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泰了解了周維民在滑州的情況。毋他信誓旦旦的保證夷州”在災民口糧問題上是沒有問題的。這才讓李泰稍減為他的擔心。
周維民來到洛陽是為了和杜正倫商討賑災問題的,作為周維民最大的依仗,李泰自然要帶著周維民去見杜正倫。
杜正倫的小院中還是人來人往的忙忙碌碌,各位書吏見到李泰急忙站在一旁側身行禮,李泰一一的點頭微笑,表示還禮。當李泰帶著周維民走近房間的時候,低頭忙碌著不知道在書寫什么的杜正倫慌忙的起身見辛山
李泰將周維民介紹給杜正倫之后,就安靜的坐在一邊喝茶。聽著周維民不斷的和杜正倫爭論著滑州的賑實事項。杜正倫給周維民的答復和李泰一樣。目前只要能安排好災民的口糧問題,不讓他們餓肚子就可以。至于周維民最關心的災民過冬問題杜正倫現在也一樣沒有考慮到。
到不是杜正倫不想考慮這個問題,而是實在是沒有時間和‘精’力來解決。目前來看,災民的吃飯問題仍然是賑災中的重中之重。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的周維民有些失望的離開了杜正倫的房間。李泰在送他出‘門’的時候,偷偷的囑咐他。先別著急,讓周維民回李泰的小院先等等他。
周維民聽從李泰的吩咐回到了小院,等待李泰。李泰卻留在杜正倫的房間,將在洛陽縣令郭明勛那里得到的推斷一五一十的詳細的告訴了杜正倫。
“不可能!”
聽到李泰的轉述,杜正倫的一一反應就是這不可能。看著一臉無奈苦笑的李泰,杜正倫不敢置信的再次確認到:“殿下,您說的都是真的?這事情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或許還要更糟。”
李泰不是個悲觀主義者。但事實擺在面前,讓他不敢肯定這河南府存糧情況到底如何。只能是做最壞的打算。
杜正倫也沒有那副成竹在‘胸’的神‘色’,而是苦澀的跪坐在地面的‘毛’氈上。無奈的連連搖頭,半響才緩緩說道:“也算不幸中的萬幸,這河南府糧倉里沒有糧食了,但下邊的各個。縣的存量還有八成。好歹還能將就一下,盡量的節省,或者能夠等到朝廷的大舉調糧。”
面對杜正倫的自我安慰,李泰搖搖頭說道:“杜‘侍’郎,恐怕下邊各縣的情況也不樂觀。有道是上粱不正下梁歪,這河南府的刺史都敢將州府官倉的糧食賣個一干二凈;那下邊的縣令不說是有學有樣,也差不多。本王估計他們的糧倉存糧最多也不過是五成。或許能夠勉強應付一下他們本縣的災民,也不能持續多長時間,更別說讓他們來周濟州府了。”
聽到李泰分析,杜正倫皺眉問道:“殿下,您網網不是還說,各個縣衙的存糧應該有八成嗎?怎么現在就變成了五成?”
“估計網網是杜‘侍’郎在聽到消息后神情恍惚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李泰為杜正倫的疏忽找個理由,解釋道:“我說的八成存糧是說河南府之外的其他州縣,并不是說河南府。
就算是將要致仕,怕惹麻煩的姜老刺史掌管的滑州,存糧也不過是八成,別的州縣的情況可想而知啊。”
“這個我了解。”不清楚杜‘侍’郎和姜老刺史有什么關系,見到李泰此時拿姜老刺史做例子,杜‘侍’郎急忙為姜老刺史說話了:“殿下,您久在長安,有所不知。下邊各個州縣的存糧是有損耗的,或是鼠患,或是脫水,或是保管過程出現失誤,總之這糧倉存糧是一定和賬冊上的不符的。一般實際存糧都在賬冊的九成左右,或許還會更低一些。若是遇到了天災,這糧食也難免有損失,存糧八成也是正常的。”
恐怕李泰不相信他的說法,杜正倫又補充了一句:“這樣的情況的朝廷也是清楚的,戶部和吏部都有明白人。怨不得那些官員。就是陛下也曾經為存糧的損耗問題發愁過。”
見到杜正倫連李世民都搬出來了,雖然李泰不知道杜正倫和姜老刺史之間的關系,但見杜正倫為他開脫,就知道是杜正倫誤會自己了:“杜‘侍’郎,您別誤會,我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地方糧庫上的損耗問題,我也清楚。我不是說姜老刺史中飽‘私’囊,就是簡單的做個比較。對姜老刺史我還是信得過的。”
見到杜正倫的神‘色’緩和下來。李泰又說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若是這些下級官員都被我查處了,這賑實事宜也進行不下去
“那殿下找老朽是什么意思?若是簡單的告知老朽這河南府存糧有問題,只需要讓周長史通知老朽一聲就好。”
李泰搖頭為杜正倫解釋他心中的疑‘惑’:“不是這么簡單,如果僅僅是河南府一地,我還不至于這么憂慮。我擔憂的是別的州也有糧食不足的情況。本王得知消息,其他州或多或少也存在到賣官糧的情況,或許不像河南府這樣明目張膽。但也絕對存在問題。”
怕杜正倫不明白,李泰急忙加了一句:“我說的存糧不足,是在考慮了損耗之后的。所以我才擔心。”
這個,時候杜正倫卻是真的坐不住了,有些急切的問道:“殿下,您是說不止這河南府一地有這種情況,而是在整個河南道普遍有這種情況?”
