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短暫的冷戰(zhàn)後,蕭炎終於還是忍不住內心的困惑,猜疑道:“楊戈,你前些日子修煉那幻影步,貌似還是拌馬腿的水平,怎麼今日好像有些開竅了?”
楊戈嘿嘿一樂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山神廟裡面你昏迷不醒之時,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老道士,說我天賦異稟,不是非常人,因此就傳授了我神功妙方。。。。”
這番話說來也的確是事實,但聽在蕭炎耳中就成了大吹法螺,白了他一眼後,譏諷道:“胡說八道,還老神仙呢,就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哼,不說就不說,懶得理你!”
楊戈見她不信,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多加分辨,岔開了話題,說起了別的事情。
蕭炎得意的撇撇小嘴,只當是說中了他的心事,也不再追問。很快注意力被街面上的繁雜熱鬧所吸引,不一會功夫已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讓楊戈哭笑不得。
還好,只是兩條街道距離,迎頭看到的一面幌子,上面高書:安樂老店。
剛走到門口,恰好一個店夥走了出來,看到兩人好像要住店,滿面堆笑的迎了上來:“兩位客官可是要住店麼?我們安樂老店遠近馳名,最是乾淨不過。客官若想清靜,還有那獨門獨戶的小院,環(huán)境幽美,保管客官滿意。”
兩人聽他口若懸河,對視一笑,邁步進了裡間,不禁眼前一亮。
還別說,這店夥說的還真沒有太多水分。寬敞的大廳窗明幾淨,十多張桌椅整齊的放置在大廳中,此時正散坐著幾位客人在那裡飲茶聊天。櫃檯後一名胖胖的掌櫃正在撥打著算盤,聽見門簾響動,早已殷勤的看向兩人。
“掌櫃的,上房還有麼?”
“有,有。”胖掌櫃笑著應了一聲,隨即高聲叫道:“地字八號上房一間!夥計,還不快些去給打掃乾淨!”
蕭炎卻急了,連忙哎了一聲,叫道:“兩間,我們要兩間上房!”
那胖掌櫃愣了一下,看看兩人,隨即醒悟過來,滿臉歉意道:“呵呵,真是糊塗了,看兩位宛若一對璧人,還以爲。。。”看蕭炎臉上已是泛起紅暈,連忙住口,扯著嗓子喊道:“地字六號上房,再來一間。”
楊戈看身邊美女一副尷尬的表情,不覺好笑,險些就笑出聲來。蕭炎看他臉上似笑非笑,哪裡還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更是有些羞憤,趁人不注意就擡起腳尖,狠狠的落在了他的腳背之上,卻是泄憤踩了他一腳。
楊戈腳背生痛,卻又不好意思叫出聲來,臉上變得古怪之極。
蕭炎卻格格笑了出來,聲若銀鈴,頓時所有人的目光被她的風姿吸引了過來。
稍事休息後,蕭炎耐不住寂寞,拉著楊戈就往外走,說方纔聽店夥說,城外不遠處有座代海寺,香火鼎盛,裡面的和尚佛法昌盛,很是不凡。
楊戈本不想去,在他前世,對這和尚道士本來也就沒什麼好感,不過那晚上撞到的和尚道士打架,才大大的推翻了固有的概念。後來更是承蒙那瘋道人傳授清心訣,又打通了身上的什麼經脈,心存感激下,也對這些紅塵之外的高人產生了好奇之心。
雖然已是午後,代海寺內卻還是熱鬧的很。
伴著隱隱鐘聲響起,一座古剎巍然矗立。古色古香的紅牆綠瓦,在燦爛陽光的照射下,莊嚴肅穆。站立在這寺廟面前,整個人彷彿也變得有些渺小了些,不禁隱隱生出敬仰之心。
走進大殿之中,楊戈四處張望,卻是發(fā)覺這寺廟內的和尚當真不少,迎來送往的,參佛打坐的,抽籤算命的,還真是熱鬧。川流不息的信徒們虔誠的跪在佛像身前,毫不吝嗇的丟下手中的銀錢,滿心歡喜的播種著心中的希望和祝福。
他正在愣神,袖子卻是被人拽了一把,掉頭看去,卻是蕭炎,嗔道:“你瞎看什麼,有什麼祝願還不趕快跪下拜一拜?”
楊戈皺皺眉頭,卻也不好推掉她的好意,滿心不情願的跪在墊子上,口中唸唸有詞:“和尚和尚,你要有靈的話,就祝願我升官發(fā)財,多娶幾個漂亮老婆吧。對了,還要平平安安哦。這可別忘了!”
他這裡調侃完,側頭看向蕭炎,卻見旁邊的玉人滿臉肅然,虔誠的跪在那裡,雙眼微閉,口中喃喃自語,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楊戈看著她半邊臉龐,在陽光映射下竟顯得嬌俏動人,一時間竟是看的呆了。直到蕭炎睜開眼睛,看到他如此豬哥模樣,撲哧一笑,這才醒轉過來,不禁尷尬道:“說完了麼,應該起來了吧。呵呵,我們這樣跪在這裡,倒好像拜天地一般!”
