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情見海風撲來,動也沒動一下,沒有任何迎戰的姿態,含笑道:“海風,你不是我的對手。”
海風足尖在樓角一借力,手中長劍“唰唰唰”左右揮出千百條劍影,裹住自己的身體,如同同旋風一般向她席卷過去。
“鬼影劍!”柳無情輕道一句,身形如一條彩虹悠然直沖起十幾丈高。海風一招落空,隨即騰身半空。“啪啪啪”二人一連拆了數十招,飄移到了湖面上空,柳無情以大袖為兵器,連環破解著海風的“鬼影劍法”,袖與劍,每接觸一下海風都覺得手臂發麻,顯然二人的功力相差甚遠。“啪啪”二人相繼在水面上一借力,再次騰身而起。
柳無情依舊滿臉笑容與他拆著招道:“海風,我現在只用三成功力,你就勉強招架了,我勸你還是俯首稱臣,給本座認個錯算了,我絕不會與你計較的。”
海風揮舞著長劍,道:“你休想,海爺寧可戰死,也絕不向女人低頭。”
柳無情歡笑道:“你終于承認我是個女人了,臭小子,我今天非讓你低頭不可。”語畢,又加了一成功力,雙袖一抖,將湖面吸起兩道滔天巨浪,直沖向海風。他身在半空正自下落,雙足無處借力,哪里躲得開。忽覺眼前一片迷茫,胸中一陣劇痛,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隨著下落的湖水墜入湖中,沒了蹤影。
柳無情身形下落足尖在水面上一點,飛縱望月樓之上,見眾教徒還再拼殺,突地喝道:“不要打了。”聲音宏大,勝過千人的廝殺聲。二里方圓的廝殺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將目光投向樓頂。
柳無情朗聲道:“大家聽著,海風那個叛徒已經被本座正法,本座不會計較隨他叛教者的一時之過,諸位兄弟愿意留在本座身邊聽令者,盡管留下,本座不計前嫌,同等對待,不愿意留下的請自便,本座也絕不傷害任何人。”
眾藍衣漢子相繼跪地,齊道:“教主英明,我等愿追隨教主完成千秋霸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柳無情見沒有一人離開,仰面一陣大笑,道:“好,我相信兄弟們,侯兄何在?”
人群中有人道:“侯大頭在此聽令。”白影一閃,一個白衣老者飛身落足樓下,只見他身材瘦小枯干,一顆頭出奇的大,然而五官又特別的小,白發亂披,雙臂修長兩側耷拉著,一雙干枯細長的手爪,拎著一雙判官銅筆,他單膝跪地,抱拳道:“屬下侯大頭拜見教主。”
柳無情道:“侯兄請起,本座今日命你為幽靈左史,掌管教中一切事務,如有什么大事需要本座定奪,你可以隨時通知本座,本座身在何處,當地分舵自會知曉。”
侯大頭道:“謝教主委以重任,侯大頭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柳無情道:“好了,你們把死傷的兄弟們都帶上,去吧!”
眾教徒同應一聲,背起死傷的兄弟,很快消失在北方茫茫的夜色中。只留下滿地的腳印和那一灘灘血跡。
柳無情微一嘆息,轉身望向茫茫的湖面,自語道:“這小子,不會真的死了吧!還是自水底逃掉了?”飄身落足樓下,沖樓梯后,道:“出來吧!你們這幾個膽小鬼。”
樓梯后有人哼吆兩聲,戰戰兢兢地走出九人,最后一個是鐵亮頭。他抱著胸部,臉色蒼白,顯然是受了內傷。九人雙膝跪地,求饒道:“姑奶奶饒命啊!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姑奶奶你大人有大量,就繞我們一條狗命吧……”
柳無情掩唇一笑道:“看你們嚇的,我又沒說要殺你們,你們八個沒受傷的大哥,幫我順著湖邊找一找那海風的尸體。”
眾漢子聽她如此溫柔,心中不再害怕,應了聲分兩路順湖邊尋去。
柳無情看著鐵亮頭笑道:“你的傷是不是很疼啊!這次給你點教訓,以后記住,武林中的漂亮女人都是有刺的,就憑你的修為,只能自討苦吃。”
鐵亮頭忙躬身道:“謝姑奶奶賜教,以后我再也不做如此下流卑鄙之事了,謝姑奶奶!”
柳無情含笑道:“改之最好,命會長久些,你自便吧!”飛身上樓。
林玉華還躺在墻根下大睡。柳無情看了看他,立身室中運功片刻,雙掌成太極式旋轉,將樓內的箭支盡吸于雙掌之間,自窗口拋入湖水中,樓內又恢復原樣。彈指解開他的穴道,伏在他的腿上裝睡。
林玉華幽幽醒來,緩緩坐起,左右觀望,見柳無情伏在他腿上睡著了,忙推了推她,道:“柳姑娘醒醒,你不能睡在這里,柳姑娘……”
柳無情微微睜開雙目,起身道:“醉了,真的醉了,竟然睡著了。”二人相繼起身。
林玉華望著她清麗的臉頰,回想起不久前二人的擁抱,不禁老臉直發燒。
柳無情見他神色有異,笑道:“林兄你怎么了,這般看我?”