見到李泰點頭,杜正倫有些慌神:“殿下,這事情關系到廣大災民的生存,還關系到朝廷賑災的整體謀劃”可開不得玩笑。”
“事到如今,我還會和您開玩笑嘛?”
李泰的言之鑿鑿讓杜正倫心中發涼,不斷的念叨著:“這下完了,這幾日的賑災部署全都是按照本地糧食能夠災民吃上一月來進行的,如今看來,這份部署已經完全沒有用處了。”
看著杜正倫失魂落魄的樣子,李泰心中也不舒服小心點勸慰著:“杜‘侍’郎,您也別這樣,不過是一點心血白費了而已。以您的能力從新部署一遍也不過是費些力氣而已。”
杜正倫幽幽的嘆息一聲:“我不是口。區份心血和‘精’力發愁我是為這此受奐的百姓擔心
見杜正倫這副做派,李泰也不好多說什么。靜靜的看著杜正倫撫額
。
杜正倫也是飽經世事的能再,很快從李泰帶來的“噩耗”中清醒過來,皺眉思考了一番之后對李泰說道:“殿下,老朽認為如今的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計較這些官員的貪墨,而是要查清這河南道各個糧倉里到底有多少糧食。您認為如何。”
“李泰點頭說道:“杜‘侍’郎說的對,將具體糧食統計出來,才是當務之急,特別是河南道受災的這些州縣,必須要統計清楚。”
見到李泰也同意自己的觀點。杜正倫對李泰深施一禮:“殿下,老朽有一事相求,還望殿下幫老朽一把。”
“杜‘侍’郎,您這里說的什么話。”李泰連忙攙起杜正倫:“本王可當不起您的大禮,有事您就說,只要是本王能辦到的,就絕不會搪塞,您盡管開口。”
杜正倫長吁了一口氣。沉聲道:“殿下,您也知道老朽離開長安比較匆忙,身邊也沒帶幾個人。現在我想派人到各個州縣統計糧食庫存情況。特別是那些受災的州縣。根本不敢讓這本地的官員去查驗。所以想和殿下借點人手,殿下您看?”
李泰連點點頭:“這沒有問題。我馬上就將他們送到您身邊來,任您派遣。”
“那就多謝殿下了,這份雪中送炭的的情誼老夫謹記心中。”
“杜‘侍’郎客氣了,您也是為了災民,這點本王十分欽佩。不過”說道這里,李泰話音一轉小聲的問道:“不過本王帶來的都是‘侍’衛,也沒有明白賬冊之人。讓他們舞刀‘弄’槍那是沒問題,這對照賬冊查驗存糧恐怕他們就沒有那個本事了吧?”
