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芳閣外,街道的拐角處。
褚彥甫露著一個腦袋,深吸了口氣:“這羣人,簡直有辱斯文,閻兄,你覺得呢?”
閻玄邃也站在拐角處,已經支起了畫板,一會兒探頭看一眼,一會兒在畫板上揮毫如雨。
“閻兄,你幹什麼呢?”
“嗯?你怎麼給這個混蛋畫了一幅畫?”
畫紙上,正是褚天意揉著程鐵環腦袋的那一幕。
剩下的那些公子哥,七倒八歪的,全都成了背景。
“呵呵,好一副熱血沸騰的戰鬥,讓我忍耐不住想要爲之作畫,彥甫兄,此人氣質不凡,是真上畫啊!”
緊接著,又是一副……
李若霜正噘著嘴,把臉扭到一旁,吹著口哨,臉色羞紅,眼神迷離。
“我從未想過,若霜姑娘也會如此嬌羞,讓我心動不已!”
“閻兄,是我請你來的,不是這個騙子!”
“咳……彥甫兄放心,今日,我絕對不會掉鏈子了!”
“好,我也保證,今日絕不吐血,咱們兄弟二人,一起文名遠揚!”
兩人一起離開了拐角處,來到了尋芳閣門口。
“呦,閻公子來了……”
“閻公子揹著畫板,姐妹們,快點把珍藏的宣紙拿出來,今日就看誰有福氣,能得閻公子青睞了!”
“咯咯咯,能得閻公子一畫,小女子願以身相許!”
“滾你個浪.蹄子,你真不值錢!”
“得了吧,你是假清高,我纔是真正經,你問問有誰不願意?”
“呵……隱娘就不會!”
“整個長安,就只有一個隱娘!”
“閻公子,我愛你!”
“閻公子,給我畫畫吧,我給你生猴子!”
閻玄邃一出現,就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衆多二世祖們,卻覺得這是天經地義。
天下作畫者,以閻立本爲魁首,而閻玄邃,已經得到了閻立本的真傳。
要知道,此時的閻立本身居要位,除了陛下發話之外,已經不在觸動畫筆。
在這樣的前題下,閻玄邃的畫作,在長安城已經炒到了百金一紙。
褚彥甫得意的看了褚天意一眼,你以爲,你會寫詩,就能踩踏衆人了?
要知道,文學之道博大精深,琴、棋、書、畫、詩、酒、茶,你就只有詩抄的好,牛什麼牛?
“畫一幅畫就要生猴子了?”褚天意下意識的看向了李若霜。
這一瞬間,李若霜的臉更紅了,恨恨道:“別看我,你給我畫的那一副畫,讓你家隱娘給偷走了!”
“畫?”
閻玄邃眼前一亮,走的李若霜身前,看上去有些拘謹:“若霜姑娘,在下想爲你畫上一副畫像,不知可有這個榮幸?”
“滾蛋!”
李若霜沒好氣的罵道。
“什麼,滾蛋?”閻玄邃有些懵。
長安城多少女子,求他一幅畫而不得。
他的畫作一出,從來都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長安城的年輕人,有幾個進過尋芳閣五層閣樓,又有幾個人,見過隱孃的廬山真面目?
“若霜姑娘,你讓我……你讓我滾?”
“怎麼,聽不懂人話?”李若霜正愁有氣沒處撒。
你是閻玄邃怎麼了,你會畫畫又怎麼了?
你會畫素描嗎?
褚天意的素描,既真實,又英姿颯爽的樣子,才能直擊人心。
並不是說水墨畫比不上素描,而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那柔柔美美的筆墨畫,別的女子趨之若鶩,可李若霜就是不喜歡。
你就是以筆墨畫英姿,我就是不喜歡,你能怎麼樣?
“我……”閻玄邃踉蹌的後退了幾步,面露頹廢之色。
“若霜姑娘,人家好心爲你作畫,你就是不喜歡,又何必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這樣會傷人家自尊心的!”褚天意說道。
說完之後,又對著閻玄邃拱了拱手,一個敬佩的眼神挑了過去。
“哥們,這麼彪悍的女人你也敢追,牛逼啊,我佩服你!”
“你管得著我嗎,他要是比你畫的好,本姑娘讓他畫上一副也無妨,他連你這個登徒子都比不上,憑什麼給本姑娘作畫?”李若霜恨恨的說道。
閻玄邃苦笑著搖了搖頭:“以前從未見過若霜姑娘嬌羞的樣子,故而驚爲天人,實在是在下孟浪了!”
李若霜一聽……
哎?
嬌羞?
我剛纔嬌羞了?
這就把閻玄邃吸引了?
娘說的果然是對的!
“褚天意,你別在這裡炫耀,有意思嗎?”
褚彥甫擋在了閻玄邃身前,道:“你與李姑娘的事,已經人盡皆知,何必又在這裡侮辱閻兄?”
“還有你李若霜,你就算不願閻兄作畫,又何必出言諷刺,還什麼閻兄比不上他,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彥甫兄,不要說了,肯定是我的畫技不到家,才讓李姑娘看不上的。”
“閻兄,若說抄詩一事,咱們不跟他比,可是作畫一事,卻不能讓他在這裡大言不慚!”
褚彥甫大義凜然……
還一直髮愁找不到辦法踩你,你自己卻送上門來,這麼好的機會要是把握不住,那我可就太傻逼了!
“彥甫兄,我……”
“閻玄邃!”褚彥甫拽著閻玄邃,走到了一旁,小聲道:“你就不想爲李若霜作畫了?”
閻玄邃聞言,茫然的擡起了頭,看向李若霜。
此時的李若霜一副藐視天下,傲氣十足的表情,在閻玄邃的眼裡,卻又變成了嬌羞的懷.春少女。
“可是,李姑娘不願我爲她作畫。”
“你聽我的,我保證你今天能畫落宣紙上!”
褚彥甫又拽著閻玄邃,回到了人羣中。
“褚天意,你可敢與閻兄比畫,就以李姑娘爲本,各自畫上一副,交由在場的文人墨客們評比!”
李若霜原本還不以爲然,憑什麼我就讓你畫?
等反應過來之後,耶?豈不是能讓褚天意,再給她新畫上一副?
“好,我替褚天意答應了!”李若霜大聲道。
“喂,你怎麼就替我答應了?”褚天意無奈的問道。
你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怎麼了,我不行嗎?”
李若霜瞪著褚天意,我都讓你佔了那麼多便宜,我娘都教我嘬手指頭了,讓你畫一副畫,你還推三阻四?
李若霜越想越委屈,小脾氣一上來,短劍又差點拔出來。
“以李姑娘和褚公子的關係,替他答應的理所應當!”
“前幾天在尋芳閣,她自己都說了,兩人早就……咳咳……”
“只是,褚天意敢跟閻公子比畫嗎?豈不是自取其辱!”
“哈哈哈,本公子坐莊,閻玄邃完虐褚天意,趕緊來買,多買多贏,少買少贏!”
“臥槽,哪來的蚊子……杜荷,你死遠點!”
褚天意嘆了口氣,我特麼什麼都沒幹,什麼都沒說,怎麼又要比畫畫了。
這羣人,麻煩找的也太生硬了些。
難道是有受.虐.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