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禪把《無極神魂》的功法運轉一個周天,心神開始進入到那冥冥滅滅的狀態之中。
從體內產生的正宗玄門氣勁,開始像溫泉水一樣汩汩而流,但卻并非如血液在身體里流動般緩緩行進,而是激射而出,輻射全身大小仙脈。
宗禪大驚,這樣的情況以前從沒遇到過。
勁氣有如霧氣,霧氣只能涌動,不能激射。至少在人身體里面是這樣的。
可是他現在所遇到的實情,的確是在身體里產生了激射的勁氣。
這種奇特的變化是福是禍宗禪并不知曉,心中在期待著功法境界的某些改變的同時,也在強烈地擔憂著。
不知不覺間,半個時晨一晃而過,而實際中的他只覺得過了很短的一部分時間。
時間一過就是三天,當宗禪終于完成了《無極神魂》修煉史上最激動人心的一頁時,自己本身仍舊無覺。
他緩緩地睜開雙眼,愕然發現外邊的天空和自己進入冥冥滅滅狀態時幾乎一樣。
心想自己難道這是小憩片刻之久?不知不覺睡覺了嗎。
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得很,從大殿上方通風口的位置射下來的陽光,有如一道劍當,筆直筆直,十分光亮。
宗禪露出一個微笑,想站起身來。
當他目光及至已身之時,不由噫地發出了一聲驚嘆。
原來他全身早已經濕透了,長袍上下,散發出一種黑色的粘乎乎的液體。
這種液體奇臭無比,帶還著某種肉身所特別擁有的異味。
宗禪鄙夷地揮開手臂,自言自語地道:“我才進入心法境界這么短的時間,為何在自己身上就發生了這么多變化,這真是太奇怪了。”
試著揮了一掌,《無極神魂》的仙力呼嘯而出,“啵!”的一聲,將盤坐對面的案臺一掌震成齏粉。
宗禪頓時驚呆了,他只是使出了大約一兩成的功力,居然可以把硬如鐵石的古案擊成粉碎。
愕然地送上雙掌,到眼前仔細的查探一番,手掌還是手掌,并沒有特別之處,但氤氳的勁力,以及成倍數增加的身體力量,卻讓宗禪狂喜不已。
他幾乎敢肯定就那么一會兒的入寂功夫,兩顆仙脈命魂已經被強化并固定下來,成為身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天啊,仙脈命魂原來這么厲害。”
宗禪騰地站了起來,由此刻開始,他再也不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看待。知道我認識他,還是令子杰,蔡太正等人。受上天的眷顧太甚,身上擔當的擔子更有千斤之重,他必須承受與現在身體能量相等的職責,完成那些無論有多么艱難的選擇。
現在就有一道擺在面前的難題,等著他做出選擇。
獨孤成業殺還是不殺!
宗禪邁出第三步時,嘴里自發地蹦出了一個殺字。
即已經選擇了動手,宗禪心中的其它情緒立即煙消云散,有如外邊的太陽下的天空,一片風清月朗。
他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在中部神州城外的碼頭上作為落腳點。拾綴干爽身子,又花重金換了兩身袍服,整個人從內到外,立即煥然一新,給人精神煥發的感覺。
“客官,您要的東西。”
小二推門進來,將水和一個包裹放在桌子上。
“你,你是誰?”
同樣是這位小二哥照顧的房間,宗禪收拾一番之后,小二哥居然認不出他來了。
宗禪嘿嘿一笑,“怎么,剛才還給我打酒送飯,現在連人都不認得了?”