“這個無妨!”杜正倫搖頭說道:“老朽是這么打算了,這些人下去不用去看賬冊,只需要對當的主官說明白,這是他們最后一次機會。將存糧實數報上來就可以,至于虧空不能說是既往不咎,但也會對他們從輕發落,減免罪責。若是隱瞞不報,卻是從重處罰,罪加三等。”
“這樣一來,老朽估計他們即便是不說出實情,也不會隱瞞太多。而且讓這些下去查驗的人不必去看賬本,只要看糧庫里有沒有糧食,有多少糧食就行。哪怕這些糧食不是他們的,是糧商的也沒關系,到了此時,就算是糧商的糧食,也歸朝廷所有了。糧商若是討要,盡管去找當地的主官好了。朝廷一概不負責任。”
李泰對杜正倫的辦法就一個字形容“狠。”這樣的絕戶計一出,那些糧商聽到消息不將糧食都從糧庫里拉出來才怪。這樣一來,那些糧倉里的糧食雖然不一定是真正的存糧實數,也是差不多了。杜正倫在根據下邊匯報上來的數據統計一下,酌情的減少一些,也就能大概得到正確的存糧數字,這樣杜正倫也好安排下邊的賑實事項。
見到杜正倫‘胸’中有了定計,李泰也不多說,對杜正倫客套幾句,匆忙的離開,為杜正倫挑選人選去了。
李泰回到自己的小院,叫來洪平就要查點‘侍’衛,好將人借給杜正倫。洪平是職責在身,自然要跟李泰回來。但那些‘侍’衛已經被李泰打發出去買糧了。洪平身邊也就十幾個好手,根本沒有辦法。
偌大的洛陽城里找到其余的‘侍’衛也是一件難事,李泰索‘性’也就不滿城的折騰了。怎么樣晚飯前這些斑也能回來。
李泰回到小小院問及惠蘭,帶來的十匣子金子已經被‘侍’衛陸續的拿走了六匣子多,如今李泰的身邊只有不到四匣子金子。
考慮了一下,李泰讓慧蘭拿過兩匣子金子,一共二百兩。捧著金子,李泰就去了廂房。
有了李泰讓他等著的吩咐,周維民本來應該在正廳等著李泰。但是正房之內只有慈蘭姐妹以及小山三個‘婦’孺,原本還能待客的文宣又在洛陽縣令郭明勛身邊。周維民一個大男人和慧蘭姐妹相處一室又多有不便。別人或許不知道還能將慧蘭姐妹當做普通的‘侍’‘女’,但周維民是從長安出來的,自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加上連夜奔‘波’,周維民的身子又些困乏,惹蘭就安排他在廂房暫時
息。
正斜靠在‘床’頭打盹的周維民見到李泰進屋,急忙要起身行禮,被李泰按住了:“你我之間就不必客氣了,安心的靠著就好,你這一路奔‘波’,也乏了。”
“不礙事的。”周維民起身活動一下身子,感覺到酸痛無力,自嘲的說道:“還真不比年輕的時候了,這三天跑下來,忽然的一歇,渾身還真有些酸痛,得要活動一下。”
李泰打量著周維民,說起來他也真不容易,這從滑州的白馬縣到河南府的洛陽,一路上六百多里地。年過四旬的周維民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奔馬并來。依照他的歲數。他的身子還是難為了他。
要知道唐朝規定,驛站的驛使一天也不過是跑一百八十里,只有緊急軍情晝夜奔馬才會出現日行三百或者五百的情況。那些驛使可都是青壯之輩,年逾四旬的周維民和驛使是沒辦法比較的。
李泰知道周維民的困頓,也就不和他客套了,將兩匣子金子放在他眼前的桌子上,低聲說道:“你初到滑州,人生地不熟。這外官又不比京官,只有職分田卻沒有俸祿,難免有手頭不足的時候。官事也好,‘私’事也罷,總要遇到用錢的地方,這些你先拿著,應付一下,若是有需要再和我開口。
周維民有些不知所以的,打開了匣子一看,連忙合上,口中驚呼:“殿下,這可使不得。若是少許銀兩下官還敢手下,這么多的錢財,下官可不敢。”
周維民見到兩匣子金子不止是驚恐,還有深深的感‘激’。從來都聽說是下官為上官送錢,行賄賠之事。卻還沒聽到過,上官為下官送禮的事情。而且這不是正常的人情走動。這明晃晃的金子不止是代表著錢財,還代表
想及于此,周維民將兩匣子金子推回到李泰身前,一正衣冠,對著李泰就是一禮,肅然的神情中帶著感動:“殿下,下官實在是愧不敢當。您對下官已經是恩同再造,您的這份心,下官心領了,但這金子,”下官實在是不能要,也無顏收下。”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李泰搖搖頭,笑道:“金子是干什么用的?就是給人‘花’的。我有錢‘花’不出去,正好你幫我‘花’‘花’。
你感覺拿我的金子。心中不舒服,但總也比你心中舒服的拿著百姓的金子要好吧。”
見到周維民要解釋。李泰擺擺手:“別說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但你手里總要有些余錢才是。人情來往,同僚聚會,總要有‘花’錢的地方。就算你的錢夠。這錢你也要收下,是填補虧空。還是賑濟災民都有你說了算。反正錢我是送出去了,本王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拿回來的呢,你就別讓我破這個例。”
