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滾落在一旁的趙元京頭顱,臉上仍然保持著齊遠長刀刺入身體時痛苦、不信、憤怒的表情,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猙獰無比,隨著趙元京尸體的倒下,齊遠手中橫刀一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個人好像失去了全身力氣,大口的喘著粗氣,站在一旁的唐飛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從唐飛來到寶玉齋的時候,唐飛就在暗暗觀察著齊遠等人,憑借著前世敏銳的觀察力,唐飛發現齊遠等人與其說是趙元京的下屬,更不如說是他養的一條狗,不僅是唐飛,在寶玉齋的所有人似乎都很害怕趙元京,這種懼怕的伸出隱藏著的就是深深的憎恨,唐飛從一開始就在賭,賭齊遠會選擇出手,很顯然,唐飛賭對了,對趙元京的恨讓齊遠做出了選擇。
唐飛上前拍了拍齊遠的肩膀,說道:“齊兄,干得好,趙元京死了,憑借著機關圖,你一定能做到比他還高的位置上去。”
齊遠看了看唐飛,眼神有些茫然,唐飛雖然很想一刀干掉齊遠,但是如果齊遠死了,自己和清風寨的眾人還怎么去大周,唐飛壓下心中的殺意,將齊遠扶起來說道:“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吧。”說完俯下身子在趙元京的身上摸索起來,不一會兒,找到了一塊銅質腰牌,還有一副和陵的結構圖,唐飛打開圖紙仔細的看了看,說道:“果然還有一個出口,太好了,我們離開這里吧。”
一直沉默不語的齊遠突然說道:“我這樣做對么?”
唐飛一愣,接著點點頭,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武德司上下級是怎么回事,但是手下為了完成任務而死,做上官的只顧著自己上位,對自己手下的死一點也不在意,這種上官,哼,不要也罷。”
齊遠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和我的妹妹包括寶玉齋的所有人都是孤兒,從小被武德司收養,我們的命從我們進入武德司的那天開始,就已經不屬于我們了,他們從來只把我們當做棋子,可以隨意舍棄的棋子。”
聽了齊遠的話,唐飛立刻明白齊遠這是自己再給自己解釋和開脫,這也是心里學的一種,身為前世的王牌傭兵,心理學自然也是唐飛的必修課之一。
“好了,現在這家伙死了,這里沒有其他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唐飛將手中的黑刀插在腰帶上,抱起裝著機關圖的小木箱子,兩人從旋轉石梯下到湖上的石堤上,另外一個出口在宮殿的后面,要從湖邊繞到湖對岸,兩人順著石堤慢慢的向著湖邊走去,連續的戰斗讓兩人的樣子都很狼狽,齊遠一身黑色勁裝早已經成了灰色,臉上也滿是灰塵,被汗一濕整個人就像一個大花貓,而唐飛則更是不堪,渾身全是怪蛇噴撒出來的血液,連臉上都是,齊遠不斷地回頭看向湖中心的宮殿,唐飛說道:“放心吧,那老東西這輩子就和孟知祥作伴了。”
齊遠點點頭,兩人來到從石堤上下來,唐飛去宮殿之前將彭大海放在了一個石俑的背后,此時彭大海正好醒過來,看見唐飛渾身染血,本來還迷迷糊糊的彭大海突然清醒過來,他猛地坐起來說道:“二當家!你沒事吧?那條怪蛇呢?”
唐飛笑著說道:“走吧,那條怪蛇被我打跑了,我們快點離開這里。”
“趙老頭呢?”彭大海發現只有唐飛和齊遠兩人,不禁問道。
“被我干掉了,這件事出去給你說。”唐飛將彭大海扶起來,觸碰到彭大海身上的傷口,疼的他直呲牙,三人沿著圓形的湖邊來到了第二個出口,唐飛有些奇怪,問道:“這個出口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留下這么一個出口?”
齊遠說道:“孟知祥晚年曾癡迷黃老之術,希望自己能長生不老,據說在他臨死之前,曾服下十二顆金丹,希望能起死回生,所以在修建陵寢的時候專門留出了一道墓門,讓起死回生之后的孟知祥從這里出去繼續當他的皇帝,真是可笑之極。”
三人說著來到了標注著出口的地方,這里也矗立著一具具高大的石俑,齊遠看了看設計圖,說道:“機關在這里。”說完上前將一名石俑手中的石劍輕輕向上一抬,只聽一陣“咔咔”聲響起,石俑慢慢向后移動,露出了一個向下的入口,齊遠說道:“應該就是這里了。”
就在三人準備下去的時候,異變突生,隨著“嘩!”的一聲,水花四濺,被唐飛擊退的怪蛇突然從水中撲出,在黑暗的掩護下直撲唐飛,唐飛只覺得身體一緊,接著整個人都飛了起來,身在半空唐飛將手中木箱往齊遠那邊一扔,喝道:“你們先走!”話音剛落,怪蛇咬著唐飛迅速潛進湖水中。
這一變故太突然了,快到齊遠和彭大海兩人甚至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唐飛連同怪蛇已經消失在了湖水中。
“二當家!”彭大海雙眼通紅,大步沖向湖邊,齊遠急忙抱住他喝道:“你瘋了!你跑過去你也活不了!”