小二哥摳摳頭,“天啊,是你啊。怎么突然變了副模樣。記得你剛住店的時候。掌柜的嫌你臭,還不讓你住呢。是你加了一倍的賞錢,才住進來的。天啊,你現在的形象,和昨天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就像,就像一尊玉菩薩。”
宗禪哈哈一笑,接過包裹,打開將里面的東西擺在桌子上。
鉤索套繩,長劍短刀,讓小二幫買的東西,已經一應俱全了。
再洗了把臉,房錢一結,又給了小二些賞錢,特意交代他自己要好好睡一覺,不到明天早餐時間不可來打擾。天黑的時候,推開西窗飛身而出,宗禪片晌即已經到來碼頭大街上。
碼頭還是哪個碼頭,不過與三年前比,碼頭的生意似乎少了許多。
雖然桅桿如林,碼頭工人入夜時仍舊在工作,而且揮汗如雨。
但來往于巨艦與艦橋上的苦工,力夫們的臉上,顯然都變得更加暗淡。
從他們的臉上,宗禪都可以看也神唐國江河日下的國運。
宗禪懷舊地在碼頭方向轉了一圈,還好,總算沒有白跑一趟,讓他遇到了隸屬于陰龍宗的幾條巨艦。
即有魔宗人馬在此,獨孤成業應該就在不遠的地方。
宗禪現在極需一個舌頭來查證自己的判斷。
他悄無聲息地展開行動,飛上一艘巨艦甲板,在巡邏的武裝罩袍大漢過后。立即將頭上的罩巾蓋了下來,再將店小二買的佩劍,短刀掛在身上,裝作陰龍宗的普通高手,跟在隊伍的后邊,向巨艦上其他的要害部位巡邏而去。
即使是在高起達三層的巨艦樓船上,仍可感受到來自海浪與艙壁的轟擊聲,源源不斷,沒完沒了。
“你們幾個,到這邊看看。你們幾個,去那邊。剩下的跟我來。”
陰龍宗一位小統領停了下來,麾下十一名手下立即一字排開,等候重新劃撥差遣。
這位小統領目力有限,居然沒有發現他的麾下隊伍里多出一人。
而此時宗禪剛好是尾隨在隊伍的最末端,剩下的四人中。其中一個就是他。
站在前邊訓話的小統領眉頭一皺,立即發覺不對。
正想喝斥時,宗禪立即發作,無極一展開,立即點倒了身邊的三人。再飛出一腳,將那小統領踢下巨艦。
“啵!”
“什么聲音什么聲音?”
無數的慌亂腳步聲開始擂鼓一般響起,整艘巨艦立即變得混亂起來。
陰龍宗武裝大漢開始全艦搜查混入者的蹤影。
宗禪此時已經秘密地潛入到了三層樓船建筑里。
在其中一處裝飾豪華考究的居住艙前停了下來。
整艘巨艦,最豪華的地方就是這里。
以獨孤成業的身份,如果他在巨艦上,畢竟也就是在此處建筑群落內。
他沿著信道口,緩步慢行,雙眼不停地前方的裝飾豪華的屋子里掃視。
一圈下來,樓船下邊追蹤的陰龍宗好手已經開始滾滾而來。向還沒有被搜查過的三樓靠近。
宗禪眉頭一皺,心叫怎么撲了個空。
將巨大的艙室門關上,再把面向另外一邊的巨艦窗口打開。
當陰龍宗的高手踹開房門,進入建筑內搜查時。宗禪早已經借海風而遁,飛身撲入下一艘巨艦里。
不過三趟下來,搜索的結果雷同。
巨艦上居然沒有獨孤成業的下落。
宗禪愕然不已,照女派宗主洪如菁早已經有意要排斥獨孤成業。并成功地將他貶斥到中部神州城碼頭外作業。
按照既定的安排,獨孤成業應該在巨艦上才對,怎么會不見了呢?
“誰。”
這是第三艘巨艦上后艙信道上傳來的一記喝斥,宗禪此時正入神地觀看著夜海的方向,幽幽心思,沉思著獨孤成業的下落。
后方陡然傳來聲響,宗禪轉身。
“你是不是我陰龍宗的弟子。”
對方見他也是黑袍罩面,一身陰龍宗普通幫眾的打扮。戒備之心大減,喝問道。
“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也可以不是。”
“這是什么話。”
對方發覺對話的氣氛明顯不對,立即加重威勢,向宗禪逼了過來。
宗禪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正等著對方的靠近。
當兩人四目交投,互相對了一眼時。
那名陰龍宗小統領立馬發覺情況不對。剛想大呼來人,被宗禪一指點倒。
宗禪如箭般沖上去,將對方開到了巨艦上安全的地方。
“說,獨孤成業那個老東西在哪里。”
“我陰龍宗幫眾,無一軟蛋。尊駕究竟是誰,居然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就不怕我們報復嗎。”
這話要是對付普通的江湖豪杰,必定威懾力強大。
但宗禪是什么樣的人物,豈會受他威脅。
淡淡一笑,宗禪把長劍架在對方和勃子上,“如果我告訴你我是誰。那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我不想殺你,所以你不應該還報有想知道我身份的想法。明白么。”
見對方不再言語,宗禪心中贊嘆一聲是條漢子,但卻將劍鋒對準了對方的勃子,劃下一條不深不淺的口子。鮮血直流,宗禪加重威脅語氣道:“再讓我問第三次,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對方知道他絕對普通高手,加上宗禪的軟逼硬逼,實在無法,心理被徹底擊破,如霜打的茄子般身子軟了下去,額頭上汗水淋淋,咽了一口,呼吸急促地道:“你先把劍拿開。”
宗禪如言挑開長劍,并且伸指隔著一米遠的距離送出一股指風。
對方應風而抖,震驚之情溢于言表。
宗禪冷冰冰地道:“說!”
“大長老,大長老他老人家在聚仙樓客棧喝酒,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