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什麼時候她們能在田勝手下過上二三十招了,什麼時候我再回來。”常大興剛剛答完,就看到雷三娘身子搖了一搖,也顧不得避嫌,連忙抱住了她,“三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冷著了,走走,快先回屋裡頭去……”
那些女子都是新招來預備做女緹騎的,要能在田勝手下過上二三十招,那得到什麼時候?
不說孫麗娘那個妖精,不僅能打,又會打扮,時不時地還會跟夯牛拋個媚眼,就是新招來的那些貧家小姑娘,裡面也有幾個顏色好的!
大人原來怕出什麼意外,所以只讓孫麗娘在那邊負責,這會兒突裡突然地要把這夯牛扔過去,到底是幾個意思?這麼一個終於開點竅的大男人進了一堆女兒羣,這是把肉扔在狼羣裡呢,還是把狼扔進羊圈裡?
不不,不止是羊圈,還有孫麗娘那個騷狐貍精!夯牛再夯,也經不住那騷狐貍精的手段啊,自己這手段直接粗暴的都把夯牛給擄過來了,夯牛要是對上那個心眼子跟篩子一樣多的孫麗娘,那不是……
雷三娘彷彿看到一片喜慶的花紅中,身前各戴了一朵大紅綢花的新郎和新娘正在對拜,新郎正是身形高壯的常大興,新娘……新娘卻不是她,而是那個姓孫的騷狐貍精啊!
“三娘,三娘你怎麼了?你怎麼不答話啊?要不要我去請個大夫過來——”
雷三孃的神魂終於被常大興喚了過來,瞧著他粗夯卻焦急關切的眉眼,雷三娘突然打了一個激靈,緊緊拉住了常大興的手:“我沒事,不用去請大夫!我問你,大人和易大人剛纔怎麼了?他們沒爲那個玉杏吵起來?”
常大興不明所以:“沒怎麼啊,易大概今天當差累了,大人趕回來的時候,易大人已經在大人的書房睡著了。大人悄悄退了出來,還叮囑我別吵醒他……”
怕吵醒易大人……好吧,看來大人是情深不悔,沒跟易大人吵起來,可是也犯不著看不得她和常大興的恩愛吧?大人不是那種會嫉妒人的小心眼兒啊!
雷三娘正有些疑惑不解,常大興已經奇怪地問了一聲:“你剛纔爲什麼會以爲他們會爲了那個玉杏吵起來?”
雷三娘頓時支支吾吾起來:“這個……那個玉杏,不是易大人贖了出來,送給大人的麼……我以爲易大人是想借此跟大人這邊……那個斷了……”
常大興氣得在雷三娘腦袋上敲了一記:“你這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兩個斷不斷的,要你鹹吃蘿蔔淡操心地胡思亂想?”
瞧見雷三娘捂著額頭心虛地低下頭,半句也不敢反駁,常大興突然覺得不妙:“先前大人明明回來了又突然往易大人府上去了,不會是你跟大人說了什麼吧?”
雷三娘立即將頭垂得更低了些。
難怪自己一開頭碰到大人的時候,他的神情很是陰鬱,等聽到自己稟報易大人來府上找他的時候,大人整個人卻像鍍了一層光似的,突然就亮了起來……
瞧著雷三娘那模樣,常大興不由氣道:“你啊你,你——他們兩個都是聰明人,要怎麼做心裡都有劃算,要你在中間亂摻合?!”
她錯了,她真的錯得離譜!大人哪裡是什麼會嫉妒人的小心眼兒,分明是睚!眥!必!報!鬧得現在她一肚子苦水,還得挨夯牛的埋怨……
雷三娘立即拍著胸口拼命地咳了起來:“咳咳,啊啊,頭好痛,剛纔肯定是感了風寒了,啊呀,嗓子也好痛,咳咳,我都咳得快要放不出氣了,咳咳……”
你還能裝得再像點嗎?常大興盯著雷三娘,一陣無語。
陳府外書房。
剛剛洗浴清爽的陳嶽顧不得擦乾頭髮上的水,隨意將溼發在腦後束成一束,挨著便榻上的易長安,慢慢斜倚了下來。
大概是今天的差事不順,易長安即使在夢中也擰著眉頭,櫻粉的脣微微有些嘟著,看在陳嶽眼裡,心裡不由微微泛疼,忍不住伸出拇指,輕輕摩挲上她嘟著的脣瓣。
好癢……易長安抿了抿嘴脣,從朦朧中醒來,睜眼卻看到一雙明亮如星的鳳眸,懵懵呢喃了一聲:“陳嶽?”
女孩兒剛剛醒來,沒有刻意壓抑自己用中性音,一聲輕喚又嬌又軟,像一片潔白的羽毛,輕輕撩過陳嶽的心頭,讓他心中一瞬間又癢又酥。
一天的疲累,剛纔一時誤解的氣悶似乎眨眼間已經冰雪消融,陳嶽沒有應聲,卻伸手緊緊扣住易長安的後腦,雙脣緊緊貼了上去,用力吮了起來。
易長安有些受驚地睜大了眼,下意識地掙了掙,卻被男人報復性的緊緊身下,脣舌愈發狂野地肆虐起來……
密不透風的深吻,讓易長安幾乎透不過氣來,陳嶽卻突然放開了她,翻轉身子仰天躺在她身邊,大口吸氣,再長長吐出,直到自己平息了剛纔強烈的,才側身看向臉頰猶如霞染的易長安,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臉。
易長安也平緩了胸口的起伏,側身向陳嶽靠了靠:“陳嶽,你怎麼了?”
剛纔突然的索吻,讓易長安感覺到陳嶽似乎心裡有事,見他並不說話,一雙黑得幽深的鳳眸只一眼不眨地看著自己,指尖溫柔地幫她把鬢邊的亂髮輕輕拂到耳後,易長安心頭一顫,一種滿滿脹脹的蜜甜慢慢填滿了整個胸腔,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腰,倚進了他的懷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些微皁角的清爽氣息,混著女兒身體的幽香,絲絲縷縷傳到陳嶽鼻端,讓他手臂驀地收緊,低下頭又去覓那雙已然嫣紅嬌豔的脣。
易長安手掌緊緊了陳嶽的脣,低低問了一聲:“一會兒你要是忍不住了怎麼辦?”
想到自己剛纔差點就……陳嶽的身子僵了僵,頹然鬆開了手:“以後不許再撩我,再撩我我就——”
男人說得有些咬牙切齒,易長安卻狠瞪了他一眼:“你臉真大,剛纔誰撩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大發——”
一眼嬌嗔,盡是小女兒的半媚半惱的風情;陳嶽悶聲笑了起來,湊過去又在易長安脣上啄了一口,還帶著的氣息曖昧地噴在她的耳邊:“等以後……我就讓你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大發!”
“臭!”易長安臉上的緋紅又豔了一分,偏頭避開陳嶽火辣辣的目光,飛快地坐起身來,“我過來找你有正事呢!”
陳嶽有些遺憾地跟著坐了起來,卻長臂一伸,將易長安牢牢圈在自己懷裡:“怎麼了?”