“畜生!你給我滾出來,老子要殺了你!”彭大海大聲咆哮著,但是湖面徹底恢復了平靜,一點也動靜也沒有。
齊遠搖了搖頭,抱起裝著機關圖的箱子說道:“彭當家,我們走吧,唐兄弟他。。。。。。兇多吉少。”
彭大海怒罵了一陣,發現湖面完全沒有反應,知道怪蛇不會再出來,其實即使怪蛇在出來,就憑兩人現在的狀態也肯定不是怪蛇的對手,彭大海頹然的站起來說道:“二當家!希望你吉人有天相,能逢兇化吉!”彭大海說完和齊遠大步離開了湖邊。
唐飛只覺得周圍一片漆黑,湖水冰冷刺骨,自己的身體被怪蛇緊緊咬住,唐飛沒想到這個畜生居然還會記仇,若是讓它把自己脫進深水中,自己必死無疑!唐飛試了試自己的右手,被怪蛇的大嘴咬住動不了,唐飛只能試著動動左手,還好,左手能動,唐飛默默地按照無名吐納之法,調動著自己體內的真氣,與此同時,唐飛用左手艱難的拔出了別在背后的那把黑刀。
怪蛇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至,它不斷地在水中變換著方向,雖然四周漆黑一片,但是唐飛能感覺到水流越來越急,而且壓力越來越大,這應該是一個很狹窄的位置,唐飛不斷地在積蓄著力量,機會只有一次,拔刀揮出必然會消耗大量的力氣和氧氣,必須一下將它干掉。唐飛在等,等一個時機,隨著時間的推移,唐飛口中的氧氣開始慢慢減少,陣陣眩暈感傳來,但是周圍的水流仍然很急,這個時候揮刀劈砍,水流會卸掉一半力量,不能這個時候動手!再忍忍。
終于,周圍的水流開始明顯減緩,溫度也慢慢回暖,唐飛心中一動,看來怪蛇將自己帶到了水面上,而且這個溫度肯定不再陵墓內了,怪蛇一口氣游了這門長時間,似乎是累了,“嘩”的一聲,蛇頭沖出了水面,準備將唐飛一口吞下。
“時機已到!就是現在!”唐飛猛地睜開了眼睛,吐出嘴中濁氣,喝道:“畜生!去死吧!”舉起手中黑刀狠狠地斬在怪蛇的頭部正中,這把黑刀果然不是凡品,堅硬如鐵的怪蛇鱗片在這把黑刀面前居然如同豆腐一般,被輕而易舉的劈開,唐飛這一刀加上之前上顎的那一刀,兩刀若是再深點,連起來幾乎可以把怪蛇的半個腦袋砍掉。
“嘶!”劇痛讓怪蛇一把將唐飛甩了出去,“噗通”一聲,唐飛掉在了水中,好在靠近岸邊水中的泥沙比較弱,唐飛沒有傷到筋骨,怪蛇甩著頭再一次向著唐飛撲來,“噗!”的一聲,一人一蛇交錯而過,沒了鱗甲的保護,怪蛇哪里是唐飛的對手,交錯的瞬間,怪蛇的腹部被唐飛一刀劈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噗嗤”一聲,從怪蛇的腹內流出了許多還沒消化完的殘肢,隱約還能看見一些人在死前流露出的痛苦表情,唐飛看見那一堆爛肉,只覺得腹內翻滾,差點沒吐出來。
“嘶!”怪蛇揚起蛇頭,紅角一紅,準備噴射毒液,唐飛哪會讓他如愿,身體一矮,直撲怪蛇,不等怪蛇那一口毒液噴出來,唐飛黑刀向上一刺,鋒利的刀尖刺破怪蛇的下顎,直達口腔,唐飛不理會滴落滿臉的蛇血,黑刀向下順手一劈,怪蛇半個下巴硬是被唐飛一刀斬下,怪蛇這回徹底不行了,它瘋狂的晃動著蛇頭,鮮血隨著擺動四散飛濺,將它周圍的湖水染的猩紅一片,怪蛇擺動了幾分鐘,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遲緩,最終一頭栽進水中,不再動彈。
看著怪蛇終于被自己殺死,唐飛一下子坐倒在水中,渾身好像脫離了一樣,被怪蛇死死的在口中,肋骨竟然被這畜生咬斷了三根,身上還有多處擦傷,唐飛休息了一會兒,正要站起來,突然感到丹田內多了一股剛猛無比的真氣瘋狂的沖擊著唐飛的丹田氣海,這股真氣來的太突然了,唐飛毫無準備,而且唐飛突然感覺自己渾身滾燙,站在湖水中,居然無法將溫度降下來,唐飛自己不知道他的臉一會兒變成紅色一會兒變成紫色,腳下的湖水都因為唐飛身上超高的體溫不斷冒出白煙,最后唐飛眼睛一黑,一頭倒在岸邊,就在唐飛倒下后不久,一個身影匆匆來到了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