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眼前粗細的針頭在程處默地手中朝著昏厥中的吳先鋒緩緩靠近,臺下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方面是為了記住程處默的一舉一動,一方面……
也是為了看看吳先鋒到底扛不扛得住!
這一針下去……
軍醫(yī)眼角一陣抽搐。
恐怕就算是耕地的老黃牛都特么地撅蹄子,更別說熟睡,哦不……暈厥中的吳先鋒了。
“等等!”
“……”
眾人呼吸一滯!
特么的,我們褲子都脫了。
你就給我們看這個?!
只見程處默再次放下了手中的針頭,伸手朝著吳先鋒的后背拖了上去,似乎要將后者翻個身。
“……”
“咕咚!”
一聲輕響。
程處默為了讓大家看得更清楚一點,直接幫昏厥中的吳先鋒手動翻了個身。
從平躺變成了一邊沒事的腿在下地側(cè)躺。
“啪!”
拍了拍吳先鋒白白的大腿。
程處默面朝著眾人輕松無比地拿起了一邊穿好細線的縫衣針,在眾人地眼前輕輕晃了晃。
事無巨細地對著眾人叮囑道。
“看見沒。”
“用針之前先要確定針上到底有沒有線,接下來就是縫合地步驟。”
“大家一定要記住。”
“縫合的時候一定要將傷口擠壓起來,讓傷口嚴絲合縫,但同樣擠壓的力道也不能太大。”
程處默當(dāng)著眾人的面,用適當(dāng)?shù)牧Φ缹窍蠕h腿上的傷口擠壓在了一起。
“看見沒。”
程處默伸手指著只是微微有些泛青的傷口皮膚對著眾人說道。
“只要傷口周邊地肉泛青就行了。”
“這樣的力道就不能再大了。”
“不然縫合之后容易崩線,知道不?”
“……”
臺下大多數(shù)的士卒都是門外漢,所以聽程處默這么說也都只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只有有一定隨軍作戰(zhàn)經(jīng)驗地軍醫(yī)們緩緩點起了頭。
“不錯!”
“小公爺說的很對,也講得很清楚!”
“我等受教了。”
“呵呵……”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程處默謙虛一笑,接著拿起陣毫不猶豫地就朝著吳先鋒的大腿上刺了下去。
“大家看好了,我是如何縫……”
牙簽粗細的針頭瞬間刺入!
噌!
“啊!”
“臥槽!”
“到底是誰這么狠心,至于嗎,我都疼暈了,怎么還給我整醒來啊?”
“別搞我了,我真的頂不住了!”
“嗚嗚……”
正陷入暈厥中的吳先鋒瞬間驚醒,一臉懵逼看著眼前的程處默帶著慈祥笑容地臉頰,隨后雙眼中的懵逼神色在程處默的注視下瞬間變成了驚恐。
“嗚嗚……”
堂堂八尺男兒,嗓子中竟然帶上了哭腔。
“呃……”
程處默看著已經(jīng)被疼醒來的吳先鋒伸了伸手。
“你先別亂動,你……”
“臥槽!”
“別動我!”
吳先鋒徹底急眼了,紅著雙眼就朝著程處默胡亂地舞動起了雙手。
但突然!
吳先鋒感覺到自己的肋下似乎被床的邊沿重重地棱了一下。
再之后就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
最后……
噗通!
失重感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屁股和堅硬地地面親密接觸的那種鉆心的疼痛。
“嗷嗚!”
吳先鋒一陣慘嚎。
“要掉下去了……”
程處默看著臺下大吼大叫的吳先鋒,嘴角微微抽了抽,這才小聲地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
眾人一陣沉默。
在萬分絕望之下……
吳先鋒捂著屁股,衣衫不整地強行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周圍的同僚和高臺上的程處默說道。
“這傷我不治了還不成嗎?”
“我受不了這個罪了!”
“放過我吧!”
“……”
程處默一陣沉默。
隨即看了一眼圍觀的群眾,又看了看吳先鋒腿上因為劇烈撞擊又滲出了鮮血的傷口,喉嚨輕微滾動了一下。
“你這個傷還沒好,你要不再上來,我給你縫好?”
“不縫了?”
吳先鋒義正言辭地拒絕道。
“我相信您的那個什么……酒精,對,就是酒精!”
“只要有酒精處理過我的傷口就一定沒問題了,縫合,呵呵……我看沒必要了吧?”
“小公爺!”
“那個,沒啥事的話我先走了。”
“家里的爐子上海燉著湯呢,呵呵……”
說罷。
吳先鋒麻利地穿上了褲子,抬腳就朝著人群中走了進去,費力地想要在人群中擠出一條出路。
但是……
令吳先鋒萬萬沒想到的是。
所有圍在一旁的士卒們寸步不讓,直愣愣地堵在了吳先鋒的面前。
甚至連之前的好友,也咬牙頂在了自己面前。
說什么也是一步不讓!
“你們這是咋了?”
“給我讓開啊!”
吳先鋒急眼了。
“……”
良久之后,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資格軍醫(yī)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拍著后者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小吳啊……”
“你參加過的戰(zhàn)役還是太少,你真的不明白傷口縫合的方法對于我大唐的軍隊,對于我們的同僚有多重要。”
“這不是也是沒辦法?”
“你就犧牲一下吧!”
“縫合雖然可能會有疼痛,但是也有助于你傷口的恢復(fù)不是?”
“……”
吳先鋒一陣猶豫。
“你再想想……”
看著吳先鋒已經(jīng)有些意動了,老軍醫(yī)再次加上了一把火。
“如果你這個傷不及時治療,玩意感染了出現(xiàn)其他地問題了,你八成會失去再次在軍中效力的機會,你一身的本事去哪里市展去?”
“聽我一句話。”
“干了吧!”
“于己有利,于國盡忠!”
“男子漢大丈夫,這有啥忍受不了的?”
……
沉默良久,在心里經(jīng)過了緊張刺激地天人交戰(zhàn)之后,無先鋒臉色扭曲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一瘸一拐地朝著頭頂上的高臺上再次走了上去。
一邊走還一邊對著程處默絮絮叨叨道。
“小公爺,你真的輕一點。”
“你那個針看著都滲人的人,這要是給我扎幾個洞洞,血漏完了可咋整?”
“不可能。”
程處默聞言頓時搖了搖頭。
“我就是扎死了你也不可能讓你把血流完啊,你放心吧!”
剛躺下的吳先鋒一愣。
隨即臉色再次變得鐵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