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威嚴再加上滿是怒意的聲音,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李世民話音落地后,一下子沒有人敢出來發表意見。
這時,躲在李業詡身后的情報司郎中吳朋猶豫了一下,站出來說道:“陛下,據收到的情報,齊州官吏和百姓,都不愿意跟從齊王殿下作亂,攜妻兒外逃,甚至在夜間吊下繩索出城墻逃亡,齊王無法禁止! 齊王又傳布檄文到所屬各縣,但各縣都不肯追從造反…”
吳朋今日被傳喚來,可以提心吊膽的,按理說,這樣重大的事,他們情報司沒有事先探知情報,實是不可原諒。
只是如今情報司的工作主要是對外的,大多情報人員都是派往安西、原吐蕃今西寧,還有高麗、百濟、新羅及倭國境內,國內獲取情報只是一些州府的兼職人員,這次李佑造反,他們得到情報也是遲了,還不及這位齊王府的典軍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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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怒瞪了一眼吳朋,沒有什么言語上的表示,吳朋更是嚇出一身汗來。
“陛下,齊王此行不會得到什么人支持的,只要陛下下發詔令,將此事詔告天下,不需派軍平亂,叛軍一定迅速瓦解!”房玄齡站出來說道。
“陛下,齊州有州軍數千,如今都被齊王所控制,若任其如此,將會引發更大的動亂,所以臣建議,派大軍進剿!”兵部尚書李世績站出來,表示強硬的力場。
聽了兩位重臣所說的,李世民依然鐵青著臉,沉默不語。
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皇帝這次肯定是難以決斷,畢竟作亂的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這父子兵戈相見,無論如何都是件非常不好的事,而且皇帝心中還橫著一根刺,那就是讓他一輩了都無法釋懷的玄武門事件,殺兄戮弟,逼父退位,今日發生的事,都有些趕上李世民自己所作過的事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有一位皇子呼應號召,一道起兵作亂,生出更多的亂子來。
李業詡也知道,如何將此事以最小的影響力解決掉,并鎮住其他皇子不生亂,是李世民當前首先考慮的事,想到這,李業詡心中有了主意。
“陛下,臣覺得,還是以撫慰為好,想必齊王殿下知道陛下的寬宏大量后,即會罷兵,上表請罪的!”這時,長孫無忌也站出來奏道,“臣愿請命一行!”
“陛下,臣有一議!”見李世民聽了幾人所說的,臉上陰晴不定,還不時盯著自己看,李業詡也站了出來說道。
“講!”李世民沒好氣地說道。
李業詡不慌不忙地說道:“可令一部潛進齊州城,將齊王殿下及其他作亂者擒拿,叛軍無首,且又都是被脅迫之眾,叛亂自然就會平息!”
聽李業詡如此一說,李世民臉上神情微微的一變,但還是沒有什么表示,而此時其他諸臣表情上也有了變化,特別是兵部尚書李世績,一副恍然所悟的樣子。
李世績想著當日在并州時候,自己戒備森嚴的都督府內,都被李業詡這小子率人攻進來,連自己都被拿下,那些神秘的特戰隊人員,秘密行動作戰能力不容小視。
想到這,李世績馬上站了出來,再次奏道:“陛下,臣也認為此計可行!”
長孫無忌等人并不太具體了解特戰隊的情況,一下子沒有什么反應。
李世民再沉思了一會,站起了身,沉聲說道:“傳朕詔命,除李佑齊州都督職,并除其齊王封號,令其自罷兵…”
李世民停了一下,像是鼓足勇氣般,更是加大聲音道:“詔兵部尚書李世績、刑部尚書劉德威,并發懷、洛、汴、宋、潞、滑、濟、鄆、海九州兵討之!”
所有人都明白,皇帝下討伐的詔令,心里也是一定非常痛苦的。
“諾!”李世績和刑部尚書劉德威馬上應諾道。
“諸卿去吧,兵部李尚書和軍事學院李祭酒留下!”李世民已經恢復了平常的臉色,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陛下!”
諸臣離去,殿內只剩下李世績和李業詡。
“朕不希望此番死傷多人,因此朕同意李祭酒之建議,派遣特戰隊往齊州,將那一番叛臣擒獲!”李世民口氣淡淡地說道,“所發九州兵,只是策應作用,以備萬一…”
只是李世民這般輕飄飄的口氣,卻讓人感覺到一種打心底的寒意,皇帝殺意已起。
“李愛卿,”李世民指著李業詡道,“朕命你親自布置此事,挑選最有戰力的人員,執行這次任務,一定要將李佑和其他諸亂臣,都給朕帶到長安來…”
李業詡感受到了李世民言語中那一番不可抗拒的威嚴,知道這次將任務交給自己,只能成功,若是失敗了,那自己也將被李世民重責。不過李業詡對這樣的行動有著非常的自信,也就挺直胸脯說道:“陛下,臣親自帶人去齊州,一定將那一番亂臣都帶到長安來!”
