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的策略其實(shí)正是上上之策。可惜的是,剛愎自用的泉蓋蘇文根本聽不進(jìn)去,他斷然拒絕了木先生的建議,毅然揮師,決意與李靖一決雌雄,沒有采取木先生的計(jì)策,或者準(zhǔn)確的說,泉蓋蘇文其實(shí)是采取了一半。
那就是,大決戰(zhàn)要有,安市城也要保。
“都督,你真的決定了嗎?”木先生皺著眉,聲音中更是飽含著濃濃的失望。
既然下定決心,依泉蓋蘇文那顆梟雄之心,就是九條牛都別想讓他回頭,不過看到木先生滿臉失望,泉蓋蘇文還是有點(diǎn)歉意的,但嘴上卻甚是強(qiáng)硬:“木先生,你應(yīng)該知道,一旦下令解散大軍,必然軍心渙散,不說打持久戰(zhàn)了,到時候本帥能不能再統(tǒng)領(lǐng)他們,都有問題,而且這期間耗費(fèi)我高句麗大量的元?dú)猓俨荒軄淼诙瘟耍仨毸賾?zhàn)速決。
否則,戰(zhàn)事一久,我高句麗不管勝與不勝,最后都會瀕臨亡國的,百濟(jì)的國王,可是一直盯著我高句麗豐美土地啊。”
木先生每說話了,棋差一招啊,過早的在遼東聚集大軍,是泉蓋蘇文此次最大的敗筆,不過也好,李靖,就讓我好好的跟你交交手,總有一天,我會回中原的。
看著木先生沒有說話,泉蓋蘇文也放下心了,下面的大戰(zhàn)還要這位木先生在旁邊出謀劃策呢。
豎日,泉蓋蘇文一聲令下,聚于遼東城下的四十多萬大軍齊開拔,如一條史前巨獸向安市城靠近,將大戰(zhàn)的地點(diǎn)改在了安市城。
不得不說,泉蓋蘇文也有自己的考慮,大軍壓陣,安市城的守軍雖然不吊泉蓋蘇文,但為了整個高句麗民族,必會出兵從后策應(yīng),這是大局,前后夾擊,唐軍本身的兵力又弱于聯(lián)軍,一番下來,在泉蓋蘇文看來,戰(zhàn)勝的機(jī)率還是蠻大的。
而且,龍騎軍實(shí)在是太可惡了,泉蓋蘇文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再來夜襲,雖然大營加強(qiáng)了防衛(wèi),但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大軍開動,必然會派大部在方圓數(shù)十里防范,化被動為主動,自己也可以真正的放心下來。
不提龍騎軍如何,也不提泉蓋蘇文如何設(shè)想,如今在安市城下,李靖卻是在艱苦大戰(zhàn)。
自出兵之日到如今,已快一月,盛夏的天氣,也開始微微轉(zhuǎn)涼.
時值初秋,晚來天欲雨,涼風(fēng)刮起落葉,大唐軍軍陣?yán)淝逭校浩煺姓梗繉懮细髯灾鲗⒌男帐稀俺獭薄袄睢薄疤K”。
細(xì)雨飄搖了起來,氣氛蕭瑟,六萬大唐兵全肅立于安市城前,寒雨沾濕衣襟,黑鴉在遠(yuǎn)處樹林的枝頭上,吹奏喪曲,風(fēng)似乎也在和應(yīng)。
大唐兵士們表情雖冷,但卻神情肅穆。
雖已噤聲,但怒火卻在心內(nèi)燃燒。
寧靜的軍陣,殺氣沖天。
為首三名大將,程咬金、李績、蘇定方,皆是大唐軍隊(duì)中的猛將、名將,曾數(shù)十次伴隨出征,戰(zhàn)功累累,敵人聞風(fēng)喪膽,每人都是斬首過千,一身煞氣。
程咬金,身高七尺,一張白白胖胖的圓臉,卻是一臉的彪悍;李績龐眉廣目,膀闊腰圓,聲若洪鐘,不怒而威;至于蘇定方,相貌威武有神,雙臂粗如牛腿,臉上的曲線猶如刀削,看得出性格十分剛毅。
然而此刻,這三位大將卻一臉郁悶的聚集在安市城下,程咬金更是跳著腳大罵了起來。
“咱們大軍已經(jīng)將安市城圍了這么久,一點(diǎn)進(jìn)展也沒有,他媽的,你看這群兔崽子囂張的,跟這安市城一樣,一副賤相,我怕太陽他哥菊花。”程咬金伸出蘿卜粗細(xì)的手指,漲紅著臉,沖著遠(yuǎn)處城上擂鼓喊叫,肆意取笑,氣焰極為囂張的高句麗士兵,飛濺著唾沫咒罵了起來。
而且似乎是真的怒了,就連口頭禪都換成李治的了。
“這安市城的防御,也確實(shí)是超乎尋常的堅(jiān)固啊,遠(yuǎn)遠(yuǎn)超出我們的估計(jì),而安市城軍民的抵抗之心更是出人意料的頑強(qiáng),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啊。”李績一臉肅色,低沉著搖頭道。
“那守城之人也是個人才,前不久,安市城內(nèi)流傳出一則謠言,說安市城被破之日,我唐軍會大舉屠城,弄得這座北方重城現(xiàn)在全民皆兵,連大姑娘小媳婦都幫起忙了。
那安市城城主不知是不是受了高人指點(diǎn),倒也干脆,所幸直接打開府庫,七萬高句麗大軍,再加上城中青壯裝備起的五萬大軍,整整十二萬,如今也多虧太子殿下的龍騎軍拖住了泉蓋蘇文的腳步,讓泉蓋蘇文不敢放心救援安市城,否則的話,局面就真的岌岌可危了。”蘇定方倒是老神在在的分析開來,但從話語中看,情況卻不是很樂觀啊。
“我說老蘇,別廢話了,大帥前日可是說了,今天可是最后一戰(zhàn)了,破不了城,可就要等待救援了,媽的,如今一想到老子這個做師傅的還要徒弟來救,老子就堵得慌,今天老子非要轟破這烏龜殼不可。”程咬金說到最后,就是將自己手中的長槊狠狠往地上一剁,唉,又是男人的面子啊。
“最后一戰(zhàn)啊......”
