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術(shù)中所謂的“福星”,指的是一個人的司命星相在九宮五星二十八宿裡與其流年大運中木星運轉(zhuǎn)軌道相交合的的黃道吉位。
一個人的司命星位移在三元大運中一共可以和木星運轉(zhuǎn)軌道相交四次,也即一個人最多有四個福星。
道教根據(jù)這一黃道規(guī)律締造了了福、祿、壽三星形象,便是所謂的“三星高照”,皆是意取福星之意。
但實際上,《命術(shù)》中的九宮五星二十八宿圖把命主本人和四個福星納入了“五福天命”,
這五福即爲(wèi):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其他風(fēng)水命術(shù)也有言之五福爲(wèi)壽、富、貴、安樂、子孫衆(zhòng)多。
但民間廣泛之義多取五福爲(wèi):福、祿、壽、財、喜。
也即是說,命主本人爲(wèi)主命福星,輻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星宮四方,分別對應(yīng)著祿、壽、財、喜四個福星。
福星互爲(wèi)主命,即彼人是此人的福星,則此人亦是彼人的福星。
一個人在茫茫人海中,若得遇上一個福星,已然是天命之緣了,而厲丘爲(wèi)了要看清這花瓶上的藏寶圖,卻要找齊四個福星!
可以說,這和他要修煉祖?zhèn)飨嘈g(shù)到“福命雙全”的九重天境界的希望渺茫度如出一轍。
原因在於,要找到福星,首先要知曉其人的生辰八字,唯有演算出其司命星相的九宮飛星木星位移,才能算出此人是否爲(wèi)己之福星。
厲丘絕沒想到,燕宏彬妹妹和陳文龍的女兒,那位命途多劫、身世悽慘的女孩,竟然便是他自己的一個福星!
廖三是如何算出來的?他和厲家有過交往,厲丘祖父厲九指、父親厲過山都曾和廖三來往密切,
厲丘的生辰八字廖三自然早已得知,加之他也得知燕宏彬妹妹女兒的生辰八字,兩者一算,自然可辨。
不過,此女到底是厲丘“祿、壽、財、喜”四大福星中的哪一星,也即她是厲丘的祿星還是財星,是壽星還是喜星,
卻要二人第一次見面時,看雙方流年大運在交運時的木星位移方位而定。
此刻,望著這家名爲(wèi)“衣香”的酒吧,厲丘竟有些寒蟬。
一種莫名的意緒從他頭頂散發(fā),在他二十四歲的人生歷程中,他未嘗感覺如此忐忑。
這種感覺,竟勝過他當(dāng)年參加高考的那種焦躁不安和惶恐。
下了車,陳心心見厲丘望著酒吧大門發(fā)呆,拍了一下他肩膀道:“喂!沒來過這種地方麼?”
一邊的小五眼接道:“咱們都是正經(jīng)人,這種地方不來的!”
“少見多怪,來酒吧就不正經(jīng)了,那你們沒事往髮廊會所跑,這叫什麼?”陳心心白了一眼小五眼。
“我有種感覺,這女孩可能是我的財星,《命術(shù)》言主命福星和財星有‘逢財上高臺,越高越有財’之命格。”厲丘良久回過神來,
“她若真是我的財星,那麼,我就要和她少見面,離得越遠(yuǎn),爬得越高,我二人的福緣纔會更廣。”
“哦?還有這種說法?”陳心心一怔。
厲丘點點頭:“所以,他日我若要讓她爲(wèi)我看清這花瓶上的藏寶圖,我即便找到了她,也最好不要和她見面,總之是見得越少,離得越遠(yuǎn)越好。”
陳心心一思忖道:“那好吧,反正只要你找到了她,其他的事我來做,我會想辦法讓她跟我回去的,她總算是我的妹妹。”
當(dāng)即,三人推開酒吧大門,魚貫而入。
這酒吧排場不小,氣勢頗足,果然如其名一般,但見滿目人影攢動,衣香鬢影,實在是都市男女排遣寂寥,繾綣豔遇之最佳去處。
撲面而來的酒精燻人,喧譁嘈雜之勢,實在讓厲丘掩忍不住,直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陳心心卻似熟人熟客,輕車熟路一般,三人進(jìn)了酒吧,不要杯酒在她這種豪門千金看來實在過意不去,
當(dāng)即,她去點了三杯洋酒,讓厲丘和小五眼即便不喝也手握一杯。
厲丘已然早將目光投向了魅影舞動的人羣之中。
在重重肉橫肢陳、軟玉嬌軀間擦擠而過,厲丘從舞蹈區(qū)來到了酒吧一角清幽的空間,一瞬間,陣陣天籟之音縈繞耳際。
便見十幾張音樂雅座包圍的小吧檯前,一位清麗若水的女子正執(zhí)麥而唱,剎那芳華,如泄音符,倏然襲來:
自古癡心曲,
最堪歌,郎才女貌,
殷殷相許。
堂下嬌鶯雙飛遠(yuǎn),
水裡鴛鴦輕語。
都驚變,漫天愁緒。
誰念三生石上事,
轉(zhuǎn)頭空,破鑑人何處?
夜夜恨,
曇花路。
壠頭芳草依依綠,
嘆孔雀,東南又到,
斷情成續(xù)!
一線紅巾平添怨,
月老幾多緣數(shù)?
也惆悵,鵲橋清苦。
九泉應(yīng)有蝴蝶夢,
伴仙魂,日日冥塵侶。
萬世繞,
千生去。
仙音妙樂,婉轉(zhuǎn)空靈,陽春白雪,繞樑不息,在女子唱完這闕古風(fēng)古曲,座位上十來個聽衆(zhòng)已是熱烈鼓起掌來。
“謝謝,謝謝大家!”女子溫婉一笑,向大家一個鞠躬,
“剛剛是我叔叔譜曲我填詞的《賀新郎》,名爲(wèi)‘梁祝’,說的是家喻戶曉的梁山泊和祝英臺的故事,沒想到大家很喜歡……”
女子身形清瘦卻蘊(yùn)涵綽約,嬌小而姿儀萬千,一身柔曼風(fēng)華蕩溢,似水流光,明媚襲人,厲丘一揉眼睛,良久竟是一個哈欠。
“才女啊!”小五眼抿了一口酒,“漂亮,知性,唱得這麼好,不輸給好聲音好歌曲啊!關(guān)鍵是還能填宋詞,有才!”
厲丘目光又落到了那女子身後一位戴著副大黑鏡、手裡拉著二胡的中年男子身上。聽臺上女子介紹,他應(yīng)該就是那位譜曲的叔叔。
只不過,看他這幅裝扮,明顯就是瞎子阿炳再世了。莫非,這男子亦是一位瞎子?
“厲丘,看你一直盯著她,是她麼?”陳心心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才從人羣中穿了過來,見厲丘緊緊盯著吧檯上的歌女。
“是她。”厲丘點點頭,“果然,是我的財星!”
“真的是她?她就是我的妹妹?!”陳心心瞪大了眼睛望著那女子,良久已是形神癡然,
“好漂亮,也好有氣質(zhì)!真的是我的妹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