李泰說完也不理喃喃的要解釋什么的周維民,大袖一甩,雙手相后一背邊走邊說:“讓你拿著就拿著,別鑼球。好好休息一下,將你那些公務暫時放放,休息好了晚上陪本王喝酒。小,
李泰將金子‘交’給周維民,怎么‘花’就是他的事情了。回到正房,見到剛網進屋的文宣。
文宣正接過小山送上來的茶水牛飲著,連續五六盞茶水進肚,才長吁一聲:“渴死我了。跟著洛陽縣衙的衙役跑了半天,終于把這粥棚的位置確定了。慧蘭姐姐。你是不知道啊,這半天下來,可給我跑斷‘腿’了。跟你說,自打我進了越王府,就從來沒遭過這樣的罪。”
文宣只顧著張牙舞爪的白話,跟沒注意到李泰已經站在他的身后。慧蘭看著微笑的李泰。也不出聲提醒,卻是低頭竊笑。
小山也被文宣給逗的直樂1不過還好,她側對著李泰,偷偷的對文宣使著眼‘色’。
文宣順著小山的眼神回過頭去,看著一臉微笑的李泰,頓時傻眼了,低下頭喃喃的說道:“殿下,這個殿下”人是在胡說八道。”
“謙虛了不是!”李泰無視著一臉尷尬的文宣,一撩衣襟,坐在月牙凳上,接過慧蘭送上來的香茶,抿了一口,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當是誰在這里張牙舞爪的呢?原來是我們的大功臣文宣回來了?不錯,出去了一圈還沒忘記自己是越王府的人,真的是很不錯了。”
“殿下你別這樣。我知道錯了!”文宣哀求著李泰,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殿下,我再也不敢了,要不你打我一頓也好。您別這樣說小人害怕。”
“呦,您文宣可是大功臣啊,還知道害怕?。小李泰瞥了文宣一眼。笑著說道:“行了。別裝了,您都來我這里請功來了,還需要害怕
“殿下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殿下求求您了,您別這樣和小小人說話,您罵小小人一頓,打小人一頓都行,打死都行,但就是求你別將小人攆出去。”文宣的撲通跪在地上。帶著哭腔對李泰求饒著。
李泰還是那副神情不變,語調越來越慢“別,可別。我越王府可快放不下你文宣了。您還是別求我了。應該是我求您才對。您的功勞太大了,求您別離開我越王府才對,您離開了,我越王府不就得黃攤子嗎?小。
文宣此時也顧不得別的了,抱著李泰的大‘腿’聲淚俱下的求饒。慧蘭雖然感覺李泰的舉動有異1不知道李泰打的什么主意,但能明白李泰這番冷嘲熱諷是事出有因。想了一想,卻沒有為文宣求情,只是將李泰‘毛’經喝干的茶盞蓄滿。
直站在一邊的墨蘭剛剛開始的時候,看見文宣的窘相還嗤嗤的偷笑,但后來見到李泰沒有向往常一樣隨便笑罵一句就將事情揭過去,而是不斷的打擊著文宣。她也停住了偷笑,愣愣的看著李泰。一時會不過神來。
直到文宣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求饒,墨蘭才躡手躡腳的湊到李泰身邊,輕輕的碰一下李泰的肩頭小聲的為文宣求饒:“殿下,你看文宣也怪可憐的,您就饒了他一次吧。他往常也不是這樣的,這是他第一次犯錯,咱們就饒了他一回好不好。若是下次再犯,您是打是罵都由著您,但這次,念在他初犯,就饒了他吧。”
“饒了他?”李泰不在是那副連譏諷帶打擊的神情了,而是冷冷的說道:“我饒了他,誰饒了我?”
李泰輕輕的踢了一腳抱著他痛哭悔過的文宣:“起來。看著我說
!”
文宣現在是李泰說什么,他應什么。李泰讓他起來,他就急忙起來,袖子一抹臉上的淚痕,可憐巴巴的看著李泰。
李泰嘆息過后,沉聲道:“文宣,你是不是覺得這離開長安,來到洛陽了。這滿洛陽就沒有比我爵位更高,身份更尊貴,權勢更大的人了?是不是。”
文宣低平了頭小聲的肚骯了一句:“是。”
李泰搖搖頭,嘆息道:“我明白你的心里,你就是覺得在洛陽我最大了,水漲船高,你的身份也就跟著漲了起來。你就開始覺得沒什么能放在你的眼里了,對不對?”
“你不用否認。或者你現在還沒有那么想,但你的行動就是這么做了。別的不說,就說你網剛的行為,這若是在越王府。你還會如此嗎?”
文宣網網要說話,卻被李泰阻止了:“你不用說,等我說完,會有你說話的時間。我可以告訴你,在越王府,你不會這樣。是跑了一下午,是累了,在越王府你也會和惹蘭細說,這我不否認。但你絕對不會這樣張牙舞爪的說。或許是撒嬌,或許是訴苦,但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請功的動作神態
李泰有些失望的搖搖頭,嘆道:“你知道你現在是什么嗎?你認為無論你怎么樣,只要我在洛陽,你沒人敢將你如何。你這是張狂。你明白嗎?你仔細想想我可有說錯你?”
