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迪愣住了，轉頭看著程處默的眼神好像看著一個地地道道的傻子。
“咋了？”
程處默一愣。
看著武迪奇怪的表情，頓時心里一陣發毛。
“兄弟。”
“你這是把我當傻子看啊？”
“你不是傻子？”
武迪淡淡地穩了一句。
“……”
程處默沉默了，想了半天之后才朝著武迪繼續問道。
“要是沒有那種高來高去的俠客也行，你能不能幫我找找武功高強的高手，只要能保護我的安全就行了。”
“錢！”
程處默自信一笑。
“不是問題！”
“嗯。”
武迪點了點頭，此時看向程處默的神情才稍微的正常了一些。
“你要是找高手保護你的人身安全的話，我這里有些人選，說吧……”
武迪喝了一口酒。
“你要多少個人？”
“嗯……”
程處默聞言一陣思考，最終皺著眉頭略顯保守地說道。
“二……二十個吧！”
“噗！”
武迪一口酒全部噴了出來，濺了程處默滿身都是。
“兄弟，你這是？”
程處默一陣懵逼。
“不是……”
武迪伸手擦了擦嘴邊的酒，又伸手麻利地幫程處默也擦干了身上的酒，有些尷尬地對著后者說道。
“你說你沒事跟我開什么玩笑？”
“高手我興許能給你找到，但是你想要二十個高手，你以為高手是大白菜啊，兄弟？”
“那不然呢？”
程處默一愣。
他只知道唐朝如今剛從亂世過渡，此時應該是練武之人最多的時候。
所以找十幾二十個武功高手應該不是什么難題吧？
“哪有那么多啊？”
“哎……”
說到這里武迪嘆了口氣。
“隋末的戰爭遍及天下，在戰爭中死去的高手何其多，到了如今這份田地，除了朝堂之上的那些將軍，哪里還有多少的高手？”
“……”
程處默也沉默了下來。
接著看著后者問道。
“那……”
“這些僅存的高手現在都在哪呢？”
“他們為什么不參軍？”
“現在生活地怎么樣？”
“……”
程處默講這些話問出來之后，沉默的熱呢換成了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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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
武迪嘴角微微一抽。
“很不好！”
程處默一怔，隨后看著低著頭的武迪的神色變得不可置信了起來，一門技術，尤其是強大的武力在如今的大唐應該算得上是溫飽富足沒問題的。
再不濟，也可以依靠強大的身體素質進行勞作。
一樣可以活地很滋潤。
但是為什么……
武迪說這些人過得很不好？
“呵呵……”
武迪凄慘一笑，似乎是為這些過得并不好的武人們感到一絲憤怒和凄涼。
“為什么不參軍？”
“這個問題你沒有想過嗎？”
“小公爺？”
“……”
程處默一愣。
“戰爭，因為戰爭流離失所的人人還少嗎？”
“上了戰場卻沒能回來的人還少嗎？”
“參軍？”
武迪嘿嘿一笑。
“多么簡單的兩個字。”
“但是你知道嗎，那些家里有牽掛的人，家里還有老父老母的人他們哪個敢去參軍？”
“……”
武迪一番話讓程處默沉默了下來。
他之前一直沒有想過這些事情，自從穿越至今，他想的事情無非也就是如何能夠敗家積攢敗家積分，如何能夠幫助李世民安內，最后再攘外。
如何對付五姓七宗。
如何格物強國。
但……
這些都是表面上光鮮亮麗，甚至可以記載在史冊上面的。
那些被歷史遺忘。
被人遺忘。
被時代遺忘的人們，卻永遠在暗處、在泥地里、在雪堆中、在熊熊的火焰中過完了自己的一生。
“兄弟！”
程處默伸手拍了拍武迪的肩膀。
“你帶我去找找他們吧。”
“或者如果你認識的有這樣的兄弟，你都帶給我。”
程處默真誠地說道。
“有一個算一個的，我都給他們和家人最好的生活。”
“雖然傷痛和死亡無法避免，但是……”
程處默重重地拍了拍武迪的肩膀。
“只要是跟著我干的，先付白銀百兩安家費！”
“……”
“真……真的？”
武迪一愣，隨后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后者問道。
“這還能有假？”
程處默面色嚴肅。
“你帶路吧，我跟他們談的時候你就在我旁邊成不？”
“如果我有一點和剛才說的不一樣，我都不能領走任何一個人，行不？”
武迪一愣。
隨后在低頭思慮了良久之后，重重點了點頭。
“行！”
“你跟我走吧！”
……
大約兩炷香之后，武迪帶著幾個手下，和程處默一起來到了長安城西邊，一處城墻下的昏暗巷道。
說是巷道，但其實就是一片殘垣斷壁。
偶爾有幾個稍微完整一點的房子，也都是布滿裂紋，搖搖欲墜的危房。
就在這樣的環境中，一雙雙雪亮的眼睛在暗處緊緊地盯著幾人。
戰戰兢兢地躲在暗處不敢出來。
“老四！”
“吳疤瘌！”
“張瞎子！”
“我來了，你們還不出來迎接我？”
“……”
巷道一片寂靜。
武迪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一丁點的聲音，頓時皺了皺眉。
對著殘垣斷壁中再次大聲呼喊道。
“人呢？”
“老子都來了半天了，也沒給人出來接一下？”
“咋了？”
“兄弟不做了？”
“……”
幽暗的夜色中依舊是一片寂靜，淡淡的月光照在瓦片上，反射著淡淡的光芒。
良久之后。
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曠野中響了起來。
“兄弟還做。”
“但你領你后面那個人來干啥？”
“……”
武迪一愣。
隨即臉上涌起了一陣怒氣。
“你跟蹤我？！”
“……”
對面一愣，隨即淡淡的聲音中略帶著些許的抱歉。
“我們生活在這種環境，朝不保夕，除了生活還是生活。”
“跟蹤你……”
這人的聲音有些歉意。
“那也是為了保住我們這些人的性命！”
“你……”
武迪無奈，只得頹然坐在了地上。
朝著黑夜中隱藏的人說道。
“既然你們知道了我身后這人的身份，那我也就鋪墊了。”
“此人乃是盧國公之子，程處默。”
“跟我前來只是為了給兄弟們一條活路！”
“……”
“放屁！”
話音落下，黑夜中就傳來了一聲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