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斜著眼看了一眼程處默,接著嘴角微微一撇。
“這些都是彈劾你打斷了長孫沖雙腿的人,都在上頭呢。”
“陛下說……”
“怎么處理他們聽你的意思!”
“……”
程處默悚然一驚,頓時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翻身而下將這張紙放在了桌子上。
接著昏黃的燭火光芒。
程處默看清楚了紙上寫的所有人的名字。
“諫議大夫王圭、吏部侍郎張玉田、戶部郎中李良、禮部員外郎武鳴……”
皺了皺眉頭。
程處默朝著程咬金問道。
“長孫無忌這個老陰人咋沒在這個名單上,這老東西能不彈劾我?”
“……”
程咬金嘴角微微一抽抽。
“你是不是彪啊?”
“你用用你的豬腦子想想,長孫無忌為啥不彈劾你,退一萬步講,就算這個老陰人彈劾你了,你覺得陛下會把他的名字寫到這個名單上嗎?”
“嗯。”
程處默點了點頭。
“也是,除了長孫沖這老小子也沒兒子了……”
“不對啊!”
程處墨突然眨了眨眼睛。
“長孫無忌這個老陰人這次不彈劾我,表面上看確實是不給陛下添堵。”
“但這個操作不符合情理啊!”
“啥情理?”
程咬金一瞪眼睛。
“害!”
“你想啊,這要是我被人打斷了雙腿,你在朝堂上能一句話都不說?”
“那不成!”
程咬金搖了搖頭。
“就算這事我理虧我都得干他,除非我心里有鬼……”
說到這,程咬金一愣。
隨后義父一子在昏暗的燭火中對視了一眼。
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老東西果然有鬼!”
程處默一愣,隨即看著似乎突然變得精明無比的老爹眨了眨眼睛,試探地問道。
“老爹……”
“你可知道五姓七宗?”
“廢話!”
程咬金一瞪眼睛。
“你娘就是清河崔氏的,我能不知道這個?”
程處默張了張嘴。
程咬金頓時打斷了后者。
“你也不用給你耶耶我遞話,你說的我都知道,長孫老陰人最近和太原王家走得比較近,惹得陛下心里有些不舒服。”
“這也是為什么你手中的那份名單上會有王圭的名字。”
“這小子現在就是京城中王家的話事人。”
“陛下……”
“這是借了我們的手,想要敲打敲打這兩家子啊!”
“……”
聽著老爹一口氣跟自己說了這么多的話,程處默還有點不太習慣。
這也和他心目中的老爹的形象差的有點多。
突然睿智起來的程咬金,還真的有點東西。
“你看耶耶那是啥眼神?”
就在程處默看著老爹的時候。
程咬金一偏頭,頓時雙眼一瞪。
“你以為我是傻子?”
“……”
程處默一咧嘴。
“我沒說啊!”
啪!
程咬金一巴掌呼在了程處默的后腦勺上。
“你心里想啥老子能不知道?”
“行了,我話說到這里,怎么處理你看著辦吧!”
“需要支持了說一聲,你爹我在大理寺有點人脈。”
“哦?”
程處默眼睛一亮。
當即對著正要走出房間的程咬金問道。
“能打不?”
“啥能不能打的?”
程咬金一愣。
心想自己那些在大理寺里擅長調查取證的人脈關系專業技能過硬就行了,這跟能不能打有什么關系?
頓時搖了搖頭。
推開了房門。
程處默一看,呲牙一笑。
“爹慢走哈!”
“……”
程咬金突然停下了腳步,黑著臉扭頭看著嘿嘿直笑的程處默罵了一句。
“你滾蛋!”
“這特么是老子的屋!”
……
有句話說的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程處默變賣家里的寶貝家產換成現錢被自家國公老爹爆錘的消息在一個時辰內就傳遍了長安城的大街小巷。
上至八十歲老丈,下至6歲孩童無人不知的無人不曉!
甚至還為程處默這個敗家的行為特意編了一首民謠,在整個長安城的大街小巷中傳唱。
一時間,程處默敗家子的名聲甚至壓過了他之前‘混賬’的名聲。
在整個長安城里名聲大噪!
“……”
“外界真的傳這小子的?”
王圭坐在府上的堂前喝著手中熱騰騰的茶湯,看著跪在地上的下人問道。
“是啊,老爺!”
“坊間都在傳這小子是沒腦子的夯貨,家里之前的東西都被他給賣了!”
“看來這小子是真草包,那首詩也不知道是從哪買來的!”
下人微微一笑。
一臉討好地對著王圭說道。
“整個一個敗家子!”
“行,我知道了!”
王圭點了點頭。
“你下去吧,記得在賬房那里領賞,這次辛苦你了!”
“嘿嘿……”
“謝老爺!”
下人趕緊站起來,滿面紅光的對著王圭施了一禮。
快步離開了前堂。
而也就在這時,一位面如冠玉的年輕人從王圭身后的小門中走了出來。
直接坐在了王圭的下手。
“爹!”
年輕人叫了一句。
接著不屑地輕笑了一聲,小聲地說道。
“看來這程處默還真是個正兒八經的草包,一個對咱們毫無威脅的草包,長孫大人怎么這么小心還要試探一下?”
“要我說,直接收拾他就完了!”
“咳咳……”
王圭搖了搖頭。
“我兒切莫不可輕視這程處默。”
“至少這夯貨有膽子啊,那長孫家的大郎不就是被他打斷了雙腿嗎?”
“長孫大人有些害怕,那也是應該的嘛!”
“哈哈哈哈……”
話雖然說的像是在勸兒子,但其實話語中有些嘲諷長孫無忌的意思。
“哈哈……”
年輕人也是哈哈大笑。
“父親!”
“那你說說我們要是在這件事中解決了程處默這個敗家子……”
“我們的話語權會不會高一些,在合作中我們是不是也不用被他們長孫家牽著鼻子走了!”
“……”
聞言,王圭的眼中一陣光芒閃爍。
隨后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沉聲問道。
“你有什么好辦法?”
“呵呵……”
年輕人冷冷一笑。
嘴角翹起了一個森冷的弧度,對著面前的王圭說道。
“爹,你說那程處默這么喜歡打斷別人的腿。”
“如果這一次是很多人呢?”
“陛下會不會治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