李泰說完一席話,就開不吭的低頭喝愣愣的看著低頭思索的‘女’富。…川鄧唄道該如何自處,求助般的望向姐姐慧蘭。慧蘭輕輕的搖搖頭,俯身安慰著身邊的小小山。
文宣低頭沉默了許久,最后緩緩抬頭對李泰說道:“殿下,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雖然我心中沒有意識到這點,但我自從來到洛陽之后,的確是開支張狂了。殿下教的對
李泰沉聲問道:“這么說,你心中服氣了?”
“回殿下小人心中服氣。以后一定會改。”
見到文宣一副老實認錯的表情,李泰嘆息了一聲,緩緩說道:“文宣,這次我不打你。也不罵你,就送你一句話,你要記住“老要張狂少要穩”你記住,這洛陽雖然小。但也不是你能夠作威作福的。別說是你,就是我也不能。”
“人常說“年少輕狂。所以今天你的行為我不怪你,也不罰
。
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的作為,再想象這幾天的行為。想好了也不用和我說,以后該怎么樣你自己看著辦吧
文宣被李秦刮的低頭不語,但見李泰沒有將他攆出府去。心中最擔心的事情終于沒有發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開始為沒有被李泰攆出去感到慶幸。無論主子是誰,都不希望自己的下人肆意張狂。
見到文宣蔫蔫的樣子,李泰也有些于心不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沉聲說道:“好了,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得空的時候去悟了。現在先說說,賑災粥棚的事情解決的怎么樣了
聽到李泰問道正經事情了,文宣不敢怠慢,急忙說道:“殿下,小人下午由洛陽縣衙的差役帶領著,繞城一周,在四個方向初步選定了四塊適合搭粥棚的地方,殿下得空去看一眼,再做決定。洛陽的郭縣令說了,只要殿下確定地方,搭粥棚的人手他負責在災民中挑選。維持秩序他也可以幫忙負責
“既然你看好了位置,我也就不去看了,就按照你想的辦李泰瞥了一眼文宣,繼續說道:“這個搭粥棚賑濟災民的事情就由你負責了,你也不能總跟在我身邊,越王府這么大,我能信任的人又不多,你早晚也要負責一攤事務。就先從這舍粥開始吧。”
“謝謝殿下栽培。小。
李泰眉頭一皺:“你不用這樣誠惶誠恐的,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會記著,只要你心里明白事理,我們之間的相處按原來的樣子就行。別說廢話了,郭縣令的虧空怎么說的
文宣抬起頭,有些為李泰抱不平的說道:“殿下,這個郭縣令有些過分,他將明天那一萬石粗米全都要去了。我算計過,連正常的損耗都包括在內,有個六七千石牧米就足夠填平他的虧空。但這個周縣令偏偏死咬著一萬石不放小的雖然沒有答應他,但也沒說不行,推脫說回來問問殿下的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李泰點頭說道:“他愿意要就都給他,我們不差這點糧食,反正都是用在災民身上,無所謂誰多誰少。”
“這我到是知道。小。文宣低頭嘟囔了一句:“我就是看不慣他拿殿下的糧食,去填補鄭刺史從他那里借糧的差額。”
“你不懂啊李泰搖搖頭,嘆息了一聲:“你還是小、家子氣,這個郭縣令不是為了鄭刺史填補虧空,而是為了洛陽的災民能夠多一口糧食吃。你沒看出來嗎?這個郭縣令現在是豁出去了,只要對洛陽百姓又好處的事情,他就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做。這一萬石糧食落在他手里,也是一樣填到洛陽災民的肚子里,犯不上和這個,已經被執拗充斥著頭腦的半瘋計較。”
文宣聽到李泰的話心中若有所思,琢磨著李泰話中的含義。李泰也不為他細解釋,沉聲說道:“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我這里也沒你什么事了。”
文宣告退之后。慈蘭趴在耳邊小聲的對李泰問道:“殿下。今天何故對文宣發這么大的脾氣。依照奴婢感覺文宣也沒有太過火的地方啊
李泰收起了那張‘陰’沉的臉,拉著慧蘭的手,柔聲說道:“你別擔心,我不是沖著文宣來的。雖然他也有些過火,但還不至于讓我特意嚇唬他一次。依照文宣的‘精’靈,稍稍點撥幾句,他也一樣明白的。”
“那殿下為什么嚇唬文宣,別說是文宣,就是我也被殿下嚇到了。小。墨蘭聽說李泰是在嚇唬人,白了李泰一眼,嘟著嘴抱怨著。
“好了,這不走過去了嗎?你也別抱怨。”李泰笑著捏了一下墨蘭的鼻頭,解釋道:“我這也是未雨綢繆,敲山震虎。文宣什么人,咱們都知道,能放下心來。但我們帶來的這些‘侍’衛有很多都不是我們越王府的人。他們的脾氣秉‘性’我們是一概不知。為了防患于未然,我故意拿文宣說事,為了就是讓他們知道,萬一他們犯了什么錯誤,我是不會看在一起從長安出來就保他們的
