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漏洞百出,不過這兩萬那頭豬一事終于瞞過去了。李柷長舒了一口氣,該死的系統,總喜歡這么折騰人。
李柷還是太樂觀了,他低估了這些臣子們的能力。
早朝就在這群臣的議論紛紛中過去了,退朝后,御史崔遠越想越不對勁。
崔遠與太常少卿何進是好友,他湊到何進身邊悄聲道:“老何,你有沒有發現不對勁?”
何進愣了一下:“有啊,有什么不對勁?”
這就是何進,你問他知道么,他會說我知道,接下來他會氣死人的問你:知道什么?
脾氣古怪,性格內向。使他與同僚們格格不入,唯獨與崔遠合得來。
好在崔遠已經習慣他的脾性:“我總覺著陛下在隱瞞著什么,這兩萬多頭豬,八成廣王府那個敗家子不知道。”
太常少卿,專管宗廟禮樂、祭祀之類的職務,正四品。
何進是個聰明人,立馬明白了崔遠的意圖:“你的意思是說,這兩萬多頭豬乃是宮中鬧妖?”
古人極為迷信,崔遠點了點頭:“我猜那被陛下賜名的李保國八成十個妖道,正是他施法迷惑了陛下。不然這青天白日的哪兒來這么多豬,就算是把咱整個大唐的豬集起來也沒有這么多吧。”
何進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狐疑:“或許真是那敗家子自海外弄來的也說不定,廣王府那個朱二公子這里不大正常。”何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崔遠還是不死心:“不行,我還是覺得咱們去廣王府刺探一下,看看那朱友能如何說。”
何進有些猶豫:“我聽說那個敗家子膽大包天,咱們還是少去招惹為妙。”
誰知崔遠搖了搖頭,語氣極是堅決:“他若是不承認,那么陛下定是被妖人迷惑。咱們做臣子的,可不能不管。”
何進聽他說的嚴重,大唐可不能落在妖人手里,他一咬牙:“好,我便陪你去廣王府闖他一闖。”
朱友能實則是不知情的,若是崔遠他們去一問就露餡了。到時候群臣定然會以為清虛子李保國會妖術,就是他施法弄來的豬仔,惑亂大唐。
這兩萬多頭豬十有八九會被活埋或者焚燒,李保國腦袋怕也會不保。
廣王府,朱友能還是老三樣,蛐蛐、斗雞、遛鳥。
這次他迷上了玩鷹,這廝也真能折騰,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一只鷹,他要熬鷹。
熬鷹絕對是個耐力活,沒有相當的毅力,你休想馴服這種稱霸天空的畜生。
鷹隼是天空霸主,目空一切。它自認為是天空中的王,獵人捉住鷹以后,不讓它睡覺,與它比毅力。
等鷹的銳氣和傲氣消磨殆盡,他就會對你忠心耿耿。
御史崔遠和何進來到廣王府的時候,朱友能正在熬鷹。
他瞪著兩只眼,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只鷹。
在鷹的眼里,它不想理會這個連爪子都沒有都生物。它左觀右看,對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朱全昱聽說二人來訪,眉頭微微一皺。自從朱溫被殺,他廣王府一直低調做人,從未招惹官府的人。怎地今日御史中丞和太常少卿親自來訪,自己與這二人并無交集,難道說這個敗家子又出去惹事了?
來者是客,朱全昱吩咐下去:“有請!”
崔遠和何進來的時候倒是頗為客氣,二人恭恭敬敬的拜見了朱全昱。
“下官見過廣王殿下。”
朱全昱一擺手,他喜歡直來直去:“二位來此有何貴干?”
崔遠與何進對望一眼,二人對朱全昱還是不敢失了敬畏之心。
崔遠微微一笑:“啟稟廣王,下官想去見一下二公子,不知可否在府中?”
“畜生!”朱全昱大罵一聲。
崔遠和何進嚇了一大跳,何進道:“廣王息怒。”
朱全昱嘆了口氣:“哦,我不是說你們,我是說友能這個小畜生。”
二人松了口氣,崔遠道:“我二人只是找朱二公子問點事,并無其他。”
朱全昱一聽,也是松了口氣。他以為這個敗家子又去惹事了:“犬子在后院,你們過去吧。”
來福領著二人來到后院別屋,朱友能瞪著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只鷹,那英也是看著他,一人一鷹就這么互相對視著。
崔遠與何進又是對望了一眼,二人心中均道:敗家子果然行為怪誕與眾不同,這又是鬧的哪一樣。
“朱二公子,老夫有禮了。”對這個敗家子,崔遠是不敢得罪的。
這鷹剛熬第一天,朱友能這才回過頭上下打量著二人:“你們誰啊?”
語氣傲慢,根本不把倆人放在眼里。
何進微微有氣:“本官乃是太常少卿何進,這位是御史中丞崔遠崔大人。”
朱友能兩眼一翻:“我不知道么,京城就這么巴掌大點地方。你二人找我作甚?說好,不是我干的。”
他還沒問什么事,就先推脫開來。朱友能以為這倆人又吃了什么暗虧,所以找上門來了。
崔遠拱手一笑:“二公子誤會了,老夫來是想問問,昨夜皇宮無端多出兩萬頭豬,公子可有耳聞?”
這事朱友能當然知道,京城都傳遍了:“知道又如何。”
“哦,不知這些豬仔可是公子送進宮里去的?”崔遠依舊陪著笑。
朱友能警惕起來:“你什么意思?”
何進再也忍耐不住:“陛下說是你通過皇宮地道,將兩萬頭豬送進明安殿外,可有此事?”
這他媽滴什么態度,朱友能一聽是李柷說的,他點了點頭:“是又怎樣,沒錯,就是老子干的!”
對于李柷,朱友能是狼狽為奸。別說兩萬頭豬,就是兩萬坨屎,只要是李柷說的,朱友能都會一口答應。
旁邊旺財看出不對,似乎其中有什么大事,他勸了聲:“主人……”
崔遠看在眼里,于是問道:“朱公子,此乃關乎國家大事,還請告知實情。”
告你大爺,李柷既然這么說了,朱友能自然會一口應承:“就是老子干的,你們想怎么著!大清早的你們兩個老東西來著婆婆媽媽嘰嘰歪歪,是何居心!”
何進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朱友能怒道:“你,你!我一個堂堂太常少卿,你竟敢罵我?”
“罵你?老子還想打你呢。我管你什么狗屁少卿御史,再不滾蛋老子抽你大嘴巴!”朱友能敗家子形象暴露無遺。
這廝罵的實在過分,崔遠也怒了:“好你個朱友能,我們來客客氣氣問你話,你竟然出口傷人,明日我就告上含元殿!”
何進添油加醋:“對,請天子做主!”
朱友能不屑的“切”了一聲:“旺財,這崔府的人平日都到哪里買菜?”
旺財似乎對這事輕車熟路:“好像是西城菜市。”
朱友能點了點頭:“知道了,回頭告訴西城張麻子一聲,崔府的人來買菜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照顧照顧!”
他故意把‘照顧’二字說的很重,這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京城挨過這敗家子悶棍的官員不在少數,前任宰相柳璨下朝途中就曾被人一棍子打暈在府門口。雖然查無實據,但柳璨身上財物未失,想起曾因一件小事得罪過這個敗家子,想來十有八九是朱友能所為。
主要還是柳璨挨完棍子第二日,朱友能帶著旺財幾個狗腿子在柳璨府門口晃蕩了半日。怎奈苦無證據,最后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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