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程處默就在李君羨的帶領下來到了太極宮殿外，等待著李世民的傳見。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摘星樓的老鴇，歌妓，以及幾個在包房裡出現過的小廝。
比起程處默的淡定，這些人就有些戰戰兢兢了。
……
“陛下！”
李君羨面無表情地半跪在殿下對著李世民說道。
“人都已經帶到了，正在殿外候著！”
“帶進來吧。”
李世民揮了揮手。
李君羨轉身打開了大門，帶著程處默一行人走了進來。
隨著幾人緩步踏入大殿。
殿內的文武百官齊刷刷的扭過了頭，看向了從大殿門口走進來的程處默一行人。
被幾十道犀利的目光注視，老鴇等人面色頓時一白，身體不受控制地打起了擺子，冷汗從額頭上不斷地冒了出來。
而走在前頭的程處默則帶著淡淡的微笑。
絲毫沒有被這些人的氣場所影響。
看了一圈神色各異的大臣們，程處默將目光投向了龍案之後的李世民。
“陛下這麼早叫我來，是有啥事？”
“小子還沒睡醒呢！”
“哼！”
李世民沒好氣地瞪了後者一眼。
“朕聽有人說你昨晚又打了張尚書家的兒子？”
“啊？”
程處默眨了眨眼睛。
“陛下！”
“臣冤枉啊！”
“冤枉？”
李世民還沒有說話，張玉田直接氣急敗壞地對著程處默吼了起來。
“程家大郎，都到了陛下面前，你還敢欺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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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尚書……”
程處默扣了扣耳朵。
“程家大郎打斷了你兒雙腿，這關我程處默什麼事？”
“噗嗤……”
文武百官們頓時一呆。
李道宗先忍不住了，捂著嘴巴輕輕地笑了起來，就連平常最爲嚴肅的魏徵都扭過了頭，肩膀一聳一聳的。
唯獨張玉田的表情一青，如同吃了蒼蠅一般。
“……”
李世民愣住了！
他想過程處默撒潑打滾不承認的樣子，也想過他鐵骨錚錚點頭承認的樣子，但是唯獨沒想過這臭小子一副滾刀肉模樣的大聲喊著‘冤枉’！
還厚顏無恥地當著文武百官說出了那種話！
頓時嘴角一抽。
“你少在朕面前胡扯，難道不是你打斷的張尚書家兒子的雙腿的？”
“呃……是！”
程處默到沒有否認。
直接點了點頭。
“那便對了，打斷朝廷命官之子的雙腿，程處默你該當何罪！”
李世民恨恨地看著後者。
本來這件事交給程處默來處理是因爲他的性格比較楞，處理事情上每每有驚人之舉，因此他還專門叮囑了千萬要注意分寸，可還是把事情辦成了這個樣子。
自己被五姓七宗的人堵在臺上下不來。
他倒是要看看，程處默這臺又要怎麼下來！
“陛下……”
程處默一副委屈的表情。
“腿是我打斷的沒錯，但是我是冤枉的啊陛下，我是被有心人蠱惑的！”
李世民眉頭一皺。
“你倒是說說，是誰蠱惑你的！”
“他！”
程處默當即伸手指向了臉皮發紫正在不斷抽抽的王圭，一本正經地當著所有大臣的面說道。
“正是王大夫的兒子王道蠱惑的我！”
“大家都知道我程處默爲人忠厚老實，很容易就輕信別人，所以有時候就會因爲我這性格被有心人給利用……”
“咳咳！”
聽到這裡，李世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程咬金等一衆武將也是吹鬍子瞪眼嘴角直抽抽，恨不得衝上去給這個混賬兩巴掌。
憨厚老實說的是他嗎？
“呵呵……這都不重要！”
程處默不好意思一笑。
“主要是昨天王道兄弟請我去摘星樓，告訴我到場的都是寫了奏摺彈劾我的，剛好也跟他有點仇怨，所以想要讓我幫他收拾收拾這些人！”
“哼！”
說到這裡，程處默忽然冷哼了一聲。
“可誰曾想我替他把人打了，他卻卸磨殺驢，還嫁禍到了我的身上！”
“大家評評理！”
“這事是不是王道兄弟做得過分了！”
“放屁！”
王圭一陣吹鬍子瞪眼。
“你個黃口小兒淨胡說，明明人都是你打的，是你嫁禍給我兒子的纔是！”
“虛僞！”
程處默撇了撇嘴。
“我都承認了人是我打的！”
“王大夫就不敢承認是你家兒子蠱惑我的嗎？”
說著話，程處默伸手就從衣服中掏出了一個紅色的請柬，當著所有人的面緩緩打開。
“大家看！”
“這就是王道兄弟給我的請柬，這個東西做不得假的！”
隨後面朝著李世民泫然欲泣。
“陛下！”
“你可要爲我做主啊！”
“……”
李世民嘴角一陣抽搐，雖然知道程處默這事辦的混賬，但是屁股他卻不得不擦。
只好硬著頭皮，面無表情地說道。
“咳咳……處墨說的也有道理，說起來這件事情也要算是王道主謀的！”
“不過……”
看著王圭青紫的臉色，李世民接著哈哈一笑。
“程處默被人當傻子騙了，也參與其中。”
“兩人得爲此事負責！”
“就罰……”
李世民瞇著眼睛想了想。
“明年開春，程處默和王道去翼國公的左武衛大營報道，好好的磨磨兩個人的脾性，把那些惡習都給朕改了！”
“至於腿傷……”
李世民看了程處默一眼。
“是！”
“小子略通醫術，定當替各位叔叔們分憂！”
程處默嘿嘿一笑，點頭答應道！
“好。”
李世民笑著點了點頭。
“此事也算是有了交待！”
一旁彈劾的張尚書等人看著程處默的神色漸漸地柔和了起來。
但是……
另一旁的王圭臉上的顏色就沒有那麼好看了，如同吃了個蒼蠅一般地死死盯著程處默，雙眼中全是絕望的神色。
程處默是將門子弟，去一趟軍營那還不是魚入大海，再加上左武衛大營的最高長官還是程處默他爹的好朋友秦瓊，這其中再一照顧，無異於是在軍營中鍍了一層金出來！
程處默去軍中那是明罰暗賞！
可自己的兒子就不一樣了。
從小苦讀聖賢書，手無縛雞之力的兒子進了軍營，那豈不是九死一生？
更別提旁邊還有程處默虎視眈眈！
“哎……”
重重嘆了一口氣。
衆叛親離的王圭用出了他最後一個計謀。
“陛下！”
“老臣年事已高，懇請陛下準予老臣告老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