墨蘭聽李泰這么一說,心中心疼文宣,沒好氣的說道:“那文宣不是冤枉死了,白自的收到殿下一頓呵斥。”
“他冤枉什么?”李泰反駁著墨蘭,沉聲說道:“文宣不比你們。你們就呆在這個大院內,就算是惹事也出不來大事,但文宣不同,他總跟我在外邊跑,萬一被有心人利用,到那個時候,就說不清楚了
“而且,你們仔細想想文宣最近的所作所為,他也該被敲打敲打了。咱們關起‘門’來說話,這若是在長安,文宣張狂也就張狂了,我也想看看,在家‘門’口誰敢為我身邊人的張狂而說三道四。但這是洛陽,不一樣的
“而且我們出來是身上擔負著差事,在長安又無數只眼睛緊盯著我們,等著我們犯錯呢。我們在洛陽,那些人在長安,真若有個閃失,我們是鞭長莫及的,所以不得不小心
見墨蘭還不太服氣。李泰沉聲說道:“墨蘭,你別忘記了,那個時候我們在長安,就有制灶背后拿嫣兒的聳哥出 墨蘭換成了一副似懂非懂的盛情,張著大眼睛看著李泰,李泰嘆息了一聲:“墨蘭。這些你不會懂,也沒必要懂。你只要記得,這些事艱難就好了。別的就不用你‘操’心了,安心的做你的快樂小丫頭好了。”
墨蘭到底也沒明白李泰話中的意思,只是點著小小腦袋:“好,我聽殿下的就是。”
李泰對自己導邊的人,該說的已經說了,該做的也已經做了。安頓好內部之后,剩下的就只是等待著外邊的小心了。
李泰在正房里一邊喝茶,一邊享受著慧蘭兩只柔荑在肩膀上的‘揉’捏,心中合計著賑濟災民中的有關事項。
時間就這‘門’一點一點的流逝,眼看著夕陽西沉,落日的余暉籠罩著洛陽這座千年古城。隨著夕陽最后的一顫,整張暗紅的圓臉羞澀的躲進西山之后,城內的炊煙漸漸升起。從一戶兩戶到整個洛陽城都沉浸在飯菜的香氣之中。
馬上就要到晚飯時間了,被李泰打發出去買米的眾位‘侍’衛也三三兩兩的回到了李泰的小院。
洪平校尉站在‘門’前。一張張的收攏著‘侍’衛手中的訂貨字據,還有剩下沒有‘花’完的金子。直到最后一位‘侍’衛將字據‘交’到洪平手中,才算結束了這一天的買糧工作。
洪平帶著一疊字據和剩余的金子來到了李泰面前,將兩者向李泰面前一放,低聲說道:“殿下,所有‘侍’衛都回來了小我計算過了,不算您中午親自談的一萬石樓米,他們一天一共買下粳米四萬八千七百石。這些枚米有的是明天中午送到各個城‘門’之外,有的是在三天內送到。具體的‘交’貨日期字據上都寫的輕輕楚楚。”
洪平將字據和金子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推到李泰面前:“殿下,這些是字據和沒‘花’完的金子,您清點一下。”
李泰一擺頭。惹蘭拿著算籌走進身邊,一張一張的核對著字據和錢數,算完之后向李泰點點頭,表示著一切無誤。
李泰見狀,笑著對洪平說道:“洪校尉,這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規矩還是規矩,特別是在銀錢上,更應該講規矩,我想你是能明白
。
洪平一抱拳。沉聲道:“殿下,您不用說的,屬下明白。這沒規矩不成方圓,該怎么樣就是怎么樣。”
“你明白就好。”李泰從洪平的眼中沒有看到虛情假意,滿意的點點頭。順手從桌子上抄起十幾個金鎳子,放在洪平面前,笑著說道:“也不能讓你的兄弟們白跑一天,這些錢拿去。是請他們喝酒也好,是給他們分了也罷,你說了算。”
洪平沒有矯情的推辭,伸手拿起來揣在懷中:“謝謝殿下賞賜,屬下就替兄弟們收下了。”
“這樣就對了。”李泰笑著說了一句,接下來對中洪平吩咐了下一件事情:“一會你帶看著兄弟們吃點好的,然后再帶著他們去找杜‘侍’郎。杜‘侍’郎身邊的人手不夠,今天和我借人,我也同意了。你帶著人讓他去挑選一下。”
“那殿下的安全問題怎么辦?”洪平負責李泰的安全,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李泰微微一笑:“沒關系,你也看到了,我根本用不著百十號人這么多。
有你從越王府帶出來的二十多人已經足夠了。剩下的就讓杜‘侍’郎隨便挑選好了。”
洪平聽明白了李泰話中的一席,是讓他將越王府的‘侍’衛留下了,不讓杜正倫挑選,至于別人就無所謂了,只要杜‘侍’郎選上,就要跟著走。
網網李泰在屋里斥文宣的話已經傳出來了,洪平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觸碰李泰的霉頭。雖然心中不愿,但見到李泰十分堅決不容分說的樣子,也不敢再表示反對,低著頭答應了下來。對李泰的安危問題心中暗道:“只有讓自己多注意點了。”
前腳送走了洪平。后腳周維民就走了進來,見到李泰,拱手一禮之后笑著說道:“殿下,下官來蹭飯來了。”
“蹭的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李泰拉過周維民。笑著說道:“怎么樣,剛網休息的還好吧?”