他信口胡說,蕭炎卻聽得面紅耳赤,發(fā)狠捶了他一下,又往左右看看,還好沒人注意到,趕緊站了起來,氣沖沖的走出殿外。
其實楊戈也沒有調戲她的用意,信口這麼說完,才警覺到不對。自己什麼時候如此口花花了起來,莫非這也是穿越後遺癥麼?連忙追了出去,嬉笑著對蕭炎道:“阿炎,看你那麼虔誠,都說了什麼啊?”
蕭炎哼了一聲,俏聲道:“纔不和你說,沒一點正經,虧你還是個將軍!”
楊戈嘿嘿笑了兩聲,無言以對。
“咦,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蕭炎突然驚叫了一聲,順著香味的來源往寺後院走了過去。
繞過前殿,再往前走上幾步,側面卻是有個面積不小的園子,門扉半開,裡面有不少花木,依稀從深處傳來了幾聲笑聲。
蕭炎招手讓楊戈跟上,走進了園子裡面。順著一條羊腸小道走不多遠,那股香味撲鼻而來,越發(fā)濃郁。再拐個彎,迎面看到的是幾從茂密的桂花樹。地面上還灑落著星星點點的桂花花瓣,邊上還站了兩男兩女,身著華服,正在那裡品味桂花的香氣。旁邊還有兩名丫鬟收拾著一張方桌上的酒菜,竟是幾名公子小姐在這裡品花聚會。
楊戈蕭炎兩人突然見到這許多人,頗有些不好意思。這也太過唐突了,竟是打擾了旁人的聚會。於是帶著一絲歉意衝著那幾人笑笑,返身就要退出去。
“兩位,相逢即是有緣,何不留下來共品這桂花香?”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卻是那幾人中一名穿白衣的女子,秀髮挽成雲(yún)髻,秀眉濃淡適宜,一雙秋水般明眸顧盼生輝,身形苗條,說話舉止卻是乾脆利落,與身邊另外一名紫衣長裙的嬌弱女子頗有不同。
兩人本就是爽快人,見有人相邀,也不客氣,對視一笑,又走了回來,躬身施禮:“承蒙各位不棄,楊戈,蕭炎見過各位!”
那白衣女子見他兩人客氣,抿嘴笑道:“楊戈,這名字可是帶了一絲殺氣哦。小女子李秀娘有禮了。”
她身邊一名男子,生的器宇軒昂,眉眼間依稀有些熟悉,上前一步,拱手抱拳道:“在下鄭言卿,不知楊公子是哪裡人士?”
楊戈乍一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不免苦笑,眼前這人恐怕就是那鄭言喜的兄弟了,沒想到與這鄭家還如此有緣分,居然接連遇上了三個鄭家人,自個還教訓了一個,嘿嘿笑了兩聲,淡淡道:“我兄妹二人來自東萊,途徑滎陽,聽聞這邊寺廟香火鼎盛,就來此一遊,沒想到擾了各位雅興,罪過罪過!”
鄭言卿朗聲笑道:“楊兄言過了,相請不如偶遇,兩位踏香而來,想必也是雅人,幸會幸會!這位是我的好友,博陵人崔寶德。”
蕭炎卻見不得兩人酸氣,徑自走到了那位李秀娘身前,柔聲道:“小妹蕭炎,見過兩位姐姐,還不知這位姐姐怎麼稱呼?”
那位紫衣嬌弱女子只是微微點點頭,低聲說道:“蕭姑娘無須多禮,我姓鄭,叫我嫣然好了。”
李秀娘輕輕挽住蕭炎的胳膊,曼聲道:“妹妹長得真是秀氣,可是讓姐姐羨慕得很。真不知楊公子怎樣修成的福分,能與妹妹攜手出遊。”
蕭炎頓時臉蛋就紅成了一片,支吾道:“姐姐誤會了,楊,楊戈不過是小妹的義兄,姐姐可不要亂說。”
三個女人在一旁輕聲慢語,嬉笑在一起,倒也融洽。
另外一旁,楊戈與鄭言卿信口寒暄了兩句,小心多問了幾句,從他口中果然得到了自己不想聽到的結果:那鄭言喜與他,還真就是親兄弟,鄭言喜排行老大,鄭言卿排行第三。這兄弟二人,面貌相似,這品行上卻貌似有天壤之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這位鄭言卿鄭三公子,說話舉止間彬彬有禮,談吐也頗有見地,讓人頗有親近之意。不過另外的那位崔公子,就截然不同了,臉上隱隱帶著些傲氣,對楊戈愛理不理,眼光時不時瞟向三個女子嬉笑的那個方向。明眼人自然看得出來,這位崔公子的一腔心思,都是放在了那位李秀孃的身上。
鄭言卿與楊戈說了幾句,卻是頗有好感。見崔寶德心不在焉,唯恐楊戈爲此著惱,苦笑著低聲對他道:“楊兄不要介意,寶德兄一腔情思系在秀娘身上,一路從洛陽追隨而來,誒,只可惜,這落花有意,卻嘆流水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