李績和蘇定方兩人也是郁悶的很,互相看了看,什么時候打仗這么憋屈過。
事情回到兩天前......
才過午時,李靖就擂起了鼓,將眾人招來,商議軍事。
才十來日,李靖頭發(fā)都白了三分了,但卻絲毫無所察覺,只是看著眾將,一臉的探尋神色。
雖然經(jīng)過數(shù)日的大戰(zhàn),但是帳下的諸位大將卻還是沉默許久,氣氛低沉。
江夏王李道宗看如此也不是個辦法,無奈上前秉道:“大帥,那安市城城主也不知是何人,守城竟如此厲害,無論白天還是夜晚,將安市城經(jīng)營的滴水不露。
雖然大帥幾次奇襲,給城中守軍造成很大的傷亡,但奈何我軍兵力太少。
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但如今我軍兵力甚至還沒有安市城多,而泉蓋蘇文早晚會派兵來營救的,大帥你看,我軍是不是先圍住安市城,然后一邊用太子殿下留下的鴿子,飛鴿傳書,通知太子殿下的龍騎軍拖住可能援救的大軍,一邊急令張亮水軍登陸,援救安市城,那時再攻城不遲。”
眾將此時也沒了主意,聽了李道宗的話,皆是點(diǎn)頭表示同意,認(rèn)同李道宗的想法。
坐在主位上的李靖,思慮良久,最后一聲長嘆:“太子殿下屢戰(zhàn)屢勝,大捷的邸報(bào)都快將本帥的書桌堆滿了,眾位將軍可知,本帥這心里,是又高興又慚愧啊。”眾人相顧,默然無語,他們很多都是跟著李世民橫掃天下,攻無不克的人物,如今征遼大戰(zhàn)到現(xiàn)在卻寸功未立,本來這也沒什么,大家不都是如此。
但咱小李同學(xué),表現(xiàn)的實(shí)在太突出了,開始的時候大家還喝彩兩下,后來聽的多了,這一方面是麻木了,另一方面是對比下來,也實(shí)在讓這些常年混跡軍旅,臉皮比城墻還厚的老兵痞們也心生慚愧了。
那就打吧,不是還有一座安市城嘛,可誰想,在這安市城下,卻屢屢損兵折將,已經(jīng)十來天過去了,連安市城的門頭都沒上去過幾次,實(shí)在讓這些大唐的猛將們心中是又怒又愧。
“在這座安市城身上,本帥決不允許遭遇與那楊廣如出一轍的命運(yùn),絕不。”此刻的李靖就像一頭怒獅一樣站了起來,決然的道,虎目中射出攝人的寒光。
說完將背后的黑色披風(fēng)狠狠往天上一拋,李靖又重新坐在帥座上,沉悶的低吼道:“程咬金,李績,蘇定方,何在?“
“末將在”
“本帥命你三人,各帥二萬精兵,于明日午時,乘著安市城軍民午食的時候,大軍從東南北三個方向,大舉攻城。”
“末將等接令”三人出隊(duì)單膝跪倒,接李靖拋下來的軍令。
“明天是最后一戰(zhàn),就看你三人了,如果無法破城,只能等待援兵了。”李靖的話,透露出一股無奈和恥辱的味道。
“放心了,到時候俺老程非要那些王八蛋們好看。”擂著自己的胸肌,程咬金這老貨倒是大包大攔的。
花開兩枝各表一頭,不說安市城下的戰(zhàn)鼓密云,此刻的小李同學(xué)卻是百無聊奈,優(yōu)哉游哉的。
“姜恪,加把勁啊...對對對,氣沉丹田,不要呼吸,然后一口氣...射出來啊。”
“唉,怎么又輸了啊。”李治揪著一根草,躺在草地上,看著碧藍(lán)的天空,無聊的嘀咕道。
“哈哈,姜將軍,你不行啊,還差半丈啊,以后還得多練練啊。”歸海一刀的聲音很囂張的傳到李治的耳中。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個子高點(diǎn)嗎?”姜恪珠子斜撇著,表情很不屑。
“呀哈,還不服氣啊,我這叫站得高,射的遠(yuǎn)。姜將軍,你要認(rèn)賭服輸啊。要不,待會兒,我們再比一下啊?”很是舒爽的系上了自己的腰帶,歸海一刀繼續(xù)挑釁著。
“哈哈,歸海將軍,你現(xiàn)在下面還有存貨嗎?你已經(jīng)比了三場了吧。”有龍騎軍軍士湊趣道。
“了不起待會再多喝點(diǎn)水,不就有了嗎?老子今天跟你們拼了。”
“哈哈哈......”
