,而是瞇著眼睛直直的盯著周揚,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饒是周揚早已有了準備,被錢廣盯了那么久,額頭上也漸漸滲出了汗珠,久居上位的錢廣對于普通人來說還是很有壓力的。看著低著頭站在那里的周揚,錢廣眼中露出了一絲殺機,但是錢廣將這絲殺意壓了下去,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不能殺周揚,殺了周揚就意味著和周家的徹底決裂,這對于蜀國可不是一個好消息,皇帝陛下也不會站在自己這邊的。想到這里,錢廣無力地擺擺手,兩名皇宮侍衛(wèi)行了一個軍禮,帶著周揚離開了錢府。
“都散了吧,老夫要一個人靜靜。”錢廣說完,站起來向著后院走去,聽了錢廣的話,眾人如遇大赦,一下子散的精光,王氏擦了擦眼淚,在侍女的攙扶下向著內院走去,錢斌的生母只是一個小妾,雖然沒有什么地位,但是錢家只有兩個男丁,錢斌就是其中一個,現(xiàn)在錢斌死了,作為大婦王氏還是要去安慰一下的。
獨自一個人來到書房,錢廣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跟蹤自己,錢廣將掛在墻上的一幅字畫掀開,里面露出了一個花瓶,錢廣輕輕一推,隨著一聲輕響,旁邊的一個書架緩緩打開了,露出了一個暗門,錢廣放好字畫,大步走了進去。
密道不深,錢廣向前走了二十來米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則是一間空曠的密室,除了幾根立柱之外,什么也沒有了,昏暗的密室盡頭有一張供臺,臺子上方則放著一個黑色的金屬小盒,錢廣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小盒子拿了下來。
“斌兒,不管是誰害死了你,我都會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錢廣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打開了那個金屬小盒,黑色的小盒內靜靜的放著一塊黑色的鐵牌,上面刻著一只猙獰的怪蛇,錢廣拿著鐵牌撫摸了兩下,將牌子扔向了空中。
一道黑色的人影好像幽靈般突然從天而降,出現(xiàn)在錢廣面前,在鐵牌落地之前接住了它,接著單膝跪地,雙手恭敬地將鐵牌舉過頭頂,只見此人一身黑袍,外面罩著一件黑色鏈甲,面部則帶著一副樣子詭異的金屬面具,背后背著一把好似鐮刀一樣的兵器。
錢廣冷冷的說道:“帶那個周兵回來見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要是找不到那個小兵。。。。。。”錢廣頓了一下,說道:“獅虎山方圓百里雞犬不留!”話語中充滿了殺機。
黑衣人沒有多說話,收起牌子,飛身躍起,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就好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密室又恢復了安靜,錢廣看著黑衣人消失的位置,自語道:“斌兒,我不會讓你白死的。。。。。。”
。。。。。。
此時成都府郊外的一間破廟內,兩個穿著斗篷的人正在低聲交談,其中一個說道:“答應你的事已經(jīng)完成了,希望將來你上位之后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哼,恐怕還沒有完成吧,我怎么聽說那個周兵滾下山崖了。”另一個人說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這只是一個意外,我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那最好,我不希望出什么問題,當然如果你們能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我也會履行我們的約定。”說完,站起來走了出去,破廟中只剩下了一個人,那人一把掀掉斗篷,居然是周揚,“周揚”沉聲說道:“你放心,我才不是我的那個廢物哥哥,答應你的事我是一定會完成的。”
唐飛還不知道,自己不經(jīng)意被扯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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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這是唐飛醒來之后的第一個感覺,渾身上下無處不痛,特別是肩膀和背上的兩處箭傷,更是疼痛難忍,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疼痛,唐飛這才打量四周,昏暗的屋子里沒有什么像樣的家具,出了一張破舊的木桌子和兩把椅子之外再沒什么了,唐飛腳對著的土墻上掛著一把大的驚人的黑色鐵胎弓,在大弓的旁邊則是一把黑色的橫刀,唐飛還要繼續(xù)打量,木門被推開了,隨即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看那個人的個子足有1米9,。
“你醒了,怎么樣?感覺好點沒?”大漢將手中的一根黑色的大鐵棍靠在門邊,問道。
“好多了,謝謝你救了我,這是什么地方啊?”唐飛想支撐著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雙臂一點都使不上力氣,努力了一番,唐飛沒辦法,只好放棄了,看來自己真的受傷挺重啊。
看見唐飛要坐起來,大漢急忙說道:“別亂動,你受的傷很重,又見了水,寒氣入體,要好好靜養(yǎng),不然將來可是會留下隱疾的。”
唐飛點點頭,說道:“多謝大哥救命之恩!”
大漢笑了笑,走到唐飛面前,問道:“看你的衣服,你應該是周兵吧,怎么跑到了蜀國境內?”
當唐飛看清大漢的樣貌時,不禁大吃一驚,失聲道:“大哥,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