“休息的不錯。就是夢到殿下在教人來著。”
李泰一聽周維民的打趣。先是一愣,隨后兩人對視著大笑了起
周維民網網在廂房內,根本沒有睡著,而是不斷的琢磨著從認識李泰開始的所有事情,特別是今天李泰給他金子的舉動,讓他感覺到李泰真的沒有拿他當做外人,是在實心實意的想幫助他,提拔他。
想清楚這些之后。他就開始琢磨著李泰本人了,最后他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李泰是一個不拘小節,不在意禮法束縛的人。李泰看重他的是他的能力和人品。李泰希望他是一個能為百姓做事的官,而不是只會夸夸其談逢迎上官的人。
清楚的認識到李泰的‘性’格和為人之后,周維民也放開了,不在是那副拘束謹慎的樣子,這才有了和李泰開玩笑的舉動。
周維民態度的轉變讓李泰又些驚訝,但還是感到滿意的。李泰也不想看到自己身邊的人全是唯唯諾諾的樣子。真正恭謹和感‘激’是藏在心中的,而不是時刻表現在表面上的。敢開玩笑不代表著冉維民就不敬重李泰。同樣。在表面上的恭敬也不代表內心沒有謾罵。
吩咐一聲慧蘭。快些將酒菜端上來,李泰拉著周維民面對面的做好,笑著說道:“自從你離開長安,我們之間只是通信聯系,也沒坐在一起好好談談。今天你一定要和我說說,你離開長安之后如何。”
謝謝殿下惦念。我們還是等會酒菜來了在說吧。”周維民沖李泰嘿嘿一笑:“殿下。我可真的惦記您府中的御酒了。”
李泰一攤手。笑著說到:“那你今天可喝不到了。我這次出來,金子帶了不少,但這酒還真沒帶出來。”
周維民網想為李泰為什么帶這些錢出來,話到嘴邊就被慧蘭打斷了。
殿下,酒菜來了六熏!溫柔的對著李泰一笑,從食含※樣的將酒菜擺在李泰和周維民之間的桌子上。連續三個食盒,將李泰面前的長桌擺滿了酒菜。
從身后的丫鬟手中拿過執壺,慧蘭輕抬‘玉’臂。為李泰和周維民各自滿上。對兩人微微一笑:“殿下,周長史。酒菜齊了,您們慢用婢就在外間,有事您們就招呼一聲小婢先告退了。小。
慧蘭分別對李泰和周維民行禮過后,裊裊婷婷的離開了房間。
周維民敢放開膽量在李泰面前談笑無忌小卻不敢守惹蘭一禮,當回來對他施禮的時候,連忙側身,就算是受了慧蘭的半禮。
李泰還沒感覺如何,惡蘭對周維民的舉動卻是十分滿意,心中贊嘆一聲:“還不錯,懂得進退。”
慧蘭退下之后,李泰舉起了酒杯,笑著說道:“你嘗嘗這個酒,雖然說不是御酒,但也很不錯,別有一番風味的。”
“哦。殿下這么說,下官真的要嘗生了。”周維民先是輕抿一口。隨即眉頭一皺,然后卻是眼睛一亮,頭顱的俯仰間,一樽酒就入腹了。閉上眼睛仔細的品味了一下,周維民笑道:“好酒。先苦后醇,入口清涼,入腹滾熱,真是是好酒,的確是別有一番風味。”
李泰知道周維民是好酒之輩,能得周維民一聲好酒也是不易的。見到周維民滿意,李泰心中也高興,親自為周維民滿上一杯:“若是喝著順口,就多喝點
周維民雙手舉著酒杯,笑道:“殿下,這酒不是您從長安帶出來的吧。我在長安多年,就沒喝過這種酒。”
“當然不走了。”李泰哈哈一笑。端起酒樽示意周維民喝酒。兩人將這第一樽酒喝下去之后,李泰笑著說道:“你還真說對了,這酒不是從長安帶來的,而是別人送我的,他也是從洛陽掏出來的,這酒名叫“菊‘花’酒”喝起來苦中帶醇,先冷后熱,我還準備多帶點回去給父皇嘗嘗呢。”
周維民端著酒杯,注視著酒樽中的菊‘花’酒,思考了半天,才嘆息道:“可惜啊,這好酒要有一段時間喝不到了。”
李泰見到周維民為一樽酒神‘色’恍然的樣子,哈哈大笑道:“你有什么喝不到的,我回到長安才是喝不到了呢。這酒就產自洛陽,離你的滑州并不遠。不管是故意使人來買,還是讓公差幫你捎帶,都是很容易的啊,怎么說喝不到了呢?”