看著那群兵**在耍流氓,遠(yuǎn)處的張文旦一臉無奈,一連幾天都見不到高句麗的騎兵,李治很悶很無聊,于是搞出這個撒尿大賽,看誰撒的遠(yuǎn),說能夠增進(jìn)彼此友誼。
好吧,一時間,到處都在泄洪抗旱。
“老子受不了啦,那群龜兒子的,是不是都去鉆老鼠洞了,這兩天,老子連個毛都沒看見。孫青陽,過來。”而此時,李治卻是猛地坐了起來,朝遠(yuǎn)處看戲的孫青陽喊道。
聽了李治的喊聲,正在起哄看兩個龍騎軍軍士撒尿的孫青陽,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軍帥,什么情況這是?”
“本帥叫你派出去的人,回來了沒?這么久,開小差啊。”
“哪兒能了,這......”孫青陽腆著臉,話還沒有說話,就被一聲疾呼打斷了。
“軍帥,軍帥,不好了,不好了......”勒住韁繩,一個瘦削的龍騎士連滾帶爬的叫道,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這個龍騎士吸引住了。
“啊呸,老子還健在呢,說的什么話,好好說,到底神媽情況,慌成這樣。”
“秉...秉軍帥,小的剛剛打聽到,那遼東城下數(shù)十萬大軍,全都拔營出寨了,一股腦全往安市城趕去,聽說是要在安市城全殲大元帥的大軍。”探聽消息的龍騎軍,也知道情況的緊急,竹筒倒豆子的全說出來。
李治嘴上吊著的草根掉了下來,喃喃的道:“這家伙,還真是大事,丫丫個呸的,這老家伙,智商大爆發(fā)啊,吃了二十一金維他了。”
“所有人上馬,又有活了,敢丟下哥們跑路,真把把哥們當(dāng)成一把蔥了,老虎不發(fā)威,還以為老子是哈嘍kitty啊。”
“上馬”“上馬”“暴泉蓋蘇文那老小子菊花去”“暴菊啊......”......
俗話說學(xué)好要三年,學(xué)壞要三天,俗話又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李治這段時間,這些龍騎兵算是學(xué)到了不少的新詞啊,連菊花這么雅的詞兒,運(yùn)用的都是如此爐火純青。
“唉,你們怎么走了啊,不比了嗎,我剛剛才喝了一肚子水啊,這回撒的一定比原來遠(yuǎn)。”打了一個咯,歸海一刀看著眾人都已經(jīng)騎馬,似乎要走的樣子,有點(diǎn)奇怪,自己好不容易微風(fēng)一把,怎么就走啦。
“哈哈,小歸子,你在這繼續(xù)撒尿,哥帶人去性..騷擾啦,泉蓋蘇文老頭的菊花正在向哥揮手致意呢。”殘血戟輕輕在暗電馬屁股上一拍,暗電猶若離弦之箭,竄了出去。
后面的龍騎軍發(fā)出一陣哈哈大笑,尤其是姜恪那老小子,笑的尤其開心,很不厚道。
歸海一刀急了,趕緊去找自己的馬匹,一邊找還一邊喊道:“殿...殿下,你跑慢點(diǎn),等等卑職啊,泉蓋蘇文老頭的菊花,也向卑職招手來著,等等啊......”
歸海一刀猥瑣的喊話,被滾滾的馬蹄聲所淹沒,隨后就見遼闊的平原上,一個兩米高的彪悍大漢身形騎了一匹高頭大馬,在后面一邊大喊,一邊拍馬急追......
小妖夢語:糾結(jié)的一章,大大們,推薦啊,我要爆了《刺明》的菊花啊,各位大唐的兄弟們,將小妖挺起來,將《大唐皇帝李治》挺起來,拜托你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