林玉華忙丟開回憶的思緒,笑了笑道:“沒什么,我在想柳姑娘的年紀有多大。”
柳無情抿嘴一笑道:“有多大?”
林玉華道:“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樣子。”
“咯咯咯!二十歲!”柳無情一陣歡笑道:“林兄你真會說笑話,照你這么說,我十八年前救你之時,不過三兩歲而已,咯咯咯。”
林玉華笑道:“是啊!這么說實在是不合情理,姑娘青春不老,我實在看不出你的真實年齡。”
柳無情紅唇莞爾,道:“雖然我的年紀是大了一些,但我還是一位姑娘,你這么稱呼我不會錯,林兄,十八年前我們就很投緣,如今更加投緣,我有意與林兄結拜為兄妹,攜手并肩闖蕩江湖,不知林兄意下如何?”
林玉華已對她心生愛慕,有些興奮地道:“好極了,我們馬上就拜。”
柳無情燦爛的一笑,道:“好,馬上就拜。”
二人并身沖北跪下,林玉華抱拳道:“蒼天為證,厚土為憑,我林玉華今晚與柳濤結為兄妹,將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有背信棄義,天打雷劈,永不超生。”二人連扣八次首,相扶著站起。
柳無情握住他的手,道:“大哥,只要我們兄妹同心協力,會有好日子過的。”
林玉華笑道:“濤妹,能有你這么個妹妹,我真的很開心!”
柳無情剛要言語,忽聽樓下有人道:“稟姑奶奶,我們都找過了,沒有。”
柳無情走到窗口,沖樓下道:“你們這些臭賴皮,瞎喊叫什么,不想挨打就快點走開。”
眾漢子雖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明白她是讓他們走了,匆忙離去。
林玉華道:“濤妹,他們在找什么?”
柳無情還不想讓他知道真實身份,搖頭道:“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剛才我們都睡著了,不管他了,很晚了,我們去投客棧吧!”
林玉華點頭道:“好,我們走吧!”
二人并肩走下望月樓。
三面環山但見群山疊翠,樹木蓯蓉,谷中怪石危立,花草繽紛。谷底停立一頂紅色小轎,右側并身站立四個黑衣漢子,左側立身三位姑娘,頭戴無頂遮陽帽,帽檐一圈白紗遮住容顏。三女分紫、紅、綠三色衣裙,衣袖寬大,金絲秀邊,袖中藏劍,腰間彩帶飄飄。七人一動不動的靜立。
驀地,一陣陰森刺耳的長笑由林中傳出,緊接著一條白影飛射出林,輕飄飄的落足距小轎五丈遠的一塊巨石上。白衣人是個中年文士,只見他面色冰冷,酷似寒霜,雙目微睜似合,兇光畢現。稀稀拉拉一撮黒須垂于頜下。昂首挺胸,背手而立。一副傲氣十足的表情。他冷視著小轎,傲然地道:“老夫晚來一步,讓閣下久等了。”
轎中一個男子聲音道:“不久,閣下能如約而來,本座深感榮幸,本座約閣下來此,想必閣下已經知道用意了吧!”
白衣文士冷哼一聲,道:“久聞彩龍幫的威名,張某今日是特來討教的,請閣下賜教吧!”
轎中人哈哈大笑道:“鼎鼎大名的“假書生’果然爽快,閣下先與我座前三位姑娘走幾招吧!”
張頂天心中不悅,冷笑道:“好,今日老夫倒要看看,彩龍幫憑什么在江湖上猖狂,三位姑娘請吧!”
三女玉首微抬,身形悠然而起,“唰”三把明晃晃的利劍同時出鞘,并身在空中一個空翻,三道銀芒夾著森森劍氣,分別刺向他面門、前胸、小腹。這一招姿態美妙,速度快捷。
張頂天感到劍氣撲面而來,心中暗驚,身形仰縱出幾丈遠。“砰”雙足在一塊巨石上借力,身形疾轉而回,“呼”雙掌疾掃向三女后背。三女雙足剛落地,聞得掌風逼近,玉足一彈,身如飛燕向前斜射上半空,在空中仰軀一個空翻返回,三人三劍分別由三個方向,疾刺向他雙肋和前胸。
張頂天雙掌走空,足尖剛一著地立即縱起,三女三劍唰的刺到,緊擦他的靴底刺過,他雙足正踏在交叉的劍上。三女冷哼一聲,長劍猛地向上一挑,張頂天身不由己,忽的飛上半空。三女玉臂一抖,三條幾丈長的彩綢射出衣袖,疾卷向他的腰間和雙腿。張頂天不知三女有此功夫,想躲閃已不及。“噗噗噗”腰部和雙腿同時被長綢纏住,三女稍一用力,他便猛地摔下來,眼見他即將摔在地上,用長綢纏住他腰部的玉如煙輕輕一扯,他恰好雙足著地。三女的長綢三下扯著,他寸步難行。一張老臉羞的紫里透紅,紅里發青。
此時,小轎里飛出一顆石子,“噗”擊中他的麻穴。富少華挑簾出轎,朗笑一聲道:“張頂天,本座問你,你可甘愿為我彩龍幫效力?假如你吐一個不字,本座一聲令下,你就會被分尸,你要想清楚再說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