“你們去吧!”李世民語氣中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齊州就是后世的濟南,距長安兩千七百里左右路程。
在朝廷下發詔命討伐叛亂的齊王李佑,李世績所領的大軍未抵達濟州前,附近青、淄等幾州的兵眾已聚集在齊州邊境地帶,準備剿滅叛軍。
李業詡領命后,親自到特戰隊員中挑選了一百名戰力最為出色的隊員,令陳雷與自己一道率領,水陸并進,以最快速度趕往齊州。
在經過一個月左右的行進后,于四月底,行進到濟州。
此時正是初夏天氣,非常適合特戰隊員的行動。
沿黃河順流而下,一些不方便坐船的地方騎馬,行進速度比一直騎馬快多了,而且也省體力,李業詡身上有皇帝的詔命,所需物資都可以從經過的州府征用,這一行比當初率特戰隊員進行長途拉練可是省事多了。
李業詡也是好久沒參與這樣的行動了,此次可是拋下了家中那么多的妻兒,在妻妾們不知曉他去哪里的情況下,出來執行任務的,只是李業詡也非常喜歡執行這樣的秘密任務,這是一個久經訓練的特戰隊員的本能。
從濟州到齊州,還有約四百的路程,只是已經快近齊州境,隨時有可能遭遇李佑的叛軍,雖說李佑的叛軍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李業詡還是加強的戒備,不敢大意,在隨濟水行進一段后,即采取晝伏夜行的策略,盡量避開一切可疑的地方,以非常隱蔽的行進方式,直插齊州。
只是出乎李業詡的意外,在他們抵達離齊州只不過幾十里的山茌縣,也沒有發現什么叛軍的蹤跡,李業詡有些傻眼,不成這個作亂的皇子,就守著齊州過逍遙日子嗎?若真是這樣,這李佑和他手下的那一般人,真的是一群窩囊廢物。
只是不幸還真如李業詡所料,在他派人摸進齊州城里,將情況打探清楚后,才終于明白,李佑果然只守著齊州城,在做他那皇帝的夢,想著若造反的是李恪,會是如何一般情景?
李業詡在派出一部隊員打探情況后的第二天晚上,即開始行動。
齊州城的守衛還算嚴密,但這般烏合之眾守軍的守備,如何能難倒李業詡所率的這般經過多次實戰的特戰隊員,在守軍沒有任何發現時候,李業詡即率領約八十人的特戰隊員,攀登入城,其余的二十余人,在城外接應。
入城已經是子夜過后,月末時分,天上沒有月亮,整個齊州城都是一片黑暗籠罩著,只有偶爾經過的巡邏士兵手中的燈籠,照亮些許的地方。
齊王府的守衛可以算得上戒備森嚴,由李佑最信任的燕弘信親自負責。
只是李業詡一行潛進齊王府后,防衛的嚴密程度還是出乎他的意外,遠比他想象的松懈多了,一些巡邏的士兵在后半夜,就聚集在一塊飲酒取樂,戒備森嚴只是外表上看去如此。
而李佑則日夜與幾位妃子及燕弘亮等人飲酒取樂,這個晚上,也是嬉鬧一番后剛睡下。
在躲過那些巡邏的守衛后,李業詡帶著幾十人潛到李佑的臥房外,將臥房外守衛的那些王府侍衛無聲中消滅后,李業詡令陳雷等人從窗戶里跳進去。
正抱著妃子一番內博后剛剛睡去的李佑,被陳雷赤條條地從被窩里拎出來。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李佑,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的王府中如何會出現刺客。
只是李佑沒有機會出聲呼救了,即使出聲呼救也沒有人能來救他,燕弘信、燕弘亮、昝君暮、梁猛彪等人俱被特戰隊員擒獲…
天亮后,整個齊王府已經被李業詡所率領的特戰隊員控制住,在得知皇帝派人來擒拿叛亂的齊王李佑后,齊王府兵曹杜行敏率先帶兵投降,接著其他被李佑脅迫的官員和州兵也都相繼請降。
這一場平叛的戰斗,出乎李業詡意外的容易,在李世績所率的大軍還有千里外時,就已經被平定,只是李佑的一些侍衛被殺,城中百姓連什么事情還不太弄得明白,事情就平息了。
這簡直像是一場鬧劇一般,匆匆開始,草草收場。
第二日,李業詡在杜行敏等人的幫助下,抓獲了所有李佑的黨羽,并召集齊州所有的官吏,宣布了皇帝的詔命,那些被脅迫參與叛亂的官員,既往不咎,任居原職,并以齊州刺史領齊州境內的一切事務,等皇帝新的任命送達。
同時李業詡將此消息飛報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