“殿下有所不知。”周維民喘噓的說道:“這水患之后,不管這釀酒之人如何,朝廷必定下令禁酒,到那個時候,別說這菊‘花’酒,就是那些普通的水酒,想要喝也是很難找的。”
李泰心中泛起以陣陣的疑‘惑’,低聲說道:“這水患和禁酒有什么關系?難道禁酒了以后就不會發生水患了?”
“非也,兩者不是這種關系。”周維民微微一笑,為李泰解釋道:“禁酒是因為糧食的關系。
大災之后,這糧食必然緊缺,而這酒卻是糧食釀造,禁酒有助于節省糧食。”
“荒謬。”李泰不以為然的一笑,說道:“這水患只是河南和山東一共三十多個州而已,缺糧的也不過是這少數的地方。我大唐幅員遼闊。三百五十八個州,其余的又不缺糧。而且最近幾年風調雨順,糧價偏低。總體看來又怎么會缺糧?這禁酒純粹是荒謬的無稽之談。”
周維民嘿嘿一笑,說道:“小殿下。你還別不信,您看著,這禁酒令很快就會下來。不過說回來,殿下您一定不會缺酒。就是下官也未必沒有酒喝,不過是件錢貴點而已。”
感覺到周維民話中有話,李泰眉頭一皺小沉聲說道:“哦?這里還有文章可做?你詳細的和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維民在李泰面前沒什么可忌諱的。他的官職都是李泰給他的,自然不會在這些對他自身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隱瞞。周維民大有深意的一笑:“殿下,您久在長安,對這些所知不多。像現在這樣的天災,下禁酒令也不過是一年兩年的事情,這一兩年間真正禁止的是那些百姓開設的小小釀酒作坊,權貴豪‘門’就
李泰笑道:“哦?那么說,我若是想開酒坊小卻是照常開設了?。
“那是當然。”周維民一口將酒樽中的菊‘花’酒飲盡,笑道:“別說殿下您了,就是下官在滑州開上一間酒坊,也不會有人來管的。”
“看來這道禁酒令只是針對于普通百姓了,若是權貴之家,那就是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了。小,
“那是當然了。”
李泰嘿嘿一笑,挖苦道:“這種禁酒令就不會有人參奏說“于民奪利。?”
周維民知道李泰不是在挖苦他,跟著李泰一樣嘿嘿一笑:“殿下,這樣的參奏,是你去寫本章,還是下官來寫呢?會有人冒著得罪大批權貴的風險去寫嗎?與其有‘精’力在這種無關大局的事情上糾纏,還不如自己開一個酒坊來的痛快。”
“你說的有道理,這種事情以后再說。”李泰端起酒樽,笑道:“先喝酒,等有這個禁酒令的風聲,在正式下來之前,你通知我。閑著也是閑著,我和這些人玩玩
聽李泰有意思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周維民急忙勸道:“殿下,您可不要莽撞啊,這里面不是一兩家權貴的事情啊。您可要三思慎重啊。”
李泰不以為然的一笑:“我又沒說不讓他們釀酒,不過是感覺這禁酒令和水患沒有關系而已。該說的話我必須要說,但別人聽不聽就不在我了。而且我又不是傻子,不喝酒又不會死人,犯不著因為這點小事給自己找麻煩。小。
“那殿下是什么意思?”
“佛曰:“不可說!”哈哈啊!”李泰高舉酒杯,笑道:“來不說那些掃興的事情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